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十里!熱鬧!
「誰是你的人,休得胡言亂語,臉皮真厚。」
太平公主聞秦曉樂的花言花語,心中甚是甜蜜,有些撒嬌回道,卻是望見這小子從懷中掏出幾件顏色鮮麗的珠寶,直是將她的眼角都笑彎成月牙兒。
看來不管哪個年代,不管何等身份的女子都喜歡金銀珠寶,男人用此招哄女人那叫一個百試百靈。
將太平哄回寢宮,秦曉樂稍待一會便藉故有事離開,出得宮門便見李敏忠和單思敬兩個小子等得他甚是焦急。
三人相見,單思敬因欲往賭場心急,有些埋怨而道。
「樂哥兒怎地耽誤這長的時間,不會是這點時間也要和你家那妞溫存一番,卻是將我兄弟留在此處傻等。」
「咄!好事不在忙上,哥們是那等見了妞便忘記兄弟的人嗎,閒話休說,咱兄弟這便往怡情堂去也,倒要看看那裡是怎地使人怡情。」
話畢,幾個小子便興沖沖一併往長安城西市,開有諸多酒樓、青樓的所在而去。
這「怡情堂」的掌柜倒是會選地方,將賭場開在酒樓、青樓聚集之地,正是看中此地有頗大的客流,想那些於此喝酒作樂之人,誰身上還沒有幾塊銀子,如何見得有賭場這等所在,多半要進去耍樂一番。
市井之人,好賭之心比之好色更甚。
想必這位開賭場的掌柜定然也是精於此道中人。
三個小子剛到「怡情堂」門前,早有小廝上前恭敬打千,嘴裡不停叫著。
「恭迎幾位爺光臨,請進、請進!祝爺大殺四方,財神爺爺附體。」
尼瑪!這歡迎詞倒是說得使人心花怒放,卻是掌握賭錢之人皆喜歡聽吉利之言的心思。
秦曉樂聞得這等喜言,甚感興致,懷中掏出一塊碎銀打賞小廝,抖起如紈絝公子哥兒般的做派喝道。
「前邊帶路!」
幾家兄弟隨小廝進入賭場,但見得諾大的廳堂中有十數張賭檯,各張賭檯邊人頭涌動,聲音嘈雜,擲骰子的、推牌九的、打麻將的,甚至還有在隔間中投壺的,當真是聚齊各種賭法的場所。
你看那場中,贏了錢的興高采烈,挽著衣袖滿面紅光,裝逼的臉笑得稀爛,那輸了錢欲要翻本的,苦於囊中羞澀,要麼是跟著場子中專司放水的掌柜,滿臉諂媚的表情,無非是心急想借得銀錢繼續再戰,要麼是跟著相熟的賭客看賭,以期賭客贏錢高興時給些打賞。
於此歡場,沒錢的人正是應了人生三大不幸事中的跟嫖看賭,好生難受,卻是將人間百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秦曉樂、李敏中、單思敬三個小子於賭場中,尋得一處擲骰子買大小的賭檯,擠入台邊吆五喝六的人群,聽骰子滾動之音,看了兩把輸贏之後,秦曉樂顯是已然明白其中的道道。
「尼瑪!這不就是吃大賠小的把戲嗎,比起群芳齋中的賭客的技藝卻是相差太遠,其賭場的檔次也是差了不少。」
這小子有些不屑此地這等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賭局,喃喃自語中聞得搖骰子的荷官高呼。
「諸位豪客且將銀子放入台面大小之中,買定離手,不等不賴!」
想既來之則安之,秦曉樂示意李敏忠拿百兩紋銀放入「小」字框中,耳朵卻是豎起注意聽骰子的動靜。
單思敬見得秦曉樂押注,也是猴急再拿百兩銀子跟風,李敏忠卻是一旁負責看著拿出來擱置在檯面上的銀兩。
待得荷官將骰盅放在台面,秦曉樂早是知道骰子的大小,手指輕點台面,將骰盅里的骰子按自己需要的點數改動。
荷官雙目掃過圍在台邊的賭客,大喝一個「開」字,滿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料卻失手賠了「小」字框中近千兩銀子,使押小的賭客狂笑喊莊賠付應得的賭資。
此等失誤對荷官來說,是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卻是沒有想到台邊的三個小子次次押得忒准,使台邊的賭客多是隨這三個小子賭大、賭小,歡呼聲引來不少賭場裡的賭客皆是往這賭檯聚集,自然是要跟風贏錢。
賭場管事發現情形不對,想定然是有人前來砸場,這還得了,旋即使幾位凶神惡煞的壯漢將秦曉樂、李敏忠、單思敬三個小子叫住,言及掌柜有請。
秦曉樂聞言,卻是面對數位壯漢絲毫不懼,眼中儘是不屑之色,他也想看看這掌柜意欲何為,吩咐李敏忠、單思敬收起檯面上的本金和贏來的近萬兩銀子,拱手與諸多賭客告辭後,嬉笑對數位壯漢言道。
「你家掌柜欲請小爺,且讓他準備好茶侍候,否則,休怪小爺不給他面子。」
這話說出,頓引得數位壯漢面現怒色,其中一位莽漢竟然欲伸手動粗,還未動手便聽得單思敬大聲喝道。
「這鳥人,爺勸你老實些,休要逼使爺爺廢了你!」
那欲動粗的漢子於賭場中何時受過單思敬這等威脅,竟然放棄對秦曉樂動粗,使捏著的缽大拳頭,轉而砸向這敢於威脅他,他以為是普通賭客的單思敬。
見得對方拳頭來得兇猛,單思敬好不卵脹,這廝因賭錢沒有盡興,正找不到出氣之處,這下好了,總算是有人不開眼,竟敢來尋小爺的晦氣,當真不知死活。
你看他張開手掌便輕易抓住壯漢的拳頭使力捏住,但聞得「咔咔」的骨節聲響,那壯漢已是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滾落臉面,稍許便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音。
突起的變故使賭場裡的諸多潑皮打手紛紛過來,和著來請徐曉樂等的幾位壯漢便出手欲將三個小子制服,卻不料今日踢在鐵板之上。
三個小子見賭場中潑皮勢眾,各自拉開距離,於數十人的攻擊中配合默契,聲東擊西,指南打北,稍許時間,數十潑皮便東倒一堆,西倒一堆,兀自痛叫連聲,引得場中的賭客對徐曉樂等三個小子皆是鼓譟、喝彩。
這叫聲終是將此間掌柜引出,從廳堂拐角的樓梯下得樓來便見到幾個生事的小子,旋即陪笑言道。
「樂哥兒等這是幾個意思,兄弟可有何處得罪你們之處。」
原來這「怡情堂」的掌柜是賀蘭敏之這廝,這小子從禁軍離開往「鴻臚寺」做個小官,甚感無聊,見得盧家的「群芳齋」開得風生水起,想這等熱鬧場所才是自己喜歡的事業,遂糾集數位昔日的狐朋狗友,於西市擇地搞起這個賭場,卻不料今日遇見秦曉樂、李敏忠、單思敬這三個小子來砸場子。
這卻是賀蘭敏之想多了,他哪裡知道這三個小子純屬是閒得蛋痛才出宮尋樂,更不知此處是他開的場子。
見得是賀蘭敏之這廝出來震場,秦曉樂「嘿嘿」笑著上前拿手搭在這廝肩上,嬉笑說道。
「此處不會是賀蘭兄開的吧,怎地做如大的買賣也不給哥們說聲,好讓哥們前來捧場,這卻是你的不是了。」
賀蘭敏之望著被三個小子攪亂得滿地狼藉的現場,卻還被說出是自己的不是,心中氣苦卻又不敢惹怒秦曉樂,吩咐賭場管事收拾凌亂,安撫於此的賭客繼續娛樂後,竟是諂笑對秦曉樂等三個小子說道。
「樂哥兒、兩位兄弟,咱借步說話如何?」
見得這廝懂事,秦曉樂等也不能得理不饒人,雖說賭場中賭奸賭滑不賭賴,然、畢竟他等也是用些手段才贏得這許多的銀兩。
所謂;熟人之間,大家懂事皆好相處,何必為這等小事與人結怨呢。
秦曉樂、李敏忠、單思敬自然知曉這等道理,聞言皆是嘻嘻哈哈隨賀蘭敏之往樓上雅間坐定。
這廝待得三兄弟坐定,拍手喚出數位千嬌百媚的女子吩咐道。
「你等且將爺的兄弟陪好,使爺的兄弟高興便重重有賞。」
數位女子聞言,皆是花枝招展撲向坐著的三個小子,李敏忠、單思敬是來者不拒,卻是將秦曉樂弄得手腳沒有放處,那窘迫的模樣倒是引得賀蘭敏之一旁「嘿嘿」地傻笑。
見竟然被這廝取笑,秦曉樂硬著頭皮抱著一位撲向自己的女子,用鬥雞般的眼神望著賀蘭敏之說道。
「哥們這是幾個意思?」
「嘿嘿!這不是讓兄弟等先放鬆放鬆咱再聊嗎,既然徐兄現在問起,小弟只得恭敬不如從命,諸位兄弟可否高抬貴手,放過咱這小買賣,今後,但凡哥兒們有需要用銀之處,小弟一定盡力幫襯。」
原來這廝是打的這個主意,秦曉樂聞聽得這等服軟的話語還能說什麼,將自己兄弟來此賭錢,並不知是何人所開的原因道明,目的不過是讓賀蘭敏之明白,幾兄弟來此娛樂並非是針對他而來,純屬偶然。
聞聽秦曉樂道明不過是因這家賭場因初開不久,幾兄弟欲來見識見識的原因,賀蘭敏之方是放心,對李敏忠、單思敬他倒是不怕,卻是對秦曉樂不敢招惹,想能不得罪這小子便儘量不得罪,大家相安無事便是最好。
這賀蘭敏之自有過在禁軍中廝混、出任鴻臚寺的小官經歷後,雖仍是不務正業,卻是懂得了和氣生財的道理,再不似以往那般不醒事,也算得他人生的一大進步。
雙方道明誤會,賀蘭敏之大喜,吩咐整備美酒佳肴招待幾個小子。
美女環侍之中,幾個小子與賀蘭敏之頻頻舉杯,那是叫吃喝玩樂得一個開心。
酒宴散去,幾個小子皆是紅光滿面且滿嘴酒氣,如何敢回往皇宮軍營之中,與賀蘭敏之告辭後,竟是商議欲往「群芳齋」去暫住一晚,剛出「怡情堂」不久,正在路上笑話今日之事時,有徐曉樂家的親衛見到少爺大喜而道。
「我等終是找見少爺,大小姐吩咐少爺回府有事相商。」
聞聽府中親衛之言,秦曉樂有些驚詫,不知府中究有何事,姐姐竟是讓人來此尋找自己。
他卻不知,府中已然接到父親明早便要抵京的消息,徐曉倩欲使他一併往長安城外去迎接父母及諸位姨娘,使人往皇宮尋找他時,聞得他出宮不知去向,這才使府中親衛於長安城四處尋找他的蹤跡。
見得有親衛尋他回府,秦曉樂自然不會與兄弟等再往「群芳齋」去住宿,遂與李敏忠和單思敬嬉笑著告辭。
「哥們今晚可得悠著些,休學程大寶與尉遲小黑那般,鑽進脂粉堆里便不知三四,需知色乃括骨的鋼刀,休得延誤明早進宮點卯,受上司責罰。」
言畢,這小子又對府中親衛搞笑喝道。
「兒郎們走起,本將軍這便回府去也!」
見得這廝隨秦家親衛走遠,李敏忠與單思敬二個小子也沒了往「群芳齋」的興致,竟是回到皇宮門前,使門軍不得聲張,偷摸回到自己住處。
秦曉樂到家,免不得被姐姐好一頓數落,徐曉倩卻也是被弟弟酒後纏雜不清的話語使其哭笑不得,無奈吩咐府中丫環侍候他進房歇息。
大唐麟德二年(665年)五月,離開京城長安數年的齊王爺秦文遠,終是攜諸位夫人又回長安城「齊王府」府邸。
清早,秦曉倩、秦曉樂姐弟、周倉、陳老三、管家秦世軍等便於長安城門外,十里之地的長亭靜候秦文遠一行,其後是新入徐府為親衛偏將的劉浪和百名親衛。
劉浪這廝今日是全身披掛,挺胸立馬於裝容整潔,隊形整齊,騎著高頭大馬的的百人親衛隊前,肅穆的面容,魁梧的身軀,使人看來好個勇猛的將軍。
百名親衛同樣是馬背上挺胸坐立,其肅殺之氣,使來往於官道上的軍民皆是遠遠相避,有那好事的卻是駐足遠遠觀看,稍時,此地聚集看熱鬧的軍民便多了起來,使這長安城外迎送親朋好友的十里長亭之地好不熱鬧。
大約有一個時辰,但見有打著齊王儀仗的車馬映入十里長亭處諸多人的眼帘,十數輛馬車在數百持戟,舉著旌旗的軍士護著下逶迤而來,你看那隊伍前一位英俊的男子和二位全身著銀甲的女將騎著黑白二色的駿馬,正緩慢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