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淵看到王大虎焦急的神情,臉上更凝重了。
王大虎剛說完兩人的具體位置,宋庭淵就施展輕功往山上飛去。
一干暗衛在地上跟著宋庭淵往山上掠去。
漫天的雪花中,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升起來了。
宋庭淵心急如焚,模模糊糊看到懸崖邊上的兩個小黑點。
他停在山谷地上的竹林的枝椏上,施展輕功飛上山去。
懸崖邊上,宋庭淵對著下方大喊:「沈茵!」
沈茵爬到了一大塊岩石下方,剛好匕首根本沒法用了,她爬也爬不上去。
「我在這兒!」沈茵欣喜大喊。
趙央婉精神一振,也大聲喊起來:「師兄,我在這兒,快點救我上去。」
她剛喊完,就看到沈茵居高臨下暼她一眼。
趙央婉心頭一跳,畏懼地看沈茵一眼,然後默默閉上嘴
沈茵搖搖頭沒說話。
上方宋庭淵立刻飛身下來,看到趙央婉期盼地盯著他,然後毫不猶豫地抱著沈茵,將她帶回了路上。
沈茵腳踩在地上的那一刻,鬆了一口氣,同時癱坐在了地上。
累死她了,攀岩果然是對體力和精神的雙重考驗,她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
「你怎麼出來了?這麼冷的天,又這麼危險!」宋庭淵心疼地問沈茵。
沈茵看了宋庭淵一眼,理所應當道:「幫你找你小師妹呀!大冷的天,不能讓她在外面凍著啊。」
宋庭淵又是感動又是內疚:「都怪我不好,讓你在房間裡等那麼久……」
沈茵輕輕拉了下宋庭淵的衣袖道:「先別道歉了,你還是快把妹妹帶上來吧!」
宋庭淵見沈茵臉頰凍得通紅,手更是青一塊紫一塊,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又摸摸她的頭,這才飛身下去救趙央婉。
沈茵披著宋庭淵的衣服,終於感到了一絲暖意。
剛剛在懸崖上還不覺得,現在平安了才發現手心和指尖都有很多血痕,這都是救人的代價。
沈茵把手在宋庭淵的衣服上擦了擦,撕下一截乾淨的裡衣,把受傷最嚴重的右手包紮好。
她包紮的時候,看到宋庭淵抱著趙央婉飛了上來。
宋庭淵一把將趙央婉摔在地上,厲聲說: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大家都在找你,你居然躲在山洞裡!明天你就給我滾回天一閣!」
趙央婉跌坐在地上,哭喪著臉。
她不要現在就回去,大過年的,天一閣那麼遠。
「師兄,我冷……剛剛好害怕!」趙央婉哭著看向宋庭淵。
「冷不死你!」宋庭淵冷哼一聲,同時抱起沈茵,往下山的路上走。
趙央婉冷得牙齒都在打架,看著沈茵披著宋庭淵的衣服,並被他抱在懷裡,心裡一陣一陣的難受。
比雪天更冷的,是她的心。
剛走到山腳,宋家人就到了。
所有人都圍上來關心沈茵。
「天啦,茵茵,你怎麼也在!」阮氏心疼地問。
「你這實心眼的孩子,我們找人,你一個新娘子,幹嘛也跟著摻和!」黃氏恨鐵不成鋼地說。
孫氏更是白了宋庭淵一眼:「外甥女婿,你這就有點不地道了,洞房花燭夜,你拋下茵茵出來找人,是想讓她淪為笑柄嗎?」
裴文林上前一步,瞪向宋庭淵:「要是茵茵有了三長兩短!我憑著縣令不當,也要上鳳梁告御狀!」
宋家其他人則憤恨地看著趙央婉。
要不是這個趙央婉,宋庭淵也不會被罵。
趙央婉感覺到大家不懷好意的視線,立刻低著頭不敢說話。
宋庭淵默然,抱著沈茵一句話也沒說。
孫氏冷哼道:「宋庭淵,你太不像話了,你以為你帶回來沈茵,就能將功補過了嗎?」
「你要不喜歡我家茵茵,我現在就帶她走!」
孫氏想要從宋庭淵手裡搶過沈茵。
宋庭淵連忙說:「舅媽,沒有的事我為何不喜歡茵茵?」
孫氏說:「你今天當著大家的面說,沈茵和趙央婉,你更喜歡誰?」
宋庭淵毫不猶豫地回:「那還用問,當然是沈茵!她是我妻子,也是宋家人都認可的兒媳,趙央婉只是我的師妹!」
孫氏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行,你記住你說的話。」
趙央婉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回家。
路過村里其他人家時,大家都關心地問找到了人沒。
宋梧和阮氏都笑著說:「找到了,還是我三弟妹找到的呢!」
「那就好,那就好。」
回到臥室,沈茵被宋庭淵放在床上,孩子們都跑了進來,關心地看著沈茵。
沈茵摸著他們的頭,說了一會兒話,就困得不行了。
等到宋庭淵把孩子們趕出去,沈茵已經呼吸均勻地睡了過去。
宋庭淵嘆了口氣,倒了合卺酒,小心翼翼地和睡著的沈茵喝了一杯。
第二天起床,沈茵伸了個懶腰,就看到宋庭淵還在睡。
她悄悄地起身,推開房門走出院子,外面銀裝素裹。
宋家人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大家都早早起床了。
村里過年很有煙火氣,家裡孩子多是有好處的。
吃過早飯,阮氏和黃氏帶著沈茵貼窗花,宋辰安和宋阡陌寫對聯。
宋庭淵人高手長,在一旁幫沈茵遞東西。
趙央婉看著其樂融融的宋家人,有些後悔。
她要是前天晚上沒有鬧那一出,想必也能融入到過年的氛圍里去。
年夜飯,沈茵拿出自己看家的本領,把自己想吃的菜全做了一遍,宋梧在一旁打下手,加上前些天泡的鳳爪,滷的牛肉,一共有二十四道菜。
孩子們坐下來看到這麼大一大桌菜,個個開心得不得了。
「哇,過年就是好啊!」
第二天初一早上,宋敬山給孩子們發壓歲錢,沈茵也得到了一個紅包。
就連趙央婉,也得到了一個紅包。
宋敬山給完,該宋梧、宋楊、宋庭淵給孩子們壓歲錢了。
宋庭淵給的壓歲錢最多,孩子們都歡呼起來。
不過紅包還沒拿熱,阮氏就讓宋雲、大丫、二丫把紅包交上來,來年給她們交學費。
黃氏也讓宋小妹把紅包上交,但是卻沒有讓宋羽交。
宋小妹當下就哭了起來:「怎麼不收哥哥的紅包!」
黃氏很是尷尬,「大過年的,你哭什麼哭?你哥哥在書院上學嗎!花銷大!」
宋小妹哭著說:「可是我也在上學啊!」
沈茵很不是滋味,正要幫宋小妹說句公道話,趙央婉就開口了。
「小妹,來,小姨給你大紅包!」
她本是好意,這幾天,宋家人都不怎麼搭理她,趙央婉就迫切地想要融入進來。
哪知黃氏正在氣頭上,白了趙央婉一眼:「有你什麼事?」
趙央婉臉都紅了,她冷哼一聲,立刻回屋去收拾東西。
連續幾天被熱臉貼冷屁股,她還真不伺候了,誰願意教這群孩子誰教去!
這下,宋家人全都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