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村子也不是江城的,是隔壁南縣的,不過靠近江城而已……」
我聽著張凡的話,莫名地想到了我媽的老家,南縣,離江城近,都給對上了。
於是脫口而出:「是南豐村嗎?」
張凡眼眸一亮:「原來你也聽說了……」
我搖搖頭:「我是猜的,畢竟那裡是我媽媽的老家,也算是我的老家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凡抿了一口茶:「鬧鬼!還鬧得很兇,每周都在死人!」
南豐村是南縣有名的魚米之鄉,土地肥沃,河流眾多,種植養殖都特別有名。
最近這段時間,南豐村不知遭了什麼邪,種的莊稼一夜之間全都枯死。
養的魚苗也全都翻了白肚皮,村子裡養的雞鴨鵝也基本上都死光了,像是鬧瘟疫。
村主任請了農業局和防疫的專家來看,卻什麼都查不出來。
「莊稼和牲畜死完後,村子裡就開始死人,死的都是年輕的小姑娘,幾乎每個星期天都會死一個。」
村主任是個明白人,知道這件事不對勁,立刻就請了張凡過去看看。
「那村子我之前去過,前有抱,後有靠,地處一道大河彎里,正藏風聚氣的風水寶地,結果這次去,南豐村變成了前有煞,後路堵的死局。」
南豐村的幾大風水風口,都被人下了法封死,外氣不入,內氣不出,時間長了必生妖邪。
「如今,就是這害人的東西抓不到。」張凡用盡了法子,布下天羅地網,希望把那邪祟抓住,卻屢屢落空。
「最氣人的,是他當著我的面殺人,這不是打我老張的臉嗎?」張凡那夜在村里坐鎮,妖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殺死了一個少女。
「如若不阻止,南豐村的女孩們就只能背井離鄉,永遠不能回來跟親人團聚。」張凡嘆了口氣:「而且,我最擔心的,是女孩走了之後,那妖物就會把目標放在別人身上,它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得安心。」
別看張凡吊兒郎當,談正事時無比嚴肅,身上散發出神聖不可侵犯的強大氣場。
他說得慷慨激昂,說什麼降妖除魔,是道門之人的己任。
又給我戴高帽,說我年紀輕輕就心懷天下,誇得我有些飄飄然,嘴皮子比街上的推銷員還猛。
我越聽越離譜,總覺得他用力過猛。
我轉動著桌上的杯子:「張大師,合作講究的是一個誠字,你自己聽聽,你誇的這些話,有幾個字是真的?」
張凡被我的話給噎住,張著嘴半天都說不出話。
我是個爽快性子,不喜歡嘰嘰歪歪繞圈子,便開門見山道:「直說吧,你怎麼確定是陰桃花搞的鬼。」
張凡以為我忘了這茬,還想瞞著我,等到了南豐村再告訴我陰桃花的線索。
見我一臉不耐煩,準備起身要走,張凡終於著急了,似乎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把手機掏了出來:「你自己看吧!」
我接過手機,跟江念肩並肩地湊在一起。
屏幕上是女孩們的屍體,每一個屍體邊上都蹲著一隻異瞳的黑貓。
貓是本地的土貓,正優雅地端坐在地上。
一雙紫藍色的瞳孔,閃著妖冶的光芒,嘴巴張開,好像在努力地吸著什麼。
「這是陰桃花的貓?」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希望江念能親口告訴我。
江念點了點頭:「是他的手下。」
得到了他的肯定,我們當即就決定,要去南豐村一趟。
張凡寶貝地把手機收了回去,一副準備討價還價的架勢。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之所以露一手、留一手,是怕我們把他丟掉,不帶他一起去「玩兒」。
我心知肚明,面色平靜地對張凡說:「這次去,我們只要12塊的香錢供奉仙家,這是規矩,不能少。至於村主任和村民跟你談的價錢,我們不會插手,更不會分一杯羹,但你也甭想借著我們的面子招搖撞騙,坐地起價,否則我第一個不客氣!」
我先跟他立了規矩,省得他為了加錢,敗壞我們的名聲。
張凡聽到後,暗自鬆了一口氣,看得出來,他很在乎那筆錢。
「好,我就喜歡安師父這個爽快人……」張凡笑得合不攏嘴,終於注意到還有一個人也在這兒。
「江大仙,您意下如何呢?」張凡對他就客氣多了,又是敬語,說話還文鄒鄒的。
江念看也不看他,而是扭頭對著我:「我們家聽她的。」
我的世界轟的一聲,多少有點不可思議。
我們家……
短短三個字落在我的心臟上,一砸一砸的,弄得我有點暈。
張凡看出我的異樣,嘿嘿笑了兩聲,趁熱打鐵道:「那就這麼約定了,這周六去南豐村一趟。」
我本想點頭,卻改成了搖頭:「不行,刑偵隊那邊不讓我離開江城。」
「我當是多大的事呢!別擔心,那邊我熟,他們用了我那麼多次。也該我用用他們了。」
刑偵隊這邊由張凡負責搞定,我們周六一起去南豐村探探虛實。
到底是怎樣的邪祟,弄得整個村大吉變大凶,養什麼死什麼……我也很好奇。
離開張凡家,我回公寓睡了個回籠覺,整個人精神抖擻,就是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我沒有忘記今天請客,約了在風鈴小居,包房都是胡蘭幫忙定的。
不知為什麼,胡蘭聽到我們要去風鈴小居吃飯,她非常地不樂意。
「天下餐館那麼多,幹嘛非要去風鈴小居?」胡蘭罵罵咧咧的問。
我坐在鏡子前收拾打扮:「風鈴小居上檔次,菜品又精緻又好吃,最重要是,裡面的小姐姐很養眼,秀色可餐,懂嗎?」
胡蘭聽我一頓猛夸,驕傲得就像只開屏的大孔雀。
「那是,算你有眼光!」
來到風鈴小居,胡蘭就跟回家似的,輕車熟路帶著我們往裡面的包間走去。
我一路上都在尋找著胡靈,那位校花上哪兒去了?
我包包里還放著禮物呢,想親自感謝她,謝謝她的香包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香包在替我當災時,會被削弱能量,用完這幾次後,香包就徹底沒味兒了。
我曾好奇打開來看過,裡面的乾花和藥材都變成了焦炭,徹底失去了效用。
除了香包,我還有一事想請教她——靈修時點的那種香。
靈修的條件:音樂、理論、香,缺一不可,不然我根本無法修煉。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那一道香了……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說過……
我心猿意馬,滿心想著胡靈小姐姐,卻沒注意到,角落裡有個人一直在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