第699章 碎葉城
阿克蘇總督霍集斯很聰明，他知道自已打不過明軍，而且汗王達涅爾也沒能力出兵救他。💜😲 ６９Ŝђ𝐔乂.ｃᵒ爪 🍧😎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阿克蘇到烏什的所有貴族和卓們，全部打包賣給漢人將軍，來換取自己在漢人皇帝那裡的榮華富貴。
不對，現在不能叫漢人皇帝了，而是天朝大明皇帝。
他聽說漢人那邊，似乎很重視這些「天朝」的國號讚美。
而且，即便決定要投降明軍，這廝還是習慣性留了個心眼子，將明軍兵鋒已經抵達阿克蘇的消息，快馬加鞭報信給了葉爾羌大汗達涅爾。
雖然他不覺得達涅爾能贏，但雞蛋還是要兩頭放才穩妥。
好幾萬應該沒有，最多也就一萬多人，而且主力都是青海聯軍騎兵，他們在南邊進展很順利，幾天前就已經將和田拿下了。
吉利吉思各部的招降異常順利，周海忠隨即發去軍令，三天後在伊賽克湖西北的碎葉城舊址，召集諸部首領搞會盟。
這無可避免，也算是將士們出生入死，必要的一點好處福蔭。
周海忠說道：「都肅靜，聽我把話說完。朝廷不會剝奪你們生存的土地，你們這些各部首領，今後會轉封為土鎮長、土縣丞。朝廷派遣的流官縣令只管理城市，不會幹涉你們部落的內政。」
對這些人講求令行禁止，簡直就是開玩笑。
達涅爾這個黑山大和卓也不是說一不二的，更何況還代表黑山派全體，出讓了喀什噶爾，總會有些極端教眾貴族不服。
報信的貴族說道：「來犯的漢軍將領都是依布里斯，他們能召喚雷霆和烈火……」
有貴族呼喊著，帶上了自己的私兵就跑。
可就算如此，聯手也極為有限，而且白山派在喀什噶爾統治恢復沒幾年，內部派系很雜，有不少貴族都是黑山派遺留。
先鋒騎將名叫周崇，卻是周海忠的長子，並非靠著裙帶關係，而是確實有著真材實料。
這裡的和田玉早很多年前，就已經被地方貴族領主們開發，未來倒是可以從玉石上入手，在和田開發建城。
沒有多餘的軍令，周崇帶頭衝鋒，領著三千騎兵直接對十萬聖戰大軍發動衝鋒。
後面西域眾伯克聯名舉報他弄權，弄權是假，清廷用完以後卸磨殺驢是真，霍集斯依舊很識時務，果斷卸任去了北京養老。
就算真的打不過，他還能跑，往中亞地區跑路，那裡的哈薩克人亂的雅容，自己過去不說統一哈薩克，那也能稱霸一方。
凡人的血肉之軀，根本抵抗不了「惡魔」的魔力。
這要是葉爾羌殘部，黑山派、白山派都跑過去，怕是得把哈薩克，乃至整個中亞都攪和的一團亂麻。
「而且，你們往後上交的貢賦，也會比從前要少的多。朝廷還會派來商人，運輸食鹽鐵鍋等物資過來，與你們交易，價格也不貴。」
達涅爾沒有喝罵，只細問道：「漢軍的雷霆與烈火到底有多厲害，他們又帶了多少火炮？」
此話一出，各部首領瞬間炸開了鍋，有幾部甚至嚷嚷著要跟明軍開戰。
周崇只用了三千騎兵，就連火銃都沒開槍，倒是刀子砍卷刃了好幾把。
農奴們擠著裡面的貴族和尊貴崇高的大和卓，別說反擊了，他們連出都出不去。
這很正常，東亞怪物房卷出來的失敗者，去了中亞都能吊打本土「王者」。
現如今，為了反抗準噶爾蒙古，黑山派被迫與白山派達成協議，共同抵抗蒙古人南下，並且完全從喀什噶爾退出（此前是黑白共治）。
就連當初葉爾羌汗國覆滅，準噶爾蒙古崛起，也是多虧白山派爭鬥失敗，直接當了帶路黨，引著蒙古人的軍隊南下，攻破了葉爾羌都城。
再往西就是喀什地區與葉爾羌了，這兩塊地方很有意思，雖然兩者同屬於綠教，也都是葉爾羌汗國。
白山派、黑山派在過去一百年間，於南疆這裡為了宗教信仰與領地，前後廝殺爭鬥了上百年。
如此強悍的軍力，也未必不能打上一打。
明軍從幾個貴族士兵俘虜那裡問清，眼前這支潰敗大軍便是喀什所謂聖戰大軍。
畢竟，他們連葉爾羌人都打不過，能滅掉葉爾羌人，還逼著葉爾羌汗從他們的土地上跑路去大玉茲，這哪裡是他們能招惹的。
莫臥兒帝國開國皇帝，也是在東亞混不下去，帶著幾千人跑去印度發展的可憐蟲。
大臣回答：「有貴族從伊里齊（和田）逃過來，那裡也有漢人的騎兵，據說有好幾萬。」
瑪罕木特手裡還有萬餘「精銳」人馬，又有從東邊不斷逃亡過來的貴族武裝，再加上千餘直屬的狂信徒騎兵，還能召集喀什噶爾的白山派信徒貴族和農奴兵，七拼八湊少說也能湊出個十萬雜牌大軍。
兵敗如山倒了。
上百門火炮，而且能讓土地炸開，疑似邪惡魔法的神秘武器，這還怎麼打？
「大汗，不好了！」又有親信大臣過來稟報。
用了差不多幾天時間行軍，瑪罕木特很快與同樣殺奔喀什的明軍前鋒部隊撞上。
兩人說話間，吉利吉思諸部首領很快到場，來了數百人，都是各部首領帶的親隨。
不用挑什麼側翼正向，因為頂在外圍的全是扛著農具，衣衫襤褸的農奴軍，貴族武裝與瑪罕木特的狂信徒騎兵，全被包圍在裡面作為主力。
瑪罕木特直接發動宗教天賦，以聖戰名義召集全喀什噶爾的白山派武裝與農奴兵。
對了，未來禍亂新疆，成就乾隆「十全武功」的大小和卓叛亂，就是現在的喀什總督瑪罕木特的兩個兒子。
瑪罕木特人都傻眼了，他想要下令大軍反擊，卻根本沒用。
這話說的不錯，雖然朝廷早有旨意，西域異族只留平民，不要貴族，否則就是動亂之源。而平民沒有文化，也沒啥宗教影響力，只用中原道佛傳教，慢慢就能潛移默化的換血教化。
站在李白的出生地，眼裡只餘一片風沙之下的殘垣舊址。
因為他是葉爾羌大汗，也是黑山派大和卓，雙重buff加深，朱皇帝不可能放過他。
霍集斯很有誠意，帶著親信部下，還有諸多被他以聖戰名義，誘騙到烏什城中綁縛起來的貴族和卓們，打開城門跪地請降。
此前那是蒙古人在北邊，所以才暫時聯手，而且主要都是白山派頂在前面，黑山派在後面當大爺擴大宗教影響力，甚至還若有若無的將手重新往喀什噶爾這邊伸。
「……」
瑪罕木特想以自己大和卓的名義，重振士氣，卻發現已經無從下手。
阿克蘇到烏什兵不血刃，就連糧草輜重都順便繳獲了一大批，全是那些不願降的貴族抄沒出來，還有烏什城中也囤積了不少。
蒙古人南下，白山派能與黑山派聯手，那是因為白山派被蒙古人坑了。
而吐魯番、巴里坤，再到阿克蘇這些地區，更是各自為政，只名義上歸附葉爾羌汗國。
雖然留下了一大堆平民農奴，卻也省了他到處找藉口屠殺貴族，完成朱皇帝定下的人頭指標了。
作為前鋒大將的周崇本想撤退與主力會合，但很快發現敵軍人數雖多，卻參差不齊，就連軍容也是亂糟糟團。
說起來，若不是明軍見到不主動屈從投降的貴族就砍，而且還要對當地的綠教下手，怕是能夠輕鬆讓幾萬白山派教徒投降內附，並帶著他們去打葉爾羌的黑山派。
然後，滿清就把這裡割給了沙俄，吉利吉思也變成了現在的吉爾吉斯斯坦。
霍集斯先是鬆口氣，明白自己賭對了，隨即連忙拱手應道：「確實都在這裡了，他們的家人、私軍和信徒，也都被我全部誘騙來此。所有不服從的也已經全部處決，就算還有漏網之魚，也無法再對天朝大軍造不成任何威脅。而且他們也無路可逃，唯一可走的就是葉爾羌城，投奔偽汗達涅爾。」。
他不可能投降，投降了鐵定得被殺，但不投降的話，打又打不過。
那些逃跑過來的貴族，直接將漢軍形容成了「色塔尼」（魔鬼）。還說漢軍的將領都是「依布里斯」（惡魔），他們率領著龐大的「魔鬼」軍團，召喚火焰和雷霆與真主的軍隊作戰。
估摸著就算不能留在西域，肯定還是得封賞個一官半職，給他一份榮華富貴。
但好不容易從黑山派那裡奪回喀什噶爾，已經習慣了權利的滋味，他又實在捨不得放棄。
明軍來的很快，在收到霍集斯獻上的腦袋以後，僅用不到半天功夫，三千先鋒騎兵就抵達烏什城。
約莫半月後。
學著那些貴族，凡是擋路的農奴全砍了，一溜煙就往西面突圍，他要帶著人馬去中亞，哈薩克、布哈拉……哪裡都好，這西域破地方反正他是不待了。
喀什噶爾被明軍攻占，葉爾羌實際剩下的地盤已經不多了。
等到周海忠率領步軍主力姍姍來遲，就只剩下戰場殘局讓他收拾了。
「快跑啊！依布里斯帶著色塔尼們回來了。」
然後，瑪罕木特看著自己龐大的「軍隊」，果斷決定主動出擊。
他打算直接跑路去中亞，與瑪罕木特那個煞筆不同，這傢伙都不去跟明軍試探性碰一碰，直接聚集所有「精銳」部隊，離開葉爾羌城前往中亞。
既是南疆名義共主大汗，又是黑山派領袖大和卓的達涅爾，對此不敢置信：「你說什麼？阿克蘇、喀什噶爾都沒了，這才過了多久？」
吉利吉思人自古以來便屬中國領土，從唐時的堅昆都督府，到元時被蒙古人強制遷移到伊賽克湖盆地。
作為白山派大和卓，他的威望的確還是有的，聖戰召集令發出，短短半月不到，就成功在喀什噶爾聚集了快十萬人馬，大部分都是農奴，武器只有農具。
阿克蘇到烏什的廣闊地盤，被明軍兵不血刃拿下。
貴族驚恐說道：「很多很多，少說也有上百門，而且他們召喚的雷霆與烈火，只要命中我們，就讓一片土地全都炸開，就算再英勇的士兵，也無法抵擋。」
等周海忠急行軍接手烏什城：「你做的很好，你有獻城內附之功，又俘獲阿克蘇、烏什兩地不服管的貴族，截殺龜茲叛逆和卓。本將軍會為你向陛下請功，你就暫時先輔助我天朝官員，穩定阿克蘇、烏什兩地民心，再統計糧食戶民造冊。」
之後清廷來回將他轉封各地，穩定時局，他也沒有絲毫怨言。
周海忠帶著主力大軍殺奔葉爾羌，才發現這裡的貴族和卓們已經全都跑路了。
這仗打的，簡直比烏合之眾還要爛。
宗教可以快速聚兵，也能讓士兵悍不畏死，但同樣也讓軍隊亂的無從控制。電
「色塔尼，是色塔尼！」
吉利吉思各部首領聽完周海忠的條件，從宗教到土地，全都開的夠可以了。
隨軍翻譯將周海忠的話，傳達給各部首領知悉：「從今往後吉利吉思就是大明中國的領土，所有吉利吉思人也是中國皇帝的子民。朝廷會在這裡建立新城，並且派兵駐紮，派遣流官過來治理開墾，還會移民一些漢人。」
如今喀什噶爾已經空虛無比，連忙帶著大軍奔襲喀什噶爾，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座南疆重鎮拿下。
至於綠教，能講經的貴族不是被殺，就是跑了，南疆的綠教已經不成氣候。
明軍占了阿克蘇到烏什，盤踞在喀什噶爾的瑪罕木特十分慌亂。
余效民頗為感慨：「詩聖李白之故地，如今卻只餘一片風沙舊址……」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別人都能投降，唯獨他不能。
然後，農奴兵就一鬨而散，都不等貴族軍官們下達軍令。
明軍過來只要一路順著向西打，就能輕鬆逐個擊破。
周海忠沒再繼續行軍，而是叫來兒子周崇：「你帶八千騎兵，去招降吉利吉思諸部。告訴他們，只要臣服我天朝皇帝陛下，就不會再受葉爾羌、準噶爾的壓迫，天朝皇帝陛下會庇護他們。」
這一路打來，明軍真正打的硬仗壓根不存在，遇到的敵人要麼不堪一擊，要麼乾脆就是烏合之眾。
西域實在太窮了，大片都是荒漠戈壁。喀什噶爾更是長期作為抗擊準噶爾蒙古的前線，又與黑山派在此因為宗教爭鬥斯殺。人口農奴的損失極為嚴重，就連貴族地主家也沒有多少餘糧。
歷史上也是如此，這廝看準時機背刺準噶爾，靠著潑天大功，從清廷那裡換來了榮華富貴。
達涅爾皺眉：「又有什麼事？」
吉利吉思人此時雖然已經趨向綠化，但主體信仰還是圖騰動物崇拜，類似於薩滿教，沒啥太大危害。
如此派系林立之下，能扛住蒙古人，全靠天山阻隔，還有蒙古人戰力衰退的厲害，而且噶爾丹策零的內部也不平穩。
要撐起十萬人的大軍，壓根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主動出擊算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父親是西安大都督，又是開國武勛，位高權重，兒子天然的資源起點就比普通百姓從軍要高。
周海忠的主力步軍從喀什，南路騎兵走和田，兩面夾擊葉爾羌。
因為外圍的農奴軍崩潰的太快了，明軍騎兵只是衝散了一側，就如同瘟疫一樣，潰敗的情緒迅速席捲所有農奴。
其中的「大和卓」已經被噶爾丹策零咔嚓了，「小和卓」前年才剛出生，目前還是個小娃娃。
可這些貴族們煞有介事的胡言，還是讓瑪罕木特心中發怵，而且這也能側面凸顯漢軍的強大。
這也是讓各部首領放心，畢竟是在伊賽克湖會盟，而不是去葉爾羌城。
這也是阿克蘇到喀什一帶，最大的南疆城池。
在迅速接手控制了烏什城，又快馬回去報信，周崇這才對著霍集斯說道：「你主動歸降，又殺了龜茲和卓，算是立下獻城之功。我天朝大明皇帝陛下仁慈，不會再為難爾等，至於封賞還得等戰報送回京師再說。你剛剛是說，這裡的貴族已經都在這兒了？」
在戰場上茫然無措了半刻，瑪罕木特終於意識到，隨即勒起韁繩，帶上自己那一千多狂信徒騎兵，也不去管戰場上混亂的農奴兵了。
除了忠誠的狂信徒騎兵，就連他的直屬「精兵」也開始想辦法逃離戰場。
不過白山派也就風光了不到二十年，就被黑山派趁機板倒，獨攬南疆統治權長達三十五年。
可霍集斯這傢伙太識時務了，也太看得清形勢了，他這麼一搞大明就不好殺他了，也不好有功不賞。
瑪罕木特作為白山派大和卓，自然是有點智商，不會聽信如此離譜的鬼話。
這不是瑪罕木特的能力問題，而是他的軍隊實在太過烏合之眾，八成都是衣奴兵，餘下要麼是宗教信仰召集的各地貴族，要麼就是一群只知道高喊安拉真主的狂信徒。
但北邊的喀什地區，他是白山派領袖瑪罕木特和卓的地盤，而南邊的葉爾羌地區，也是大明皇帝默許的葉爾羌汗達涅爾，卻屬於黑山派大和卓。
周海忠沒啥感覺，因為他不是讀書人，只說道：「舊址就舊址吧！這裡倒是適合建新城，回頭可以上奏陛下，在此建一座軍城，統轄這裡的吉利吉思諸部。」
一群農奴本來就是被貴族們喊來，再加上一點宗教信仰加持，此刻見到明軍提著明晃晃的刀子策馬衝來，他們瞬間想起了之前殺人不眨眼的北疆蒙古騎兵。
之所以能這麼好打，也是西域這邊，尤其南疆這一片，宗教紛爭、各族廝殺內鬥，早就將這片土地打爛了。
接下來只要將中原僧道遷過來，就能迅速潛移默化，搶占南疆的宗教空白，將綠化的影響逐漸消弭掉。
「最後，你們的宗教，朝廷也不會不會強逼你們改信。」
好在明軍帶了足夠多的兵，勉強鎮壓住了會盟諸部。
「全軍隨我衝殺！」
如今的中亞可不太平，中玉茲的塞梅克汗得到大明皇帝的冊封聖旨，已經在哈薩克掀起統一戰爭。
周崇忍不住驚嘆：「你卻是夠狠的啊！為了一己之私，竟是一點活路都不留給自己人。不過伱倒是選對了，要是之前的哈密、吐魯番也能這麼想，估摸著就不用去死了。」
明軍騎兵殺到伊賽克湖，那裡的吉利吉思人全都非常驚恐，卻又不敢反抗。
喀什的白山派已經被打垮，只剩下黑山派的達涅爾，這還打個屁啊！
達涅爾只略一沉思，便說道：「傳令所有貴族，不想被漢軍殺死的，就與我一起離開，我們去西邊的大玉茲。」
畢竟，幾十年前的葉爾羌覆滅，這些白山派也是這麼幹的，上百年的宗教恩怨和仇恨，可不是讓出一塊喀什噶爾能夠還清的。
各部首領只能選擇相信，不信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真的開戰吧？
李白故地碎葉城，就這麼被明軍招撫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