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多年來,若不是時不時的有祭品送上,我也不會活到現在這麼久!」
許牧心中一動,「左右側室,那些屍骨,都是你所說的祭品?!」
「不錯!」
說著青松道人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回想起鮮血過喉時,那種獨美的滋味。【,無錯章節閱讀】
不過,他這副陶醉之色,看在其他人眼裡,卻顯得那麼的變態與恐怖!
「難道真的有人不定期的給你送人進來?!」
青松道長呵呵一笑,一臉哂然,「不過是一些名利之徒,死不足惜,不如便宜我了!」
九叔一臉怒氣,「青松真人,你好歹也是我茅山派的先賢人物,卻為何要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那些累累白骨森然,難道你就不害怕老天懲罰?!」
青松道長斜看了九叔一眼,「我修道之人,本就是與天爭命,作逆命之事!
若是害怕老天,那便坐吃等死便是了!」
「謬論!
此兩者豈有相提並論之理!
便是我等修行者,亦當以福祉傍身,延綿福祿!」
青松道人一揮手,打斷九叔的話,沙啞的嗓音猛然提高!
「我看你這才是荒謬言論!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有。
以他人之不足,來奉養吾命,延順壽理,正合人道,更符天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更不會為了螻蟻之間的斗食,而有改換!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冇屍骸。
我能夠以百多年壽命至今,豈不是最好的驗證!」
對於他的話,九叔一點也不敢苟同。
「敢問青松真人!」
「但問!」
「你活了這百多年,現在到底是人是鬼?!」
「非人非鬼!」
「這麼說,你現在之所以能夠活得這麼久,便是因為把自己給弄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放肆!」
九叔這話似乎是戳到了他的痛處,讓他一瞬間頗有些惱羞成怒!
青松道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氣息穿過喉嚨時,猶如破爛風箱似的,發出混濁的喘息。
「本真人現在已經脫離了人之肉體,持續衰老的副作用!
你瞧瞧!」
他指了指自己乾癟癟的軀體,「多好的身體,定格在時間的一瞬間,永遠都保持著這個樣子,不會衰老,不會腐爛!
真正的長存!
沒有人之肉體之腥臭,沒有鬼之軀體之虛無!
多完美!」
許牧聽他這一番話,深深地感覺,這傢伙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瞧他這副看似自然的身體,也就是技術上比埃及的木乃伊要好一些!
實質上,應該就是乾屍製成的技術。
這樣的身體,就是一牢籠罷了,也許還會有一些個觸感,可這種感覺最多會保留一丟丟罷了!
「這位青松真人,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拋棄這副破爛身體,直接以陽神成就鬼仙,多好!
你仙子這個樣子,說的再好聽,也就是一靈活的殭屍!
不接受反駁!」
青松道人忽然一陣沉默,而後開始無意識地嘶吼,手指尖突然暴長,口中短小的小虎牙,幾個呼吸之間便長成了上下交錯的犬牙。
「你個小東西,知道什麼!」
說著便嘶吼一聲,朝著許牧撲去。
惡風撲來,許牧仗著自己身負大力,一點也沒有躲避。
迎著那一團高速移動的影子,就是狠狠一腳。
「咣!」
從腳上傳來一股大力,讓許牧一個不穩,向後退了一大步。有了這一段緩衝,才算重新穩住身體。
許牧感覺,自己不像是踢在一個身體上,好像是提到了一塊硬邦邦的老臘肉上,瓷實的很!
而另一邊,青松道人被許牧這一腳踹得也不好受。
亦後退了一步,抵住了牆壁,才算止住了身形。
撣了撣胸口之前衣服上的灰塵,青松道人眼神驚奇,「好小子,力道不小!
卻是本真人,小瞧了你!」
許牧在地上跺了跺震得有些發麻的腳底板,撇嘴道:
「我很納悶,你一個百多年的牛人,怎麼感覺這麼弱呢!」
甭說,許牧這一腳用了大多的力氣,之前遇到任老太爺的時候,那一腳的觸感可比這青松道人要硬多了!
青松真人一聲冷哼,「哼!
若不是這一次的祭品沒能完整吃到,致使有些虛弱,你以為,你能在本真人面前占到什麼便宜!」
「唔?!」
許牧與九叔互視一眼,感情是這麼一回事!
很顯然青松真人雖然一直能夠以這種詭異的狀態活著,必須得以血食續命,要不然會虛弱!
還有剛才許牧所問,他為何不拋卻肉身,直接以陽神成就鬼仙之類逍遙,可他表現的卻是如此暴躁!
也從側面證明了一點,那就是青松道人,已經無法使陽神脫離軀體!
估計當年,為了追求長生,走了歪路,使得自己將自己困在軀體之中!
可以想像,像他這般天賦異稟,十分自負的人,突然被自己的失誤給阻斷了逍遙前程!能夠不再這種打擊中變瘋,已非常人!
能夠在絕路中,摸索出來這麼一條邪路,也是夠可以的!
很簡單的道理,甭管遇到什麼問題,什麼麻煩,關鍵只要自己能夠一直活下去,那剩下的,不一定還會是麻煩。
世上許多的問題與麻煩,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歸會找到合適的辦法。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青松道長除了只能待在暗無天日的墓室之中,依舊沒有找到可以擺脫這副軀體的好辦法!
到如今,也不過是靠著祭品苟活罷了!
看著九叔、許牧若有所思的樣子,青松道長嗓音沙啞地笑道:
「別想了,你們身邊這小子,上一次來過,卻被他跑了!
今天他竟然又重來了一次,看來都是老天的安排嘛!
你倆,就把他獻祭給本道長!好助我快快恢復修為!」
九叔與許牧還沒有說話,吳友仁便牢牢地抱住九叔的腿,「別,千萬別!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九叔拽了拽自己的腿,竟然沒有掙扎開,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道:
「你這是幹什麼!
放一萬個心,我是人又不是怪物,不會喪心病狂的把你給送出去!」
九叔一通安慰,這才讓吳友仁的情緒好了一些,終於放開了九叔的粗大腿!
「這傢伙一個大男人,遇到事不是推著別人上前送死,就是自己哭哭啼啼的裝可憐,然後以保全自己!
這樣的人留著幹嘛,一點用處都沒有!
挺費糧食的,不如讓我做個好事,解決了他唄!」
青松道人十分沉得住氣,循循善誘,一本正經。
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吳友仁被他的話氣得一瞬間來了勇氣,回懟道:
「你說這話,良心會不會痛,合著我就該被你咬死是不是!」
「嘿!你小子挺有覺悟的!」
青松道人一副好很看你的眼神,臉上滿是讚許。
許牧都快無語了,知道的明白這兩人談的都是生死攸關的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兩個是在唱雙簧呢!
一捧一逗的!
青松道人突然嘆了一口氣,「你們不知道!
前頭他們一伙人來,我這心裡那個高興就甭提了!
整天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除了睡覺就是睡覺,連想要找個樂子玩都沒有!
因此,才會沒有一下子把那人弄死。
畢竟,鮮血嘛,就像美酒一般,需要小口小口的品著!」
說到這裡,又舌頭舔了一下他自己的嘴唇,看起來邪魅無比!
「另一個原因,想要留下他們,看著他們一個個都變成殭屍,在這裡面蹦蹦跳跳的,也算是一份樂子!」
我類個去!
許牧覺得這人,一旦老而不死變成了賊,失去了生活的意義,那絕對是要變態起來!
這都是什麼思想,什麼想法!
絕對是有精神病,精神分裂了吧!
許牧不是心理醫生,可正常人的心理活動與不正常人的行為舉止,談吐想法,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吳友仁聽了青松道長的話,心裡也不知道是後怕,還是該悲哀!
後怕幸虧自己上次跑得快,沒有折在這裡!
悲哀的是,這次他自己又上貨上門的自投羅網!
人生就是這樣,起起伏伏的很讓人難受!
許牧擺擺手,義正言辭道:
「甭管你怎麼說,這人是不可能給你的!
也不要妄想著動手搶人,你剛剛也嘗受過九叔與我的厲害!
只要我與九叔聯手,相信只要有我倆在,你就不要想著得逞!」
青松道人呵呵一笑,頗有些無奈地搖頭,「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灘遭蝦戲!
若是本真人沒這麼虛,還容得你們在此放肆!」
許牧嘿嘿一笑,「說過的話,炒剩飯似的來回說沒什麼意思!
要說就說點新鮮的!」
青松道人搖搖頭,失去了鬥嘴皮子的興致。
眼見真的不能與九叔和許牧在祭品上達成一致,那他決定用自己的方法,來完成這件事情!
畢竟,底牌嘛!
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每個底牌,恐怕很容易就被人搞!
「既然,咱們談不攏,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許牧心中一凜,做出戒備的姿態!
相信這青松道人,並不會無的放矢!
定然意有所指!
九叔用自身渾厚的氣息,催動降魔印,整個降魔印通體綻放著氤氳之光,似乎馬上就要狠狠地作用在青松道人的身上!
剛剛嘗受過降魔印滋味的青松道人,看到這一幕,默默的退了一小步。
看來,對於降魔印,他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不過,也就是退了一小步!
只見他動了一道手訣,「醒來!」
位於後殿主墓室的幾人,從墓道中,明顯的聽到了在前面一方側室之中,有那些摞了一層又一層的白骨,似乎被什麼東西撩起來,而後又重重的摔下,發出「嘩啦啦」的白骨互相撞擊的聲響!
緊接著,一個蹦跳的聲音,從墓道中傳來!
幾人一聽,連忙湊到一塊兒!
精神緊繃,全神貫注的看著墓道那邊,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隱藏在側室之中!
光線雖然還沒有照映出來者的相貌,但卻已經可以看到,來者身上穿著一件清朝官服!
心中正在思索之時,卻忽然聽九叔驚叫了一聲!
「任老太爺!」
許牧望去,果真是任老太爺!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哦?
你們這是認識!」
許牧撇撇嘴,「什麼認識不認識的!簡直不要太熟了!
這些個日子,找他都快要找瘋了!」
看著青松道人不解的樣子,許牧笑道:
「這傢伙可是九叔這次接活的主角!
誰也沒料到任老太爺,竟然能夠跑得這麼遠!
要不然,早就把它給捉住了!
不過,倒是沒想到,任老太爺是青松真人控制的!」
「難不成,任家的蜻蜓點水局,便是你做得不成?!」
青松道長笑了笑,擺手道:
「哪裡哪裡!一切都是人捧的!
這傢伙的蜻蜓點水局,有我在背後出謀劃策!
可實際上執行的,還另有奇人!
好啦,好啦,那些都是過去的事!
現在眼向前看,看看當下!
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說著手指一點,任老太爺便嘶吼一聲,朝著九叔撲去!
對於九叔的,任老太爺可是記憶猶新!
畢竟,在九叔的手底下,他可是狼狽逃走,搞了點傷!
這些天,任老太爺,消化了一些鮮血,使得自身的狀態又穩固了許多!
雖然之前在九叔那裡他是屢敗屢戰,可一點也沒有要後退的意思!
這可能與他是殭屍的腦袋,一根筋有很大的關係!
九叔絲毫不敢怠慢,用金錢劍,跟他戰到了一起!
至於為什麼不用降魔印,那是因為降魔印可是深藏神性!
主要是用來對付像是青松道人這樣的大BOSS,像是任老太爺這樣的低段位,根本沒有資格去享受!
九叔與任老太爺打鬥在一起,金錢劍與它的手爪相擊,發出一陣陣耀眼的火花!
「來吧!他們兩個都打起來了!
咱們兩個也不能幹看著!
道長,要不咱倆個試試手?!」
「正合我意!來吧!」
話音剛落便飛撲直上!
許牧依舊沒有閃躲,因為飛踢有用,何必要換其他招式呢!
「砰!」
青松道長再一次被許牧踢了出去!
「哎,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吼~!」
青松道長明顯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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