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慚愧,當初他能坐到這個位置上。
一方面是白鹿書院的緣故,另一方面便是皇室這邊想要留自己這麼一位人質,牽制南境。
這個位置,一坐就是那麼些年。
說實話,他也有些厭倦了,可他卻退不了。
皇室不會讓自己安然無恙的退居的。
但不重要了,他這一生,位於億萬人之上,也享了那麼多年的福。
又還有什麼可追求呢?
蘇律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
「這是我的令牌,憑它你可以調動滄州的一切。」
「若有一日,我遭遇了不測,還望你能顧著你堂哥一點。」
蘇律齊的目光看著手中的玉佩,手指不斷摩挲著。
他這一生,為權勢所累,等到看明白想要抽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很難抽身了。
坐在這個位置上,哪有不得罪人的?
就算是皇室不出手,也會有一大批人出手,想要自己的命。
雖然不知以後的結果如何,但以防萬一,終歸是沒錯的。
「二叔,風前輩自會護衛您的安全。」
「若有一日,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勝七自會帶您離開。」
蘇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開口,安慰了一句。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整個乾京之中的羅網茬子就算是全部葬滅,也會將人安全送出乾京的。
只是看向自家二叔時,卻發現了異常。
對方的氣息好像有些不對勁,修為明明還是大宗師巔峰,卻給自己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蘇珩調動虛妄之眼,想要查探出自家二叔的真實情況。
「名稱:蘇律齊
修為:大宗師巔峰
功法:《儒官聖心訣》
簡介:蘇律齊,大乾朝堂中書令,白鹿書院三先生,養聖心一顆,待功成之時,便可迎風破境。
註:據白鹿書院記載,曾有一聖,以凡軀,閱書百年,一朝圓滿,步入陸地神仙之境。」
見到系統的解釋,蘇珩微微眯了眯眼睛。
白鹿書院三先生,自己這位二叔不簡單啊!
傳聞白鹿書院上任院長共收了三位弟子。
大弟子闖過試煉,繼承了院長之位。
二弟子成為書院二先生,輔佐師兄,共治白鹿書院。
唯有這位三弟子,極為神秘,連名字丟未曾透露,唯一知曉的便是在白鹿書院後山閉死關。
沒成想,這位傳說中的三弟子居然是自己這位二叔,當朝中書令。
「嗯。」
蘇律齊並未多說其他,只是嗯了一聲,緊接著便將玉佩交到了蘇珩的手中。
桓兒也不差,但比起蘇珩,始終是差了一些。
只要能讓蘇家繁榮延續下去,所謂的權力,他並不看重。
他相信桓兒也是這樣。
「走吧!」
蘇律齊鬆開了手,坐回了原處,讓人離開。
乾京之中,沒有秘密,待的越久,就越危險。
況且對方志不在此,終歸會有更加廣闊的天地等待著對方去馳騁。
蘇珩也不矯情,也並未點破,站起身來,對著蘇律齊躬身一拜。
「二叔保重。」
蘇珩一拜,緊接著轉身,離開了此地。
原本他還擔心他堂兄進入白鹿書院會出問題,沒曾想是他多慮了。
有這樣一位爹,對方絕對不可能出事的。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蘇律齊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大哥,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蘇律齊嘆了一口氣,輕聲呢喃,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出了蘇家的蘇珩和趙高也沒耽擱,架著馬車便打算出城,離開乾京。
入了夜的乾京,戒備自然嚴了不少。
進出城的人少了不少,但檢查的更為細緻了。
就連蘇珩的馬車也沒有例外,被要求停下檢查。
蘇珩並不想節外生枝,畢竟若是高調,他來乾京之事也就瞞不住了。
「放肆,馬車裡的人也是你這種身份能夠見的?」
見到這些檢查的居然不知死活的還想掀開帘子,查看馬車之中的情況。
趙高立馬就開口阻止了,畢竟他家主上,也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聽到這話,周圍的士兵立馬警惕的將長矛對準了馬車,警戒著生怕對方動手。
「退下。」
一個看起來應該有些職位的中年男子開口,呵斥起了周圍的士兵。
周圍的士兵雖然疑惑,但還是選擇了照做,將兵器收回,各司其職。
「大人恕罪,下面的人不懂事,驚擾大人了。」
「大人請。」
中年男子躬著身子,臉上滿是討好的神色。
趙高連眼神的未曾給對方,駕著馬車便出了城門。
中年男子臉上的笑意不減,目送著馬車離開。
底下的人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能讓統領這麼討好?
莫非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成?
一旁一位看上去應該像是副將般的男子不由得開口,詢問了一句。
「統領,這是誰啊?值得您這麼討好?」
他實在是好奇,畢竟馬車上也沒什麼標識啊!
若是有什麼標識,他們指定放行,不敢有絲毫的阻攔啊!
「不知道。」
誰知那統領竟然回了這麼一句。
聽到這話,在場之人疑惑更甚了,不知道還對對方這樣,這還是平日裡欺軟怕硬的統領?
見到周圍人臉上的疑惑,中年男子也是不由得一陣無語,一群沒有眼力見的東西。
怪不得你們是士兵,而我是統領,不是沒有道理的。
「從那人身上你們看出了什麼?」
趁著今天心情好,他也是忍不住開口,打算給他們露一手。
聽到這話,不少人臉上都是疑惑。
這多少有些廢話,若是他們看得出來,還用得著如此嗎?早就放行了。
倒是聽到這話的副統領,忍不住思索了起來。
對方身上看出了什麼?
好像是...
「對方是太監?」
副統領思索再三,好像只看出了這麼點信息。
「大人,大人,再不濟也要叫內侍。」
聽到這話,中年男子不由得敲了一下對方的腦袋。
只不過對方頭上戴著頭盔,敲得他手有些疼。
宰相門前還三品官呢。
這些人或許是無根之人,但架不住是天子近侍啊!
天子身邊的人,能夠簡單嗎?
這些人最忌諱有人叫他們叫太監,若是被對方記恨上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內侍服務的乃是皇室,就算是那些異姓王,也不得使用內侍。」
「若是使用,那便是僭越,是謀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剛才那人,修為至少是大宗師。」
「大宗師級別的內侍,可不是什麼大白菜,至少也是心腹級別。」
「若是真得罪了對方,對方若是在他那主子那稍微說上兩句,我等都得人頭落地。」
中年男子開口,語氣極為嚴肅。
眾人聽到這話,也是明白了過來,一副明白了的姿態。
怪不得對方是統領,他們只能是小士兵,不是沒有道理的。
中年男子沒再多說,只是將目光看向了馬車早已經消失不見的方向。
這樣級別的內侍,一般只要出示令牌,便無人敢攔。
但對方卻是極為低調,而且他也沒見過這內侍。
莫非是哪位娘娘,偷跑了出去?
可也不太可能啊!
畢竟這些個娘娘,看似風光,但無旨出宮,可沒有那麼容易。
稍不注意,必然會被發現,屆時免不了一個被杖斃的下場。
莫非是自己猜錯了?
中年男子搖了搖腦袋,將腦海之中的想法甩了出去。
無論是與不是,這件事情也不能傳出去。
若是他猜錯了,免不了落一個瀆職的下場。
「今日之事,誰也不可傳出去。」
「若是讓本將聽到什麼閒言碎語,就莫要怪本將無情了。」
中年男子用目光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見震懾住了在場之人,也是轉身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