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外的喊聲,丁義倒是一愣,隨後便將夜鶯纏繞在了手臂上藏在了袖袍中,這才走出了廂房。
廂房外的小僕似乎有些焦急,看到丁義走了出來,頓時輕鬆了口氣,而後便引著丁義朝著院外走去。
跟著小僕,丁義很快便來到了議事殿門口,而此時的議事殿中,則是早已站了不少人。
當中一人身穿金紋龍蟒袍,頭戴雕花鏤紋官帽,而此人丁義竟然見過,正是當日在無極派中見到的傅樓生。
此刻,萬象門眾長老則是圍在傅樓生身邊,面帶討好之色,尤其那周若虛,臉上更是笑的如同開了一朵菊花。
丁義剛邁入大殿,周若虛便注意到了他,連忙揮手招呼著。
「保正,來!」
丁義聽言,則是面色如常的走了過去,而後那傅樓生也是將目光看了過來。
這一看,丁義頓覺自己如同被一隻猛虎盯上。
在未進入元竅境時,丁義還沒發現這傅樓生的可怕, 但如今進入元竅,通感範圍擴散到了一丈範圍,他便察覺到了此人真正的恐怖。
即便是目光的注視,就讓丁義感到了壓力,這種久違的驚悚感,倒是讓丁義心中微微一沉。
但他強壓下了心中的異常,面色如常的朝著周若虛喊道:
「門主,又是什麼事叫老子啊!」
「大人,這就是我上次說的李保正,帶人剿了那一窩血肉觀外煞的猛男!」
周若虛聽言並沒有回答丁義,反而對著旁邊的傅樓生笑著,指著丁義介紹道。
「哦,不錯。」
傅樓生看了一眼丁義,便沒有再看,似乎這種咋呼的莽夫並不能入他法眼。
「事情我說明白了,兩天,你們只有兩天時間找出原因。」
傅樓生淡淡的說道。
「是是是,大人,我一定辦妥。」
周若虛連忙答應著。
「希望你們別讓我失望。」
說完,這傅樓生便匆匆離開了大殿,根本沒打算多待一會的樣子。
而周若虛看著走出大殿的傅樓生,這才直起了身子,微微嘆了口氣。
這傅樓生直接來到幫內指明任務,這還是頭一次。
「看來這次非同小可啊。」
周若虛眉頭緊皺,隨後看向了周圍的幾個長老。
「諸位,你們剛才也看到了,這可是監察司司長親自下的指令,我等需要儘快找到線索啊。」
周若虛緩緩說道。
「門主,老子剛來沒聽到,這又要做什麼啊?」
丁義直接問道。
「啊,李象主,這昨日有太平宮的人在我白河郡內失蹤,剛才傅司長過來,說得就是調查這事呢。」
周若虛看了丁義一眼,接著說道。
「什麼!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丁義裝作驚訝的樣子,雙目瞪得滾圓。
「哎,多事之秋。」
旁邊長老也是紛紛搖頭。
事實上,這種拜神之間的事情,已經超過了他們萬象門能夠插手的範圍。
不用想,這傅樓生肯定讓監察司的人也帶隊去調查了,而之所以還來這裡一趟,無非就是多個調查隊伍多個希望罷了。
「那門主,這一次,您親自出手?」
有長老問道。
「這樣,海長老和童長老留下,其餘長老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周若虛想了一下,接著說道。
「是!」
眾人自然苦著臉紛紛答應,只有丁義站在後方,看著眼前的場景,嘴角悄然露出一絲笑意。
一炷香後,眾人已經騎著馬出了白河城,朝著清沙河的渡口飛速趕去。
這一次,萬象門的高層近乎傾巢而出,算上門主周若虛在內,一共有五人。
一路上,一行人一言不發,皆是明白了此次任務的困難和嚴重程度。
約莫過了三四個時辰,他們才來到了位於清沙河的渡口,飛雲渡。
這飛雲渡,實際上就是一個靠著渡口修建的城池。
一行人手持陰陽宮特發的官令,騎馬入城,一直來到了城中最後方的渡口邊。
此刻的渡口上,已經停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船隻,大量的船夫和搬運工正集聚在這裡,顯得格外熱鬧。
「黃長老,你最擅長查案,現在怎麼辦?」
眾人在此紛紛下馬,而後周若虛便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黃長修。
黃長修是個年約四五十的中年男人,他微微看了一眼此地的環境,隨後便說道:
「按照監察司的人所說,太平宮的人走的水路,如果失蹤,發生在上岸後的可能性不大,老夫認為,還是找一條船,沿著此河逆流而上,說不定能發現一些蹤跡。」
周若虛聽言頓時點了點頭,而後喊來一個小二,將所有馬匹寄存在這裡的酒樓里,而後便帶著眾人來到了渡口。
渡口中停靠的都是船隻,周若虛租了三隻小船,而後便讓船夫載著他們幾人,朝著清沙河的上游而去。
丁義和童谷春合乘一條船,這童谷春,則是換血大成的修為,算得上萬象門的老牌強者。
路上,丁義所在小船上的船夫,則是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看幾位衣著華麗,不知是不是也是從白河城來?」
丁義還沒說話,旁邊的童長老頓時問道:
「老頭,你什麼意思,你還見過別的白河城來的人?」
船夫呵呵一笑,口中說道:
「自然是見過的,就在幾位來之前不久,便有七八個人同樣租了一條大船朝著上游去了,他們說自己是白河城的人。」
「看來是監察司的。」
童長老微微一愣,隨後有些惱怒,口中呸了一聲:
「監察司這幫人明顯信不過我們!」
「都是一幫鳥人!」
丁義也是附和道。
「李象主這話你我說說就行,千萬別在外面說。」
童谷春被丁義的大嗓門嚇了一跳,隨後連忙說道。
「也不知這一次能不能查到什麼線索,哎。」
童谷春說完,又嘆了口氣。
「放心,有老子在,那絕對有線索!」
丁義嘿嘿一笑,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咚咚響。
「希望如此吧。」
童谷春以為丁義是開玩笑,只是賠笑了一聲,便再未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前方的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幾個時辰,此刻天色已然到了正午,冬日的暖陽倒是不太曬,只不過湖面上的風倒是刺骨的很,這讓願意出來的船隻少了很多。
丁義舉目看去,突然眉頭微微一挑,忽然指著不遠處岸邊的一個黑色物體喊道:
「童長老,那是什麼!」
童谷春順著丁義的目光看去,頓時發現了一塊長方形的巨大木板飄在岸邊的水面上,隨著湖水的波動上下起伏著。
這木板混在岸邊的水草叢裡,若不是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這也是為什麼前方那兩隻船上的人都沒發現的原因。
「是船板!!」
童谷春心中一跳,忍不住吼道:
「老頭!快,靠過去!」
同時,童谷春拿出一隻短笛,放在口中,猛然吹動起來。
霎時間,一股悠揚的笛聲傳出去老遠,而前方正在行駛的船隻也紛紛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