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的主體是為銀色,在這皓月消失不見,群星隱匿的黎明前夕,這本書仿佛化身成了唯一的光。
銀色的書籍上有著黑色的神秘紋理遊走攀附,看上去僅僅只是花紋,但卡娜知道那亦是『枷鎖』。
【符文靈書】作為第五張裝備卡,卻終歸是與前四者不大相同的,這不僅僅是源自於它靈性的特殊,也源自於卡娜製作它之前的設計。
種種『不一樣』導致了最後得到的它也是特殊的。
作為裝備卡的先天限制,它是不可能也沒辦法如奈莎、克勞芙森那般誕生自己的主觀意識靈魂體的,甚至如塞恩那般『半路加入』也做不到。
原本卡娜對此也不甚在意,畢竟在她看來,一件裝備有沒有自己的『靈魂』並不重要,甚至沒有可能會更好,畢竟一旦有了自己的主觀意識就容易想更多。
而這往往也意味著不穩定和變數,卡娜自然也就不會在意裝備不能具備誕生靈魂的原因了。
不過【符文靈書】卻是不同,直白的說卡娜給它的定義可不只是一本魔導書,或者是裝備,她更希望它是一個『術士』,一個能夠在她之外自發施法甚至研發符文魔法的『符文魔導士』。
為此她不得不深入研究裝備卡與奈莎她們的不同之處。
對比研究下的確有一些收穫,造成這種不同的原因除了在卡牌製作時的不同定位之外,也有卡牌本身的特性限制。
比如【亡禁收割者】的靈性本就極端,而卡娜對它的定位亦是極端的生命與靈魂的收割者,也正所謂過猶不及,種種的極端導致了斷絕自身靈魂的誕生可能。
生魂封存者亦是如此,或者說此前的四張裝備卡均是如此,每一張卡牌都是卡娜做到了相應程度的『極限』,根本沒有留下供給靈魂誕生的土壤。
想要極端的效果就不可能再具備誕生靈魂的土壤,而如果給靈魂的誕生與成長留下足夠的空間,又會導致卡牌本身的『絕對性』被消減。
就以【亡禁收割者】為例,在同等甚至相差不大的層次上,它是『絕對』的生命與靈魂的收割者,但如果要為靈魂留下足夠的成長空間,這種絕對性也就消失了。
而沒有了這樣的『絕對性』,這張裝備卡又和塞恩之流有何不同?又何必花費這樣的力氣去製作一個最多是塞恩的死亡收割改進版?
意義根本不大,甚至可以說得不償失。
世間安得雙全法,本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事情。
知道其中緣由的卡娜也不準備動它們,她原本也就不期待作為裝備的它們誕生自己的靈魂,只不過新卡【符文靈書】卻是需要取捨了。
不過為了造成得不償失的結局,她不會也不可能給靈魂留出足夠的成長空間,最終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給它劃分出一定的『土壤』助其誕生,但也僅此而已。
這片預留的空間完全不足以支撐它的成長,僅僅只能誕生一個模糊的意識載體,主觀意識因為不具備相應的條件根本沒機會萌芽。
而這就足夠了,她在此前編織靈性符文的時候將這個意識載體一同塑造了出來,使其成為了【符文靈書】的中樞,或者說書靈。
這也算是圓滿了當初她所設想過的自動書記,兩者之間雖然天差地別,但【符文靈書】的中樞亦能作為一個無主意識的自動刻錄信息的載體。
雖然它所刻錄的信息範圍只涵括於與其性質相關的信息,諸如:『術式』、『魔紋』、『符文』等等,有關其他的魔法信息並不具備收錄能力和資格。
對於卡娜而言這算不上是缺點,畢竟倘若這個『書靈』能收錄所有的魔法知識,那大概又會是一張踏入金卡範圍的又一強大卡牌了。
這或許算是一個誘惑,但也僅僅只是如此了,至少對卡娜自己而言並無太多的必要,即便藉助【符文靈書】或者別的什麼魔法書收錄了所有的魔法又能如何呢?
她自己完善後的卡牌魔法發展至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能做到『全能』,甚至隨著卡娜的擴展下去,『全能』未必就只是一種誇張,而是現實。
此外這類卡牌製作出來的中樞書靈作為限制永遠都無法具備自己的主觀意識,也就意味著它永遠只會是一個魔法的使用者,而並非創造者。
這對於卡娜而言,就不僅是魔法領域的某方面性質重迭了,更多還是魔法理念上的衝突,終歸是不長久的。
是以在她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以一個半主觀智慧中樞書靈作為載體承載符文體系的相關知識和魔法就夠了。
以符文系列或者說文字魔法的特性來說,只要有了基礎符文語,後續的強大和發展對創新的依賴並不算大。
無外乎是各類的計算排列與整合,這種規律邏輯上的運算對於中樞書靈來說反而是最擅長的,而這也就足夠了。
優缺點猶如犬牙交錯,算不上圓滿但也隱隱契合著某種規律,總的來說算是瑕不掩瑜了。
至少是很符合甚至超出了卡娜自己的設想的。
她原本只期望的是一個儲存和協助她釋放文字魔法的半自動魔導書,但具備了半智能中樞書靈的【符文靈書】隨著成長,完全足以依照她預設下的『邏輯』來進行計算,進行『主觀』的選擇所要整合與釋放的魔法。
這之中的跨越看似僅僅只是少了她來親自選擇,但只要但凡有點戰鬥意識的魔導士大多都能通過這一點點的差距看到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在戰鬥時,它為卡娜剩下的這一點點心力和空間,也意味著卡娜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間和選擇。
而隨著面臨的敵人愈發強大,勢均力敵甚至比她還強,這爭取到的一點點看似微不足道操作空間就顯得更加重要了。
「不過想要給它設計好自洽的計算邏輯可不容易啊.」這無疑又是一個燒腦的事情,索性半智能的中樞書靈會本能的配合她,不至於一切都讓她從無到有的操作。
此外
魔力涌動之間,漂浮在她手上的魔導書快速的翻閱起來:「上面刻錄的有效符文還是太少了,還大多都是基礎符文。」
強效或者高端的符文可不是大白菜,要麼是一些魔導家族長久以來世代累積下來的傳承之本,要麼就是哪些天才符文(文字)魔導士自主研發的不傳之秘。
想要通過交易得到的難度不比卡娜自行『創造』強效符文簡單上多少,即便她有相關的基礎符文,但她卻算不上是一個正規的符文魔導士。
至少她對這些符文的了解和認知僅僅只是停留在淺層,而想要在基石之上建立起高樓大廈,至少是要將這些基數知識吃透才有可能的。
而這又涉及到了一個值與不值的問題了,卡娜有那個自信在研究和吃透這些基礎符文的本質,並且創造或者說改進出她滿意的高級強效符文。
但這需要時間,符文體系雖然少眾但也是一個完整的魔法體系,該魔法的門檻不低上限也很高,卡娜雖然自喻天才但也並不狂妄。
她能在{萬靈卡牌}體系中走得這麼輕鬆這麼迅速,除了這個魔法本身就是最適合她的覺醒魔法之外,更多還有前世宿慧的遺留。
有著更廣的視角,看過更高處的風景,即便魔法是她不曾接觸過的內容也依舊能夠很有效的融入並且掌握。
可這也是需要時間的,恰巧作為嬰兒的那段時間,讓她非常完美的渡過了這一段不和諧,否則以她的底子,又怎麼可能花比尋常小孩還多的時間用來學習『說話』呢?
而緊隨其後在四歲就覺醒魔法可不僅僅偶然與天賦刺激,在這之中亦有她自己的推動和進一步試探。
這些看似尋常的事情讓她花了很多時間,而這些時間不得不或者說也很有必要,一如現在,大多事情同『阿斯蘭特』挑明之後,雖然是危險但亦讓她心安。
也或許是源自於前世今生的某些觀念衝突導致的,使得卡娜絲毫沒有一點曾經作為一個『長生種』的生命時間認知。
又或者是因為當下又一度面臨了類似前世的『壽終正寢』之危,讓她對時間的緊迫感又加強了。
她總是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夠用,敵人的後手沒有試探出來多少,除此之外敵人的具體數量、規模、實力上限等等,她說不上一無所知但也相差不多。
這些信息需要時間去探明,而即便不主動出擊,選擇完全被動的防禦,也同樣需要時間進行相關的布置。
而實力的提升需要時間、公會的整體發展需要時間、甚至除她們之外的一切算是『隊友』的存在都需要時間成長。
可就以她自己反覆計算得到的結果,三方甚至多方的第四次博弈正式開場,大抵就是應在她們這一代了。
具體的時間?或許是她們這一代的實力成長起來後,『阿斯蘭特』底氣十足的選擇主動出擊,又或者到了某個時間底線,對方主動或者『阿斯蘭特』不得不跟著動手。
而這個時間,她並不覺得還是一個很遙遠的未來。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時間都不多了。
這種事情一旦開場,想停下來大概就是不可能了。
只會如此前的博弈,直至一方出局,決出最後的勝利者,這場博弈才會停下。
至於失敗者的下場?
也許會步入諸神與巨龍們的後塵吧?
不過,大抵也就是她們作為博弈的主角會因為失敗而付出死亡的代價吧,『阿斯蘭特』必然還有祂的後手。
卡娜可不會覺得作為一個世界聚合意識體,會是個簡單的傢伙,如果將所有的籌碼都放在她們身上的話,也未免太對不起祂的位格了。
強大的人之中沒有誰會是傻的,除非是那些被外在力量誘使或是催生出來的偽強者。
能走到一定高度的存在,一定是有原因的,或實力強大、或心思敏捷,又或者兩者兼具。
念及至此卡娜心中剛剛落下的緊迫感又有了些微抬升的趨勢,卡娜搖了搖頭將這些雜亂的思緒壓下去。
有些事情急不得,過猶不及不止是說說而已。
她為了不可知的未來所做的準備已經算是夠多的了,此後的時間裡,只要循序漸進的保持著穩定的進步就足夠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短時間裡連續兩張新卡,幾乎將她積蓄的底蘊壓榨了近一半,剩下的也完全不足以供給新卡的製備。
要知道這些積蓄的底蘊可不是短時間就能累積的,越是強效的卡牌,愈是要更久的蓄力,卡牌從無到有的設計、靈性的收集。
雖然靈性的收集效率隨著改進大增了一大步,但那也只是針對尋常的靈性,個別稀有罕見的靈性沒有她的輔助,小妖精們想要收集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將卡牌收好,卡娜回到樹頂與樹杈之間的停留地,緩緩的坐到了寬敞的躺椅上。
「天亮了…」不知不覺間【符文靈書】的製備居然用了一整個夜,索性一切都是值得的。
從海中升起的太陽將光輝灑向了整個世界,卡娜的眼神在有些冷清的晨曦之中顯得有些朦朧。
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也許是在假寐。
……
時間啊,顯得珍貴而又廉價,或許蒂娜那傢伙在這方面要更有發言權。
就好像進入了平穩期,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著,一如那句古話:暴風雨前的寧靜。
希望「妖精」這顆大樹能夠繼續抓緊茁壯成長下去,扛得住未來的風雲變幻。
X779年10月1日。
啊…斷斷續續的碼字讓我對劇情把控的感覺非常的…no OK,讓這個大故事線非常的不和諧,等我將敘事線整理之後過兩天開始穩定更新,給大家帶來的負面閱讀體驗深感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