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建國至今,世家第一次低頭
盧泉帶著一眾盧家嫡系破門而出。
剛到府外,便看到剛好抵達的秦文遠等人。
當他正準備上前打招呼的時候,卻見秦文遠冷漠的眼神直掃眾人。
而後,說道:「程將軍,由你率領五百將士,負責包圍整個盧府,切莫讓罪人逃脫。」
「李將軍,由你率領五百將士,負責進入盧府搜查,尋找出任何與長安天花有關的線索。」
話音落下。
靜!
死一般的寂靜!!
程處默和李君羨,是有點蒙,他們想不到秦文遠第一次指揮軍隊,竟然能臨危不亂。
而盧家一眾人,則是不敢相信,秦文遠竟然敢帶人來抄家!
倒是長樂,嘴角又輕輕揚起一抹笑容,好似抹了蜜一樣。
見三軍不動,秦文遠回頭道:「怎麼了?兩位將軍,是打算選擇抗旨?抗,陛下給我暫時的權力?」
「不不不!」二人連忙搖頭,紛紛帶兵開始行動。
程處默包圍盧府的行動,沒受到多大阻礙。
倒是李君羨帶兵要進去搜查,卻被盧泉以及盧家嫡系擋住了。
開玩笑,要真的被搜了,以後五姓七望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盧泉可不會讓他們過去。
他攔下李君羨,確定這些人不敢逾越後,而後上前拱手道:「秦神醫,久仰大名。」
「今日一見,秦神醫果真一表人才,氣宇軒昂,難怪能破千古絕症天花。」
「想不到我與秦神醫第一次見面,竟是如此的不愉快。」
「小兒盧定海若有什麼過失,我這個老頭子,在這裡給你配個不是。」
「畢竟,他還是小孩子,或許以前一時對秦神醫你有了逾越,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望秦神醫海涵。」
「海涵?」
秦文遠嗤笑一聲,他帶著自家夫人下馬,來到盧泉面前,與對方目光開始爭鋒相對起來。
二人對視,秦文遠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小輩,而害怕眼前的老油條一分。
「盧家主,你確定要為你家逆兒盧定海擔保嗎?」
逆兒……
盧泉雙眼微眯。
他還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不知道天花事情。
而位居他身後的盧定海,看到眼前秦文遠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已經害怕的瑟瑟發抖了。
「不錯,小兒我這個做爹的,自然可以擔保,他的人品……」
盧泉話說一半,便被秦文遠打斷了。
只見秦文遠冷眼注視著身後盧定海,淡淡道:「盧家主,擔保,也得分對事情。」
「你家小兒盧定海,把天花帶進來了長安,導致長安差點成為又一個武威。」
「你確定……你真的能夠,保得住他嗎?」
話音落下。
全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一眾盧家嫡系,全都雙眼驚駭的望向盧定海。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此時聽到,人都徹底懵了。
「定海,你真的……真的把天花帶進來長安了?」
「三哥,你這也太武斷了吧!」
「糊塗啊,你到底是受到誰的蠱惑了,怎麼敢把天花帶進來長安!」
「我的天,難怪今天中午,秦神醫解決了天花惡疾,你就面色難看至今。」
盧家人紛紛問罪盧定海。
盧泉此時此刻心臟也驟然跳動起來,一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怒瞪了一眼身後,頓時那些質疑的話語,都沒了聲響。
而後,他看向秦文遠,淡淡道:「秦神醫,空口無憑,沒有任何證據,這可拿不了我盧家人。」
此刻,縱使盧定海真的是長安天花的罪魁禍首,盧泉也會死保。
事後,他當然會去找盧定海麻煩,而現在不能退步,因為這事關盧家的面子問題,也事關……五姓七望與皇家的較量!
今夜,秦文遠代表著皇室,他則代表著五姓七望,若退,那就是五姓七望向朝廷退步了!
就是……自大唐建國以來,他們五姓七望,第一次向皇家退步。
這種先例,盧泉可不敢開。
秦文遠輕笑一聲,「看來,盧家主是不見黃河不死心了,戌狗。」
「在!」戌狗鏗鏘道。
秦文遠頭也不回,依舊盯著盧府方向,「把東西帶上來吧。」
「是!」
很快,戌狗走了上來。
他看向盧泉,淡淡道:「劉福於兩天前死亡,而在他死亡之前,無論是朝廷,亦或是官府都從他口中打探出,就是由盧定海把他帶進來長安的。」
「此乃人證。」
「物證,則是當時運送劉福的,乃是一個密封木箱子,我們在劉福本人的配合下,也找到了那個木箱子,那正是出自盧定海掌管下的木材店。」
聞得此言,盧泉皺眉,連忙打斷道:「就這些嗎?就這些,足以斷我小兒乃長安天安事件的罪魁禍首?」
「你的人證物證,可都站不住腳,人證劉福可能是被收買或者威脅,物證,那更是奇怪了,現在是個人,都可以到木材店買東西,那他們,是不是都為犯人?」
秦文遠輕笑一聲,「盧家主,此言差矣,何不聽我手下把話說完?」
說罷,盧泉便看向戌狗,「抱歉抱歉,年紀大了,總會因為點小事,容易上火,這位小兄弟,你繼續吧。」
戌狗點頭,他拿出一塊木頭,繼續道:「這是當日,封閉劉福木箱子的其中一塊木頭。」
「盧家主,據我所查,此乃極品紫檀木,在整個長安城中,只有你們盧家才有一處獲取紫檀木的地方,也只有你們嫡系才能佩戴紫檀木做出來的東西。」
「你們這麼做,是要向世人宣告,這乃是你盧家的象徵,見此物者,如見盧家嫡系!」
「故此,這種紫檀木,除了你們盧家之外,長安城再也找不到其他人會擁有了。」
此時此刻,看到這個紫檀木,盧定海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
這塊紫檀木,的確是他給玉衡的,不僅如此,負責密封劉福的整個木箱子,都是採用的這種紫檀木。
因為當時玉衡跟他說,密封劉福必須得用上好紫檀木,否則會有泄露危險。
所以他才給了玉衡,當時沒有多想,現在想來,原來玉衡早就挖坑給他跳了!
玉衡,早就要他做替罪羔羊了!
盧定海越發憤怒,第一次的,他想要一個人死!要玉衡死!!
玉衡利用他的仇恨,將他當傻子耍,要是可以,盧定海真的想要將玉衡碎屍萬段!
而前面的盧泉,也是臉色大變。
他正欲開口,卻被秦文遠打斷道:「物證是鐵證如山了。」
「至於人證,盧家主說劉福可能惡意陷害,這屬實不妥。」
「眾所周知,長安城有其他天花患者,比如我可憐的夫人,都為劉福自首去親口坦白的,試問,明知自己罪責滔滔,準備贖罪的劉福,為何要陷害你家小兒?」
「事實唯有一個,那就是,是你家盧定海把他帶進來的,劉福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說罷,秦文遠繼續道:「來人,把當日護送劉福進入長安的盧家下人,一眾都給帶過來。」
很快,士兵們將四個人給帶來了。
見到這四個人,盧定海大驚失色。
而一旁的盧雲濤卻驚訝道:「三哥,這……這不是你的手下嗎?前些天,你整日都在吃著素食,鬱鬱寡歡,說的就是他們四人死了,你心裡難過,所以要進行哀悼。」
「怎麼……怎麼他們又活了?」
聞得此言,秦文遠多看了盧雲濤一眼,旋即說道:「那是因為,他盧定海殺人未遂!」
「你四人,將當日情況說出來吧!」
「是是是!」四人驚恐點頭。
最後,由其中一人為代表,說道:「記得是二十天前,我們收到了三公子給我們的命令,說是要出去城外帶一份東西回來長安。」
「當時我們四個人沒有多想,便到了長安城外指定地點。等待著另一方人的到來。」
「後來我們,也等到了他們要負責運送的東西,就是被木箱子封存的劉福。」
「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這是天花患者,還以為是什麼貨物,所以便用三公子給的通行證,一路暢通無阻的送進了長安。」
「而到了長安,三公子收到之後,竟然……竟然命人暗中殺了我們!」
「要不是有俠客救下了我們,我們真的無法活下來了!」
話音落下,盧泉面色越發難看了。
到了現在這個時間,他也知道自己這個蠢兒子,是真的把天花給帶進來長安了。
可他為什麼,要把天花帶進來啊!?
他到底在圖什麼?
盧泉真的恨不得把盧定海給一巴掌拍死。
儘管盧泉內心咬牙切齒,仿佛化身餓狼猛虎,要把盧定海深吞活剝。
但是表面上,他依舊是平底無常。
盧泉淡淡道:「秦神醫,此案,小兒他的確有些嫌疑,依我看來,這起案子依舊疑點重重,隔日再審吧。」
此時此刻,盧泉想要用拖字訣了。
今晚這件事情,主要是太過突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家愚蠢的兒子犯了事,所以準備做的比較少,面對秦文遠才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只要拖過了今晚,明天聯繫其他世家,有了準備,那就可以從容對峙了!
哪怕是皇家,他也不怕。
而秦文遠,又怎麼可能會讓人拖過今晚。
他冷哼一聲,接著便發來一道不溫不火,不咸不淡,聽不出情緒,卻異常洪亮的聲音。
「盧家主,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依舊不交人。」
「這也無妨。」
「不過明天,我會以我秦文遠之名,宣告長安,各處貼滿告示,讓長安萬民都知道天花出自你盧家,且你還包庇天花事件罪犯。」
「你說,我秦某如今幫百姓們解決了天花,今天中午,更是萬民朝拜,他們,會信我的措辭嗎?」
秦文遠輕笑一聲,不顧盧泉黑成碳頭的臉色,上前拍了拍盧泉肩膀,「盧家主,好自為之吧。」
「希望明天你面對民心的時候,還能夠如此據理力爭,扭曲是非黑白。」
說罷,秦文遠作勢要帶人走。
「我們走!」他大喝一聲,樣子不像是作假。
而盧泉望著秦文遠,一雙眼睛,幾乎冒火的盯著他。
周圍的人,不管是士兵還是盧家嫡系,都被二人交鋒給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看著盧泉火氣越來越大,他們都沒有想到,在二人的交鋒中,秦文遠一介十幾歲的少年,竟能與老油條如此不相上下,甚至還占有一絲上風。
「慢著!」
終是,盧泉妥協了,吐出口氣道:「秦神醫,我方才理了下思緒,發現我小兒案件的確證據確鑿。」
「我並非護子之人,就麻煩您,幫我把這不肖子給帶走吧,他犯了滔天大罪,就按照我大唐律法處理吧。」
秦文遠嘴角一揚,回頭道:「還是盧家主明事理,戌狗,把我們的三公子帶過來吧。」
「是!」戌狗點頭,便立刻上前押解盧定海。
盧定海大驚,試圖掙脫戌狗的雙手,可戌狗一介武人,根本不是他能掙脫的掉的。
「爹,不可啊,我是你兒子啊!」盧定海大哄道。
把他交給秦文遠,按照秦文遠那狠辣的性子,他根本沒有好果子吃啊!
盧定海根本想不到,就連一向沒輸過的老爹,都保不住自己!
任憑盧定海大喊大叫,盧泉依舊不為所動,冷眼直視著秦文遠。
「秦神醫,在大理寺徹底落下審判之前,還望好好對待我家小兒。」
「若是他不小心出事了……那正巧最近長安鬧鬼,說不定還會因為我兒的冤屈,去找秦神醫你的麻煩也說不定。」
秦文遠眉毛一挑,看向盧泉,笑道:「那是自然。」
而盧泉的妥協,徹底讓程處默,李君羨以及將士們傻眼了。
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後,紛紛震驚了起來!
盧泉,乃盧家家主,本身就代表著盧家,就好比李世民代表皇家一樣。
而現在,全程之中,盧泉都被秦文遠的氣勢給壓住了!
現在更是交出了盧定海!
這,簡直就是前所未有!!
這可是自大唐建國以來,五姓七望第一次向皇家所代表的人物低頭了!
程處默和李君羨更清楚,這個代表的背後含義了!
秦文遠打開了第一扇大門,一扇原來世家不可戰勝的大門!
就在向他們說著,五姓七望,並非不可戰勝!
他們也會低頭,也會妥協!
二人激動不已。
而長樂,也是傻傻的愣住了。
身為皇家公主,也清楚五姓七望的可怕。
現在,自家夫君能把盧家給壓制住,她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還以為實在夢裡。
當盧定海與秦文遠距離只有一米時,秦文遠開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危害他家夫人的盧定海。
「夫人,你瞧,這就是咱們家的仇人啊。」
長樂聽到秦文遠喊了自己,依舊不為所動。
這讓秦文遠有些愣住了,他回頭一看,就看到自家夫人,正一臉痴迷的看著自己。
嘶!
自家超級傻的夫人,這是犯花痴了?!
秦文遠滿頭黑線,輕輕的敲了下長樂小腦袋。
「啊?」長樂微微一痛,這才回過神來。
「夫君,你怎麼打我啊?」
長樂並沒有任何埋怨,反而嘴角依舊帶著微笑道。
秦文遠無奈道:「我說,這盧定海,他之前害了你,你覺得我們該如何處理?」
長樂認真想了想,旋即苦著臉說道:「聽夫君你的,我……我太笨了,想不到的。」
「真的想不到?」
「嗯……我腦袋沒夫君你聰明,你都能讓盧家家主吃了啞巴虧,肯定想得到如何處理仇人的。」
「這,好吧。」
此刻,盧定海見秦文遠夫婦二人,如此不避諱的談著自己的處境,頓時怒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在侮辱我,休怪我無情!!」
秦文遠面色微微一變,問道:「盧公子,你知道玉衡,也就是化及大師的下落嗎?」
盧定海點頭,對玉衡的恨,讓他直接道:「這個我還真的知道。」
「噢?」
秦文遠眉毛一挑,盧定海被玉衡當做替罪羔羊處理,他還以為對方什麼都不知道呢。
現在看來,是自己武斷了。
「說說吧,玉衡的情報。」秦文遠淡淡道。
盧定海說道:「我要是說了,你會不殺我嗎?不殺我,那我就說!」
秦文遠想了下,便毫無任何問題的點頭。
「我答應你。」
盧定海鬆了口氣,在他看來,如今秦文遠美名天下,神醫之名這幾日裡,長安終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定當不會食言的。
故此,他也毫無懷疑的,湊近秦文遠的耳朵里,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秦文遠越聽,眉頭皺的越深。
一會兒之後,盧定海說完了。
他看秦文遠,緊張說道:「我都說完了,你可不能對我動……」
盧定海剛說一半,肚子便被捅了一刀。
他怔愣愣的看著身下,只看到一把橫刀貫穿了自己。
「你……」盧定海望著秦文遠,眼眸中充斥著不解。
秦文遠不以為意,淡淡道:「三公子,我的確答應了不殺你。」
秦文遠伸出毫無血跡的雙手,有些無奈,「你看,現在殺你的人,是我嗎?」
「其他的人殺你,你認為,我秦某人控制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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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