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通知馬夫準備馬車,我們現在就出門。」沈茵說。
「是,沈縣君。」冰凌點點頭,回頭艷羨地看了趙央婉一眼,「趙小姐還會這麼精妙的易容術呢!」
冰凌一臉崇拜地看著趙央婉。
在他看來,趙央婉畢竟是天一閣的弟子,會易容術不稀奇。
所以他壓根沒想到真正會易容術的是沈茵。
趙央婉笑著說:「不是我,是嫂嫂。」
冰凌驚訝得合不攏嘴,「竟然是沈縣君?」
沈茵很是不爽,看著冰凌的眼睛說:「你這小子,我會易容術有那麼稀奇嗎?」
「對不起。」冰凌很是尷尬地說了一句,然後轉頭就跑了。
沈茵撇撇嘴,「我真不喜歡這傢伙!感覺他老是小瞧我!」
趙央婉不在意道:「那你讓師兄換掉他好了,選個你看得順眼的小孩當師兄的親衛。」
沈茵搖搖頭:「那還是算了,萬一宋庭淵用得順手呢。」
趙央婉很是驚奇:「嫂嫂,你居然這麼為師兄著想?」
這一點,她可真比不上。
沈茵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有,我其實沒怎麼花心思在他身上啦。」
「我不信。」趙央婉搖頭說。
師兄多好啊,她不相信嫂嫂不動心。
沈茵沒說話,兩人上了馬車,不一會兒,馬車就到了城中一個偏僻的胡同。
趙央婉率先下了馬車,拉著沈茵躲進了一家人的屋檐下。
沈茵看向對面的店,都是一些做紙錢生意、做燈籠的鋪子。
其中有一間燈籠鋪子格外破爛,沈茵見趙央婉盯著那家店,於是也認真看裡面的玄機。
沈茵小聲地問趙央婉:「這裡就是無影閣嗎?」
趙央婉點點頭,「是一處分閣,總閣在哪兒沒人知道。」
兩人觀望了多時,一直等到傍晚,才看到有人過來悄悄買消息。
巷子裡,兩個年輕男子拿著扇子遮遮掩掩地進了店,不一會兒提了個粗製濫造的燈籠出來。
趙央婉連忙拉著沈茵跟上兩個年輕人,一直跟到繁華的路口,見兩人往一家酒樓的方向走。
沈茵問:「怎麼辦?還跟不跟,他們是東宮的人,還是三皇子的人?」
「不知道,跟!」趙央婉斬釘截鐵地說。
到了酒樓,小二立刻迎了上來,「兩位公子,是要定包廂還是大堂坐?」
趙央婉想了想,「包廂,要最貴的!」
「得勒,公子,裡面請。」
兩人到了三樓乙字號包廂,剛好看到兩個年輕人進了甲字號包廂。
趙央婉眼睛一亮,拉著沈茵在包廂門口偷聽。
只聽見裡面豪氣干雲的乾杯和起鬨的聲音。
「大功告成,明日咱們就等著開慶功酒!」
「好,恭喜魏兄又得一功勞!」
「沒有沒有,我哪有什麼功勞,是三殿下大氣,一百兩黃金買消息眼睛都不眨!」
「這個無影閣,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萬一他們賣給東宮怎麼辦?」
「你不必擔心,我拿了三殿下的信物,無影閣懂點事,就不會把消息賣給第二個人!」
沈茵和趙央婉互相看了一眼。
後面傳來腳步聲,沈茵拉著趙央婉離開,回頭一看是端菜的夥計。
「兩位公子,你們還沒點菜呢!」
沈茵回頭說:「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公務在身,下次一定。」
她特意壓低了聲音,引得趙央婉很是驚奇。
夥計看了她們一眼,鄙夷道:「不點菜就離開,咱們家的包廂緊俏得很。」
「是是是,我們這就離開!」沈茵立刻說。
夥計走了,沈茵還想偷聽一會。
趙央婉說:「算了,我估計他們不會說刺客出現的具體地方,明日還我進宮一趟,找表哥試探具體消息吧!」
「行,那咱們先回家。」
出了酒樓,沈茵帶著趙央婉上馬車,兩人一起把妝容都卸了,然後回到將軍府。
宋庭淵正在院子裡練劍,看到她們回來了,特意問了一句:「你們下午去哪兒了?」
沈茵看向趙央婉。
趙央婉大大咧咧地說:「去找刺客了。」
宋庭淵笑了下:「那你們找到了嗎?」
趙央婉有些奇怪:「師兄,你笑什麼?不會是在嘲笑我們吧!」
宋庭淵搖搖頭:「不是嘲笑,只是提醒一下,刺客沒那麼好找,他和你們一樣,會以易容術。」
沈茵挑了挑眉:「宋庭淵,難道你有我們不知道的線索?」
宋庭淵搖搖頭沒說話。
沈茵和趙央婉互相看了一眼,一個跑過去拉住宋庭淵的衣袖,一個眨巴著大眼睛問。
「到底是什麼消息,快告訴我們!」趙央婉祈求道。
「快點說,咱們央婉妹妹著急用錢呢!」沈茵說。
宋庭淵甩開趙央婉的手,問沈茵:「趙央婉缺錢,你又不缺。」
沈茵回:「我不想刺客被三皇子找到。」
宋庭淵回:「你放心,這兩日三皇子估計在皇宮裡面壁思過呢,他是找不到刺客的。」
沈茵很是好奇,「為什麼?」
宋庭淵回:「半個時辰前,宮裡來人,說陛下禁了三殿下的足,貴妃娘娘又送了一份賠罪禮,估計是三皇子推湖陽郡主下池塘的事鬧開了。」
趙央婉鬆了一口氣,「這樣啊,那說明皇伯父沒有溺愛表哥到離譜的地步,師兄,你還沒說刺客的消息呢。」
宋庭淵:「你們放心,我的人一直跟著刺客,等到時機成熟,暗衛自然會抓他入獄。」
沈茵和趙央婉都很是驚訝。
這麼多人找了那麼久的刺客,而且街上到處都是刺客的懸賞令,都沒法讓他現身。
結果,那刺客居然一直在宋庭淵眼皮子底下!
豈有此理!
「啊?那我的五百兩銀子沒了!」趙央婉不由得很是沮喪。
宋庭淵物無語道:「趙央婉,你不會指望五百兩銀子過一輩子吧!」
趙央婉嘆了口氣:「可我現在五百兩銀子都沒有呢!」
宋庭淵沒好氣道:「那你還不去給辰安和阡陌上課!等他們考上書院,我給你銀子。」
趙央婉眼睛一亮:「你給多少?」
宋庭淵笑著說:「十兩,就當給你的束脩了。」
「十兩銀子,你是在侮辱我還是侮辱天一閣,抑或是菘陽書院呢?」趙央婉憤憤不平。
宋庭淵翻了個白眼:「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都沒教他們多少知識,給你十兩已經很夠意思了,要不是你我師出同門,給你三兩差不多!」
「師兄,你怎麼這麼說我!」趙央婉氣得不行。
一旁的沈茵忍俊不禁,沒想到宋庭淵也有毒舌的一面。
她安慰趙央婉:「行了,央婉妹妹,你要是讓辰安和阡陌考上菘陽書院,我給你五十兩。」
趙央婉跳了起來,然後一把抱住沈茵:「還是嫂嫂好,我早就看中了粉黛鋪子新出的南瓜色胭脂,就差銀子了。」
五十兩夠她大手大腳花兩個月了。
沈茵笑著拉開趙央婉:「但是你得讓他們考上,考不上可是沒有銀子的哦!」
「放心,我這就去給他們上課!」趙央婉一臉自信地說。
宋庭淵沒好氣道:「馬上吃晚飯了,去什麼去!一天天的白天不干正事,晚上臨時抱佛腳!」
「略略略!我就臨時抱佛腳!」趙央婉向宋庭淵吐著頭扮鬼臉。
宋庭淵大步走過來擰趙央婉的耳朵,「你再囂張!」
趙央婉尖叫一聲,躲進沈茵的懷裡。
沈茵笑著說:「好了好了,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別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