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熱情好客的西班牙人
亳墟（舊金山）殖民地建立，暫時沒有總督和流官，全憑自行繁衍紮根。
這裡的土地十分肥沃，就在大河沿岸，大河直接連通海灣，水運交通不成問題。今後持續往這裡流放殖民，開發這邊土地，那就不必再去西班牙人的港口補給糧食果蔬，可以直接就在這裡就地補充。
至於跟耶拉穆氏部落之間的關係，暫且還是維持現狀，這裡人口還是太少，必須跟土著部落保持良好關係。並且這裡的土著也分了不同氏族部落，所以就需要聯合一部分土著，來與另一部分土著對抗，這樣也利於後期的殖民擴張。
不過，等今後殖民地的人口移民不斷增多，這裡早晚得與那些土著部落發生戰爭。
康子斐放下了這些殖民流犯，又給他們留下了充足的糧食農具，便帶著船隊從亳墟灣（舊金山灣）南下。
沿路越過楚瑪什人與科科帕人的地盤，這裡的土著部落與亳墟灣那邊的奧隆人一樣，都處於較為原始的石器時代，不僅沒有鐵器，就連馬匹也見不著。
西班牙人殖民美洲近兩百年時間，幾乎將整個南美都吞併，卻遲遲不在北美殖民地進一步北進擴張。除了有英法兩國掣肘，便是在於這些北邊的土著太窮了，只有石器和曬乾的魚乾，對於渴求金銀礦產的西班牙人來說，北邊簡直就是窮的叮噹響。
幾十年後西班牙人突然北上，攻占舊金山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沙俄加入了北美殖民的蛋糕，並且還在舊金山北岸建立了殖民地。
從亳墟港一路南行1000多公里，康子斐率領的遠航船隊終於抵達了西班牙人的殖民港口。
這處港口是四十年前新建，屬於新西班牙總督區的西方都督府轄區。
三十年前，西班牙人在這裡建立了聖夏維爾城堡，並鎮壓了印第安人大起義。
當大明的遠航船隊往港口靠攏，立馬引起了西班牙人岸防炮台，還有幾艘巡弋戰艦警覺。
不過，很快其中一艘戰艦的西班牙軍官，就認出了船隊集體懸掛的大明旗幟。
「是中國人的船隻？他們又回來了！」
原本的劍拔弩張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整個港口短時間內轟動。
聞訊趕來的殖民長官托雷斯，先是引導這些中國船隻靠岸。見到康子斐從旗艦上下船，先是一愣，隨即立馬回過神來：「哦，康！我的朋友，都一年過去了，你總算是帶著船隊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總督閣下都要寫信怪罪我在欺騙他了。」
康子斐笑著用西班牙語回應：「托雷斯，我久離我的國家多年，在南京的親人都十分掛念。不過不用擔心，我這次來美洲（西班牙語）還帶來了一個消息。我大明中國的皇帝陛下，已經正式下旨，開放中國與美洲之間的新航道。這些隨行船隻，有一部分都是皇帝陛下出資建立，還有其他則是跟隨陛下，前往美洲這裡開發新航道的中國商賈。只要他們能在美洲這裡賺到錢，那來年就會帶動更多船隊來到這裡進行貿易。」
托雷斯立刻聽懂了康子斐的意思，笑著點頭：「康，你放心，只要往後都有更多的中國商船到這裡的港口進行貿易，西班牙王國的艦隊一定不會阻攔伱們，而且你們的關稅也可以隨著船隊變多，再降一些。」
什麼關稅，實際上就是給總督和殖民地官員的賄賂而已。
這些殖民地官員已經深刻體會過之前中國禁絕大帆船貿易，所以早就窮瘋了的他們，可以為了吸引中國商船到墨西哥，用盡一切手段，甚至適當降低一些「關稅」。
但只是適當，比如10%降到9.8%這樣，看似只有0.2%，但這就是海量的真金白銀。
不過這種情況最多也就維持個十幾年，隨著中國商船不斷湧入美洲，必定會給當地市場帶來巨大衝擊。
只要西班牙人發現市場上中國商品太多，西班牙商人賺不到錢了，那西班牙人就會開始發癲，通過軍事手段，排擠中國商賈，甚至直接大屠殺。
如此周而復始，完全不考慮任何後果，你也不知道這些西班牙人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康子斐將船隊帶到西班牙人的殖民地，那些隨行商賈總算可以留下來貿易賺錢了，也真正見識到了這裡的歐洲人到底有錢到了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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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中國海商與殖民地的西班牙人，包括官員展示了自己帶來的貨物。
雙方反覆討價還價，中國商船帶來的貨物，大部分都被當地西班牙人吃下，少部分沒被吃下的也是倉儲沒做好，導致陰暗受潮、發霉變壞了。
並且，成交價格即便討價還價，至少也是原來商品成本價的20倍。
暴利了！
所有海商去掉手頭上受潮發霉，賣不出去的爛貨，餘下的還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這下，不少人的心思都變得活泛起來，就連原本只打算冒險一次，賺到了本金以後就不再參與，回國發展其他業務的海商。此刻也都覺得，這殷洲的大帆船貿易，雖然耗時有些久，但利潤的確十分可觀。
遠航殷洲一次的時間，從開春之後出發，到現在也才半年多而已，卸貨了以後回程速度只會更快。
充其量一年半載，就能賺到20倍的利潤。
而且下次他們有了經驗，可以對倉儲做的更好，也能帶上更多貨物，那賺到的利潤只會更多。
中國海商覺得西班牙人太有錢了，而西班牙人同樣也在感謝這些遠道而來的中國人。
很長一段時間裡，這些北殷西海岸的西班牙人，尤其是這片四十年前才建立的西方都督府殖民區，這裡的大帆船走私貿易幾乎不存在。
就連東海岸的走私，因為歐洲戰爭、中國（清朝）海禁等等因素，也是愈發艱難。
現在卻能有這麼多中國大帆船過來與他們走私貿易，不僅僅是西方都督府的西班牙殖民官員，那些種植園奴隸主、城鎮居民也都陸續帶著財貨，聞訊趕來搶購中國商人帶來的貨物。
從絲綢錦緞，再到瓷器菸草，全都被搶購一空，價格也是從初期的十幾倍到後面越來越高，甚至差點還因為搶購為數不多的貨物，引發了打架鬥毆事件。
康子斐在殖民地留了好些天，既是在補充物資補給，同樣也是在以官方身份，販運貨物賺錢。
畢竟，這次的殷洲殖民地開發，可是內帑出資，算是皇帝承擔了遠航風險在鼓勵對外探索，不為陛下多賺些銀子，就算陛下嘴上不說，怕是心裡也得很失望。
混跡商場二十餘載的康子斐，這點政治嗅覺還是有的。
西班牙人的殖民港口，這幾天是人流量最多的時候，到處一片人頭攢動。
漢語、西班牙語嘰嘰喳喳，不少商人都有在呂宋就地僱傭西班牙翻譯，倒是不擔心語言不通的問題。
托雷斯握著康子斐的手：「康，我的朋友！你們能來這裡真是太好了，你們為這座城鎮（港口）帶來了繁榮和大量的日用品貨物。希望明年的這一天，還能再如期見到你們的商船，還有你們帶來的貨物與商品，不用擔心我們會吃不下。」
康子斐說道：「為了我的西班牙朋友，明年我還會再回來的，並且帶來更多的商船。屆時的貿易走私怕是會更大，很可能引起你們總督的注意……」
托雷斯笑道：「不用擔心，康。我會親自給總督寫信，說明這裡的情況，而且這麼高的『關稅』，本身就有給總督與墨西哥那些官員的賄賂。」
康子斐也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兩人邊走邊聊，突然有士兵過來匯報：「東海侯，有三名中國商人求見您！」
康子斐沒有不悅，只是問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他們沒說自己是大明中國的船隊，來到殷洲這裡進行貿易的？」
雖然北殷西海岸這裡大帆船貿易走私幾乎斷絕，要不是康子斐帶著大明船隊過來，這裡恐怕還得再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窮苦日子」。但「窮苦」歸「窮苦」，沒有啥背景的中國商人運貨到這裡，還是有小概率會被當地的殖民官員敲竹槓。
西班牙人一向都是如此，見小利而忘命，目光短視。
卻不想那報信士兵搖頭：「不是跟我們來的商人，而是這裡本地的中國商人。他們說自己是從福建、廣東來的，說的也是一口閩南話和潮州話。」
康子斐十分驚訝，完全沒有料到：「這裡居然有福建和廣東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