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懼內

  皇后站穩腳跟後,第一時間就讓人徹查太子墜馬的事情。

  這段時間,陛下待皇后非常好,底下的人不敢怠慢,於是沒幾天,真相大白了,讓太子墜馬的不是別人,竟然是三皇子。

  原本三皇子這些天每天參加小朝會,神氣得不得了,結果大臣們把三皇子的罪證送到陛下御案前,陛下勃然大怒。

  宋庭淵下朝回來告訴沈茵,陛下撤了三皇子參加小朝會的資格。

  沈茵笑了笑,「看來皇后娘娘越來越適應自己的角色了,趙貴妃和三皇子囂張太久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趙貴妃在海棠苑咬碎了後槽牙,她讓丫鬟熬的清熱下火的湯全被皇帝退了回來。

  不僅如此,那些對皇后怠慢的嬪妃、內務府官員、丫鬟太監們紛紛被處罰。

  後宮震盪,前朝更是人心惶惶。

  前段時間,太子被禁足之後,不少大臣都改投到三皇子門下。

  趙貴妃一失寵,大家草木皆兵。

  劉相一鼓作氣,又參三皇子結黨營私,陷害太子殿下的東宮屬官,也就是之前被下獄的東宮侍郎。

  因為證據確鑿,三皇子被皇帝當著朝臣的面斥責,和三皇子狼狽為奸的大臣被貶官的貶官,流放的流放。

  一時之間,朝堂的格局大為不同。

  三皇子百口莫辯,和他通氣的大臣們悔不當初。

  皇帝因為喜歡皇后,連帶著太子都看得順眼多了。

  太子又因為皇后被陛下重視,整個人腰板也挺直了,說話做事穩重了許多。

  東宮的屬官們不再戰戰兢兢,太子心情一好,傷也好了大半,他借了大皇子的輪椅,坐著輪椅去上朝。

  皇帝見太子拖著病體來上朝,很是欣慰。

  他誇了兩句太子,轉而看向宋庭淵:「宋卿不虧是朕的肱骨之臣,把太子教得很好啊!」

  大臣們紛紛羨慕地看著宋庭淵,最近這麼多人貶官,劉相都因為太過偏向太子,為皇帝不喜。

  偏偏這個宋將軍,每天不聲不響的,居然能受到皇帝誇獎。

  宋庭淵照實說:「陛下,太子殿下本就上進,和臣並無關係。」

  皇帝搖搖頭:「太子體弱,這次居然能帶病上朝,可見太傅之前的操練還是有效果。」

  太子連忙點頭,他這些時日也想明白了,自己能有今天都是因為母后,母后能振作起來則是多虧了沈茵。

  「太傅不必謙虛,孤這些時日在東宮養病,也一直謹記太傅的教誨。」

  下了朝,劉相連忙走進宋庭淵,「太子殿下如今能得陛下看重,與皇后娘娘對陛下的態度息息相關啊,太傅,你家夫人,是怎麼說動皇后娘娘的?」

  劉相可是問了宮裡的人,是皇后主動在御花園給陛下送蓮子羹,陛下這才回心轉意的。

  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轉變。

  皇后對陛下的態度惡劣不是一天兩天的,大臣家眷們都有輪流規勸皇后,就差上書讓陛下廢后了,結果全都毫無進展。

  陛下既不同意廢后,皇后也沒有好好當一國之母的打算。

  帝後兩人就這麼堅持了二十年。

  早在多年前,劉相就對皇后不抱希望了。

  沒想到現在皇后態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宋庭淵只知道沈茵給皇后送衣服,聯想起前段時間,沈茵從宮裡回來開心的模樣,搖了搖頭,「我家夫人一向有成算,怎麼說動皇后的,我倒是不知。」

  劉相很是吃驚:「這事難道不是太傅推動的?」

  其他大臣們都艷羨地圍上來恭賀宋庭淵,聽到劉相的話,也很驚訝。

  「搞半天是宋夫人主動要勸皇后的,太傅對此一無所知?」

  宋庭淵疑惑道:「我為何要知道,我夫人要做的事情,我由著她做就行了。」

  從他出征回來,家裡大小事務,都是沈茵說了算。

  沈茵要送孩子們讀什麼書院,要幫太子還是三皇子,或是幫皇后,宋庭淵從不過問。

  圍過來的大臣都是太子一脈,聞言就搖了搖頭:「男人啊,不能什麼都由著女人!」

  「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

  「我看太傅英勇善戰,本以為是大丈夫,沒想到竟然懼內,什麼事都聽夫人的?」

  一旁的冰凌狂點頭,就是!將軍府可不能什麼事都由著沈茵做主,搞得將軍好沒面子的!

  就連文先生回鳳梁,都沒能讓將軍清醒一點!

  宋庭淵一臉不悅地看著大家,搖頭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聽我家夫人的,聽你們的?我看你們沒話找話說!」

  沈茵有能力看清大局,他為何不能聽?

  大臣們噎了一下,想到宋庭淵脾氣不太好,立刻尷尬道:「抱歉,我們一時激動,多嘴了。」

  劉相也立刻打圓場:「就是,宋夫人這麼能幹,能做到我們做不到的事,太傅又疼夫人,這不皆大歡喜嘛!」

  大家正在聊天,東宮侍郎推著坐著輪椅的太子殿下走了過來。

  「諸位大人,今日天高氣爽,這個時節的梅子酒甚是淳厚,要不咱們去秋茗記小酌一杯?孤請客!」

  「好啊好啊!」

  劉相連忙說:「多謝殿下美意,但臣還要一大堆事要做。」

  太子也不在意,因為劉相正當壯年,無論如何都是支持他的。

  其他大臣也正想和太子攀攀交情,都點點頭,「那就多謝太子殿下請客了。」

  宋庭淵淡淡道:「太子殿下,我府中有事,就不叨擾各位了。」

  「難得今日大家都很高興,太傅怎麼又有事?」

  太子急了,拉住宋庭淵:「太傅,一起嘛,孤早就想敬太傅酒了。」

  宋庭淵搖搖頭,面無表情地抽回手:「不了。」

  大臣們都有些愕然。

  宋庭淵走後,太子有些委屈地說:「怎麼這麼久了,太傅還是對孤這麼冷淡。」

  劉相眯起了眼,看著宋庭淵的背影說:「或許宋太傅就這個性格。」

  其他大臣們搖搖頭:「宋太傅真是誰的面子都不給。」

  太子殿下嘆了口氣:「有時我都不知道太傅是真心在幫我,還是敷衍我。」

  路上,冰凌也很好奇地問宋庭淵:「將軍,太子和大臣們都在挽留你,你怎麼又拒絕了他們?」

  宋庭淵聳聳肩:「沈茵說了,不用和太子走得太近。」

  冰凌咬牙切齒:「將軍,你就那麼相信夫人?」

  宋庭淵瞟了一眼冰凌:「怎麼,你有意見?」

  冰凌立刻縮了縮脖子,搖頭道:「不敢。」

  宋庭淵雖然拒絕了太子和大臣,但還是很困惑,他正想回家找沈茵問個清楚,沈茵的馬車就在不遠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