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不再是絕症

  斯內普雖然心中震驚，但他不是個喜歡把情緒太過外顯的人。

  因此在最初的表情失控後，就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無論內心如何翻江倒海，至少在表面上恢復了往日的冷硬神態。

  斯內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他的目光還是下意識看向了鄧布利多身前的杜牧，卻又很快將自己的目光掠了過去，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杜牧不禁微微一笑。

  斯內普是個聰明人……這不是說斯內普一瞬間就猜到了什麼事情，而是說他懂得在情報缺失的情況下，知道沉默以對，不發表任何不成熟的觀點和看法。

  返老還童在魔法界是個大事，畢竟伏地魔拼死拼活數十年，求的也就是個長生罷了。

  但也不算太大的事情……畢竟在鄧布利多之前，還有尼可·勒梅這樣強大的鍊金術師，依靠魔法石活了600多歲。

  甚至……實際上鄧布利多手裡，確實還有一枚魔法石的存在。

  因為當初杜牧甚至在哈利入學之前，就火速幹掉了伏地魔，這讓鄧布利多原本打算銷毀魔法石的打算被取消，畢竟他要銷毀魔法石，目的也就是不想讓它落入惡人手中罷了。

  現如今，鄧布利多若對外宣布，自己用了那顆魔法石延長了自己的壽命，估計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風波，最多報紙瞎傳播幾天新聞罷了。

  但斯內普可是知道魔法石的使用效果的……它雖然能延長人的壽命，可卻不是這樣簡單粗暴的返老還童，直接將人的身體機能重塑為精力最旺盛的狀態。

  魔法石的延長壽命，也就只是延長壽命罷了，人還活著，身體卻依舊會持續衰老。

  否則尼可·勒梅也不會在去年選擇停止延長壽命，結束自己將近六百年的漫長生命。

  他已經衰老到風一吹就能把皮膚吹下來的程度了，很難說到這個階段，他究竟是長生不死還是把自己轉化成了類似亡靈的不死生物。

  這可和鄧布利多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同。

  但斯內普並沒有選擇多問什麼，只是衝著鄧布利多點點頭後，就穿過兩人，返回自己的辦公室。

  杜牧對鄧布利多微笑道：「沒想到斯內普都會這麼驚訝，我還以為巫師們不像麻瓜那樣，對一切超自然事物都大驚小怪呢。」

  鄧布利多聳聳肩：「你說的是高年級的小巫師，他們確實對魔法非常自信，認為魔法能夠實現一切，所以變得對任何神奇現象都有些無動於衷。」

  「可我們這些老教授，和剛入學的小巫師沒什麼不同，小巫師是還沒有正式接觸魔法，教授們則是觸摸到了魔法的界限。對於從未見過的事情，有所震驚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表現。」

  鄧布利多說完，習慣性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然而重新變得敏感的臉部皮膚，居然產生了些許不曾有過的瘙癢，讓他忽然覺得鬍子有一點礙事。

  但他還是搖搖頭，自己的臉已經變得太過年輕了，若不是這把大鬍子，斯內普估計都不敢認他，更遑論其他人。

  在所有巫師見過自己的新形象之前，還是暫時留著自己的鬍子吧。

  再說，留了幾十年了，真要刮掉，鄧布利多還真捨不得。

  兩人穿過校園，一路上無論是學生還是教授，路過時都對鄧布利多的變化驚的瞪大雙眼。

  不過鄧布利多以前也是人群中的焦點，對這種程度的矚目還是沒什麼壓力的。

  「還好尼可·勒梅走了，我能用他留下來的最後一塊魔法石當藉口，不然可不好解釋。」

  杜牧微微搖頭：「何須解釋？讓他們重新領略到魔法的神奇，有助於激發陳腐的巫師界煥發新的活力。」

  兩人聊著天，來到了哈利上課的教室門前，負責教導黑魔法防禦課的盧平也剛剛下課，正在和哈利有說有笑的交談。

  霍格沃茲的假期期間，哈利在其他世界玩的有點過頭，一時間忘記了霍格沃茲這邊還有人等他……自然就是那位小天狼星·布萊克，他這個假期沒有等到哈利去找他，十分失落。

  盧平將小天狼星的表現當做好笑的事情講給哈利，哈利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畢竟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見識過更宏大的世界後，看待世界的眼界和態度都和普通人不一樣了。

  霍格沃茲世界，對哈利而言，真的就只是個寄宿制學校罷了，並沒有像是原著一樣成為哈利的生活重心，以至於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還是放在自己以後可以去什麼世界玩耍之類的事情上。

  就在這時，兩人都注意到教室門口的兩人。

  頓時，哈利露出了驚喜的神色，而盧平則是一臉愕然。

  「杜牧伯伯！」哈利喊了一聲，就向著杜牧這邊跑來。

  而盧平則瞪大狼眼，不住上下打量鄧布利多的樣貌。

  「鄧……鄧布利多校長，您似乎變得……稍微年輕了一點？」

  稍微？

  鄧布利多忍不住哈哈大笑：「可不是稍微年輕了一點，我幾乎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感覺自己活力無限啊。」

  哈利這時候才注意到鄧布利多的變化，也忍不住有些驚奇。

  不過對十歲的孩子來說，返老還童這種事情，有意思的程度還是比不上普普通通的法力飛劍來的帥氣酷炫，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當做又一件魔法能做到的常規事情而已。

  這個心態，就有些像是鄧布利多說的高年級小巫師們的心態了。見識到了魔法的神奇之後，卻沒有見識到魔法的極限，以至於錯誤的將魔法當做了某種無所不能的東西。

  由於魔法的精神力屬性，這樣的態度，其實對學習新魔法是有些阻礙的。

  而杜牧看向盧平，微微思索後，微微抬起手指。

  忽然之間，盧平只覺得一陣眩暈感襲來，仿佛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抽出身體。

  等他回過神來，驚恐的發現……似乎自己的靈魂，真的被抽出來了！

  因為此時的盧平，居然能看到自己的後腦勺。

  鄧布利多有些驚訝的看向杜牧。

  在最初的疑惑之後，一抹驚喜出現在他的神情當中。

  以至於鄧布利多有些感動道：「杜牧教授，你有把握嗎？不是沒有巫師嘗試過治療狼毒，但……但狼毒是從根本上改變一個人的身體和靈魂，就像是把雞蛋給煮熟一樣。」

  「甚至有些巫師認為，變成狼人的個體，是一個全新的生命，最初中毒的人，不過是用來孵化狼人的苗床罷了，那是完全的兩個人。」

  「我雖然不認同後者的理念，但……但我同樣知道，這樣的看法並非沒有道理。」

  此時的教室，小巫師們原本因為下課而變得嘈雜，忽然間卻都鴉雀無聲起來。

  他們紛紛驚訝的看著盧平教授，以及……他身後漂浮著的半透明狼影。

  其中一個頭髮有些亂糟糟的小姑娘，更是立刻埋頭奮筆疾書起來。

  杜牧微微點頭：「一半一半吧……沒有徹底是兩個人那麼誇張，可改變的深度，確實深入靈魂當中。狼毒中畢竟有著充沛的魔力，魔力中蘊含的力量也徹底的改變了中毒者的靈魂和意志。」

  此時的盧平，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意識，頭顱微垂，但卻保持著站定的姿勢沒有移動。

  而盧平的靈魂，則幾乎完全呈現出狼人的模樣……只是，難得的在這個形象保持平靜，雙眼滿是疑惑。

  「但是還好，狼毒對身體的影響，平日是隱性的。只有在月圓之夜才會變成顯性的，這樣的轉換，就給我留下了足夠保留盧平本身自我的空間。」

  杜牧的話語，讓鄧布利多的眼神中頓時亮起希望的光芒。

  或許是變年輕的原因，鄧布利多的情緒，相比過去，更加外顯了一些。

  這個老人是真的關心他的每一個學生，盧平這樣深受狼毒折磨的孩子，一直也是鄧布利多心中的一根刺。

  「我忽然有一種，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巫師施展魔法，覺得對方無所不能的感覺了。」鄧布利多微微搖頭，無奈笑笑。

  哈利有些驚訝的看向鄧布利多，又看向杜牧伯伯。

  隨後，他心中立刻升起十分自豪的感覺。

  就連巫師界最強大的鄧布利多校長，面對杜牧伯伯，都會產生這種感覺，果然杜牧伯伯是世界上……不，是所有世界中最強的！

  其他小巫師們自然也在安靜的環境中聽到了這句話，頓時又立刻竊竊私語起來，就連盧平教授的奇異狀態都不顧了，一雙雙眼睛好奇的盯著杜牧。

  尤其是剛剛還在奮筆疾書的小女孩，雙眼更是放光。

  赫敏可是早打聽過了……六年級臨近畢業時，才被允許學習的法力課程。

  如果真的只有六年級能學習也就罷了……可是哈利這個每天睡大覺的，為了不遲到，天天上課都不走樓梯，直接踩飛劍從其他學生頭頂掠過，別提多讓人眼饞了！

  要是能提前掌握知識點進行預習就好了……

  小巫師們的所思所想不重要，杜牧在利用自己的氪星人洞察力，從圍觀角度，十分嚴謹而細緻的，將狼毒對盧平身體的影響，一絲一毫的緩緩扯了出來。

  這個『緩緩』，是對氪星人的速度而言的。

  從旁觀者的角度，這一切不過只過去了幾秒鐘的時間。

  只見杜牧抬起手，手指微動，盧平教授的靈魂就被推了出去。然後一團粘稠的綠紅色血液，從盧平教授的體表逐漸滲出，凝聚在杜牧教授的手心。

  隨後，那漂浮在盧平教授身後的狼人靈魂，就再次返回盧平教授的身體。

  盧平教授瞬間清醒，睜大眼睛前沖兩步，似乎是卸掉靈魂的衝擊力。

  他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抬起頭看了看杜牧，又看了看自己的開始不斷顫抖的雙手。

  這顫抖，也漸漸從雙手蔓延到全身。

  一個中年男人，一時間情不自禁，狼目含淚。

  「我……」

  盧平沙啞而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忍不住看向他最信任的鄧布利多。

  「我……我自由了？」

  鄧布利多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他深吸一口氣，卻不敢向盧平擔保任何事情。

  雖然他對杜牧有信心，但對學生的責任感，還是驅使著他看向杜牧，期待杜牧給予肯定得答覆。

  杜牧看著手中凝聚的狼毒，微微點頭。

  狼毒果然霸道，說實話，幾乎比讓鄧布利多返老還童還累。

  畢竟杜牧沒有碰鄧布利多最複雜的大腦，光是身體重塑，費不了多少功夫。

  可狼毒卻是深入骨髓，對大腦的改變尤其巨大。

  想要不把盧平變成傻子，又不直接捏出個新盧平的情況下，可比把煎雞蛋復原成可孵化的雞蛋要難多了，那畢竟牽扯到大腦。

  好在杜牧的魔法造詣也今非昔比，狼毒影響最劇烈的靈魂，對杜牧而言反而不礙事。

  靈魂是具有強大的可塑性的。

  他只要暫且屏蔽盧平靈魂和身體的聯繫，再徹底清除盧平體內的狼毒，那盧平的靈魂就不用管了，直接重新塞回去就行。

  時間一長，過個十年八年的，盧平的靈魂就會越發的變成他自己身體的樣貌，不復狼人模樣。

  當然，由於靈魂杜牧沒有做什麼變動，所以盧平偶爾還是會有些基於靈魂深處的狼性衝動的。

  「放心吧，你以後再也不會變成狼人了……嗯，不過可能還是會比較喜歡吃三分熟的牛排，看到月亮抑制不住的想仰天長嘯什麼的，無傷大雅，十幾年之後這些衝動也會慢慢消失。」

  杜牧隨意的說著，同時看向其他方向。

  經過一次操作，對杜牧來說，就算是徹底掌握並熟練解除狼毒的技巧了。

  盧平得到肯定的答覆，終於再難壓抑自己的激動，興奮的簡直想又叫又跳。

  當然，他還是顧及自己教授的身份，可無論如何，那種溢於言表的解脫感和欣喜若狂，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也情不自禁的為盧平教授感到高興。

  而由於他們沒有接觸過狼人，所以並不知道，盧平不會再變成狼人這件事，對魔法界來說是個多大的新聞。

  甚至……讓盧平這個狼人當黑魔法防禦課教授這件事，更是一個重量級的新聞。

  唯一對此有所理解的，只有赫敏。

  所以當她聽到杜牧所說，盧平再也不會變成狼人後，下意識的反駁道：「這不可能，狼人絕症，治不好的！」

  「今天之後，不再是了。」

  鄧布利多微笑道。

  盧平也終於從巨大且突然的驚喜中，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本想直接開口請辭的他，想開口，看著哈利卻又頓住了。

  自己如果真的治好了狼人病……那好像不辭職也可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