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郡的烽火未休,趙雲便已經千里奔回,隨行還帶回了一襲金盔金甲的河東太守袁紹。
袁紹一入洛陽城,圍攻汝南郡的顏良文丑等數百萬大軍就接到了袁紹被擒獲的通知,一時間軍心打亂,六路大軍各自為營,主站主和者,話難兩說。
顏良文丑倒是頗為忠心,有意打下汝南,以此為條件,換回袁紹。
至於其他人,大都覺得這件事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紛紛帶領擁眾各自散去。
趁此機會,汝南城中留守的呂布、夏侯惇趁機掩殺出來,大敗顏良文丑於汝南,甚至一連破河東十數城池,擴大了大半疆域。
至此,袁術、袁紹這兩兄弟大勢已去,河東,河西之地大多被各方諸侯蠶食。陳珏手中數百萬人馬折損大半,招降的兵力大部分都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提升到合適的忠誠度,倉促上陣只怕引起譁變,所以陳珏並沒有參與兩河地區的爭奪,反倒是一直沒什麼動靜。
雖然陳珏一直沒有什麼言行宣告,但是他朝夕之間便擊敗了當世最大的兩大諸侯勢力,僅僅以三百餘萬兵力就打敗了擁兵近三千萬的袁氏兄弟,無疑就是這漢末亂世最強的諸侯之一。
即便是他沒有稱帝,還是引得各方諸侯忌憚不已。
其中尤其是兩河腹地的徐州、翼州等地太守更是提心弔膽。
「可惡!」
桌案一震,桌案上的酒杯險些摔在桌上,一個白須老者氣得雙目圓睜,幾欲吐血。
「沒想到袁本初也是草包一個,四世三公的袁家竟然這麼不堪一擊!」
「我看,我們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問題吧。如今河東、河西加起來,差不多整個北方都落入了那貂蟬之手,接下來遭殃的可就是我們了。」
大殿之下,一個中年人拿起酒樽喝了一口,倒是比那白須老者看起來要沉穩一些。
「那貂蟬不過一介女流之輩,真正的幕後主使是那個叫陳珏的人。無論如何,陳珏既然一統河東,接下來肯定會下徐州,你那翼州也是遲早的事。」
「我們此刻聚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商量對策嗎?」那中年人悠悠一句,正是冀州牧韓馥。
再看大殿之上,大都是熟面孔,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劉岱、河內郡太守王匡、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喬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北海太守孔融、廣陵太守張超、北平太守公孫瓚、上黨太守張楊。
幾乎算得上當初北上打破虎牢關,險些攻破洛陽的十餘路諸侯翻版。
經過幾次聯盟,這各方諸侯也習慣了面對危難,齊頭共進退,自然沒什麼間隙。再加上眼下的狀況不是什么小打小鬧,所以眾諸侯也前所未有的團結。
聯盟成立之後,眾人還待離席,山陽太守袁遺卻敲了敲桌子,說道。
「諸位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正為所謂家不可無主,國不可以無君,我們這十餘人說是達成聯盟,既無領頭之人又不能昭告天下?怎麼算是達成了聯盟?」
袁遺這番話說來卻也在理,在場十來人剛想起身離開,轉念一想又坐回到了桌邊,一個個漸漸露愁容。
當初袁紹和袁術領著十餘路諸侯勤王的時候,就因為這頭頂之事鬧得不可開交。
如今這擺在眼前的盟主之位卻如那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敢接手。
當初那諸侯聯盟是氣勢洶洶的討賊而去,如今的聯盟卻是為了避禍而生,誰又敢輕易接手?
最終還是陶謙年紀最大,脾氣也最大,看不慣眾人的推諉,直接答應了下來。
「從今以後,我便是我們大漢盟的盟主!我陶某人醜話說在前頭,先前你們一個個相互推諉,不願意成為這盟主。今後一切行動都以我的命令為準!」
眾人對視一眼,暗暗雖是有些不以為意,眼下卻還是客氣的抱拳拱手做了個樣子。
隨著這大殿之上的十餘各方諸侯抱拳拱手,一道系統通報聲傳遍了整個世界。
陳珏還坐在王座之上,看著貂蟬起舞,手中的酒樽卻微微一顫,酒樽里的酒一晃,酒差點灑了一地。
貂蟬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蓮步漸緩,一揚廣袖流仙裙,帶著一縷暗香,轉了一圈依到了陳珏懷中。
「主公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有心事?」
「沒什麼。」
陳珏輕飄飄的應付一句,看著眼前這眉眼生魅的姑娘,臉上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情緒,腦海里還在迴蕩著先前的那句系統通知。
「九州存亡,亂世不休,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劉岱、河內郡太守王匡、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喬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北海太守孔融、廣陵太守張超、北平太守公孫瓚、上黨太守張楊等各地太守,為守一方太.平,決意擁徐州太守陶謙為盟主,成立漢盟!興復漢室!驅除賊寇!」
這份名單之上的人,幾乎都是中原腹地的州郡太守,至於西涼的馬騰,南邊的東吳孫策則沒有加入這個所謂的漢盟。
看得出這些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和陳珏明牌拼個輸贏。
雖然明面上看,這些人的勢力其實和袁紹、袁術兄弟相差不多,差不多兵力都在三千多萬左右。
但是這些人屬地更加遼闊,兵種多樣,武將齊備,陳珏所擅長的陣地戰和閃電戰,一旦南下中原腹地很容易被他們牽制住,形成反包圍。
即便是陳珏有意直接和他們硬碰硬,陶謙等各地太守也擁有相當程度的戰略縱深,完全可以將陳珏的人馬圍起來打。
「沒想到這些人的反應竟然這麼快。」
心下暗暗嘆了一口氣,陳珏也沒想到各地的諸侯的反應會這麼大。
一般來說,真正到了剩餘的所有人抱成團的時候,一般都是某一方的勢力強大得過分的時候才會出現,至少都是漢末戰事快要結束,魏蜀吳三國雛形馬上就會出現的時候才會形成所謂的聯盟。
即便是在真正的三國劇情之中,也只有曹操一統北方全境之後,劉備和孫權才在諸葛亮、周瑜等謀士的撮合下,組成過一小段時間的聯盟。
赤壁之戰,大破曹軍之後,幾乎是在隔天,劉備就搶占了荊州,孫權隨即讓呂蒙白衣渡江,將武聖關雲長斬殺。
可以說,在這亂世之中,所謂的諸侯聯盟是最不可靠的存在。
陳珏如果真有心,隨便招募幾個說客,花個一年半載略作籌謀,這所謂的漢盟自然是不戰自潰。
偏偏在陳珏看來,他甚至連一個月的時間都不打算給這各地的諸侯留。
赤天狐帶走傾城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眼下的陳珏已經沒心思偽裝,既然要奪下這個位面就風風火火的搶下來!
無論是劉關張還是曹操孫權都不能阻止他,更何況是這些無名之輩?
陳珏聽到以徐州太守陶謙為首的各地諸侯組成的漢盟,沒覺得是什麼威脅,反倒覺得是一種挑釁。
這種螞蟻跳腳的挑釁,讓他氣得直發抖!
心念之間,他徑直推開貂蟬,冷冷的呼喝一聲道。
「帶袁紹、袁術去雍和殿,將劉辯也帶過來!」
「主公……」
這一番話在一旁的侍衛聽來,下意識的一急,急忙抱拳勸阻一句。
招來袁紹、袁術自然是處理手下敗將,但是叫少帝劉辯一起過來是為什麼?
如今漢末亂世紛爭雖起,但是這天下終究還是大漢的天下,陳珏如今明目張胆的呼喝少帝的名字已經是大有不敬之意。
眼看著四周的皇家金吾衛齊齊抱拳,有意相勸。
陳珏抽空看了一眼屬性面板,沒想到僅僅只是這麼一句話就讓這些皇家金吾衛的忠誠度下降了12點。
要知道這些人剛剛經歷過汝南城的亂戰,疲憊交加,忠誠度也一直在60點左右徘徊。
這一次乾脆就直接掉入了60點,要不是汝南郡大勝在前,只怕就陳珏剛才呼喝劉辯的態度,這些昔日守衛皇室的皇家金吾衛早就拔刀相向了。
說到底,即便是一切都遊戲數據化,但是這些侍衛也好,武將也罷,其實都擁有心智和靈魂的存在。
陳珏冷著臉環顧了一眼大殿之上的皇家金吾衛,大殿之上的眾人皆是抱拳拱手,默不作聲。
眼看著就在這氣勢僵持之際,一隻手卻從陳珏身後環了上來,只聽著貂蟬在他耳邊輕吐了一口熱氣,玩笑道。
「主公,這杯中酒就少了二兩,您怎麼就醉了?」
「……」
「來人,準備回宮。」
「是,娘娘。」
陳珏雖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應聲,但是既然貂蟬開了口,大殿外的小黃門還是聽話的張羅起了轎輦。
一場危機消散須彌。
貂蟬扶著陳珏前腳剛走,身後一大群黑衣人就魚貫而入,沖入大殿之中二話不說拔刀便殺,大殿之中的一應皇家金吾衛和伺候的宦官宮女全都沒留下。
直到走到拐角,一直冷著臉的陳珏才淡淡的吩咐一句道。
「按我說的做。」
「明白。」
四下無人,從者都是些小宦官,貂蟬自然也就沒有偽裝的必要。
先前那番話,索性是皇家金吾衛當先表現出來,要是真讓趙雲或者夏侯惇聽到了這話,直接起了反心,只怕到時候就不是在大殿之中僵持對峙,而是要直接見血了。
所謂天子威嚴,德行一方,大概也不外如是。
大漢百年,即便是到了如今,只留下一個區區的少帝劉辯,這天下九州還是得恭恭敬敬的稱他一句陛下。
心念之間,貂蟬快步離去,只是帶了幾個隨身的近衛。
陳珏則是自顧自的走向了雍和殿附近的偏殿,當初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在洛陽城郊外的他還和劉辯有過一面之緣。
只不過細細的算起來,其實也算是很久不見。
要是平日裡,陳珏見到他或許還會客氣一句,可是現在他卻沒什麼心思客套,徑直走進房間裡,屏退左右,手中無級別的虎頭鎏金槍亮了出來,嚇得尚是少年模樣的劉辯不自覺的後退半步,驚道。
「你想幹什麼?」
「陛下氣運滔天,陳某人自然不會對你做什麼,現在只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小忙而已。」
劉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寒光凜冽的虎頭鎏金槍,只能面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得到了劉辯的首肯,陳珏直接帶著他去了雍和殿,正好貂蟬帶著袁紹、袁術也到了。
昔日議事的朝堂,現在空空蕩蕩的,寂靜無聲,只剩下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長明燈的映襯下,勉強還帶著些許昔日的浮華。
大殿之中,除去了貂蟬和兩個侍衛再無外人,袁紹、袁術見著陳珏帶著劉辯進來,下意識的還想罵幾句。
不曾想貂蟬眼疾手快,也是乾脆至極,直接兩記手刀將袁紹二人打暈過去,反手又拔出準備好的寶石金刀將兩個侍衛也一併放倒。
這一番流利至極的動作,饒是現在心情不大好的陳珏看來,一時也免不得暗暗挑了挑眉頭。
只不過轉念一想也算是釋然了,畢竟現在貂蟬可不是三國之中弱不禁風,只能作為附庸的美人皮相,而是王者榮耀世界裡面曾經和「龍」「影」並肩而行的頂級殺手。
行走之間,紋飾著五爪金龍的龍椅漸行漸近,陳珏摒棄心中的紛亂思緒,徑直拉著劉辯走上台階,自己卻坐在了龍椅之上,吩咐劉辯道。
「陛下,微臣有一銘文,請陛下念誦。」
「這是什麼東西?」
「請陛下念誦。」
「我不念!」
劉辯見著陳珏遞過來的羊皮紙,本能的有些排斥上面的扭曲字符,可是這一句話剛說完,陳珏便直接踹了劉辯一腳!
靈帝的子嗣有二,少帝劉辯,獻帝劉協。原本劉辯早就該死了,是陳珏一直將他按在帝位之上,就是為了讓他這個不合命數的皇帝,留著九州龍氣的傳承。
現在劉辯的命格薄弱,即便是陳珏都可以對他打罵。
劉辯本就是一個少帝,如何經得起陳珏的威嚇,只能哭著念誦銘文。
而這銘文所寫,正是以帝王氣數引納天命之法!
璀璨的金粉光華從袁紹、袁術身上升騰而起,再徐徐飛到了龍椅之上,正好落在了陳珏的身上!
九州氣運,我陳珏要一一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