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你願不願意娶胡靈?

  是他!真的是江念!

  他什麼時候來的?

  我睜開眼,拼命地往右側望去,結果很失望!

  面前除了透明空氣,連個鬼影都沒有。

  這時,我手腕上的夔龍沁玉鐲震了一下,閃爍著幽暗的綠光,江念的聲音再度出現:「別找了,我不在陽世!」

  與上次不同!

  那次,江念的魂魄通過石蓮台來到人間,我才得以看見他。

  這次江念魂在九幽,只不過是通過沉香連上了夔龍沁玉鐲,能進行傳音罷了。

  但能跟他說上話,我已經很滿足了!

  我望著手腕上忽明忽暗的夔龍沁玉鐲:「你沒事吧?」

  「我沒事。」江念回答得很乾脆,不像撒謊的模樣。

  我緊張的心稍微落回了胸膛里。

  知道他沒事,我也不再哭鼻子,撅起衣袖擦乾了眼淚:「對不起啊……你交代我的事情,被我弄砸了。」

  我長話短說告訴他,胡天澤的所作所為。

  後面也提了胡三太奶和狐祖出現,關於我被胡家欺負的事,我隻字未提,但江念卻還是猜到了我的處境。

  「讓你受委屈了……」江念隱忍克制的聲音,讓我一瞬間破防。

  相比江念待在那吃人的鬼地方,我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些都不算啥,我擔心的是,胡天澤不會交出那紅布包里的東西,對了……紅布包里的,到底是什麼寶貝?」

  江念默了一瞬,緩慢地開口道:「是血太歲!」

  所謂太歲,在我印象中並不陌生。

  俗話說太歲頭上動土,說的就是一種長生在土裡的肉靈芝,跟人們常說的生肖犯太歲是兩回事,據說有長生不老,起死回生的功效。

  我們村里前些年就有人在地里挖出過太歲,是一坨軟乎乎的東西,有點像棕色的肉塊,村裡的仙姑說,這東西就是太歲!

  挖到太歲的人高興壞了,抱回家裡用水缸養著,電視台的人都來採訪,鬧得很是轟動。

  這太歲我聽說過,也親眼見到過,但是血太歲是個什麼東西?

  我問著江念,但他卻罕見地沉默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讓我跟胡天澤帶一句話。

  「什麼話?」我心急地問。

  「告訴他,胡靈想家了!」江念的聲音十分寡淡,就好像在談論的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我一開始沒想明白,大腦停滯了兩秒後,我驚詫道:「胡靈的魂在你的手裡?」

  我早該想到,胡靈失魂並非偶然。

  沒想到江念還留有後手,他並沒有想像中的信任胡天澤。

  我點點頭,表示我明白了,有胡靈的魂魄在手,等同於捏住了胡天澤的七竅。

  「他先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了!」我說道。

  「說完這話,他會知道怎麼做……」

  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按理說我應該放心才是,可我這心頭啊……始終七上八下的,橫著一根刺。

  「那……胡天澤他們說,你願不願意娶胡靈……」我支支吾吾地問他,本想著不提的,但本著良心做人,我還是開了口。

  對面再次沉默,我甚至聽到他的呼吸在變重,凌亂了一拍。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都無比煎熬,我很想聽到答案,可又害怕聽到那答案,如果……

  我像個垂耳的小兔子,埋頭咬著下嘴唇,江念一字一頓地擠出三個字:「你、說、呢?」

  我?

  我有什麼資格說?

  我對自己的定位很精準,友情之上戀人未滿,加上身負世仇,我算個毛線啊?

  我氣惱地開口:「人家是問你,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娶還是不娶,你趕緊給個準話!」

  我煩躁到了極點,只想著速戰速決,沒想到說出口,卻突然變了味,就好像我在吃飛醋。

  江念輕笑一聲,富有磁性的聲線,擦著我的耳畔:「笨死了……」

  說完這句,江念便離開了,連句道別的話也沒有。

  眼看著沉香就要燃盡,他還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我心急如焚。

  「江念你磨磨唧唧的,算什麼男人……」我破口大罵,眼睜睜地看著香爐里的火苗熄滅,只剩下一堆灰燼。

  他到底是娶還是不娶呢?

  我氣鼓鼓地抬起頭,對上眾人驚愕的神色,齊齊看向我面前的空地。

  地上不知哪裡來了很多的螞蟻,橫七豎八地在我面前爬著,匯聚出兩個歪歪扭扭的字:不娶!

  看到這兩個字,我是震驚的!

  原來他都明白……就算親口告訴我,從我嘴裡說出的話,也難以讓人信服。

  所以他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了大家,他不同意迎娶胡靈!

  見狀,胡三太奶深深嘆了一口氣,聲音沙啞道:「我之所以願意幫靈兒,是因為他們兩個確實有點緣分,既然江念不同意,我們胡家也不能強嫁,這件事……我看就作罷吧!」

  狐祖繼續搖著她的小椅子,她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神色十分淡定:「既然如此,那個孽障,還不速速把東西歸還?」

  胡天澤被點名,還被叫孽障,氣得臉色忽變,他無所謂道:「東西我是不會交出來的,你們殺了我吧!」

  胡靈痴痴傻傻,他也沒能完成妹妹的心愿,胡天澤萬念俱灰,已經不打算活了,就算死,他也想拖著江念墊背。

  我咬了咬後槽牙,半笑地朝著胡天澤說:「江念這次來,讓我幫他帶句話,他說……胡靈說她想家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同重錘砸向了胡天澤,他接連後退兩步,眼神複雜地看著我:「靈兒在他手裡?」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如今形勢變了,不是他壓制我們,而是我們拿捏著他的命脈。

  多餘的話我不會說,只是告訴他,九幽那地方冷得很,寸草不生,裡面妖物橫行,也難怪胡靈會想要回家。

  我說得繪聲繪色,就好像我親自去過似的。

  胡天澤關心則亂,明知我是在嚇唬他,他還是上了當:「好……我把血太歲處理好,就給你……」

  他不情不願地轉過身,抱著古琴踏上了二樓。

  不多時,樓上傳來陣陣悠揚的琴音,不時有光波閃過,撞向屋檐的風鈴和燈籠。

  我好奇地盯著那窗中人影:「他這是在幹嘛?」

  周宜安甩開摺扇,用一種說八卦的老練姿態,遮住我倆的鼻子嘴巴:「之前我也不明白,江大仙為什麼要找胡天澤幫忙,看到孽障的那把琴,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