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消息!前往!
公主府正屋,王裕與同安大長公主隔桌相坐,見到王廷章等進屋王裕端著架子輕聲說道。
「來了!」
「拜見父親大人、母親大人!」
「拜見老爺、公主!」
王廷章與那漢子進屋便跪地叩頭,那紅裝女子卻竄到公主身前抱著公主撒嬌說道。
「娘親可要給馨兒做主啊!將秦文遠和那個可惡的野種碎屍萬段。」
「起來吧!」
王裕剛開口招呼自己兒子與那漢子起身,同安大長公主聽得女兒所說,一張老臉上細眉豎立,竟是與王裕同時說道。
「秦文遠將我兒怎麼了、還有另一人是誰?馨兒快說給為娘聽聽,若是那小子對你不敬,為娘定不會放過那個小子。」
見到同安大長公主怒氣滿臉,王廷章起身後便說了起來。
「母親息怒,容廷章慢慢說來,適才廷章率眾入城之時在那城門處遇到秦文遠與著千牛衛服飾的軍士進城,千牛衛領頭的將軍見著小妹嘴裡有些不乾不淨、胡攪蠻纏,小妹看不過便使人慾上前掌那廝臭嘴,卻不料反被那賊子捉拿言要交與官府,秦文遠此子城府極深,一直在旁邊看著,似乎在防著謝先生什麼。」
「謝弘、你卻說來聽聽是廷章所說的那樣嗎?」
「稟公主、家主所言絕無虛假,謝弘不敢亂言。」
聽得公主問謝弘的話,王廷章眼裡微不覺察閃過一絲陰狠的目光,心裡將公主的祖宗八輩全都問候了一遍。
卻原來王廷章的生母並非同安大長公主,他雖與王雨馨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在公主的眼裡王廷章知道這老娘們並沒將自己當做兒子看待,便是謝弘也是公主安排給女兒的高手,若不是這些年自己對謝弘不錯,說不得這謝弘可能還起著監視他的作用。
「那千牛衛領頭的是誰你可查清了嗎?」
聽到王廷章如此訴說,同安大長公主不滿地問道。
此時謝弘一邊聽到公主所問旋即答道。
「啟稟公主,看那小將軍所使兵器似乎與宿國公程將軍有些牽連,小人猜想恐怕那小將是程咬金的兒子也說不一定。」
「不管他是誰,只要敢對我兒胡言亂語,老身定不饒他,此事你們不必再管。」
同安大長公主聽謝弘說完面色陰沉說了一句,說完從女兒的手裡接過茶水喝了一口之後接著又道。
「廷章!此次讓你與謝弘來長安城便是要你等出出主意看如何應對那秦文遠,王珪侄兒死得慘啊,至今還身首異處,雖然現在沒有證據是秦文遠所做,但王珪侄兒在長安城最大的仇家便是秦文遠那廝,如你王家害怕秦文遠勢大老身自是無話可說,無非就是老身的面子被你王家人所累罷了,且看你王家如何做吧。」
同安大長公主說完此話,氣咻咻起身倚在女兒身上溫言再道。
「馨兒隨娘回屋去吧!等他們父子在此商議。」
待得同安大長公主攜女兒離開房間,王裕方才開口說道。
「謝弘啊!你也下去歇息去吧,對付秦文遠的事咱們稍後商量。」
謝弘知老家主定是要與兒子商量什麼,因對自己有所戒心而將自己打發離開,畢竟自己是隨公主嫁入王家的心腹侍衛,雖說這些年自己大多時間呆在太原王家,其實也是受公主之託除了保護小姐便是要留意王家人的舉動。
謝弘心裡暗嘆,想王廷章這些年對自己推心置腹、甚是不錯,自己也是堂堂的七尺漢子卻不敢對人敞開心扉,為了報李淵在亂世里收留謝家的天大恩情,自己不得不做些讓人不恥的陰暗之事,實非謝某之願啊!
懷著複雜的心情謝弘拱手告退,滿臉上盡顯落寞的神色……
王廷章見謝弘神色暗淡心裡也是唏噓,他又如何不知謝弘此時心裡的所想,人心都是肉長的,似謝弘這種把恩情看得比天高、比海深的漢子,又怎會不知別人對自己的好而無動於衷。
謝弘離開之後,王裕望著兒子輕聲言道。
「兒啦!公主剛才的話你心裡可千萬別要有怨氣,我王家雖說樹大根深但現在仰仗皇家的地方還是不少,為父年事已高,想必已是在世間活不了多久,為父希望王家在兒的手裡能發揚光大,如你真正有能力將王家做大,再不願仰仗何人的鼻息,老父便是死也瞑目。」
說完此話,王裕輕輕嘆了口氣接著又道。
「此次將兒喚來長安是為王珪之事看看如何掙回王家在京城的面子,如我王家無視侄兒被殺之事不管,只想靠著朝廷緝拿兇手,想必是不了了之,那我王家今後在朝廷里的影響力就會被人看輕,唉!也怪那王珪為了他兄長王勇之事屢次挑釁秦文遠,更被長孫無忌利用他引來降聖宮道長襲殺秦文遠,這才惹來殺身之禍呀……咳……咳……!」
見父親說話有些費力,王廷章扶著父親後背不停輕輕敲打,看著父親年邁的模樣還在為家族的榮辱興衰操心,王廷章心裡很不是滋味,想到父親在公主面前那畢恭畢敬的小心模樣,除了傷感便是有股莫大的恨意在心底升騰,他恨自己的王家為什麼事事都要聽公主的吩咐,此次也是為了公主那自以為高貴的皇室體面,王家不惜拿自家的利益去與徐天這種有軍方背景的人硬撼,這是在把王家往死里推啊!
其實要說這王家裡最清醒的人便是這王廷章了,此人行事穩健毫不張揚,從來都是將族裡的利益看作最緊要的大事,一生奉行和氣生財的道理,這些年將王家打理得頭頭是道,甚得家族中人的擁戴。
王廷章對王珪被殺的事情也有別的看法,他這人相信因果報應,你若是不去想要別人的命又怎會惹來彌天大禍,為了一個小小的歷城寧遠將軍虛職,不惜被人利用也要去招惹強敵,那便是自己尋死又怪得誰來。
「爹爹、兒子對那秦文遠心裡自有計較,想那歷城徐家現在是如日中天,便是皇上也不敢輕易得罪,對付秦文遠我王家決不能再如王珪那般背後施些上不得台面的陰謀,最好是用陽謀剷除此子,這樣既能護得我王家的臉面又能使秦家不至於公然報復。」
王廷章說完此節見父親凝神傾聽,面色似有嘉許之意,接著又道。
「兒在家中接到爹爹書信之日便與謝弘有過商議,由那謝弘出面去挑戰秦文遠比武,兒想那秦文遠乃驕傲之人,如何受得此種挑釁,定然會應約相戰,如此事能得到皇上允准秦文遠與謝弘在京城的校場比武而不論生死,那便是我王家對付秦文遠計策的上上之選,不過這事尚需公主去皇上面前遊說皇上同意並能頒下旨意,這豈不是既能報王珪被殺之仇又能讓王家在京城顯現有皇上眷顧的表象,那王家在京城不是里子、面子俱有且還能讓其它世家不敢輕易招惹王家,此乃一舉兩得的陽謀,父親以為兒子所說如何?」
聽完兒子所說,王裕老懷大慰,用慈祥的雙目望著兒子心裡不禁想到,天老爺眷顧我王家也有此麒麟之子,想必我王家在此子的帶領下將會越來越是強盛,自己當可安心度過人生不多的最後時光了呀!
……
秦文遠回到府里自是不知有人在暗裡算計於他,聽到管家稟報鐵爐與煤炭的銷售情況大是欣喜,再想到與宇文老鬼的賭注更是開心,絲毫沒有因滅殺王珪那事而擔心敗露心情。
秦文遠回到房裡與長樂吃過晚飯,抱著長樂哥啊妹的一通亂唱,直弄得長樂嬌笑不已,心想夫君今日怎地如此高興,不過這歌卻唱得實在不賴,聽著讓人舒服。
「夫君哪裡學得這些歌謠?長樂怎地從未聽過。」
「沒聽過是吧!為夫會的可不只是這幾支歌,你若是想聽,待為夫去拿個樂器出來唱與你聽便是。」
說罷、秦文遠放開環抱著的長樂,一陣風似去到外面,拿出做好的一把前世的吉他樂器出來,拿著吉他秦文遠旋即回到房中,賣弄似地讓苹兒觀看。
見夫君似變戲法般拿回一件古里古怪的東西長樂也不過問,夫君這樣的神奇手段她早也是見怪不怪。
秦文遠輕輕撥弄琴弦,一陣「叮叮咚咚」的琴音旋即在屋裡散開並傳向屋外,見得長樂一副吃驚的樣子。
「夫人看好了,為夫這便唱個山丘給你聽聽!」
便在長樂吃驚的模樣里秦文遠撫弄琴弦,似水的琴音合著他那有些嘶啞的聲音就在房裡響了起來,這聲音穿過房間飄蕩在夜色下的秦府里,讓人聽來別具一番滋味。
「想說卻還沒說的、還很多,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讓人輕輕地唱著、淡淡地記著,就算終於忘了也值了……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為何記不得上一次是誰給的擁抱……在什麼時候……越過山丘……」
秦文遠彈吉他的水平相當不錯,這全得益於他前世當兵在部隊空閒時的苦練,他這裡唱得高興卻儼然不知古時人對音律的敏感,那裡是前世那些聽得滿大街音樂而視各種歌聲已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路人。
此時、秦文遠的屋外早聚集了府里那些聞弦音而動的聽音人,屋裡長樂已是被略微傷感的旋律感動得淚濕衣襟,司馬雲天抬頭望著暗黑的夜空,聽著那傷感的歌詞任熱滾的淚花在寒夜的風裡順著臉頰流下慢慢冰涼。
一時、夜幕下的秦府里仿似有股說不清的悲傷氣息蔓延,便是那在府外監視徐府的吉溫屬下張龍已醉倒在這從未聽過的旋律和意境深遠的歌詞裡。
「你個傢伙,半夜午更的鬼嚎個什麼,還不給老娘從屋裡滾將出來!」
聽得外間呼叫,屋裡的琴音戛然而止,餘音繞樑的旋律卻還在房裡與屋外的夜空里漂浮。
秦文遠趕緊放下吉他從屋裡出來,突見屋外的情況也是醉了,這是咋了、你們至於這樣嗎?
此時長樂已經出得門來,見到夫君被胡光罵了一下,也自好笑,然後長樂忙吩咐府里餘人各自回房休息。
見到府里各人均已散去,長樂這才說道。
「夫君、你給長樂的那些東西,夫君可得多拿些出來給胡光叔叔才行呢。」
「原來是這回事,為夫說光叔在房裡見著時怎地如此怪異,卻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秦文遠瞭然於心。
……
天明,秦文遠收功回房洗漱,吃過早飯後待得長樂幫他換上官服,這才率親衛意氣風發往工部衙門去見閻立本並匯報長安縣滅蟲卵的工作完成情況。
秦文遠剛到衙門便遇著閻立本風風火火正欲從衙門出來,見著秦文遠閻立本便笑著說道。
「你這小子倒還知道來衙門尋見老夫,走、走、走!隨老夫一同上殿面聖,你今兒若是不來,老夫還要多跑徐府一趟去叫你呢。」
「閻大人就不想先聽聽長安縣的事再去見皇上嗎?」
「路上邊走、邊說吧,有你小子在長安縣坐鎮指揮老夫沒什麼不放心的,這幾日皇上被王珪之事煩得常常於殿上發火,今日大早便有宮內太監傳老夫上殿見駕,想必皇上是想用滅蟲卵之事來淡化朝中幾位老臣對王珪之事的追問吧!」
秦文遠與閻立本二人邊說、邊走出工部衙門。
出得門來,秦文遠將自己的坐騎交與親衛牽著,自己同閻立本鑽入馬車一路敘談。
正如閻立本所說,秦文遠與他來到皇宮得皇上召見後進入金鑾殿便見殿裡王裕與一老婦人於金鑾之下坐著,此時正與李世民不知在說些什麼,旁邊站著一男一女卻正是秦文遠與程處默回長安城時城門前遇著的王家家主王遷章和他的妹妹王雨馨。
秦文遠與閻立本進殿,二人拜見皇上之後,秦文遠見閻立本再對那老婦恭敬拜道。
「微臣拜過同安大長公主,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秦文遠見閻立本如此,也是拱手對著公主隨意一拜算是打過招呼,正欲與皇上訴說長安縣滅蟲之事好早點離開此處,他可不想與這些朝廷勛貴們在殿上胡瞎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