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就是水車,這就造好了?」劉村長眼神不好,走近這才發現河邊立著一架大傢伙。
再湊近一看,岸邊的百畝農田居然已經灌溉了一半了。
這速度,太省人力了吧!
劉村長露出艷羨的目光。
宋平驕傲地抬著下巴:「對啊!水車的圖紙張縣令不都給你們了嗎?你們沒造?」
劉村長搖搖頭,敢怒不敢言地看著宋平。
造沒造你不知道嗎?這不是和沈茵條件沒談攏嗎!
張縣令就給了他們兩張圖紙,還是拓印版,其中一張還有線條被墨跡糊了一團,根本看不全。
就兩張平面圖,水車和溪井都是劉家村的人聞所未聞的,怎麼造?
「宋老哥,我們挖井和造水車都遇到了點麻煩,你將沈娘子叫出來一下,我想請她幫我們一下。」劉村長覥著臉,向宋平套近乎。
宋平看劉村長一眼,不滿道:「誰老了?我正值壯年呢!」
劉村長立刻說:「是,宋哥,我嘴笨,你別介意啊!之前是我的錯,你就行行好,幫我說合說合。」
「誰要幫你說合!她願不願意幫你,得看你們宋家村的誠意!」
不一會兒,在大家的提醒下,沈茵走了過來。
劉村長搓著手緊張地說:「沈娘子,剛剛我已經和你們村長道過歉了,但是十兩銀子一天,是不是太貴了?」
沈茵挑了挑眉:「太貴了?那你們自己琢磨吧!圖紙你們也有。」
說完,沈茵掉頭就走。
宋家村的村民都極其開心,故意大聲說:「哪貴了!照我們說,就不應該幫!」
「沈娘子發明的井,十兩還要便宜了!」
眼看大家要起鬨,劉村長無可奈何,連忙說:「我答應,我答應,十兩就十兩,沈娘子,這個溪井要挖幾天啊?」
一天兩天還好,如果要挖五天,豈不是得五十兩,村里公帳上哪有這麼多錢啊!
沈茵回頭:「看你們村的人夠不夠認真啊。」
「夠!」劉村長問宋平:「你們村好像就挖了一天吧。」
宋平沒好氣地說:「你還挺關心我們村的呢。」
劉村長看向沈茵:「沈娘子,那我們也能一天挖好!還有這個水車,我們也得來一輛,不過還是需要你的幫忙。」
這麼個大傢伙,灌溉農田真的省力啊!
就剛剛說話的關口,水車都不知運了多少水到田裡,劉村長看著就很羨慕。
「可以幫啊。」沈茵點頭,「不過工錢另算,一樣也是十兩一天!還有,你剛剛只和我們村長道歉,沒和我們大家道歉吧!」
劉村長苦著臉看著沈茵,絲毫沒有那天搶水時的囂張了。
「怎麼還要道歉啊!我們也有苦衷啊!」劉村長皺著眉說。
宋家村的人齊齊搖頭,「什麼苦衷啊!不就自私嘛!」
「鄉里鄉親的,事可不要做絕!」
「對啊,你們貢品需要水,我們大家都不吃飯了?」
宋家村的人都心情暢快地看著劉村長。
劉村長紅著老臉說:「我們村沒做絕啊!這不留了一半河水嘛!」
有人喝的:「天越來越乾旱了,要是沒有溪井,你留一半,我們撐得了幾天?」
「就是,真不是個東西!」
沈茵抬手,阻止大家說話,看著劉村長說:「現在是你讓我幫忙。」
劉村長沒辦法,只能認命地朝著宋家村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你們大人有大量,之前是我不對,我們村也是慌了神,真心對不住大家,我們不該阻斷一半河水!」
周圍人都沉默不語。
劉村長繼續說:「貢品就是我們的命根子,突然乾旱了,村里人就是太慌了,害怕交不了差掉腦袋啊!真對不住大家!」
這樣一說,大家都很唏噓。
「哎,主要是天不下雨惹的禍。」
「是啊,還好現在有了溪井。」
「多虧了沈娘子。」
「好,我們接受你的道歉!」
不過也有一半的村民很是憤憤不平。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要不是有沈娘子給張縣令獻策,你們劉家村會讓步嗎?」
「呵!現在知道道歉了,早幹嘛去了!」
「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劉村長哭笑不得,咬牙看向沈茵,「沈娘子,我願意私人再出十兩銀子請你造井!加上兩天的工錢,一天挖井,一天造水車,一共三十兩,你看這下可以了嗎?」
沈茵點點頭,「一般吧,不過可以了,你先回去讓你們村的人準備松木樁吧,井底打地基用得著。」
「行。」劉村長鬆了口氣,「那明天,我們劉家村就恭候沈娘子大駕光臨!」
「好。」沈茵不太在意地揮揮手。
三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宋家村的人都覺得很解氣。
宋平感慨,「有一技之長就是能賺錢啊!」
有人說:「要是我會造井就好了。」
幾名工匠鄙夷道:「這可不是你想就能成的!」
他們都是很嫻熟的匠人了,要是沒有沈茵在一旁指點,根本沒辦法落實細節。
光靠圖紙,太困難了。
天氣還是很熱,乾旱並沒有緩解,但是宋家村的人臉上並沒有了憂慮,畢竟溪井孜孜不倦地吸著地下水。
更重要的是,兩三天一次的灌溉讓稻田繼續生機勃勃。
這兩天忙於造井的事情,沈茵都沒辦法做餅。
宋家村的乾旱得以緩解,不代表其他村。
張縣令治下有一百多個村,十多個鄉,只要有河流的,當地的鄉長都被要求建造溪井和水車。
本來沈茵以為忙完了劉家村的井就行了。
結果不斷有村長跑來讓她過去幫忙。
其他村沒有劉家村的那麼有錢,沈茵收的工錢便宜很多,一律是三兩一天。
於是,一個月下來,加上劉家村的,沈茵硬生生地賺了近一百多兩工錢。
村裡的人現在特別羨慕沈茵,覺得她很能賺錢。
沈茵卻只想在家躺平。
她每天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累得不行。
更重要的是,這段時間她完全荒廢了四個孩子的教育。
這天,沈茵終於結束了最後一個村的造井工程,邁著輕快的小碎步,剛進宋家村,就看到宋辰安和宋阡陌正在和一個陌生男人說話。
沈茵的警惕性一下子升起來。
那陌生男人個子中等,身體結實,雖然肩上扛著插滿糖葫蘆的草垛子,但沈茵一眼看出,這人絕對不是賣糖葫蘆的貨郎。
男人虎口有繭,扛糖葫蘆的姿勢也有些吊兒郎當。
哪有正經貨郎不在村里吆喝,反而討好兩個小孩子。
這人估計是專門來尋找她兩個大兒子的反派組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