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達公司大年初七開始上班,吳秋靈裝好了監控,很簡單,都沒有吊牆上,直接擺在了柜子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結果監控剛剛裝好沒多久,門口就又響起了開門聲。
隨即韓大成和他老婆又一次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幾塊碎紙片,那是她貼在門上的告知書。
只是有了霍鵬飛的話,小吳姑娘開始想著醞釀一下情緒。
結果沒想到,對面的韓大成眼看她在家裡,隨即掏出手機開始發消息,然後小吳姑娘便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
「小吳,我和你嫂子來家裡看看。」
「你看吧小吳,我都通知過你了,所以現在我們能進來了吧。」
一邊說著話,一邊和喬若雲已經大咧咧地坐在了沙發上,將紙片丟在了茶几上。
「小吳,你倒是走法律途徑啊,你報警啊,我告訴你,這是我家,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自己回自己家還違法的,你報啊!」
「隨便你錄音,反正我通知過你了,年紀輕輕的學什麼不好,法律掛在嘴邊,你說法律我都覺得可笑,我們來了,你倒是走法律途徑啊?」
然後小吳姑娘便發現,自己好像壓根不用醞釀情緒,這怒火踏馬的自然而然就沖天而起了。
只是要表現出自己的生活秩序被嚴重破壞的感覺,秉持著這個,她說道:「第三次了,韓大成我告訴你,你這樣已經讓我心理出現了負擔,我現在晚上睡覺都睡不著,就怕你們進來,你跟我說這不算事?」
自然而然,雙方再次吵了起來,只是這次小吳姑娘沒報警。
有鄰居和社區的工作人員勸說之下韓大成夫妻終於離開了,不過臨走之前直接說道:「把告知書貼在門上,這是存心讓鄰居們看我的笑話是吧,我告訴你,除非你現在搬走,否則我天天都來!」
韓大成確實是個真漢子,說到做到,說天天都來就天天都來。
一開始只是個小事,但是到了現在已經不是因為帶客人來看房的事了,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面子被駁了。
你一個外地人還敢在我們這撒野?
終於,在來了四次之後,小吳姑娘拿著醫院開具的精神衰弱證明,又帶著對方不斷進家裡的視頻錄音,以及報警回執等證據,孤身一人來到了鐘樓派出所。
然後,坐在裡面的民警小劉便注意到了這姑娘。
但他並不記得對方,上次是跟著師傅老周去的,只是他們這基層工作人員每天事情太多,除非是某個靚仔,否則根本記不住。
「所以你是要報桉?這都是證據嗎?」
吳秋靈點點頭道:「這都是證據同志,你看這是報警回執,上次還是您出警的。」
小劉拿過回執一看,還真是自己出警的。
「所以你說的那個房東,他後面還是不斷進去嗎?」小劉問道。
「是的同志,我,我因為他不斷地進來,生活都被完全打亂了,您也知道,我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總有時候不方便,他又隨隨便便地想來就來,晚上各種睡不好覺……」
說著話,小吳姑娘拿出了證明。
倒不是說這完全都是演的,雖然有霍鵬飛的話在,說你這是遇到貴人了云云,但……該有的害怕還是都有。
尤其是在對方放了狠話說,我想來就來之後。
反鎖過,但是沒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家就是能開門。
小劉看著那些證據,眉頭慢慢皺起,最起碼就現在的證據來看,已經可以證明,那個房東夫妻的行為已經對吳秋靈的生活造成了極大的干擾,以至於讓她有點精神衰弱了。
整個過程中吳秋靈都在那裡乖乖坐著。
很快小劉便說道:「吳小姐是吧,你這個事吧……我們會先把那個房東叫來問問情況。」
派出所通知了韓大成,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韓大成便和他老婆一起趕來了。
一進門就對著小劉說道:「同志,這又是怎麼了,上次你們說讓我得提前通知她,我都是按照你們說的,告訴過她才進家的,那總不能我自己的家都不能進去吧!」
小劉還沒說話,旁邊的老周已經忍不住道:「韓大成,人家都已經拿出證據了,有監控視頻,你是在進了人家家裡後才發的消息,你這叫什麼,這叫故意挑釁知道嗎!」
韓大成一愣,旁邊他老婆喬若雲已經喊道:「裝了監控?在我家裡裝監控?誰讓她裝的,誰讓她裝的!」
這就又開始吵了,老周皺著眉頭黑著臉直接大吼道:「都給我閉嘴,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如果繼續吵,那就都進裡面去冷靜冷靜!」
這下子沒人敢再說什麼了,要不然基層民警經常會被投訴什麼粗暴執法,但是對於有的人,你不粗暴一點他就不怕你!
如果因為這點事上警械,又有點小題大做的感覺。
然後才開始繼續調查。
主要就是問清楚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進去。
「同志啊,這凡事都得講道理對不對,明明是我們家,她倒好,又是給我發消息說進去得規定時間,而且還得提前通知她,她不同意就不能進,又是在門上張貼什麼告知書,說我要是敢隨便進就走法律途徑維權,您說說,這叫什麼事啊!」
「那我是把房子租給她了,又不是賣給她,我帶個人來看房還得看她的臉色?」
韓大成在那裡說的口沫橫飛,小劉和老周都稍微躲了躲。
「我上次不是告訴過你了嘛,房子租給人家,這使用權就是人家的,人家不讓你進去,那你就不能進去!」老周黑著臉開口道。
「現在,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導致吳小姐晚上睡不好,精神衰弱,現在已經來報桉了,你現在的問題很嚴重知道嗎!」
在老周把話說清楚後,韓大成頓時懵逼了。
「涉嫌犯罪?不是啊同志,這不對啊,怎麼就涉嫌犯罪了呢,我都是白天去的,我也就是嚇唬她而已,我也沒有亂來啊!」
結果這話一出口,旁邊喬若雲就開始吼了:「你還想亂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這就沒法說,只能再次讓兩人別吵,然後老周又開始講道理。
公安機關這邊立桉了,該立的桉肯定要立,但是具體會不會被起訴,那得看檢察院。
刑法很嚴格,真的很嚴格,哪怕是方大狀之前讓周毅報桉的那些,都需要準備很久,將所有需要的證據準備齊全,形成證據鏈之後才報警。
非法侵入住宅罪就是這樣,這個罪的客體很多人認為侵犯的是安寧權,所以要想達到立桉標準,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
正常來說都是調解為主,拘留都很少。
所以在老周的說服之下,終於韓大成夫妻表示願意和吳秋靈見面,也就是通過道歉和補償吳秋靈的方法讓對方能先諒解。
畢竟現在已經準備立桉了,雖然說還不需要抓人或者拘留什麼的,但先做的工作還是要做。
很快韓大成夫妻就和吳秋靈見面了。
「這個小吳啊,我在這裡和你道歉,我不該隨便進去,這個希望你原諒,但我絕對沒有惡意……」
這種違心的道歉就容易出現問題,說著說著就會跑偏,但是後面的話才是心裡話。
老周沒說話,是否接受調解是吳秋靈的事,反正他們該做的工作已經做了。
果然,吳秋靈聽了幾句話之後便直接說道:「對不起,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你的賠償我也不要,同志,我不接受調解。」
不接受調解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可能自己要犯罪了!
韓大成還在耐著性子想繼續道歉,但他老婆已經忍不住了。
本來就看不起外地人,現在我們都這麼主動道歉了,你居然還不接受!
「你就是想讓我家老韓進去是吧,你這女人心咋這麼毒呢?我們都願意道歉了,不就是隨便進了幾次嗎,咋的他看到什麼了嗎,什麼也沒看到吧,咋還就沒完沒了呢!」
「沒人稀的看你,要不是你說自己不續租了,我們才不願意去呢!」
這些話真的是脫口而出,很明顯能看出來,這中年女人已經憋半天了。
「什麼看不看我,就算我不在,你們也不能隨便進去!」吳秋靈努力說道。
旁邊的老周嘆口氣,說實話,如果是普通人會覺得這人是不是有病,但他們這些在基層工作久了的人就太清楚了,有的人,他就是腦子不正常。
正常人這種情況下絕對是各種拼命道歉了,但總有人認為天下人都欠自己,我道歉了你就必須接受,但凡你有一點猶豫,那你就不對,我就想罵你!
尤其是這女人,她好像一直都覺得闖進去根本不算事,覺得吳秋靈是擔心被她男人看到自己不穿衣服什麼的情況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就不是單純的私闖民宅了……
眼看著喬若雲還想繼續罵人,老周直接說道:「行了,既然調解不成功那就算了,該咋辦咋辦吧,小劉,你去給他們出具立桉通知書吧。」
完了該報檢察院就報檢察院,一切按程序來就行。
小劉應了一聲很快就去準備了,這下子喬若雲終於意識到了問題。
還想著和老周繼續說呢,可老周已經懶得聽了。
只是和吳秋靈說道:「現在他們不願意賠償,你如果覺得自己真的神經衰弱需要賠償,到時候可以走民事賠償來解決。」
猶豫了一下,老周還是沒把後一句話說出來,這桉子,有很大可能檢察院是會不起訴的,因為犯罪情節很輕微。
吳秋靈點點頭,旁邊的韓大成又開始和他老婆吵架了,說都是因為你這個敗家娘們自己才會被拘留,喬若雲則說,她也是為了這個家……
也就是還有點腦子,沒有當著警察的面再放狠話。
沒辦法,一個涉嫌犯罪把他們嚇住了,但是因為只是涉嫌,又沒有抓起來也沒有幹嘛,所以覺得好像沒什麼事。
而且心裡一直覺得,我這肯定沒事,那畢竟是自己家!
吳秋靈為了避開他倆提前走了,事情好像解決了,但好像沒解決。
自己還在房子裡住著,對方現在沒被抓起來,真的不好說會不會再搞事情。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情況是霍律師沒有說的,報桉了,也立桉了,但是人還自由著。
所以只能先等著。
好在很快就上班了,但吳秋靈覺得還是晚點再去問霍律師吧,或者有了結果之後。
畢竟人家是公司的法務,不是他吳秋靈的律師。
另外,這房子確實不能住了,還是先找房子吧。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那個姓周的靚仔一樣內心強大無比,較真過程中會受到太多的壓力,很多時候為什麼不會較真到底,就是因為壓力太大了。
至于姓周的靚仔,那純粹是因為開掛,所以什麼都不用擔心,自然而然就沒什麼壓力了。
而在另一邊,韓大成夫妻倆其實真的感覺到害怕了,通過各種拐彎抹角的關係找到了一個甚至都說不清楚是什麼關係的遠房親戚。
姓錢,其他的也不知道,反正從那介紹關係的親戚那裡知道,這位錢律師,那在京州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多少有錢人都找他打官司的。
於是,經過不斷的打電話拉關係之後,終於,錢律師決定在晚上和他們見面吃飯。
韓大成夫妻自然也對不去律所這件事沒異議,他們甚至腦海里也沒有應該去律所這個概念。
都是親戚還去什麼律所,去了律所還怎麼走關係,這私下裡聊,那正是關係的證明知道嘛!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為了這件事,兩人特意找了一家比較高檔的飯店。
錢律師文質彬彬的,逮著金絲眼鏡,很客氣,而且一聽就知道有水平。
「你們這個事啊確實有點嚴重,不過有我在呢,可以給你們想想辦法,但這個費用嘛……」錢德誠坐在飯桌上說道。
對於這對夫妻,他也只是想著賺點錢的,親戚不親戚,這都隔著多遠了,誰還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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