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尷尬地挑了挑眉,道歉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然後低沉著嗓音:「我那時不知自己是否能渡劫成功,不想拖累你。」
他沒有騙我,百日後確實要渡劫飛仙,可他體內只有半顆內丹,還是借的江瀾月的,說實話,他自己心中也沒底。
「我知道你是個專情和長情的女人,正因如此,我才害怕表露心跡,怕你深陷其中……」江念寧可讓我恨他,也不希望渡劫失敗,我會為他難過一輩子。
「你怎麼那麼傻?」我縮在他衣服里的手狠狠掐了一把。
江念痛得皺眉,卻絲毫不敢動彈,任由我掐著他的痒痒肉解氣。
我見他汗珠都浸出來,是真的很疼,這才放過了他。
「下次還敢嗎?」我厲聲問到。
江念笑著搖搖頭:「沒有下次了!」
我對他的回答十分滿意,手指轉而戳向他的心口:「你知不知道,當初那些話讓我多傷心,多難過?三十七度的你,嘴裡怎麼能說出這麼冰涼的話來?」
下一秒,我的唇被一道滾燙所堵住……
千言萬語,都化作抵死的纏綿。
江念纖長的睫毛,輕輕掛過我的臉頰,無意識地撩著我的心。
他細碎地碾著我的唇瓣,微啞地跟我道歉:「然然,我錯了……我接受你一切的懲罰……」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亮大地,我慵懶地靠在江念的肩上,伸手想抓住著迷人的光芒。
原來,跟心愛之人一起等待日出,是這麼的美妙。
這一夜,我們說了很多的話,加起來比前二十年說的話都要多。
我也了解了一個更真實,更讓我心疼的江念。
我敬佩他是條漢子,竟然連死都不怕,只為保護懸珠夫人。
如今的我,不僅僅只是懸珠夫人的轉世,更重要的,我是安然!我不是懸珠夫人的影子,也不是她眼睛的載體容器,我就是我,是江念深愛的那個我!
微涼的指尖,摩挲著我的眼皮,仿佛透過這薄薄的一層皮,在感受著下面的那雙眼。
「全世界都在希望我喚醒這雙眼,只有你,一隻在苦苦找尋辦法,為我封住這雙眼睛。」我鼻子很酸,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江念手指一頓:「因為我不在乎眼睛,我只在乎你!」
我只在乎你……多美的情話啊!
誰不想成為另一半心中的唯一和偏愛?
我握住他光滑的手背,輕輕貼在臉頰上:「就像我也在乎你,不是嗎?」
經歷過生死的見證和洗禮,我們都明白彼此的心意,與其他事事隱瞞,讓我當一個快樂的傻子,不如告知真相,我們共同面對。
「到底要怎樣,我才能阻止它甦醒呢?」我惆悵地問。
江念脫口而出:「靈修。」
他之所以支持我靈修,就是想鍛鍊我的神魂。
只要我安然的元神夠強大,我就能壓制住眼睛,甚至壓住懸珠夫人。
「可我只是一個凡人啊!懸珠夫人和這雙眼睛那麼厲害,光靠我的元神,這能行嗎?」我心裡很沒底。
江念握著我的手,溫熱的手心源源不斷地朝我傳遞著力量:「你可以的,因為你是安然……」
他眼中的信任和澄澈,讓我信心倍增。
是啊……就算全世界沒人看好我那又怎樣,就算我只是凡人之軀那又如何?古往今來,一個個血肉之軀,創造出了多少奇蹟?
愚公能移山,精衛可填海,大禹可治水……就算到了現代,科學家們用自己的聰明智慧,克服了多少的不可能,延續著人類的「神話」。
人定勝天,說的不過如此吧!
「在遠古時期,人類、神仙、妖魔、精怪……其實都是平等的,人的身體和大腦有很多的潛能被封閉和退化,一旦能激發,能量不可限量。」江念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這世上是沒有什麼高貴尊卑的。
就如現在,三十三重天上,不僅有天帝,還有魔王,他們的地位是同等的,法力也是相較的,這是我沒聽過的理念,確實顛覆了我的認知。
「這麼說,我們搏一搏,還是很有機會的!」我興奮地抱住他。
江念嗯了一聲:「我逼你練伏羲琴也是如此,伏羲琴的琴音,對你的靈修有莫大的幫助,還能成為你封印眼睛和懸珠夫人的法器。」
原來如此……
我現在甚至懷疑,胡天澤突然對我下手,然後被罰,都是江念一手安排的。
我問他胡天澤的事,江念笑了笑沒有多言,只說:「結果是好的就行了,不是嗎?」
好傢夥……這件事十有八九跟他脫不了干係。
以他那縝密的思維,小心的手段,還真有可能排了這一出大戲。
我還想問什麼,江念就按住我亂動的小腦袋:「一夜未眠,你不困嗎?」
我……我困啊!
他見我不吱聲,手掌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腦勺,舒緩的節奏,伴隨著他嘴裡哼出的歌謠,我的眼皮子越來越重,身體也軟得一塌糊塗。
「江念……你還會唱歌啊,這是什麼歌……」我含糊不清地問。
他貼在我耳邊輕聲說:「是我南海的母后哼的安睡曲,乖……睡吧……」
我睡了一個很香的覺,夢裡好像在飛,眼前全是迷霧,霧氣中縈繞著江念那悠長的歌聲,帶著我撥開霧氣,找到了家的方向。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是被一陣琴聲給吵醒的。
琴聲流暢自然,清泉般淌過我的心田,耳朵到心靈都得到了洗禮。
真好聽,是江念在彈奏伏羲琴嗎?
我睜開眼,看著熟悉的星星燈,什麼時候回家的我都不記得了。
我穿好衣服,下樓的瞬間,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我嘴唇微張,差點就忍不住叫出聲,江念回過頭,朝我輕輕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我不要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