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段官路,宋辰安和宋阡陌跑得氣喘吁吁,宋雲則在四處觀察,自家的兩個妹妹:宋大丫和宋二丫跑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當宋辰安看到地上的一截斷了的短簪,和一大灘鮮血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三個少年蹲在地上,彼此之間都感受到了恐慌。
裴蘭蘭一向體弱多病,又抱了一個宋敏兒。
「是小表姨的簪子,怎麼辦?」宋阡陌無助地看著哥哥宋辰安。
宋雲看到路邊趴著一條熟悉的四腳蛇,於是大聲說,「那是敏兒的寵物蛇!」
「小龍!」宋阡陌絕望地看著那條四腳蛇,回頭對宋辰安說,「大哥,怎麼辦?小龍一向和敏兒形影不離。」
現在小龍被扔在路邊,是不是說明敏兒已經遭遇了不測?
宋辰安也明白了弟弟的潛台詞,但他使勁搖搖頭:「沒找到妹妹之前,咱們不要自己嚇自己。」
三人繼續往前跑,剛過一個山坡的拐角,就聽到達達的馬蹄聲。
「哥哥!」宋敏兒在馬背上興奮地喊了起來。
這一聲哥哥,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話語。
宋阡陌差點流下淚來,宋辰安也鬆了一口氣。
宋敏兒從小蓮懷裡跳下來,哭著撲向宋辰安。
裴蘭蘭下了馬,然後和朗書小心翼翼地把謝斐然扶了下來。
宋雲很是驚訝謝斐然為什麼在這裡,謝斐然不是沈二小姐的前夫婿嗎?
謝斐然主動開口問殺手的事,宋辰安就把之前發生的事都說了。
「你們運氣也太好了!」謝斐然長舒一口氣。
宋辰安看到謝斐然肩膀上的傷,有些疑惑。
裴蘭蘭立刻說了謝斐然幫她擋刀的事。
宋辰安、宋雲、宋阡陌連忙感謝了謝斐然。
「現在咱們去找大丫二丫、靈運還有小妹吧!」
「好!」
沒一會兒,所有人都找齊了,大家鬆了一口氣,這才快速往金鳴縣趕。
宋家村是回不去了,鬼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批殺手在家裡等著。
鳳梁城的青龍大街上,樞密院正在審問梁月華。
之前沈茵讓宋庭淵查了梁月華的帳目,果然查到梁月華向南疆探子輸送財物。
而且樞密院的人查遍梁月華的戶籍、檔案,始終找不到她是安國人的證據。
也就是說,梁月華可能是南疆派過來的暗樁。
但是樞密院審問了梁月華大半個晚上,一點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
梁月華是從何處而來,來安國有什麼陰謀,又從何處學來的巫蠱之術,都一無所知。
所以,樞密院的人一大早上就請沈茵和宋庭淵過來。
這個時候,沈茵還不知道榮國公派人去綁架宋庭淵的孩子。
她和宋庭淵站在刑房外,聽梁月華抵賴狡辯。
梁氏咬牙稱自己就是安國人,巫蠱之術是沈茵和宋庭淵冤枉她的!
於是刑頭就叫沈茵和宋庭淵進去對質。
沈茵皺眉道:「梁氏,那天大庭廣眾之下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你企圖用蠱蟲襲擊宋庭淵,還想抵賴!」
梁月華冷冷一笑:「沈茵,你分明是容不下我,才陷害於我,我父親榮國公會來救我的!傲方也不會棄我於不顧!」
沈茵翻了個白眼:「你死了這條心吧!」
宋庭淵則說:「來硬的,撬開她的嘴!」
審問的人點點頭,立刻去拿刑具了。
結果梁月華十分硬氣,不管什麼刑具,都被她撐了下來,還一個勁兒地說榮國公會來救她的。
沈茵某種程度上還挺佩服梁月華的。
能被這麼多人愛護,也算是她的本事。
樞密院逼供的人不耐煩了,恐嚇她不招的話,就拿她的小兒子沈瑢開刀。
沒想到梁月華冷酷地說:「我都落到這個地步了,我管你們拿誰開刀!」
「你不考慮你兒子,那沈府的人呢?你女兒,你夫君,還有你沈家的產業呢?」
梁月華冷笑道:「他們跟我有什麼關係!」
梁月華雖然被綁在刑具上,十指也被夾板夾得血肉模糊,但她眼神冷傲,牙關緊閉。
剛好樞密院的副使過來檢查,立刻吩咐逼供的小官吏:「換個刑具,加大力度!」
沈茵覺得這麼刑訊逼供根本沒用,立刻走進房間建議那個副使:「大人,有些人就是吃軟不吃硬,不如咱們先拷問梁氏身邊的婆子和丫鬟。」
副使看了沈茵一眼,「本官需要你教我做事?」
宋庭淵立刻上前站到沈茵身邊,那副使嚇一跳,賠著笑說:「宋將軍。」
「和我夫人道歉!並且按她說的去做。」宋庭淵冷冷道。
副使這下才老老實實地向沈茵賠禮道歉,然後乖乖地吩咐手下去審問梁月華的丫鬟和婆子了。
沈茵見刑房裡沒人了,立刻走到梁月華面前,「梁氏,你之所以不招,無非是還抱著希望,今天才第一天,我會慢慢打碎你的希望的!」
梁月華嗤笑一聲:「你以為憑你,也能動我?」
話音剛落,副使又進來了,這次他對宋庭淵說:「將軍,榮國公在外面,有事要求見你!」
沈茵很驚訝,梁月華卻暢快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就說我父親不會棄我於不顧!」
哪知宋庭淵冷冷道:「不見!」
梁月華看向副使:「副使大人,你讓我父親進來,等我出去後,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
副使正要斥責梁月華,沈茵就一巴掌打得梁月華暈七素八:「你一個南蠻暗樁,哪來的臉叫榮國公父親!」
梁月華惡毒地看向沈茵,「你敢打我,我讓你不得好死。」
沈茵笑了:「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吧。」
她想了想,對宋庭淵說:「宋庭淵,我出去見一見榮國公吧。」
宋庭淵搖頭:「他要見我,還是我去吧。」
然後他又吩咐冰凌:「去把大山叫來,樞密院刑訊逼供的手法還是太嫩。」
冰凌點點頭:「是,將軍。」
宋庭淵剛走到樞密院的大堂,就看到榮國公帶著一大幫隨從闖了進來。
榮國公衣著很是華貴,挺著胖胖的肚子,鬚髮皆白,但是精神很好。
他看到宋庭淵後,第一時間就問:「你這豎子,將我女兒怎麼樣了?」
宋庭淵冷哼一聲:「國公慎言,梁氏叛國,現已伏法,你執意要和她扯上關係,別怪本將軍圍了你的國公府!」
榮國公很是生氣:「你少唬我,老夫和先帝一起打江山的時候,你連個奶娃娃都不是!」
「你以為你打了勝仗歸來就可為所欲為嗎?小心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榮國公狠狠地瞪向宋庭淵。
宋庭淵氣勢如常,聲音不驚不瀾:「本將軍的事不勞國公費心,對於梁氏的處置,你若有異議,可以在朝會上啟稟陛下。」
「我有事要忙,就不陪國公說話了。」
宋庭淵轉身走出大堂。
「慢著!」榮國公叫住宋庭淵。
宋庭淵回頭,就看見榮國公說:「你這麼無禮,不怕你家人落得我女兒一樣的下場嗎?」
「你在威脅我?」宋庭淵冷冷看向榮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