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小丑病毒

  杜牧聽到傑森這個名字，頓時一怔。

  如果是其他世界也就算了，在哥譚，是小孩，是街頭孤兒，和蝙蝠俠有關。

  這些條件篩選下來，很大可能就是二代羅賓傑森·托德。

  看來布魯斯還是和自己的幾任羅賓有緣分啊，無論處於哪條世界線中，他總歸都能和自己的幾個羅賓產生聯繫。

  本來杜牧是沒打算插手蝙蝠俠的具體行動的，只是聽到了失蹤的孩子叫傑森，他忍不住問道：「阿爾弗雷德，我能問一下，曾經被布魯斯抓到監獄的小丑，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他又跑出來繼續犯罪嗎？還是和那些重罪囚犯一樣半身不遂了？」

  如果失蹤的是其他人，杜牧可能會信任蝙蝠俠能夠解決問題，但傑森的命運著實有些邪門。

  屬於是老倒霉蛋了。

  在大部分平行世界，傑森的命運都是被小丑抓到後折磨致死。

  折磨的時間可能一天，可能一兩年，反正會給他造成極大的精神創傷，然後再被小丑殺死。

  之後大概率會被拉撒路之池還是別的什麼給復活，但也心性大變，戴上紅色面具，化身名為紅頭罩的反英雄。

  對，就是大部分小丑的起源，小丑跌入化學池之前的外號。

  這個名號也算是傑森精神傷疤的外在體現了。

  阿爾弗雷德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明白杜牧為什麼會提起小丑這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他搖搖頭道：「並沒有，杜牧先生。自從上次……貝恩放跑阿卡姆瘋人院的事件過後，小丑就隱藏起來，消聲匿跡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雖然他確實是個危險的精神病人，但畢竟沒什麼超常的戰鬥能力，所能造成的破壞也是煽動混亂，因此在老爺的提醒事項中，優先度並不高。」

  小丑居然會老實這麼久？

  杜牧摸了摸下巴，微微眯起眼睛。

  倒也不能說小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整活，但一般小丑的休息時間，不都應該在監獄或者阿卡姆瘋人院嗎？

  都跑到外面來了，還不趕緊在蝙蝠俠面前刷存在感，甚至讓蝙蝠俠到現在都沒意識到他的危險性，這太不小丑了。

  小丑靜悄悄，一定在作妖。

  但杜牧還是覺得，傑森的失蹤不一定和小丑有關，畢竟其他平行世界中，小丑折磨傑森純粹因為他是羅賓，是蝙蝠俠的跟班。

  不然一個普通的孤兒，是絕對落不入小丑的法眼的。

  考慮到這些，杜牧也就不打算在蝙蝠洞被動等待了。

  於是他對阿爾弗雷德道：「我左右無事，去看看布魯斯的情況。」

  順便看看現在的哥譚，被蝙蝠俠治理的怎麼樣了。

  阿爾弗雷德聞言，卻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

  杜牧通過對伊維族的學習，對他人的情緒感知更上一層樓，雖然不是攝神取念級別的讀心術，卻很容易配合對方的神態來理解對方的意思。

  比如此時，杜牧就能感覺到，對方是在擔心達米安的問題。

  那個布魯斯的親生兒子……貌似自己還是他的殺母仇人來著。

  杜牧驚訝的看向阿爾弗雷德：「達米安現在也跟在布魯斯身邊？他才四五歲不到的年紀吧，這也能當羅賓？」

  阿爾弗雷德立刻搖頭道：「不，達米安少爺現在……呃，休息，迪克少爺在陪他。」

  杜牧瞭然的點點頭，這下便完全懂了阿爾弗雷德的意思，對方應該是不想讓自己從韋恩莊園上面出去，以免被達米安看到。

  既然如此，杜牧反倒是微笑道：「看來達米安目前被布魯斯教育的不錯，被刺客聯盟洗腦的世界觀有所好轉？」

  如果達米安還和杜牧上次離去時一樣，是個滿腦子生死廝殺的幼年刺客，那看不看到自己，好像也無所謂。

  只有他情況好轉的情況下，為了不辜負這段時間的努力，阿爾弗雷德才會猶豫著，不想讓杜牧的出現刺激達米安。

  阿爾弗雷德驚訝的看著杜牧，沒想到自己僅僅幾個神態變化，什麼都沒說出來呢，事情竟然就被杜牧先生猜的七七八八。

  他頓時露出了愧疚的神情，畢竟身為管家，竟然阻止尊貴的客人進入莊園內，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

  不過聽到杜牧所說的話，阿爾弗雷德心中還是暗暗吐槽：達米安少爺哪是布魯斯老爺教育的，布魯斯老爺不添亂就不錯了……

  阿爾弗雷德內心忍不住感慨，幸好有迪克少爺在。

  布魯斯老爺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幾乎沒多少時間陪伴達米安。每次回來後，也要麼沉默寡言，要麼乾巴巴的對達米安進行教育。

  這樣間斷式的影響，即便說的話再有道理，也只會讓叛逆的孩子對說教產生越來越強的耐藥性。

  而唯一能長期陪伴在達米安少爺身邊，持續陪伴和影響對方的，竟然只有迪克少爺。

  想到這裡，阿爾弗雷德感激的看了一眼杜牧。

  當初迪克少爺剛被老爺救回來的情況，他也是全程參與的，自然知道那種狀態有多難改變。

  還好杜牧老爺神通廣大，能夠前往不同的多元宇宙，順利找到救治迪克少爺的方法。

  這連帶著，差不多為韋恩家族挽救了兩位繼承人，堪稱韋恩家族的救星。

  因此，現在即便拋開杜牧是老爺師父的身份，阿爾弗雷德也對杜牧無比尊敬。

  ————

  杜牧飛行在哥譚的上空，看著繁華的哥譚市。

  哥譚是個很奇怪的地方，站在下方的街道時，目之所及都是陰影，高樓大廈也像是巨樹漆黑的根。普通的居民區，更仿若腐朽枯敗的落葉，無數的蛇蟲鼠蟻在裡面狩獵、覓食、工作、謀生。

  可站在高空向下望去，繁華的城市盡收眼底，每個高樓都仿佛滿是裝潢的聖誕樹，間或向高空投來的燈光，以及打著GG的飛艇。星光璀璨，鬱鬱蔥蔥，到處都充滿了澎湃的生命力。

  然而也就是這時候，杜牧終於明白，為什麼哥譚總是那麼陰暗潮濕了。

  就好像熱帶雨林，看似生機盎然，實則為了陽光卷到飛起，每一寸面積都被盡全力吸收陽光的樹蔭所遮蔽。

  於是大樹之下，寸草不生。

  這才是真正的鋼鐵叢林，就連明媚的陽光都是有錢人的專屬。

  光是此刻，杜牧就注意到，至少七八處地方有搶劫之類的違法犯罪在同時發生。

  也還好，和紐約這個時間段差不多。

  而這些劫匪們沒有一個開槍的，其中甚至有拿刀搶劫的。

  對，拿刀搶劫……在哥譚這種地方，居然會出現這種稀有動物，就連被搶劫的中年婦女都愣了，哈哈大笑後直接拎著包把那個蒙著臉的小屁孩給一頓毒打。

  他也是唯一一個搶劫失敗的。

  由於沒有出人命，杜牧也就沒有理會。

  雖然犯罪情況依舊時有發生，但光是從剛剛看到的那幾起案例，就能發現，這些犯罪分子們多了一種十分重要的特質。

  恐懼。

  不提杜牧直接從他們的精神上直接捕捉到的情緒，光看他們的打扮也能知曉一二……哥譚臨時起意的劫匪們，居然也開始蒙面了。

  恐懼是個好事，說明他們至少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可能會遭受懲罰，而不是理所當然的日常工作。

  要知道，之前一周，布魯斯可基本上都在武館內研究猩猩藥劑啊。

  更何況時間流速比例不規則，誰知道武館的七天時間，哥譚過去了多久。

  缺席這麼久的情況下，還能對哥譚市的所有底層犯罪保持威懾，這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情了。

  畢竟蝙蝠俠在哥譚市，也不過剛出現了一年多而已，用一年時間就打造出這般聲勢，足以見得布魯斯每天有多忙。

  當然，可能也和哥譚那些高大建築內，那些能夠影響人潛意識心智的琥珀金被拆除有關，就是很難量化究竟起到了多少效果。

  杜牧又在哥譚上空逛了幾圈，雖然發現了更多犯罪活動，但全都是個人行為。

  一件看起來有組織的犯罪都沒有發生……比如搶地盤，港口走私，批量販毒等等。

  當然，還是有飆車之類的小問題，但那在哥譚已經算是乖寶寶了。

  杜牧滿意的點點頭。

  他也忍不住感慨，當初剛到武館的時候，布魯斯面對的是一個3000萬人口，人流量巨大的港口城市。杜牧還以為布魯斯至少要花費五到十年的時間，才能達成自己的目標。

  可如今短短一年多過去，就初見成效了。

  不提小偷小摸，至少明面上最嚴重的超級罪犯和黑幫問題，已經不再是哥譚人民的日常了。

  杜牧在大致觀察了一圈哥譚的現狀後，在某處偏僻的城區，捕捉到了蝙蝠俠的身影。

  此時的蝙蝠俠正在某個廢棄的倉庫中，暴揍一個戴著黑面具的西裝男。

  在他身邊，躺著十幾個風格差不多的打手，彈殼和槍枝碎片散落一地。

  「呃啊！」

  黑面具被蝙蝠俠一拳打在腹部，似乎直接在面具里吐出血來。

  他驚慌而色厲內荏道：「住手！我已經不做販毒生意了，我現在只是在經營我的合法夜總會，賣賣酒而已，你到底tm有什麼毛病？不就是消防證明沒辦嗎？」

  蝙蝠俠揪著黑面具的衣領，冷冷道：「那個孩子在哪兒，從你的地盤裡失蹤的那個孩子。」

  黑面具咳嗽了兩聲，眼神透過骷髏面具，憤恨的看著蝙蝠俠，用憤怒到近乎委屈的語氣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孩子是誰！伱想找人，總得給我個照片吧？」

  杜牧的身影出現在了倉庫當中，看著周圍的木箱，裡面確實放著滿滿當當的酒水。

  杜牧隨手拿起一瓶看了看，撕下瓶身上的標籤，碾成粉末，笑道：「是嗎？我看客戶相比起你的酒，更看重它的瓶身啊。」

  把海洛因製作成標籤，直接貼在酒瓶上，就犯罪創意來說，哥譚每個反派都不怕沒活啊。

  蝙蝠俠眯起眼睛，又重重的給了黑面具一拳。

  這一拳是打在黑面具的臉上，頓時倉庫內傳出一聲清晰的『咔嚓』聲，黑面具慘叫著飛出，砸碎了身後的木箱和酒瓶，無數的酒液傾倒而下，散發出醇厚的香氣。

  顯然，酒本身也並非便宜貨。

  蝙蝠俠站起身來，披風自然垂落，遮住了他的雙臂，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合攏了翅膀的大蝙蝠。

  「不要和我耍花招，黑面具。」

  「我已經問過那個向你報信的人了，那個叫傑森的男孩，就是無意中透露了他最近聯繫不上我，暴露了他和我認識這件事。」

  「報信給你後不到2小時，那個孩子就在你的地盤失蹤，你希望我認為這和你沒關係嗎？」

  杜牧看著向黑面具逐漸壓迫過去的蝙蝠俠，嘆息一聲。

  「徒兒啊……我本以為單純在觀察力這方面，我沒什麼好教導你的呢。」

  蝙蝠俠一愣，看向杜牧，一時間沒有理解師父話語中的含義。

  縱使他的反應速度和思考速度同樣遠超常人，在被杜牧提醒後，也沒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下一刻，一連串的笑聲，在蝙蝠俠的耳畔響起。

  「嘻嘻嘻，在我老家，電影院看偵探電影的時候，人物剛出現就劇透兇手是誰的人，可是會被拿菸頭燙舌頭的。」

  黑面具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和玻璃碎片，轉了轉脖子，伸展了一下身體。

  蝙蝠俠沉聲問道：「你不是黑面具？你究竟是誰。」

  黑面具的特徵畢竟是面具，有面具的遮掩，似乎意味著面具下的人可以隨時更換。

  但這僅限於對不熟悉的人來說……自從蝙蝠俠第一天和黑面具打交道，就因為對方的面具遮掩，而記住了他的聲紋、身高、臂展、體重等其餘特徵。

  這些特徵在專業人士眼裡，實際上區別比五官都大。即便是雙胞胎，蝙蝠俠也能輕易從這些特徵來分辨出彼此。

  因此，剛剛哪怕是杜牧直接開口提醒，蝙蝠俠腦海中一時間也並未出現『黑面具被換人』的猜測。

  只是此刻黑面具的笑聲……好像有些耳熟？

  蝙蝠俠立刻調動起自己的記憶宮殿，很快檢索到了答案。

  小丑？

  可是姑且不論聲音和體重這兩項勉強能夠偽裝的特徵，那個小丑的身高明顯不如黑面具，臂展也稍短，這是除非做手術否則難以改變的。

  「呵呵呵，你師父說的沒錯，蝙蝠，你的觀察力確實很差。我就是如假包換的黑面具，絕沒有換人，嘿嘿嘿嘿……」

  黑面具說著，伸手進入懷中。

  隨後沒有將打火機掏出來，而是直接在衣領的遮蔽下掀開打火機的蓋子，引燃火焰。

  蝙蝠俠在發現黑面具的異動後，立刻丟出了蝙蝠鏢，砸中了黑面具的手腕。

  可黑面具的行動太果決了，絲毫沒有猶豫，以至於即便讓他手裡的打火機脫手，火苗還是立刻引燃了黑面具西裝上的酒水。

  熾熱的烈火，騰得一聲爆燃開來。

  轉瞬間，黑面具就變成了一個人形火炬。

  蝙蝠俠沒有用披風遮臉阻擋濺出的火星，而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瘋狂掙紮起來的黑面具。

  黑面具尖叫著，拍打著身上的火焰，甚至開始在地上打滾。

  可地上不僅有易燃的酒水，還有玻璃碎片，它們幾乎瞬間刺入了黑面具的身體當中，讓黑面具慘叫的更加刺耳。

  「啊啊啊啊！救命！好燙！好燙！好疼！！哈哈哈哈！！」

  可詭異的是，黑面具一邊慘叫，卻還在一邊大笑。

  眼看火勢就要從黑面具身下的酒水蔓延到倉庫的木箱上，杜牧瞥了一眼那些火焰，火焰頓時仿佛活物一樣畏縮的彎下身子，蜷縮成一團。

  即便倉庫有著穿堂風來給火焰供氧，還有酒精和木箱作為燃料，這些火焰卻還是仿佛被掐死之人的呼吸一樣，逐漸微弱，緩緩熄滅。

  杜牧本來沒打算幫蝙蝠俠滅火的，不過看起來，自己由於身體素質的提升，對精神力的掌控就顯得有些用力過猛了。

  畢竟蝙蝠俠自己想的話，也能隨時滅火，只是杜牧確實沒有動用其他能量，沒想到僅僅是注視，就能熄滅火焰，這讓他都有些意外。

  蝙蝠俠並不知道杜牧的思索，他側著向師父點點頭，表示感謝，隨後就居高臨下，繼續冷眼看著身上的火焰同樣逐漸熄滅的黑面具。

  如果是過去的他，可能會上趕著幫對方滅火吧。

  但現在的蝙蝠俠，只要對方不會因此而直接死去，那就無所謂了，受了多少罪都是他自己應得的。

  隨著火焰熄滅，黑面具趴在地上不停喘著粗氣，注意到火焰被熄滅了，摸了摸骷髏面具的腦袋，隨後怒視杜牧。

  「你到底要攪局多少次才肯滿意？你這個不屬於哥譚的東西！」

  黑面具怒斥杜牧，並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

  蝙蝠俠眉頭微皺。

  因為他發現，之前傷勢的出現都十分正常的黑面具，此時身上的所有傷口，都在快速癒合。

  蝙蝠俠很肯定，最初的黑面具是沒有任何自愈能力表現出來的。但在被烈火焚燒之後，似乎身上傷勢突破了某個閾值，他的身體立刻開始加速自愈。

  黑面具的西服被烈火焚毀了大半，露出焦黑的皮膚。可這些焦黑的皮膚也在快速癒合，最終所有焦黑的部分都化作了血痂，直接從皮膚上自然剝落。

  最終，露出慘白如紙的全新皮膚來。

  這種皮膚的樣子……蝙蝠俠再次覺得詭異的熟悉。

  又是小丑？

  可是那個小丑也沒表現出如此詭異的自愈能力。

  不對，大概是自己當初對他造成的傷害，沒有突破可能是致死的閾值，這才沒有激活這種自愈能力吧。

  杜牧也有些驚訝的看著黑面具。

  剛剛在黑面具癒合的過程中，杜牧才感受到一種遠超琥珀金輻射的能量在起作用。

  可這能量，在黑面具自愈前沒有出現，自愈後也消失不見，僅僅是自愈的過程中暴露出了自身的存在感。

  黑面具看著自己完好而『白皙』的皮膚，忍不住再次發出了怪笑。

  「嘻嘻嘻……很棒的能力，是不是？平時可以盡情玩耍，直到玩過頭了，才讓你重新開始。」

  「有這種能力，你知道我最開始吸毒致死，自愈後又吸毒，反覆了多少次嗎？」

  「可惜，其實也就吸死個十幾二十次，還是膩了……」

  黑面具裝作無奈道，最後抬眼看向蝙蝠俠，滿意道：「小丑說的沒錯，還是和你玩最開心。」

  蝙蝠俠沉聲道：「你是從小丑那裡獲得的這種自愈能力？」

  黑面具點點頭，隨意道：「差不多吧，不過它有個好聽的名字。」

  「剛剛我說的尋歡作樂方法，聽起來是不是有點耳熟？像不像古希臘傳說中，每每讓自己醉死在宴席上的酒神？」

  「不覺得這很浪漫嗎？作為一個同樣喜歡快樂的人，我覺得這太酷了，所以我們一致稱呼帶給我們力量的東西為『酒神因子』。」

  蝙蝠俠皺起眉頭：「你們？你們有多少人獲得了這種能力？！」

  黑面具忍不住捂住嘴，偷笑了一下。

  然後是哈哈大笑，捧腹大笑。

  他幾乎是笑的跪在了地上，錘著地面，手都在破碎酒瓶的玻璃碴上錘出了鮮血。

  這種不致命的傷害，似乎被酒神因子識別為享樂，並未進行修復，任由鮮血汩汩流出。

  終於，見蝙蝠俠只是冷眼相看，並未有任何被逗笑的意思，黑面具才捂著肚子，笑嘻嘻道：「我很想和你劇透，蝙蝠，很想。」

  「可雖然我這個兇手的身份，已經被一個混蛋觀眾提前戳破，但我還是不想破壞屬於你的驚喜。」

  黑面具刻意強調道：「很大，很大的驚喜！」

  蝙蝠俠皺起眉，伸出手抓住黑面具的肩膀，向下一拽，直接將其趴著按在地上。

  蝙蝠俠按著他的腦袋，不理會對方的胡言亂語，怒聲道「告訴我，傑森在哪裡！」

  黑面具還想笑，卻感覺到蝙蝠俠手指的用力，開始疼的倒吸冷氣。

  但他笑意不減道：「放心，放心，那孩子很安全，嘻嘻嘻……」

  蝙蝠俠怒極，手指關節逐漸用力，只聽咔吧一聲，直接捏碎了黑面具的脊椎！

  黑面具吃痛的慘叫一聲，隨後感受著四肢不再受控制，無語道：「你這就沒意思了，蝙蝠……這樣我就單純是個木偶了而已。」

  話音剛落，他又笑道：「不過這樣一想也挺有意思的，你要從哪裡把手插進來控制我呢？嘿嘿嘿。」

  蝙蝠俠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沉默之後，從腰帶中掏出一個噴霧劑，對著黑面具就按了下去。

  霧氣滲入面具當中，被黑面具吸收。

  黑面具頓時精神一振：「恐懼藥劑？這個夠勁兒！哈哈哈！」

  隨後他就開始大驚小怪的嗚嗚喳喳起來，一邊尖叫，一邊狂笑。

  這樣的滾刀肉，蝙蝠俠還是第一次見，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杜牧倒是注意到了恐懼毒氣，應該是從稻草人這個反派手裡繳獲的技術。

  雖然玄學的講，它會讓使用者看到自己最恐懼的景象。但物質一點來說，其實就是激化和敏感了大腦中恐懼部分的神經。

  相當於無中生有的讓使用者陷入恐懼的心態，這時候隨便看到什麼，都容易腦補成自己害怕的東西。

  但這種刺激腦神經的玩意，確實對一個能反覆嗑藥把自己嗑死十幾次的玩意沒什麼作用。

  於是杜牧上前，開口道：「他不說沒關係，我可以使用攝神取念。」

  蝙蝠俠一怔，他倒是知道攝神取念。

  畢竟杜牧在這個世界也用過，拷問過一個刺客聯盟的刺客，而那個刺客已經變得徹底痴傻，現在還呆在療養院中吃國家補助。

  他一時間有些猶豫，要不要讓師父對黑面具使用這種能力，以破壞敵人大腦心智的方式來獲取情報。

  可是一想到傑森，這個給自己傳遞過很多重要情報的小孩，蝙蝠俠還是沉下心來，並不阻攔。

  然而，就在杜牧剛想要釋放時，忽然注意到黑面具眼神中的狂熱和期待。

  杜牧頓時接收到了對方的情緒：恐懼，緊張，興奮，迫不及待……

  看來對方也明白，自己即將遭遇什麼，又意味著什麼。

  顯然也是知道攝神取念這個獲取情報的大殺器的。

  但他為何如此期待？僅僅因為莫名其妙的小丑化後，變成了抖M和受虐狂？

  杜牧潛意識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而以杜牧現在的精神力，也十分清晰的從潛意識的警告中，將相關的經驗從記憶海洋中調取了出來。

  『幽靈曾經進入了小丑的大腦，但裡面太過混亂，以至於幽靈都被困在了小丑的大腦中，而小丑則占據了幽靈的身體。』

  由於這句話並非來自杜牧看過的動畫作品，也不是他自己總結的，僅僅是在網際網路上衝浪時，看到的相關隻言片語，因此印象並不深刻。

  也就是他擁有了遠超常人的精神力，能從意識中調取過去的一切記憶，這才回想起來的。

  杜牧的神情凝重了起來。

  DC的幽靈，那可是上帝的復仇之靈，真正的神話角色。

  這樣的人物都對小丑的意識沒有辦法，杜牧可並不覺得自己的精神力現在就比幽靈那樣的存在還要強大。

  看著腳下的黑面具，杜牧眉頭一皺。

  此時的黑面具，實在是太『小丑』了。這樣的狀態，有點類似杜牧前世玩過的DC遊戲《阿卡姆騎士》中，那些感染了小丑病毒的人物狀態。

  如果自己真的冒然使用了攝神取念，會有怎樣的結果？

  是正常的讀取對方的記憶，把感染了小丑病毒的黑面具變成白痴？還是自己像是復仇之靈一樣，被小丑占據身體？

  風險和收益相差太大，完全沒有必要冒險。

  於是杜牧放下了手，對蝙蝠俠道：「我感覺到他的精神十分危險，有可能攜帶著我都沒見過的精神層面的病毒。還是先把他抓起來吧，我等下試著調配吐真劑來幫你詢問情報。」

  黑面具聞言，頓時狂躁起來：「啊啊啊！你是不是又偷看劇本了？該死的，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呆在你自己的世界嗎？幹嘛要來哥譚搗亂！」

  「既然你那麼喜歡哥譚，我也可以給你一個演員的席位，但你居然還拒絕了！」

  面對蝙蝠俠的一切行為，都不停在開懷大笑的黑面具，終於在杜牧面前破功了。

  蝙蝠俠一拳將黑面具打暈，看著昏迷過去的對方，神情沉重道：「師父，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像那個小丑。」

  杜牧搖搖頭道：「我知道的也並不詳細，只知道那個小丑體內似乎攜帶有某種可以將別人同化的病毒。」

  杜牧說到這裡，忽然想起，那個被蝙蝠俠救下，沒有跌入化學池中的『紅頭罩』。

  紅頭罩沒有變成小丑，於是就有個鬱郁不得志的脫口秀演員變成了小丑。

  很顯然，他們實際上確實都不是小丑真正的起源。

  在那無數作品中，永恆伴隨著蝙蝠俠，和對方相愛相殺的小丑，可能還真沒一個是原裝貨，而全都只是感染了小丑病毒的不同個體！

  如此一來，就能解釋的通，為什么小丑的起源千奇百怪，小丑還會故意說出不同的起源來讓別人猜測。

  因為每一個小丑的起源，都是真實存在的！

  只是他們都是不同的小丑而已。

  而能夠回答一切問題的莫比烏斯之椅，在蝙蝠俠詢問小丑身份時，也給予了蝙蝠俠三個不同的答案。

  因為在那個時候，哥譚確實同時存在著三個感染了小丑病毒的個體。

  草，又是病毒。

  杜牧真是無奈了，沒想到本以為只要動殺心就能輕易解決的小丑會這麼麻煩。

  從這方面來說，那些平行世界的蝙蝠俠都在做正確的事情。

  一旦殺死小丑，可能死者體內的小丑病毒就會爆發，從而創造出更多的小丑。

  甚至有可能……感染蝙蝠俠自己。

  這應當就是那個所謂狂笑之蝠的來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