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倒戈
蘇珠克圖帶著本部察哈爾騎兵，又會同哲里木盟科爾沁部、昭烏達盟奈曼部，加起來總共八千騎兵。
大軍剛過梨河，布山便驅馬上前：「總管，不能真去劫掠漢兵糧道，漢兵既然敢主動決戰，要麼有所倚仗，要麼就是完全不懼滿清。我們現在要是縱兵劫掠漢兵糧道，無論功成與否，都會交惡漢兵。而且滿清派了科爾沁和奈曼部騎兵跟來，擺明了就是不信任咱們。」
蘇珠克圖心中煩躁：「我知道，可科爾沁、奈曼部的騎兵在側，我能咋辦？」
布山說：「既如此……大汗，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南下與漢兵請降？」
蘇珠克圖驚訝：「你剛才叫我什麼？」
布山回答：「大汗，而今察哈爾衰弱已久，正是急需一位大汗來順天應命，整合察哈爾，復興往昔輝煌。而布爾尼大汗昔年兵敗，為滿人滅族，黃金血脈已然絕嗣，若大汗不願接位，又有何人能夠接位？」
此言一出，直說的蘇珠克圖怦然心動，正如漢人軍閥都想稱帝，他們察哈爾部同樣也想重登汗庭，再現昔日大元蒙古國的榮光。
蘇珠克圖有些疑慮：「可是科爾沁和奈曼部？」
布山說道：「大汗，漢人有句話，叫人生在世，無非一個利字當先。」
話沒有說的太明白，但蘇珠克圖聽懂了，這兩人正偷摸商量著投奔漢兵的事。
「噠噠噠噠……」
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蘇珠克圖頓時驚覺：「怎麼回事？哪裡來的馬蹄聲？」
話音剛落，就見南邊地平線滾起大片煙塵，煙塵中依稀看見成片成片的騎兵。
粗略一數，起碼得有上千騎。
「不好，是漢軍的騎兵！」
蘇珠克圖瞬間嚇了一跳，以為是滿清的計劃已經被漢兵識破。
不光蘇珠克圖被嚇到，奈曼部、科爾沁部同樣也是有些猝不及防，完全沒料到會提前撞上漢軍，而且還是漢軍的騎兵部隊。
「漢軍殺來了，快跑啊！」
蘇珠克圖想也沒想，帶著察哈爾部的騎兵掉頭就跑。全然忘記自己前一秒還在與部下商議，如何投誠倒戈漢軍。
「蘇珠克圖那個天殺的蠢貨，我一定要將此事告訴攝政王，讓攝政王狠狠處罰他。」奈曼部札薩克阿薩拉非常憤怒，蘇珠克圖跑的太快，這等於是在拿他們在殿後了。
不過事已至此，阿薩拉倒也果斷，當即聚集奈曼部騎兵：「奈曼部勇士們，這些漢人騎兵沒我們多，而且他們都是漢人，論起騎兵遠遠不如我們草原的雄鷹。可敢隨本王一起，殺光這些懦弱的漢人蠻子，割了他們的首級去找攝政王領賞去。」
「嗷嗷嗷！」
短短几句話，就把足足四千餘奈曼部騎兵的情緒瞬間調動起來。
此時此刻，明軍龍騎兵主將寧南輝，同樣拔刀大喊：「全軍集合！準備牆式陣型！」
明軍是真沒有識破滿清的計劃，畢竟這才多長時間，就算滿清那邊有明軍細作，但也不可能這麼快。
這波，純粹就是趕巧了……或者說，兩邊想到一塊去了。
胤禩能想到派出騎兵去突襲繞後，明軍怎麼可能想不到，甚至明軍想到的還更早，比如在遼東攪和肆虐的王宗談。
說實話，剛見到蘇珠克圖他們，寧南輝也以為是自己行蹤泄露，不過轉眼就想到這不可能。
「嘟嘟嘟噠噠噠噠……」
伴宿陣陣吹號聲，明軍龍騎兵迅速集結成緊湊的牆式方陣，然後朝著對面的阿薩拉本部騎兵發起衝鋒式助跑。
因為奈曼部騎兵數量最多，而且正好頂在最前。科爾沁部雖然同樣在集結兵力，但兵力只有奈曼部一半。還不知何時，居然悄無聲息跑到了後方。
「哈哈哈！」阿薩拉獰笑著舉起手中砍刀，「這漢人將領連打仗都不會，居然讓騎兵如此緊密的陣型。勇士們，隨本王一起衝鋒，衝散對面的漢人騎兵。」
四千奈曼部騎兵在阿薩拉身先士卒率領下，毫無懼色的朝著明軍龍騎兵便沖了上去。全然沒注意到明軍龍騎兵雖然陣型密集，卻不騷亂，反而十分緊湊有序。
這明顯就是訓練時便是按照緊湊陣型來訓練的，尤其隨著距離不斷拉近，明軍龍騎兵開始加速，整個騎兵陣列仿若一堵鐵牆一般。
是真的鐵牆，因為每個龍騎兵都配有胸甲，能完美保護上身致命部位。
拿破崙曾經說過，真正的騎兵戰爭，其實也就那麼一瞬間的事情，而且起決定性作用的往往只有那不到十分之一的騎兵。
嗯，一般都是前排騎兵，後排全是打秋風的。
這樣說可能不太準確，但卻可以很直觀的反應出，騎兵戰爭與陸軍肉搏戰爭大部分時候都是一樣的。
前排一崩，後排不說兵敗如山倒，也很難聚兵再戰。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明軍龍騎兵與奈曼部騎兵甫一接戰，不過兩千餘人的明軍龍騎兵，瞬息之間就將四千奈曼部的蒙古騎兵撞的落花流水。
「嘭嘭嘭啪啪啪……」
一連串肉體撞擊聲，還有騎兵落馬摔在地上的聲響。
那些前排的奈曼部騎兵感覺自己好似撞到了一堵鐵牆上一般，就連戰馬都給撞翻了。
阿薩拉用的騎兵陣型還是傳統騎兵陣型，而且還是冷兵器時代的，這下碰到牆式衝鋒陣型，完全沒有防備，更加不知道如何防備。
明軍龍騎兵如同一把鈍刀一樣，就這麼強行撕裂了奈曼部騎兵本就散亂的陣型，即便中途不少明軍龍騎兵也跟著奈曼部騎兵一樣落馬，但其餘友軍騎兵卻是視若無睹。
奈曼部騎兵就這麼崩了！
後排的騎兵甚至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成片如同鐵牆一般的漢軍騎兵給沖的七零八落。
光是這一下衝鋒，就起碼衝散了奈曼部數百騎兵，剩下的騎兵也是潰不成軍。
「這怎麼可能？」阿薩拉不敢相信。
明明自己兵力占優，而且自己的騎兵可都是草原來的蒙古精銳勇士，居然會打不過漢人騎兵。
直覺告訴阿薩拉，就是剛剛漢兵緊湊的陣型發揮的作用，他瘋狂大喊：「快，聚兵！聚兵！奈曼部的勇士，不要害怕這些漢人騎兵。」
只可惜，奈曼部的騎兵陣型早就被牆式衝鋒衝散，步兵陣型潰亂，都很難再重新聚攏，更何況是機動性更強的騎兵。
而且，這還是戰場上，明軍龍騎兵取得了優勢，怎可能不趁勝追擊？
明軍龍騎兵衝散了奈曼部的陣型後，竟是兵分三路，分割圍殺這些散亂無序的蒙古騎兵。
一些悍勇之輩，依舊往前沖，但早就沒了陣型，只幾個、十幾個聚成一團。
「砰砰砰！」
明軍龍騎兵只稍微拉開距離，下馬就是一頓槍子。那些拼死衝鋒的奈曼部騎兵都沒奔出二十步，就直接轟然倒地。
阿薩拉意識到這仗是打不贏了，連忙聚攏身邊僅餘千餘的奈曼部騎兵迅速後撤，與沒來及上的科爾沁部會合。
阿薩拉說：「額勒濟圖，快走，這些漢軍騎兵有古怪，我們快撤回去告知攝政王！」
科爾沁部圖什業圖首領額勒濟圖點頭：「好，不過我得先做一件事！」
「快撤吧！要不然漢兵殺上來……」阿薩拉有些急迫。
噗呲！
額勒濟圖突然揮刀砍向阿薩拉，阿薩拉躲閃不及，下意識抬手格擋，手臂被當場砍斷，濺起大片鮮血。
「啊！」
阿薩拉慘叫一聲，摔落下馬，額勒濟圖迅速策馬補刀。
另一個時空，活到乾隆年間，一直為滿清鞠躬盡瘁，死在出征路上的奈曼部札薩克就這麼死了。
「殺光奈曼部！」
科爾沁部騎兵迅速拔刀衝鋒過來，殺得奈曼部騎兵猝不及防，全然沒料到會被自己人襲擊。
前有科爾沁部，後有漢軍騎兵。
前後夾擊，腹背受敵！
殺了足足一刻鐘時間，額勒濟圖總算殺光了這一千奈曼部騎兵，隨後這才帶著整整兩千騎兵，往明軍那邊靠過去。
寧南輝看到了對面蒙古騎兵間的「自相殘殺」，見到有兩千騎兵衝過來，不敢大意，匆忙吹號聚兵。
額勒濟圖卻是讓麾下騎兵等著，單騎奔出老遠，這才對著靠過來的明軍龍騎兵大喊：「蒙古科爾沁部圖什業圖願歸順大明天朝皇帝，立刻帶我見你們的主帥！」
完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