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傳送是很快的,雖然因為梅爾蒂的魔道修為所限,達不到『刷』的一下就從這個地方抵達另一個地方的地步,但也相去不遠。
而且遠比自己趕路來得方便快捷。
畢竟一個即便再快也是在趕路,有一個過程,而空間傳送有了一個坐標之後,多不過三五秒的眩暈感後,恍然就到另一個地方了。
那種幾秒鐘內整個世界就煥然一新的畫面,對於一個不曾體驗過的人來說是非常有衝擊感的,即便那是一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魔導士。
尤其是密斯特崗似乎對這手段尤為震驚,雖然他面上一副平淡如水的樣子,但從瑪法爾那裡傳來的消息來看,這傢伙卻也是一個悶騷的。
雖然卡娜好奇密斯特崗為什麼會在見到空間手段後如此激動,但她沒問。
就一如她好奇對方和傑拉爾一樣的名字,一樣的容貌,即便是不同的天生魔紋也僅僅只是不同在一左一右,還是對稱的。
她好奇,好奇極了,但她不會主動問。
原因有很多,或是怕背後牽扯甚大,又或者會揭人傷疤,哪一種都不算是好結果,而且她始終奉行,別人想隱藏的事情,必然是有理由的。
而當對方覺著能說了,又或者不在意了,那麼自然會主動提起的,她不想僅僅因為自己的好奇就去做那個惡人。
當然了,這一切是基於在對方是夥伴的前提下,這也是她排除了對方的嫌疑,否則她又怎麼可能這麼善解人意。
對於敵人她可從不知道什麼是心慈手軟。
「我們到了。」因為是非常緊急的委託類型,委託書上直接標註了任務的地點,卡娜也就沒讓梅爾蒂帶著她們再去委託人那裡。
畢竟面見一次國王,即便是大臣接見,也算是較為浪費時間的,又是報告又是接引的,平時磨磨蹭蹭浪費這點時間不要緊,緊急情況浪費這些時間就很致命了。
尤其是這次的敵人因為其特殊性,想要將它們一如上次的鼠潮那般限制在一個範圍是非常有難度,也非常耗費資金的事情。
而但凡大意遺漏了一個『白天使』出去,具備索人靈魂『分裂』繁殖性質的它們很快又會在新的地方繼續泛濫成災。
目前王室所謂的封鎖,也多是靠著一些類似術式魔法的手段將一大片涵蓋了好幾個城鎮的範圍籠統的包圍起來。
但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再者這些白天使可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靈,每時每刻的衝擊屏障使得布置術式魔法的消耗時刻在上漲著。
短時間還看不出什麼,但長此以往下去所要耗費的資源,哪怕是王室大抵也是難以承擔的。
卡娜一行人因為是直接傳送,並沒有去到處於封鎖前線的指揮官所在的地方,而是直接進到了封鎖區域之中。
「這裡是『白天使之災』最初爆發,又或者說是最早發現白天使的地方。」看得出這座城鎮原本還是很繁華的,即便現在因為莫名的靈災有所蕭條,但卻並沒有完全癱瘓。
「烏達爾城。」非常典型的內陸城市,整座城市就整體而言或許比不上那些知名的大城市,但卻也能看到它未來的上升空間。
從城市之中大量的商人旅店不難看出,這是一座以貿易為主的中轉站型的城市,作為附近城市的貿易和交通要道城市,能發展起來也就不奇怪了。
「這座城市負責庇護一方的魔導士公會呢?難道.」這是蒂娜的疑惑,就非歐列王國的發展和布局,雖然說不上每座城市都有魔導公會盤踞,但大多數大城市都會有魔導公會。
又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有『客戶』的地方,就會有以委託為生的魔導士以及其聚集體,魔導公會。
卡娜點了點頭,肯定了蒂娜未說出口的話:「那個公會裡的魔導士全滅了。」
也或許該公會還有外出的魔導士存活著,但對於一個公會來說,已經意義不大了,公會建築的毀滅或許只代表著一次新生,但如果公會的成員大部分死亡,那就真的代表著一個公會的覆滅了。
說不上兔死狐悲,但多少也是感觸良多。
同時她們也不由得慶幸自家有一個強大的會長,雖然偶爾表現得非常的不靠譜,但他總歸是無私承擔著守護公會,守護大家的責任。
至少不會讓她們面臨這般情況,在外出執行任務時,猶疑自己會不會被敵人『偷家』。
「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些人還能這麼平靜的貿易,他們將真相隱藏了?」奕洛的他們自然指的是王室。
在他看來也唯有這個解釋行得通了,因為這裡的人幾乎看不出慌亂的痕跡,日子該如何還是如何過,除了不知道,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畢竟對於尋常人而言,那跟吃人的妖怪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顯然他猜錯了。
「他們知道。」卡娜索性將委託書拿了出來:「王室並沒有隱瞞這一消息,或者說根本隱瞞不住。」
畢竟在前期他們完全控制不住那些白天使,與其隱瞞遮遮掩掩讓所有居民疑神疑鬼又成為白天使的目標,還不如將事情說開。
對於這些人而言,在面臨危難之時,公開的庇護遠比遮遮掩掩的守護更有效果,也更讓人安心。
「原來如此。」當看到委託書上標註的:『這些白天使挑選的目標多是一些情緒不穩定者』這一點時,奕洛便明白了王室這般坦誠的原因。
畢竟如果選擇遮遮掩掩,這種霧裡看花模糊不清的感覺是很容易給人帶來恐慌和不安感的,而這種情緒又非常容易擴散。
一旦擴散,可謂是所有人都將成為白天使的資糧,遠沒有現在這般將事情說明,即便還有一小部分的人因為心理素質又或者別的原因而情緒不穩定成為白天使的目標,對他們來說也算不上壞事。
畢竟或許對那作為目標的人而言是不公平的,但他們作為執行者卻能更容易的鎖定目標。
陸續將委託書看過一遍之後,奕洛又把委託書交還給了卡娜:「那我們接下來幹嘛,解決他們還是尋找根源。」
「當然是同時進行了。」卡娜拿出來【罪者惡靈】:「塞恩,那些白天使就交給你和你的小弟們了。」
對付靈體,自然是由靈體去解決最為直接和方便了。
「放心好了,交給我吧。」杵著一柄巨大鐮刀的塞恩打著包票,他手上拿著的那柄由他自己力量凝聚的鐮刀單從外表看得出是模仿了【亡禁收割者】的。
對此卡娜並不在意,無論他們是選擇以爪子為武器還是自己凝聚喜歡的造型,對她而言都沒有差別,先前為眾多罪兵凝聚制式的武器和盔甲也只是圖個方便。
倘若他們在有了自己的主觀意識後,選擇了自己心儀的造型她也並不會阻止,一如塞恩這般,或許是因為使用過【收割者】之後感覺非常的順手,以至於轉換了自己的常規武器造型。
但這個中的威力差別,卻不得不說是天壤之別了。
畢竟一個是『死亡』的精華凝聚出來的大殺器,而另一個僅僅只是他自己個體力量的精華匯聚而成。
塞恩帶著他的小弟們浩浩蕩蕩的出去尋找和消滅敵人了,若非特意隱蔽了身形,落入尋常人眼裡大概又會引起一場不安的動盪。
卡娜在放出【罪者惡靈】之後也沒再多管,她相信就這點小事對於一個活了不知幾許的老幽靈來說,算不上什麼困難。
當然了,或許沒有什麼難度,但一定的時間還是需要的,畢竟白天使之災涵蓋的範圍可不止是這座城市,即便罪兵數量龐大,想要短時間覆蓋所有封鎖區域也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那些白天使可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綿羊,雙方的戰鬥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這方面她一點也不急,至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我們到這座城市裡晃一晃,就當是領略風土人情了。」雖然存粹的商貿城市或許沒有什麼好逛的,但這裡能成為白天使的初始輻射點,必然是有原因的。
一行人的出現並不突兀,這裡雖然爆發了莫名的白天使之災,但所謂的封鎖針對的僅僅也只是那些靈體,尋常商人的往來並沒有受到限制。
如果連人的自由都被限制了,即便坦誠公布,只怕局面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平靜了。
「你覺得白天使的發源地在這兒?」一行人漫無目的的穿行在熙攘的街道之中,人雖然不算密集,但來往的馬車卻絡繹不絕。
卡娜搖了搖頭又點點頭:「即便發源地不在這裡,也必然存在一些線索。」
對方選擇這裡無外乎兩個原因,一是這裡有著足夠的人流量,倘若非王室反應迅速封鎖得及時,只怕輻射的範圍就不只是目前的這幾座城市了。
「而另一個原因,這附附近一定有著某些存在特殊性的地點,這些特殊的區域則是白天使們能出現的根本原因。」
至於會是什麼,無外乎又是一處連接兩處世界的結點,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潛藏著的後手,到底是什麼卡娜不知道也不在意。
此行的目的是將敵人解決就好了,尋根究底這種事情她不會冒險去做,尤其對方還可能是遠比她高位不知多少層次的存在。
目光隨意的巡視著入眼的環境,往來的商販在互不相讓的討價還價,多是各類造型的商販,少有像她們這般普通打扮的人。
恍然間卡娜像是回到了過去,瞧見了某個已經離開的人,他也是這般討價還價的,以更低的價格買入,以更高的價格賣出.
每次占到些許的小便宜他總是會得意洋洋的笑.
「找到了!」瑪法爾的聲音忽然在她腦海中響起,她眼神中的朦朧復又清明。
卡娜笑了笑,以身為餌雖然冒險,但效率也非常的快。
「瑪法爾找到那個源頭了,我們走吧。」至於這裡的繁華,融不進去那邊選擇守護好了,一如她選擇的將『妖精的尾巴』攏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在座的幾人雖然年紀不大,但也可謂都是資深的魔導士了,雖然卡娜的『找到了』顯得非常突兀,但也接受得很快。
有了目標的一行人速度很快,來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教堂前,從這建築的保養和完好程度來看,不難看出它經常被翻修。
但令人不解的是,它雖然經過了精心的修護,卻幾乎看不到絲毫信徒的身影。
藝高人膽大的幾人沒有遲疑,並沒有因為這些不協調而止步不前。
入內建築同樣非常的新,也稱得上一句華麗。
至少比之馬格諾利亞鎮的卡爾迪亞大教堂還要來得更加的華麗,哪怕卡爾迪亞大教堂是這座大陸上排名前幾的教堂。
不過這座教堂的華麗僅僅只是浮於表面的,沒有絲毫厚度的那種,遠沒有卡爾迪亞大教堂那種經過了虔誠信徒祈禱過的厚重感。
那是信仰的厚度。
而在這座教堂中,卡娜的眼裡沒有見到絲毫信仰的光輝,這意味著這座教堂雖然富麗堂皇,雖然被人精心的保養著,但卻沒有一個足夠虔誠的信徒來禱告。
這並不奇怪,烏達爾城作為一座中轉站型的貿易城,城中多以商人為主,他們每時每刻都被自己明碼標價,自然難有什麼虔誠的信徒。
「你們看這些壁畫。」在卡娜凝視和尋找這座教堂的信仰靈性時,奕洛的聲音響起:「這些壁畫上似乎敘述的是一個天使與魔鬼相互戰鬥的故事。」
這副壁畫非常的長,在他們抬頭的位置環繞了整座教堂一圈,壁畫的起點亦是終點。
其上描繪的顯然正如奕洛所說的,是一個天使與魔鬼的戰爭故事,也可以說是一個黑與白的故事。
黑色的是魔鬼,而白色的是天使,不知是以如何的技法所描繪,沒有尋常那些血與火的畫面,卻能清晰的感受到戰爭那撲面而來的沉重與殘酷。
「這些白天使,就是那些白天使麼?」那麼那些黑色的呢?惡魔?還是.只是與其作對的敵人被冠上的子虛烏有的名頭?
「這壁畫裡…有東西。」一直未曾說話的密斯特崗突然開口:「他們,應該在裡面。」
亦或者說,這些壁畫,便是他們的載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