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戴梓的兒子
遼東半島被明軍輕鬆拿下了，這才半月不到。
只不過，這一整片廣闊區域，就算把還沒歸順的岫巖廳、鳳凰城等城鎮村莊加起來，總人口能達到五萬就算頂天了。
真正的地廣人稀，苦寒之地，只能說滿清為了固步自封、維持統治，生生浪費了多少資源和土地。
僅遼寧……現在的奉天（奉天承運）府，就有著亞洲最大鐵礦，鞍山—本溪礦區。而且雖然主要都是貧鐵礦，但卻可以支持露天開採。
明軍占據了遼東半島，經過對蓋平、熊岳兩城官吏俘虜的審問，王宗談很快得知重要軍情：
再往北走，奉天腹地的海城、遼陽州雖然也有八旗守軍，不過兵力並不比蓋州、熊岳守兵更多。而盛京瀋陽八旗駐兵、人口、奴隸倒是最多，當初從北京逃走的滿清王公大臣，還有那位宣統小皇帝、太后都在瀋陽城。
這要是能抓到，那可就是潑天大功，皇帝高低也得給他個封侯吧？
王宗談只略一思忖，隨即做出決斷：「傳令下去，全軍準備，咱們去打瀋陽，活捉韃子小皇帝！」
副將兼龍騎兵主將唐舜忍不住問道：「那糧草怎麼辦？」
先前打金州、復州、熊岳、蓋平四城都在沿海，糧草可以用海船來幫忙運輸，甚至還能用海船幫忙運兵。
雖然也成功報銷了小一千的騎兵戰馬，都長期暈船生病了。
而海城、遼陽、瀋陽可都在遼東腹地，便是距離最近的海城都沒法用海船來運糧運兵。
王宗談好歹跟隨楊恭做了幾年副將，既做決斷，自然也很快想好了後續方略：「那就直接從四城百姓李徵召民夫，協助大軍運輸糧草輜重。海城地處遼東腹地，我們沒法坐船過去，但韃子同樣也不可能第一時間知道蓋平的情況。兵貴神速，只要我們速度足夠快，先打海城，再取遼陽，最後直撲瀋陽，就算打不下來也可以斷了韃子後路。」
這話說的相當冒險，如此孤軍深入遼東腹地，一旦情報有誤或者他們兵鋒受阻，而韃子軍隊回援，那就很有可能陷入重圍。
可同樣的，風險也與收益並存，但凡他們成功，那就是潑天的富貴。
這個時代不要講究太多的忠君愛國，就算是朱怡炅麾下的大明新軍，也都是靠著真金白銀餵出來的。
基層士卒們想要立功為家人賺取田產錢糧，就算死了也有厚重的撫恤金，而將領們同樣也都想著建功立業，加官晉爵。
這才應該是古代及至近代正常良性的軍隊體系，當年皇太極便是能做到這一點，才能成功坐大。
……
「都特麼醒醒，快起來上工，再不起來全特麼不准吃飯！」
一大清早，就有包衣奴才操持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在農奴們的窩棚區兇狠的大呼小叫。
現在滿清要入關打仗，便是連八旗主子們的糧食都不夠。只能按著攝政王的命令，帶著包衣奴才和分配的農奴們到各個城鎮屯墾，好歹能種一些是一些。
一聽到起的慢就沒有飯吃，窩棚區裡的農奴們爭相起床，戴京也顧不得身上疲累酸痛，從僵硬的床板麻溜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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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現在已經開春雪化，便是遼東苦寒之地，也沒那麼冷了，熬一熬也就適應了。
「都快這點兒，再磨蹭小心吃鞭子！」
包衣看著農奴們都出來了，這才提著鞭子像驅趕牲畜一樣，驅趕這些農奴下地幹活。
仔細一看，雖然農奴都被理了鞭子，但其中不少還是能看出既不像漢人，也不像滿人。
這些都是朝鮮奴隸，去年胤禩帶兵去搶劫喀爾喀蒙古和朝鮮，不僅僅是去搶糧，同樣也是在掠民。
因為整個遼東在冊人口太少，連百萬都不到，這麼少的人口，甚至連胤禩麾下的八旗軍隊都養不起。
半上午的時辰，農奴們都在包衣奴才的鞭子威懾下，在地里辛苦勞作，干到腰酸背疼都不能休息。
因為他們都是奴隸，沒有人權，包衣奴才不說可以了，就只能咬牙繼續干。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這時，戴京忽然聽到一陣陣的馬蹄聲，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又是那幫狗韃子的騎兵來了。
然而，耳邊的馬蹄聲並未遠去城裡，反而愈來愈近，而且聽聲音好像人數還很多。
同一時刻，原本還在監工的包衣奴才猛然間面露驚恐，隨即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大呼：「不好了，明軍殺來了！明軍殺來遼東了！」
聲音喊得很大，所有農奴全都聽見了。
戴京也是終於察覺到不對，迅速起身，就看到無數紅衣著甲的騎兵，明顯不是那些韃子騎兵：「是……是明軍，是大明天兵，大明天兵殺來了！」
「大明天兵殺來了！」
「大明天兵萬歲！」
他這一聲呼喊，很快就引得農奴中的漢人農奴共鳴，雖然許多漢人農奴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大明天兵。
這支明軍騎兵屬於散出來的小股騎兵，只有一百多人，散出大半去追殺那些逃跑的，剩下二十來號人策馬來到農奴們面前。
騎兵領頭的軍官說道：「你們現在自由了，不再是奴隸了。都在這裡待著不要走動，很快會有人過來告訴你們該做什麼。」
這是王宗談和唐舜的命令，除了逃跑的一律砍殺以外，剩下的甄別出八旗，然後暫時編入民夫序列。
「大明天兵萬歲！」戴京再次匍匐在地，他在這裡當了快一年農奴，終於是要解脫了。
那軍官點點頭，正要策馬繼續去別處宣講命令，戴京忽地開口說道：「這位將軍大人……」
軍官連忙糾正：「我不是將軍。」
戴京連連點頭：「大明天兵大人，奴才……不，小人這裡有一樣家傳寶物，要獻給天兵。」
軍官似乎被逗笑了：「呵呵，我們大明新軍軍紀嚴明，不能隨便私吞百姓財物，你的寶物還是自己留著吧！」
周圍那麼多同僚看著，這誰敢亂收百姓錢財，而且他也不信眼前這個農奴身上有什麼好東西。
戴京有些急了：「大人，大人，小人……小人的父親是戴梓，小人真有寶物要獻給天兵啊！」
那軍官一怔：「戴梓？什麼戴……等等，伱說你是戴梓的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