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八旗也要降
濟南。 （謁演 ）
周海忠、於可成兵至濟南城下，明軍聚兵28000人。
打下來的泰安、青州、登州、萊州四府則暫時全交於地方自守，同時快馬快船通知後方，從速派遣流官、軍隊來接收城池。
覺羅滿保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便直接錯過最佳迎戰機會。
不過，這時清軍對明軍仍舊有著兵力優勢，濟南城外合圍的明軍總兵力不過28000人。
而濟南城裡可是有著足足四萬大軍，還有兩萬臨時徵召的青壯民兵。
六萬打不到三萬，優勢在我！
可雖然兵力占優，覺羅滿保還是不敢出城迎戰。就這麼坐看城外28000明軍聚兵紮營，修築炮台，將濟南城徹底合圍堵死。
「轟轟轟轟！」
明軍火炮開始炮轟濟南城牆。
雖然明軍兵力不多，但火炮卻是帶了不少，光是紅衣重炮就帶了八門過來。
於可成騎著戰馬觀戰：「可惜了，這濟南不願降，我等還得費力攻打才能拿下。」
周海忠說道：「不願降便不願降，又不是打不下來。待城破之際，這些清狗再想降可就來不及了。」
於可成說：「陛下要我們從速平定山東，我這一路行來都看過了。餓殍遍地，十室九空，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必須讓山東百姓好生休養生息才行。」
周海忠點頭，頗為惱火：「娘希匹的，那幫清狗韃子都該殺，整個山東都給他們禍害成什麼樣子了！還有那田，那麼好的地，全都拋荒了。」
「也不全是清狗韃子在壞事，還有那些流寇盜匪。雖說大部分都是被清狗韃子逼反，但也有不少跟著一起虐害百姓。」
於可成說：「山東平定後，與民休戚的同時，這些流寇盜匪也不能留著他們。」
「轟轟轟轟！」
隆隆炮火持續轟擊，饒是濟南雄偉，卻也在明軍重炮的火力下，被打的完全不敢冒頭。
城牆上的清軍基本全躲在女牆後頭。
「這是什麼鬼炮？為何打的這般遠？」覺羅滿保十分驚訝，雖是文官出身，但他對火炮的了解可一點不比武將少。
閩浙沿海的岸防炮台，幾乎都是他請旨修築的。
覺羅滿保下令道：「不能這麼打。傳令下去，開炮，開炮，給我反擊！」
清軍炮手急忙登上城牆炮台，剛要填裝炮彈火藥。
明軍火炮直接瞄準了那些炮台的清軍炮手，便是集火炮擊。
重炮的命中率的確低，但架不住火炮數量多，都轟擊一個方向。
總有能打中的，就算打不中，距離那般近，也肯定會受到影響，尤其是心理上帶來的壓力。
「轟！」
一發重炮直接命中一處清軍炮台邊上的女牆。
女牆瞬間被炮彈撞碎，飛濺的碎石塊當場砸死砸傷數個清兵炮手，其餘在另一側未被砸到的清兵直接被嚇的一鬨而散。
「轟轟轟轟！」
好不容易有清軍炮台成功裝填炮彈火藥，對著城外明軍便是齊射炮轟。
濟南城防火炮由於時間緊迫，重炮數量並不多，攏共就四門。
而且還是傳統鑄炮法熔鑄的紅衣大炮，無論射程、威力、耐性都遠遠不如明軍空心鑄炮法熔鑄的重炮。
清軍火炮一通齊射，愣是一發沒中，因為射程不夠。
明軍甚至都不派兵攻城，火炮挨個集火拔除濟南的城防炮台。
就是用射程、威力去欺負清軍的火炮。
「轟轟轟轟！」
明軍火炮持續轟擊半天，濟南城牆的清軍火炮徹底安靜下來。
不是火炮都被毀了，而是清兵炮手死的差不多了，餘下倖存的也都沒人再敢上去操持火炮了
這就是純送死！
明軍隨即拿出糧食，招募長清、齊河二縣饑民充作民夫，開始著手去填濟南城的護城河。
招募饑民的糧食，基本來源於兩縣官倉，同時還有從後方調運的糧食。
覺羅滿保看見明軍開始募集民夫去填護城河了，匆忙喊道：「快……放箭！開炮！告訴士卒們，凡斬獲一級者，賞銀十兩。若能擊退明兵，全員官升一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但這對濟南城很明顯行不通，那些清兵炮手早被嚇破了膽。
自家打的最遠的大炮都夠不著明軍火炮，現在上去開炮等同送死。
清軍火炮完全沒動靜。
清軍弓箭手倒是得令，冒險從女牆後頭站起來放箭。
但這可是冒著明軍炮火的風險放箭，指望弓箭手們齊射和瞄準，那是想都不要想。
至多就是對準大概方向，再用力射出。有些甚至只管拉弓，把箭射下去就算完了。射到哪兒，能不能射的死人，誰管這個。
「咻咻咻咻！」
一輪箭雨落下。
大部分箭矢都射的稀稀拉拉，綿軟無力，沒落到地面就開始飄了。
就算有少部分用了氣力的，也都歪歪扭扭。偏了十萬八千里不說，僥倖幾支箭也都被民夫頂著的門板給擋住。
「轟轟轟轟！」
明軍火炮再度集火，對著那幾處放箭的女牆就是一頓炮轟。
濟南的清軍火炮報銷了，明軍這邊直接數十門火炮齊射。
這下，徹底沒人敢冒頭放箭了。
覺羅滿保這個清軍主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城外的明軍，在那裡漫不經心的填埋護城河。
雖然填埋的速度不快，但這對於城內的清軍而言無異於精神折磨。
城內的清軍會想，自己沒法阻攔明軍填埋護城河。這樣下去，護城河早晚會被明軍填平。
屆時，明軍是不是就該發動總攻了？
等濟南被明軍攻破，那在座這幾萬直隸八旗，包括覺羅滿保在內，就算是不死也難有什麼好下場。
這幾萬覺羅滿保帶過來的直隸八旗，不知不覺間就對滿保產生了怨憤。
他們埋怨覺羅滿保為何要坐看明軍圍城，就算不出城迎擊，至少也要提前撤走啊！
哪像現在，被活生生圍堵在城內等死。
不僅是這幾萬直隸八旗，還有濟南城中的士紳百姓。甚至於那些個大小官吏們，其中包括被滿清加官的山東巡撫陳世倌，也都起了心思。
山東布政使鄭禪寶便找到了巡撫陳世倌，說道：「撫台大人，這仗不能再這般打下去了！」
陳世倌同樣惶恐驚懼：「鄭藩台，某也知此戰不能這般打，可奈何偽明大軍圍城，滿帥那邊又……唉！」
鄭禪寶忽地開口說道：「既然撫台大人也以為滿帥一意孤行，那何不悄悄派人出城，聯絡王師天兵。屆時裡應外合，既可早日結束大戰，也可立下這潑天大功。」
陳世倌瞬間起身，滿臉不可思議。
別人這麼說，可能他還沒那麼大反應。
可這位鄭布政，那可是滿洲正白旗，還不是漢軍正白旗，這傢伙居然也想獻城投降。
鄭禪寶卻說：「河南一戰，我大清已經敗了，光是流言之下，濟南城中便已是民心浮動，這濟南又如何守的下來？與其等著城破之際，被明軍抄家滅族，倒不如獻城投降。以此大功，換取一份活命機會。」
此言一出，陳世倌不說話了。
確實，就算自己要死，那也得為家眷想想。
這位鄭布政的妻兒是跟著一起來的濟南，這要是死守等著城破了，怕是一家都得沒命。
這與他陳世倌一樣，他的兒子陳克繩也在濟南城裡。還是當初杭州被圍的時候，跟著逃難過來的。
陳世倌沉默片刻，嘆氣道：「滿帥那邊盯得太緊，怕是不好處理啊……」
鄭禪寶聞言，緊繃的心神總算鬆口氣，他是真怕陳世倌一意孤行。
畢竟陳世倌是雍正提拔上來的山東巡撫，算是有著君恩的。
不過面對生死關頭，君恩算個屁！
鄭禪寶說：「撫台大人無需憂心，只要關鍵時刻改旗易幟，其餘事務自有下官處理。」
「……」
不單是巡撫衙門這邊在商議，城中一些士紳也在偷摸著互相「走親訪友」。
這幾萬直隸八旗大爺，在濟南待了快一個多月，早把他們折騰的夠嗆。
整個濟南城中，到處都在暗流洶湧。
不是在策劃獻城，就是在籌謀退路。
這還只是第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