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幽深的黑洞,就像一口八邊形的古井,懸浮在半空中,很像海市蜃樓,但它也離我太近了一些,直接就顯現在我眼前!
我趕忙眨了眨眼,再次看去,哪裡還有什麼懸浮的古井,夜空中只有皎潔的月光,照得整個院子亮如白晝。
周宜安走到貓妖身邊,嘲諷道:「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修煉呢,甭管你怎麼練,有我們幾個在,保准你插翅難飛!」
異瞳黑貓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就沒在搭理他,而是自顧自的吞雲吐霧。
見它被困住,還有周宜安守著,我們大家也沒放在心上,一個個警覺地在院子裡轉悠著,尋找著周海說的那一口井。
但找遍了整個屋子,就連床底都翻遍了,卻根本沒見到什麼古井。
周宜安喃喃道:「難道是那龜兒子故意騙我們的?」
我覺得不太像。
周海沒有騙我們的理由。
其次,這間院子裡的鬼魂也間接的告訴了我們,這裡肯定有一個出入口,不然,殷洛幹嘛費這麼大的勁,又是從枉死城裡放鬼,又是發展下線,還費盡心思去害死真童子。
所以,一定是我們疏漏了什麼。
我琢磨著,目光不自覺看向了地上的黑貓,想到剛才那個詭異的畫面,我開口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那通道口不是在地上,而是在……」
我豎起手指,朝天指了指。
周宜安笑道:「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江念便冷冷地開口:「也不是不可以……」
他萬年極寒的臉龐,面對我時流露出了一道暖色:「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知我者莫若江念也!
大家都不相信我的話,只有他堅定地站在我這邊,甚至能察覺出我的異樣。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剛才見到它的頭上懸著一口古井,不對,不一定是古井,應該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聽到我的話,異瞳黑貓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它激烈的反應,恰恰證明了我說的沒錯,我剛才看到了那個黑洞。
見它被我們識破,黑貓再次眯著眼,瞳孔都豎成了一根針,魅惑的紫光和幽深的藍光從細窄的瞳孔里射出,我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異瞳黑貓便掙脫了天羅地網,一躍跳上了房檐。
我這次反應很快,隨手就摸了一張符丟了過去,也沒看清是什麼符咒,總之先攔下它再說吧!
黑貓滿臉怨毒地瞪向我,見我的符咒飛來,它不僅不閃躲,還優哉游哉地蹲坐在房頂上,絲毫沒把我放在眼裡。
也對,我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神婆,連上壇天兵都沒有的水貨,法力也是十分低微,它的不屑很正常。
但它卻不知,我畫符還是很有天賦的,威力不輸王瞎子和仙姑。
果然,符咒剛碰到它的身上,就像火苗碰到了汽油,噌的一下燃起火來。
黑貓上一刻還在耀武揚威,這下就嗷的一聲慘叫,痛得滿屋頂打滾。
它當然疼了,這是地火,跟陽間的火不同,對付鬼魂是沾一個滅一個,雖然厲害,但也比不上天界的什麼琉璃焰火啥的,雖燒不死妖,好歹也讓她嘗嘗苦頭。
原本準備出手的江念,突然間收回手指,安靜地站在一旁看戲。
黑貓撲騰了好幾圈,掀得瓦片都飛落,卻始終掙脫不了那道火焰,一直到那地火符燃成灰燼,黑毛身上的火一下子就沒了。
它癱倒在屋頂上,渾身都冒著熱氣,身上的毛都燎沒了,散發著一股很臭的燒焦味。
我驚訝地看著雙手,我畫的符,沒想到威力會那麼大。
江念卻表現得十分淡然,仿佛早就料到了我的進步,同時又愁雲密布,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來不及多想,那黑貓便被胡蘭給一腳踹了回來,有氣無力地砸在了地上。
然後她開口嘀嘀咕咕地開始跟這隻貓對話。
不是動物之間的語言,更像是一門小眾的外語,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見我好奇,周宜安跟我解釋道:「這是上方語。」
所謂上方語,就是仙家之間溝通的一門語言,也叫修行語。
胡蘭和這貓妖同樣是修煉的仙家,用上方語溝通,確實比說人話要方便不少。
這就苦了我,我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聊天內容。
焦急地等待了幾分鐘後,胡蘭氣得直跺腳:「這貓妖的嘴很硬,它死不承認那口古井的事。」
雖然它不承認,但我知道,一定跟它和拜月有關聯。
難不成還要逼它重新去地上跪著拜月?
我感覺不太現實,正打算動之以理,曉之以情的勸它棄暗投明,但現在想想,幾乎是不太可能!
不是忠心耿耿的死士,怎麼可能被委以重任,來看管這口特殊的井?
就在我犯難時,江念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幾步上前,在我們眼前就這麼……消失了!
我都沒看清他是怎麼消失的,好像就那眨眼之間,閃過了一道紫光,他就不見了。
我心慌地一把揪起那黑貓:「你對江念做了什麼?」
黑貓朝我眯了眯眼,我的腦袋就不受控制地暈眩起來……
我不知道我來到了什麼地方,周圍漆黑一片,帶著很濃重的水汽,仔細聽,遠處還有浪花拍岸的聲音。
這是哪兒?
我警惕地盯著四周,還沒站穩,手腕就就被人給扼住了。
我嚇得背脊發涼,一股寒意順著我的脊梁骨瞬間流遍全身。
「誰!」我的聲音都在顫抖,反手握住了黃符,隨時都能丟出去。
耳邊傳來均勻沉穩的呼吸聲:「是我。」
聽到是江念,我嚇得手指一松,一頭扎進他懷裡:「嚇死我了……這是哪兒啊?」
江念的下顎動了動,應該是在環顧四周:「這裡,是那隻貓的眼睛,也是你看到的那個黑洞……」
我驚得說不出話,我們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