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江念等候多時

  我就像被人咬住了耳朵,瑟縮了一下。

  這個狐祖還真是個小頑童!

  說實話,我還挺羨慕她的,自由自在,青春永駐,仿佛像世間的一縷清風,不會被任何人所束縛。

  想到那張肉呼呼的小臉蛋,我開始期待起了下一次見面。

  下次,我一定要好好當面感謝她!

  狐祖離開後,胡三太奶也沒臉再待著,率身後的五路仙家,還有胡家的仙家,浩浩蕩蕩地撤退了。

  屋子一瞬間顯得特別冷清,除了我們香堂的仙家,就只有兩個女孩扶著胡靈,愁眉苦臉地對著我們。

  胡靈是真的傻了,她歪著舌頭,臉龐不斷抽搐著,朝著我傻笑。

  看到她,我就想著她送的香包曾救過我的命,雖然那香包是她為江念準備的,但我好歹也沾了光。

  「黃四郎,你能給她看看嗎?」我很不好意思地開口:「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當我沒說。」

  他不是我法壇的仙家,完全可以拒絕我,可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醫者仁心,就算你不提,我也會替她看看的,不過,她這病很明顯,是失了魂造成的神智失常,在魂魄回來之前,我可以替她施針,讓她沒那麼傻……」

  黃四郎肯出手,我自然是放心的。

  我承認我的心眼只有米粒大,能對她表示關心,也算是還了她香包的情。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胡蘭噗通跪下:「安師父,我想留下來照顧靈兒幾天,直到她魂魄歸位。」

  胡蘭跟胡靈從小一同長大,她實在不忍心看到胡靈這副慘狀。

  她怕我不答應,又怕我懷疑她生出二心,一個勁地表示,她只是單純地照顧發小,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法壇的事。

  我見她哭成淚人,伸手將她從地上扶起:「想去就說,為什麼要下跪,你的膝蓋就那麼不值錢嗎?還是你覺得……我是個不近人情的女魔頭?」

  胡蘭被我說了一通,哭得更厲害了。

  「行了,你留下照顧吧!」我伸手擦乾她的眼淚,餘光感受到一道心疼的目光,我湊到她耳邊:「你再哭,某人的心都要碎了!」

  胡蘭小拳拳捶了我一下:「胡說八道什麼……」

  我轉過身,朝周宜安打了個響指:「別看了,她只是待兩天,又不是不回來,走吧……」

  周宜安面若紅霞,窘迫地用扇子掩飾著慌亂:「誰看她了,愛回不回……」

  我搖搖頭,抱著懷裡的紅布包,闊步朝門外走去。

  下山的路全是台階,有些不太好走。

  陸見溪湊到我身邊,伸手想要接過紅布包:「我替你抱著吧!你這樣都看不清路了。」

  我卻寶貝地往邊上一躲,雙臂收攏得很緊,生怕懷裡的血太歲會溜走。

  「不用,我可以的!」我下意識的舉動刺痛了陸見溪。

  他那雙水汪汪的眼裡,划過一抹受傷。

  「其實……我挺羨慕他的。」陸見溪喃喃自語,聲線都低出了水平面。

  我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你又發什麼瘋?」

  陸見溪嘴角低落地一咧:「我羨慕他可以愛你,甚至不惜為你去死……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為你豁出性命……」

  我頓時語塞,這陸見溪羨慕江念為我去死?他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癖好?

  「我看你是王八活太長,想找根繩子上吊!我還羨慕你長命千歲,你呢?」

  我知道他對我的情愫,那熾熱的目光讓我不敢直視,只能以玩笑的口吻一笑而過。

  陸見溪噗嗤笑了:「如果可以,我把長命千歲、萬歲都給你,只要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我聽著這話怪怪的,但也沒多想,滿心都是趕緊下山,去西門街找王瞎子,問問下一步該怎麼辦。

  一路再無話,我抱著血太歲雕刻的龍身,風塵僕僕地趕到西門街,一刻都不敢耽擱。

  遠遠地,就看到王瞎子戴著那副標誌性的墨鏡,笑呵呵地坐在門口。

  「安師父來了……」王瞎子扶著門框站起來,推開門請我們進去:「喲,還來了這麼多仙家……」

  我對著他那雙灰白的眼珠子,只有一個字:絕!

  他居然聽腳步就能聽出來人,還知道我仙家來了。

  王瞎子也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現他的「天眼通」,但我每次都能被震驚到。

  我風風火火地走進門,將紅布包放在了八仙桌上,氣喘吁吁的說:「先關門!」

  我也不知我在緊張什麼,就覺得懷裡的東西精貴,絕不能讓它跑了,或者讓人搶了去。

  王瞎子熟練地關上門,還落了鎖,然後在門上貼了一道黃符,這才放心地走了過來。

  「安師父辛苦,再勞煩你多走兩步,抱著這血太歲龍身,移步到我的法壇,主人已等候多時……」

  我正詫異他是怎麼知道我抱著血太歲的,還知道雕成了龍。

  下一秒,我便豎起了耳朵:「你說什麼?你說……江念在裡面?」

  我雙腿一軟,險些快要站不穩,不等王瞎子回答,我跌跌撞撞地衝進了他的香堂里。

  幾平米的香堂里,放了好幾十位仙家牌位,一共擺放了三層。

  牌位前是一張四四方方的供桌,桌上點著蓮花燈,八盞蓮花燈對應八方圍成了一個圈,中間擺著一盆清水,一碗米,還有一把香。

  我殷切地掃視著每個角落,整個房間就那麼點大,一眼就望到了頭,人呢?

  他不是說江念等候多時嗎?

  為什麼我看不見呢?

  「江念……」我試探地叫了一聲。

  「我在這兒……」他的聲音很低啞,像隔著什麼東西傳出來,讓人聽得不太真切。

  但我的心卻翻江倒海,掀起了千層浪花。

  是他!

  他就在這間房子裡,只不過我看不見他。

  「你在哪兒?」我環顧四周,總感得這聲音是從面前的供桌上傳過來的。

  難道他在那兒?

  我抱緊了紅布包,一步一步湊近供桌,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見到了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