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是一名作家?」
破舊的小旅館關門了,一行人聚在小旅館二樓的小客廳,開堂會審中。
法官:老迪文;師爺:康納;衙役:閒雜人等;被審人:夏爾與艾琳娜。
老迪文於正坐上,正襟危坐,表情嚴肅;康納默默站在他身後,看著坐在一側小心翼翼不敢抬頭的二姨子,和手足無措、坐立不安的二姨丈。
二姨子艾琳娜懷裡還抱著一隻萌萌噠的小蘿莉,小蘿莉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站在一邊的康納。
閒雜人等則在另一邊長沙發坐著,吃著康納精心準備的英格蘭香瓜。
現場氣氛很是微妙。
「是是的,迪文先生」夏爾搓了搓手,他現在也搞清楚狀況了,這是岳父大人找上門來了,還是自己親哥哥帶著過來的,見到了猝不及防、狼狽不堪的自己。
夏爾的形象的確糟糕,亂得跟鳥窩一樣的頭髮,經常的熬夜黑眼眶,眼中滿是充血的血絲,滿臉沒掛過的鬍渣,如果套身破補丁衣服,出去cos流浪漢完全不違和啊。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願意嫁給這麼一個邋遢鬼,外祖父就感覺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炸開了。
康納也很想知道此時外祖父的心理陰影面積,看起來怒氣槽都爆了好幾管了。要不是有個小蘿莉在這裡鎮壓著外祖父,估計這間小旅館都要被拆掉了
外祖父深深吸了口氣,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艾琳娜,帶上布蘭琪,跟我回家!」
布蘭琪德拉庫爾(),是小蘿莉的名字,正是艾琳娜與夏爾兩人的孩子,今年十歲,比伊文要小一點,是康納的表妹。
康納掐指一算,佛羅拉是20歲生下的自己,艾琳娜比佛羅拉小兩歲,這小妹妹也比自己小兩歲還好,不用替夏爾先生挖墳做墓碑了。
「這爸爸,我」
「你閉嘴!現在就跟我走!我們萊克家的人不能生活在這種陽光都見不到的破舊不堪的房子裡!你這就」外祖父吹鬍子瞪眼,一臉怒容,但當他看到艾琳娜懷中看起來被嚇到了的小女孩,他又強迫自己把聲音平穩下來:
「總之,現在家族很需要你,你必須跟我回去,現在,馬上就走!」
康納又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子草莓,酸酸甜甜真好吃,外祖父果然更喜歡小女孩,當年在自己面前,他可是照樣敢大聲罵佛羅拉的,現在碰到小外孫女就在這裡裝好爺爺了,嘖。
夏爾先生臉色煞白,他舉了舉手又無力地放下,他頹然說道:「艾琳娜,你你帶著布蘭琪離開吧,你們應該擁有更美好的生活,而不是留在這裡陪著我一個廢人」
說完這話,夏爾先生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精氣神,了無生氣的樣子。
「夏爾!」艾琳娜帶著哭腔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怒其不爭的憤怒,她沒想到她的丈夫就這麼放棄了掙扎。
「呵,那就收拾一下,我們這就離開吧。」外祖父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想來這位夏爾先生在外祖父心裡的評價已經跌到底了。
「迪文先生」一旁的德拉庫爾先生想出生替自己弟弟說幾句好話,但被打斷了。
「不!我不走!爸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我在這裡過得很好!不需要你來打擾!」艾琳娜哭著說道。
「很好?!?你管住在這種上漏下濕的破房子裡的生活叫很好?我工廠里的環境都比這要好得多!!難道以後你就靠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開旅館討生活嗎!!?」
「夏爾他也有稿費」
「稿費?一個給麻瓜寫文章的作家?還是像他這種……作家??!他一天能掙一個金加隆嗎!?」
「我!」夏爾便漲紅了臉,作為一名自由作家,他的稿費雖然只能勉強維持生活的樣子,但一天一個金加隆怎麼也是能掙到的吧
「成為作家是夏爾的夢想!」艾琳娜,還在努力為丈夫辯護著
「夢想!?住這種破房子?這就是夢想!?如果當初我知道你找了這麼一個啞炮!我就應該從霍格莫德飛過來把你的腿給打斷!」外祖父越說越怒,口沫橫飛,把『啞炮』這種詞也說出來了。
客廳里一下子沒人再敢說話,聽到『啞炮』這個詞的時候,夏爾先生已經完全不敢直起腰了,他低著頭,面容隱藏在頭髮的陰影里。
外祖父也覺得自己語氣太粗暴了,怕再嚇到小孩子,他也沒在說話,用鼻子大力喘氣。
許久,夏爾先生低聲對艾琳娜說:「艾琳娜我知道這些年一直是我在耽誤著你,看得出來,你的家世沒有你說的那麼普通」他頓了頓,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又繼續說道:「你回去吧,帶著布蘭琪,你應該擁有更美好的生活,而不是」
「夏爾!!你覺得我既然願意和你在一起,還會在意那些東西嗎!!我離家出走!和你結婚,生下布蘭琪,是因為什麼?啊?!你現在居然讓我走?!!你居然讓我走!?」艾琳娜突然就爆發了,她哭得淚眼模糊,叫的撕心裂肺,大聲質問著坐在他旁邊的丈夫。
艾琳娜叫得太大聲,嚇得康納把葡萄藏到了背後,不好意思吃了
「我對不起,艾琳娜,對不起是我的錯,我錯了,我沒有」夏爾先生眼神中恢復了一點光彩,然後手忙腳亂地安撫著艾琳娜。
這時,被嚇到的小蘿莉小聲地哭著,扯著兩人的衣袖說道:「papa,mama,不要吵架了,papa,布蘭琪不想離開」
「布蘭琪,對不起!不走,不走,我們都不分開!」夏爾先生,猛男落淚,緊緊地抱住了身邊的妻女,然後他站起身來,對外祖父深深鞠躬道:
「對不起!迪文先生!我不會讓你把她們從我身邊帶走的!雖然我的確是一個啞炮!但如果你想要帶走艾琳娜,只能從我的屍體上邁過去!求求你!成全我們吧!」
「你!!!我這就成全你!!!」外祖父氣了個半死,他果斷掏出了魔杖,就要直接把他的二女兒帶走,今天,誰也不能阻止他帶走他的外孫女!!
狗血的家庭劇看完了,眼看武打戲就要上演,康納把手中的櫻桃一扔,連忙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停!停!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