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你仔細說說!」裴文林大為感興趣。
沈茵就把秦素香的夫君被綁,宋庭淵幫忙剿匪的事情說了。
裴文林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地問沈茵:「石門寨有好幾百個人呢,宋庭淵怎麼做到的?他不會私自調兵吧,這可是大罪啊!」
一般軍隊高級將領回首都,都是要上交虎符的,沒有虎符就調動不了軍隊。
如果沒有虎符,還能調動軍隊,那麼就會引起皇帝的忌憚。
沈茵笑著說:「當然不是私自調兵,宋庭淵就帶了五十名親兵,不算是調動軍隊吧!」
裴文林鬆了一口氣:「厲害呀,不愧是戰神!這麼說,祁蒙縣以後不會有匪患了?」
沈茵點點頭:「那是自然,舅舅你就放心去吧。」
裴文林又問:「可祁蒙縣縣令怎麼跑了?聽說他們縣連秋稅都沒上繳,馬上就十二月底了!」
沈茵說:「宋庭淵在賊窩裡搜出賊子和祁蒙縣令來往的書信。」
裴文林說:「我的天,那這樣一來,縣令居然與石門寨亂賊有勾連,這人膽子夠大啊!」
孫氏也鬆了一口氣:「那事情說得通了,我還以為張大人對咱們家有什麼成見!這才舉薦夫君當代理縣令!」
沈茵笑嘻嘻地說:「舅舅,反正祁蒙縣最大的隱患沒了,你何不放手一搏呢?」
裴文林想了想:「但還得填秋稅這個大坑呢!」
祁蒙縣因為窮,匪患多,每年都交不上稅。
沈茵想到空間裡之前囤的糧食,立刻說:「舅舅,糧食的話我可以想辦法!而且宋庭淵還繳獲了不少糧食,到時候借你一些!」
裴文林眼睛一亮,但還是謹慎道:「我考慮考慮,待會兒還是得問問大人祁蒙縣的具體情況!」
沈茵點點頭,邀請裴文林去坐席。
宋家這次舉辦的流水席足足有一百二十桌,從村頭擺到村尾。
剛好現在是冬季,農活不多,整個村的人都來了。
「茵茵,這得花多少錢啊?」孫氏有些咂舌。
「不知道,宴席的花費都是公爹從宋庭淵那裡拿的,我倒是想花錢,他們不干。」
孫氏點點頭:「挺好的,茵茵你之前給宋家掏了不少錢,現在是該宋庭淵給家用了。」
沈茵帶著舅舅舅媽到自家人的宴席上,阮氏、黃氏、宋敬山都在這一桌,至於宋梧和宋楊都在灶上幫忙。
孫氏很滿意地對沈茵說:「你們家這一點挺好,男人在廚房幫忙,媳婦坐著吃飯。」
沈茵笑著說:「好像是誒,宋家似乎沒有女人伺候男人的規矩。」
孫氏壓低聲音道:「那你公爹肯定很疼你婆婆。」
沈茵搖搖頭:「不知道,我婆婆在宋庭淵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家裡很少提起她。」
孫氏挨著沈茵坐下,沈茵隔壁就是黃氏,宋羽就坐在黃氏旁邊。
這一桌對面坐著宋敬山、裴文林、宋庭淵、宋雲。
鄉下的宴席,根本沒有男女不同席的規矩,基本上是一家人坐一起。
但是大人和小孩會分開。
除了宋羽,這小霸王正貼著黃氏,嘰嘰喳喳地指點江山,說自己看不慣書院裡那些人。
沈茵轉頭一看,自己的四個孩子都坐在小孩那桌。
宋小妹也想過來和黃氏、宋羽坐一起,直接被黃氏罵了一頓:「這是你能坐的位置嗎?一邊去。」
小妹癟癟嘴,一臉難過地走了。
沈茵有些看不過去,她想了想,讓小蓮去叫辰安過來坐。
「小蓮,你幫我從院子裡搬一個凳子出來,再叫辰安坐我旁邊!」
「是,小姐。」小蓮立刻回院子拿凳子了。
今日是個晴天,冬日暖洋洋地照著大家。
宋辰安跟在小蓮身後走了過來,一臉開心地問:「娘,你找我?」
「是啊,過來坐,二嫂,你往旁邊挪一挪。」沈茵推了一下黃氏。
黃氏有些訝異:「都坐不下了,讓辰安去小孩桌吧!」
沈茵搖搖頭:「不,就坐這兒。」
黃氏不敢和沈茵叫板,叫宋羽往旁邊挪。
宋羽卻不樂意了,大聲嚷了起來:「挪不動了,擠到我了!」
本來正在和裴文林聊天的宋敬山轉過頭問:「羽兒,怎麼了?」
宋羽就說:「爺爺,辰安弟弟應該坐小孩那桌!」
說完,他還惡狠狠地瞪向宋辰安。
對面的宋庭淵看到這一幕眯起了眼睛。
宋敬山樂呵呵道:「羽兒,你也是小孩嘛!你嫌擠,爺爺往旁邊坐坐就是了。」
裴文林、宋庭淵、宋雲依次騰了一點位置。
「謝謝爺爺。」宋羽暫時消停了一下,但是對宋辰安的敵意更重了。
沒一會兒,宋家請的幫傭魚貫而已,端來了各色糕點和八樣開胃小吃。
宋村長站起來代替宋敬山說了幾句開場白,讓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大家鼓起掌來,紛紛起鬨讓宋庭淵和沈茵站起來講話。
沈茵一臉懵逼,但還是大大方方地起身感謝大家抽空參加宴會。
旁邊宋老爺那桌,秦素香帶頭給沈茵鼓掌。
宋庭淵則站起來,敬了大家一杯酒。
村裡的青年們紛紛大喊:「戰神!戰神!」
場面一度有些熱鬧。
開胃菜上完了之後,就是主菜了,先來了四道野味,又上來了一道烤全羊,再有肘子、酸菜紅燒肉、小炒黃牛肉,最後是四道熱湯、四道瓜果時蔬。
在村里,這個規格已經算是很高了。
菜單上的十六道菜都是沈茵定的,她本來定了二十四道,但是宋家人怕吃不完浪費,硬是減了幾道。
宴席上,大家都對中午的菜讚不絕口。
宋羽和宋辰安中間隔了一個黃氏,兩人硝煙味十足,每次夾菜都能夾到同一個盤子裡的菜。
飯後,又上了時令水果和點心零食,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好不開心。
宋羽一如既往地成了沈茵這一桌的中心。
宋敬山也樂得在這個場景下給自己最疼愛的孫子搭舞台,讓宋羽背了好幾首冬日宴飲的詩。
引得裴文林誇了好幾句。
宋羽就得意揚揚地問宋辰安:
「辰安堂弟,我剛剛背的那首詩你還沒學吧!要不要我教你啊?」
宋辰安面無表情道:「學了,我會背。」
「你說謊,我背的可是鹿山書院藏書閣里的書,你在村里讀書,哪會背這個!」宋羽滿臉的鄙夷。
什麼人啊!跟他坐一張桌子也就算了,還敢說大話。
宋辰安面無表情地開始背:「綠蟻
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他一背完,沈茵就使勁地鼓掌,「哇,辰安好聰明,記性真好!」
宋庭淵第二個鼓掌。
裴文林則一臉讚賞地問他:「辰安,你記性不錯啊,我記得村里私塾沒有藏書閣,你是在哪兒讀的詩?」
「是夫子帶來的詩集。」宋辰安回。
裴文林點點頭:「那還挺好。」
大部分夫子只教考試要考的書籍,這個宋清河倒不是這樣,裴文林對女兒在村里讀書更放心了一點。
只有宋羽很是不服氣:「辰安堂弟,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說謊啊!我看你分明是聽我背,才記住的!」
宋辰安看向宋羽:「我從不說謊!」
「你確定,我記得去年你還偷過爺爺的錢!」宋羽大聲說。
宋辰安一下子變得非常憤怒:「我沒有!」
「你有,我娘還有爺爺都可以作證!」
黃氏立刻說:「大好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慶祝,羽兒你不准說話!」
宋敬山也搖搖頭:「羽兒你閉嘴!過去的事,咱們不提了!」
不說就不說。
宋羽用口型挑釁宋辰安:說謊精!
爺爺只是不讓他說話,沒說不讓做動作!
「你找打啊!」宋辰安站起來就撲向宋羽。
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仇不報,他就不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