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不怪皇甫朝歌,畢竟從她記事開始,被灌注的思想便是鎮壓鎮妖塔。
哪怕只剩下一位皇甫家的族人,也得將一生奉獻給鎮妖塔。
這是他們的使命,是整個皇甫家的使命。
所以在她看來,皇甫家都能如此數十年如一日的鎮守鎮妖塔,護衛著整個西土的安危。
為何到了皇甫家需要幫助的時候,對方卻不願意伸出援手,給皇甫家這個幫助。
皇甫家為了西土做了那麼多,若是沒有皇甫家,又何來整個西土的安寧?
可是如今呢?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值,對整個皇甫家以及所有皇甫家先輩的不值。
他們真心待人,好像並未換來他們想要的真心。
皇甫朝歌只感覺有些心累,但也只能選擇妥協。
對方能夠事不關己,但她卻做不到,皇甫家也做不到。
一旦讓妖族妖帝破封而出,皇甫家首當其衝。
「你想要什麼?」
皇甫朝歌開口,詢問了一句。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對方不願意出手,無非就是沒有見到讓對方心動的利益罷了。
「你若是問我想要什麼,那我只能告訴你我什麼也不缺。」
「你不應該問我想要什麼,而是應當問你自己,問你皇甫家,可以給得了我什麼。」
蘇珩開口,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聽到這話,皇甫朝歌則是疑惑了起來。
皇甫家,能給對方什麼?
換做皇甫家巔峰時期,倒並非是什麼難以抉擇之事。
可是如今的皇甫家,還有什麼是值得對方惦記的?
「我可以助你們鎮壓鎮妖塔內的妖獸,但事成之後,鎮妖塔歸我。」
蘇珩見到對方思考了起來,生怕對方就這樣在這裡想一輩子了。
所以也是選擇了開口,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皇甫朝歌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鎮妖塔乃是皇甫家的命,對方出手鎮壓也就罷了,還想要奪取鎮妖塔。
要知道,鎮妖塔乃是帝兵。
更是控制整個秘境的中樞,一旦鎮妖塔離開,秘境便會無法再繼續隱藏。
一旦秘境被其餘人查探到,迎接皇甫家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她可不覺得面對沒有了帝兵的皇甫家,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勢力會視若無睹。
「鎮妖塔之中的妖獸我自會替你們解決,日後皇甫家眾人,也不必再受鎮妖塔的束縛。」
「天高任鳥飛,皇甫家自由了。」
「至於皇甫家會不會被人所盯上,這可就是你皇甫家自己的問題了。」
「當然,皇甫家上下,也可找一個靠得住的靠山,比如說我。」
蘇珩開口,一副奸商一般的模樣。
就連東皇太一聽到這話,都有一股算盤珠子蹦臉上的感覺。
「卑鄙。」
皇甫朝歌有種吃了黃連的感覺,嘴裡滿是難以言明的苦味。
她很想不管了,畢竟皇甫家鎮壓鎮妖塔這麼多年,對於西土而言,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皇甫家不欠整個西土的,是西土欠她整個皇甫家。
大不了一起死好了,畢竟江家和你關係匪淺,你是能逃,他們可不一定能逃。
但是皇甫朝歌看了一眼這塔,到底選擇了妥協。
有這塔在,就算是鎮妖塔之中的那些大妖全部跑出,估計也很難奈何得了對方。
況且對方來歷神秘,實力更是非凡。
鎮妖塔之中的大妖經過這麼多年的鎮壓,實力難以發揮全部,不見得會得罪這些人。
「哎!」
皇甫朝歌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滿是無奈。
「此事我無法做主,但我會儘快聯繫家族那邊,儘快給你答覆。」
皇甫朝歌開口,畢竟此刻的皇甫家,別無選擇。
蘇珩出手,一道力量籠罩,將人給踢出了時間神塔。
三人出現在外,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三人出現的瞬間,數道靈識掃過三人。
畢竟三人突然出現,一定是知曉些什麼。
「滾!」
感知到有人居然敢用靈識掃他們,其中一個皇甫家老祖直接怒喝了一聲。
緊接著一股聖威瀰漫,將這些靈識逼退了出去。
「噗!」
數道鮮血噴灑的聲音響起,顯然在這一擊之下,不少人都遭受到了反噬。
本就在時間神塔之中受了一肚子氣的人,見到這些人居然敢在他們頭上動土。
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打算讓這些人知曉知曉,武聖為什麼不可辱。
但卻被皇甫朝歌給阻攔了下來,當務之急,是將消息回稟家族那一邊。
比起家族的安危來說,這些事情都不算是什麼。
見到三人就此離開,沒找他們的麻煩,不少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他們都差點半隻腳踏入鬼門關,見到閻王爺了。
好在對方沒有深究,不然別說是他們,就算是他們身後的勢力,恐怕都逃不過對方的清洗。
武聖之下皆螻蟻,這句話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
另外一些人才冤,這些不知死活的人動手可真是快。
他們連出手阻止的機會都沒有,靈識之力就敢往對方身上掃。
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不知道問問他們一開始就在的這些探子嗎?
你們這些後來的,明白前因後果嗎就敢動手?
也幸好是人家不計較,若是人家計較,你還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出事也就罷了,可別給宗門招惹禍端。
有了這震懾,不少探子頂多是隱藏在暗中,壓根就不敢現身進行查探。
哪怕他們知曉懸崖之下必然別有洞天,但即便是知曉那又如何?
也要他們有這個膽去查探啊!
蘇珩看到對方已然離開,並未多說些什麼,轉身消失在了原地,而四周的空間流速,也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對於蘇珩來說,鎮妖塔或許有些誘惑,但對於他而言,更具有誘惑的,還是鎮妖塔之中的那些大妖。
與其一味地選擇鎮壓,倒不如選擇收服。
武帝級別的妖獸的確是自帶傲氣,很難進行收服。
但那是他們沒本事,但他可是掛逼啊!
別人沒辦法藉助系統,但是他可以啊!
只要價值點足夠,他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將對方控制,讓對方乖乖臣服。
皇甫家三人一出了時間神塔,便直奔皇甫家而去。
不過三人誰都沒有注意的是,一道氣機直接直接跟隨著三人,如影隨形,一同消失。
還是熟悉的古樹,三人催動秘法,打開了其中的門戶。
三人消失在原地之後沒多久,一隻烏鴉也出現在了此地之中。
烏鴉化作了鴉聖的面容,站在虛空之中,注視著那棵古樹。
原來這就是皇甫家秘境的入口啊?
真是讓他聖教好找,不過也就這樣了。
身形消散,再度化作了一隻烏鴉,向著中州所在的方向飛離。
既然已經找到了皇甫家秘境的入口,那接下來,也該他聖教的強者出手了。
避免夜長夢多,還是破除封印,釋放出鎮妖塔之中的大妖為先。
畢竟聖教想要的,不過是整個西土,整個天玄大陸都亂起來罷了。
這隻烏鴉,不過是鴉聖的一道分身罷了。
而鴉聖之所以在聖教之中有這樣的地位,很大程度上便是這個原因。
鴉聖的分身萬千,每一隻烏鴉都是他。
是他身軀的一部分,也是他的真身。
除非將這些真身盡數泯滅,不然只要有一隻烏鴉逃了出去,鴉聖便依舊毫無影響。
但想要將這些烏鴉一網打盡,又談何容易?
鴉聖也不傻,必然會留下後手,避免讓人抓住他全部的真身。
而此刻的鴉聖,並不在凌天閣附近,而是在無盡南海。
既然妖族,魔族,甚至於是佛域都介入了其中。
海族想要袖手旁觀,又談何容易?
就算對方想袖手旁觀,鴉聖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拱火的好機會。
南海深處。
鮫皇宮。
「鮫皇陛下,平日裡海族可沒少被捕殺。」
「這樣好的機會,難不成鮫皇陛下要隔岸觀火不成?」
「況且您還記得前些時日在南海海域渡帝兵劫的那人嗎?」
「當初的雷劫之力,可沒少讓海族百姓遭難啊!」
「如今南海海面上,那萬里冰封的海域,可還存在呢?」
「如此好的機會,鮫皇陛下若是不動手,如何對得起那些枉死的海族子民啊?」
鴉聖開口,企圖勸說對方,派遣海族強者,一同參戰。
但鮫皇卻是沒有聽到一般,只是仰躺在鮫皇椅上,接受著海族美人的投餵。
至於大殿中央,則是不斷舞動身軀的海族美人。
鴉聖自然也注意到了對方的情況,他一個人說了那麼多。
但對方卻如此無視於他,其實全都聽到,但卻表現出如此行徑。
他也是武聖強者,如何能夠忍受得了對方這種冷暴力?
對於他而言,這種行徑和冷暴力沒有什麼區別。
但鴉聖卻是忍了下來,這裡畢竟是對方的地盤。
鮫人一族,作為海族十大王族之中唯一一個能夠稱之為皇的種族,又豈會是簡單貨色?
他雖然也是武聖強者,但面對鮫皇卻沒有了脾氣。
對方的修為,他打不過。
鴉群雖然是他的分身,但損失的太多,於他而言也不是什麼好事。
就算是活著,本源受損太過於嚴重,恐怕這一生也很難踏足新的境界了。
「說完了嗎?」
鮫皇嘴裡吃著葡萄,看了一眼沒有了一點聲音的鴉聖,不由得開口詢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鴉聖咬緊了牙關,但很快放鬆開來。
「說完了,不知鮫皇陛下意下如何?」
鴉聖壓下了心底的怒火,開口說了一句。
「什麼?」
「剛才我沒注意聽,要不你在重複一遍?」
鮫皇很是欠揍的開口說了一句,緊接著在場不少大臣便紛紛開口大笑了起來。
聽到這些笑聲,在鴉聖的眼裡,無異於是打在他臉上的耳光。
不僅響,還疼。
一絲殺意迸發了出來,但剛剛迸發的瞬間,一股力量升騰而起,讓鴉聖反應了過來。
「鴉聖這是想要殺本皇不成?」
鮫皇坐正了身軀,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目光放在了鴉聖的身上,一旦對方有任何異常的舉動,他便會以雷霆手段出手,不給對方一丁點逃離的機會。
雖然他也知曉,就算將對方留下,也奈何不了對方。
但噁心噁心對方,也不是不可以。
「鮫皇說笑了,前些時日修煉出了岔子,一時不察,才導致體內氣息紊亂,讓鮫皇誤會了。」
鴉聖的臉上帶起了笑容,但是這笑,卻讓人覺得有些勉強。
「如此最好,否則就算是來自聖教,本皇也照殺不誤。」
鮫皇開口,警告了對方一句。
「聖教還有事,今日就不叨擾了,來日再來拜訪鮫皇。」
等到下次本聖再來之時,便是聖教謀劃得逞,鮫人一族覆滅之時刻。
鴉聖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也沒在逗留。
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了一嘴聖教,似乎是在警告鮫人一族,他來自聖教,想要動他,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慢走不送。」
鮫皇自然聽懂了對方話語裡的言外之意,他本來也就沒有要為難對方的意思。
對方雖然不足為慮,但讓他忌憚的,乃是對方身後的聖教。
聖教強者如雲,別說是他鮫人一族,就算是蛟龍一族,也忌憚無比。
鴉聖離開之後,鮫皇眼神一凜,緊接著在場之人便退出去了大半。
只留下了部分大臣,還有鮫皇的部分心腹。
「鮫皇陛下,對方雖然抱有目的,但說的也不無道理。」
「平日我海族子民,沒少被西土仙門屠戮,眼下確實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以微臣看,可以考慮。」
在場立馬就有大臣站了起來,開口回稟了起來。
鮫皇聽到這話,只是看了一眼那大臣一眼,卻是並未多說些什麼。
「你既然知曉對方是抱有目的,難道不知道對方抱的究竟是什麼目的嗎?」
「我海族一旦插手介入其中,你可知曉後果會是什麼?」
鮫皇的神色冷了幾分,目光死死地看著那大臣。
那大臣見狀,連忙跪了下去,卻也不敢隱瞞,有些畏懼的開口。
「知...知曉。」
「既然知曉你還敢諫言,你抱的究竟是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