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佩服！仍然！
「倩兒近日休得再往外遊歷江湖，於府中協助你母親處置家務並照管弟弟，樂兒休得惹事生非，多於府中演習功法，不懂之處可向你姐姐和周叔請教，周倉做好府中戒備，有事多與諸位夫人商議。」
這廝話落不待回復，身軀竟似鬼魅消失於廳堂之中，使秦曉樂這小子對父親的功法艷羨不已。
秦文遠出府，獨自往并州方向而去……
并州城外，柴榮率娘子關數萬步、騎軍士兵臨城下，望著緊閉的城門，城樓上禁軍和并州軍嚴陣以待，傳令中軍聚鼓，將武元英等叛將推出陣前，使刀斧手執刀站立身側，做出行刑陣勢。
柴榮一馬當先於城樓下大聲喝道。
「城樓上守軍聽著，今有無道昏君聽信婦人之言，使奸佞當道殘害忠良，你等休得助紂為虐，否則、大軍攻破城池，雞犬不留。」
城樓上薛仁貴全身披掛，使手中長戟指著柴榮言道。
「柴將軍乃皇親國戚，犯上作亂就不怕給先人丟臉嗎？此時退兵萬事好商量，薛某勸將軍認清形勢，休得做下株連九族的大罪。」
柴榮聞言不耐，喝令刀斧手斬殺武元英等祭旗。
嗚咽的號角聲音響起，但見刀斧手使鬼頭刀高高舉起，瞬時幾顆人頭落地，可憐武元英還未實現心中光耀武家門楣的理想便命喪黃泉。
城下眾軍高聲歡呼，眼看著攻城之戰便要開打。
薛仁貴城頭上望見武元英等被斬殺，知今日之事萬難善了，遂傳令守軍使弓上弦，守城滾木等武器各就各位，急報行宮中皇上娘子關駐軍已然斬殺武元英等和就要展開攻城的情況。
行宮中，李治與武皇后聽到柴榮如此血性，李治恨不得抓住柴榮碎屍萬段，武皇后卻是想著武家子嗣死於非命，痛心之下，尖聲說道。
「柴榮行此反叛大逆不道之事，當該株連九族，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皇上當傳旨軍中，凡捉拿柴榮之人，不問出生皆可賜與大唐爵位使世代享受國恩。」
李治依皇后之言，行宮殿堂里對眾臣說道。
「准奏，傳朕旨意，凡捉拿柴榮之人，不管臣民皆可敕封縣男爵位，世代承襲。」
便是李治口諭過後，殿堂里有毫無徵兆的長長嘆息聲音響起。
「唉……！」
并州城外，娘子關駐軍展開攻城之勢，奈何并州城城牆高大且厚，使柴榮軍的攻城之勢極為不利。
但見城樓下柴榮軍兵士使投石車、攻城弩揚起巨石、箭矢，如雨般砸向城樓，「轟隆隆」的聲音里塵煙瀰漫，卻是收效甚微。
一日間連續攻城，除造成兩軍兵士傷亡，并州城城池巍然不動。
柴榮見勢於己不利，考慮到久戰必被馳援并州的勤王唐軍包圍的危險，無可奈何之下鳴金收兵停止攻擊，使十數戰將於軍前商議如何處之當前局勢。
李澤坤老將軍拱手說道。
「少將軍攻擊并州可有萬全之策，攻破城池欲對皇上將作如何處置，恕老僕直言，以娘子關區區兵力與天下唐軍作對，我等萬無生存可能，老僕以為欲成大事當從長計議，不如就此撤軍，保存實力，尋其隱秘之地暗中發展，那時少將軍當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再依此行事。」
聽得老將軍之言，柴榮思忖之下不禁有些後怕起來。
是啊；今日之事自己的確做得有些草率，乃是一怒之下的行徑，無非是想率軍恐嚇、噁心李治，心中從未曾想過要取而代之，如此兒戲的行為，如是被大唐勤王之軍四處包圍，豈不是會連累麾下數萬人的性命。
想到此處，柴榮心中已然生出退意，欲趁此時沒有釀成麾下之軍巨大傷亡之機，匯合留在娘子關整備糧草的老弱殘兵和家眷，據娘子關關隘等待徐家派出的接應部隊。
對於秦家派軍接應之事，柴榮毫無懷疑，以他對舅舅秦文遠護短、在意家人安危的了解，如是得知侄兒有性命之憂，萬不會袖手旁觀。
這小子猜到不錯，秦文遠早是到了并州城裡，行宮中那聲嘆息便是出自他口。
秦文遠隱藏行宮中聽到李治那般話語，嘆息今日之大唐正在按歷史的軌跡往武則天獨掌軍政的方向行進，他之嘆息不過是可憐李世民打下的花花江山，正在被不屑的子嗣將皇權旁落，使其為他人做了嫁衣。
就在柴榮聽進李澤坤老將的建議，準備撤兵往娘子關固守之時，有柴榮軍斥候稟報唐軍從潞州、汾州、邢州和恆州四個方向直指柴榮軍並切斷往娘子關的退兵之路。
面對此危急形勢，柴榮與眾將商議，得出集中兵力擊其一部唐軍的決定。
柴榮率軍悄然撤退，留下大量軍帳以為疑敵之計，使并州城中禁軍和并州軍不敢輕易出城追擊，前鋒軍撤退至恆州途中名為「陳王莊」的地名時與恆州馳援并州的唐軍遭遇。
兩軍陣前，唐軍主將手持長槍指著柴榮軍先鋒將領，大聲喝道。
「你等叛軍此時投降尚有活路，否則、休怪某家無情。」
柴榮軍先鋒將領聞言「哈哈」大笑之後，不屑說道。
「憑你等也想阻攔本軍，兒郎們、殺！」
領軍將領「殺」字出口，柴榮軍前鋒已然對唐軍發起攻擊。
戰陣上將對將、兵對兵，一方是要殺回娘子關得一絲活路的軍士，一方是想在勤王之戰中爭功的兵卒，相比較下，欲求活命的是人人發狠，再沒顧忌，而欲立功的如何是這等拚命之軍的對手，兩軍交戰不久，桓州軍竟是被柴榮軍前鋒擊潰，使柴榮軍殺出一條血路。
柴榮率主力至「陳王莊」匯合前鋒，又是對恆州軍潰敗之敵展開攻擊，直是將恆州軍殺得丟盔棄甲，再無有與柴榮軍爭鋒的能力。
「陳王莊」遭遇戰後，柴榮軍稍作休整，繼續往娘子關挺進。
此時、盧青凌所率二萬騎兵已然秘密進入娘子關，聞斥候稟報柴榮軍於「陳王莊」遭遇唐軍之事，盧青凌遂分兵一萬駐紮娘子關，率一萬騎兵馳援柴榮。
程咬金率三萬唐軍到并州城解圍，見過皇上李治之後，奉旨追擊柴榮軍。
李治疑慮程咬金擊潰柴榮軍後定然會私自放走柴榮，竟是使薛仁貴為程咬金所部先鋒，叮囑其務必將柴榮捉拿，押回朝廷處置，以正國法。
便在柴榮軍與盧青凌所部一萬徐家騎兵匯合後，薛仁貴率軍已至「陳王莊」一線，滿目所見是恆州軍被擊潰的慘景，這廝大怒之下，不待與程咬金所率主力趕到，使孤軍繼續追擊柴榮大軍，欲憑一己之力捉拿柴榮。
程咬金率部於途中，聞前軍斥候稟報有滄州、平州秦家軍異動，平州秦家軍已然兵臨幽州「古北口」關隘之下，目的不明。
程咬金聞報，這老鬼如何不知此乃徐天的手段，便在他接旨往并州解圍之時，早料到秦文遠不可能就此事袖手旁觀，以秦文遠對家人的重視及對長公主李秀寧的尊敬，豈會坐視朝廷針對柴榮的打壓，想到此處程咬金也是嘆息，知今日之事如是使柴榮有三長兩短，定然會激起徐天的滔天怒火，那時局面將不可收拾。
這老鬼傳令全軍加速往娘子關進軍，欲在事件不可收拾前得以將事平息，同時派出信兵稟報皇上徐家軍有出擊之勢的緊急軍情。
便在幽州駐軍警惕平州徐軍於「古北口」屯兵排開陣勢之時，秦文遠已然坐鎮娘子關中，柴榮和盧青凌率軍來到關隘，拜見這廝後，但見他笑眯眯對二人言道。
「路上可有與唐軍發生衝突？」
盧青凌一旁微笑站立，柴榮卻是有些眼紅，此乃見著親人的激動，想如此大罪之下，舅父並未放棄自己，除派軍相助，更是親到軍中。
「稟告舅父，除小侄前鋒軍與恆州軍遭遇戰外，尚未與唐軍再有交戰。」
「你這小子眼紅什麼，男兒漢大丈夫休得如娘們一般，如今局面你可知是被人算計，既然禍從天降你小子也不必擔憂，有舅父於此，當可放心行事，使軍堅守娘子關便是，其餘事交給舅父處置，徐某倒要看看今日之朝廷欲要怎樣了結此事。」
給了柴榮定心丸後，秦文遠繼續說道。
「青凌大哥，你且率本部二萬騎兵隱於娘子關外丘林地，待小弟軍令行事。」
盧青凌得令微笑而去，這郎舅二人仿若玩家家一般，並未將就要到來的唐軍放在眼裡。
薛仁貴率前鋒五千軍士來到娘子關下擺開陣勢，這廝躍馬揚威，手持方天畫戟指著關隘上守軍大聲叫道。
「且將柴榮喚出來見本將，否則、大軍到來，你等再無投降的機會。」
娘子關守軍得秦文遠這尊大神坐鎮，心中早已安定，此時見關隘下唐軍叫陣，除了鼓譟、嬉笑、大罵之外，更有軍中執得硬弓之人，皆是搭箭射擊回應。
薛仁貴使長戟撥開射來箭矢，大怒之下卻是無可奈何，面對城高牆厚的關隘，如今已然情勢反轉，使柴榮軍堅守而唐軍攻擊。
這關隘險要可比并州更難攻破，見得關隘上準備的守城弩、投石車皆是準備攻擊，薛仁貴速使軍退至安全之地，滿目怒火望著關隘上的守軍那般囂張氣焰……
程咬金率軍趕到娘子關與薛仁貴所領前鋒匯合時，并州城李治行宮中，程咬金上奏徐軍異動的軍情摺子此時已然到了李治手上。
大唐皇上李治看過程咬金稟報的軍情，除知道恆州馳援之軍被柴榮擊潰外，感知最大的危機乃是來自幽州、滄州兩面徐家軍調動的情況。
李治大驚之下速召諸臣於宮中商議對策。
「如今平州、滄州兩路徐軍進逼幽州，你等皆說說秦文遠意欲何為，朝廷當以何策處之。」
有如今新任朝廷戶部尚書的楊繼興持老成保守之言奏稟。
「皇上；臣以為齊王使軍於幽州無非是給朝廷施加壓力，欲使柴榮脫困罷了，想那柴榮乃齊王侄兒，定然不願其以反叛之罪被朝廷捉拿問罪殺頭，如是朝廷網開一面，徐軍調動之事可解。然、朝廷如使柴榮反叛之事因威壓而妥協，又當如何面對天下臣民，以臣之見，不如宣召司空大人徐世勣代皇上問責齊王意欲何為再做打算。」
楊繼興不愧為狀元出身，對秦文遠的舉動可謂猜個正著，這廝甚至想到徐天此時便在娘子關靜待事件發展，如猜想不錯，娘子關當固若金湯，朝廷如繼續往娘子關派軍，除了將事件越鬧越大，勞軍損糜不說，甚至可能給大唐政局造成不可彌補的後患。
這廝終是知道武則天皇后小看了秦家的實力。
楊繼興提出自己的見解，尚不得皇上和諸位臣子表達意見，有兵部侍郎王方翼閃出，拱手接著說道。
「皇上、末將對楊大人所言卻是有不同的看法，便是平州、滄州有徐軍調動，難不成秦文遠敢冒天下之大不違使軍相助柴榮謀反，臣請旨往幽州領軍，倒要看看秦軍是否有傳言中說的那麼強大。」
這王方翼也算得皇親國戚，他乃是大唐開國皇帝李淵妹子同安長公主與王家家主王裕所生的兒子，王家因王皇后被廢並慘死之後，王方翼卻是因父母雙亡，與現任王家家主不和，加之有李治表叔的身份免於流放的厄運，這廝眼看到王家勢力不復當初，不思報仇卻是抱緊武則天大腿而謀得兵部侍郎之位，卻又欲往京城外為官，恰好發生的柴榮之事給了他提出往幽州，藉口是觀察秦軍動向，實為趁此掌軍的機會。
王方翼一番話語讓殿堂中諸位大臣聽出些道道，皆是佩服這廝能在這等情勢下仍然不忘為自己打算，此倒是讓一直未語的武則天生出種想法。
對於有想法、想要掌權的人，武則天曆來的態度便是只要你忠心、能如狗般聽話，便是給你權利又何妨。
王方翼請旨，毛遂自薦往幽州領軍的話語落下，武則天一旁附和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