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長樂吃死人的醋

  第190章 長樂吃死人的醋

  這起案子,劉有為實在是想不明白了。

  一旁的師爺白敬德見狀,連忙走了過來,說道:「所以兇手殺害秋琳,但卻不取走她身上的銀錢,那是不是說明兇手殺害秋琳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搶走她身上的銀錢,而是因為別的原因?」

  說著,白敬德看向了一旁蹲著查看屍體的劉有為。

  劉有為也是皺著眉,查看著屍體,又仔細的查看著周圍,想找找看兇手行兇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或者線索。

  所以聽著白敬德那麼說的時候,他才從聚精會神到不受外界干擾的狀態猛的回過了神。

  「不是錢財,也不是劫色、復仇等等原因,那麼兇手殺人動機是什麼?」

  想了想,劉有為試探道:「師爺,你覺得……那個辯機和尚像個殺人狂嗎?」

  殺人狂,顧名思義,這是一群不受任何律法約束的人,他們殺人只為了取樂,亦或是心血來潮,不為錢財,復仇等等原因。

  白敬德眼眸一亮,旋即搖頭道:「不太可能,那個辯機和尚。根據證人所說是在一個月之內抵達我們高安縣的。」

  「在這一個月之內,他安分守己,更是坐著苦差事做了許久,你認為殺人狂會這麼去做嗎?」

  「再者,殺人狂雖然說殺人毫無章法,可卻也秉著一個特性,那就是看誰不舒服就殺誰,辯機和尚做了那麼久的苦差事,按道理工頭最讓他不舒服,可他卻殺了一名妓女。」

  「除此之外,殺人狂也不會這麼傻得將自己陷入兩難境地,他們會選擇更好的地方,用悄無聲息的辦法殺人,然後逃跑,而不是像辯機和尚這樣自投羅網。」

  白敬德這麼一分析,劉有為覺得在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整件案子越來越詭異了。

  「大人。」

  此時,白敬德繼續道:「既然兇手行兇不是為了搶奪錢財,那麼秋琳在臨死之前為何在右手中緊握著一塊碎銀、一枚銅錢呢?」

  劉有為一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陷入了沉思。

  白敬德說的不錯。

  若是兇手殺害秋琳的目的不是謀財的話,那麼秋琳的右手為何會緊握著一枚銅錢和一塊碎銀?

  試問,若不是旁人不來搶,誰會緊緊的握著銀子?

  可如果這樣想的話,既是因搶錢而殺害了秋琳,那麼現場為什麼沒有打鬥痕跡呢?

  不是應該兩人爭搶一下的嗎?

  這一下子案件又陷入了僵局。

  劉有為再次陷入了沉思。

  許久,劉有為朝等在門口的老鴇走去,問:「我問你,秋琳生前可有仇家?或者可與何人發生過爭執?」

  老鴇想都沒想,直接回答說道:「大人啊,我們就是普通的女子,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服侍客人。」

  「服侍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惹他們呢?甚至客人打我們,罵我們,我們都不敢還手啊,不可能惹到他們的好不好。」

  「真可以說是與世無爭了,哪有什麼仇家?而且附近的居民都清楚得很,我家怡紅院女子們向來老實本分,連左鄰右舍都飽受讚美,怎麼會結仇?」

  劉有為聽著點了點頭。

  旋即,他嘆了口氣,淡淡道:「罷了,先讓死者入土為安才是最要緊的,我讓幾個衙役幫你將秋琳的屍體拉出去吧,你早點準備置辦一下喪禮吧。」

  說著,劉有為對著身後招了招手,兩個稍微壯碩的衙役走了過來。

  而就在此時此刻,一道不適時宜的聲音,驟然響起。

  「縣令大人,案子都還沒有眉目,你就讓人把現場給破壞了?」

  秦文遠笑著走了出來,如沐春風的看向劉有為。

  聞得此言,劉有為眉毛一挑,「什麼沒有眉目,這現場我都已經看過了,不止我看過,我和我的手下們都看過了,怎麼叫破壞現場?」

  「還有,你是誰啊?膽敢在這裡阻攔官府辦案,再三阻攔,就別怪我讓人把你抓進大牢了。」

  話音落下,秦文遠身旁的長樂有所顧慮,高陽公主最近生活在鄉下久了,入鄉隨俗,也本能的有些害怕官府,面有懼色。

  倒是秦文遠本人並不在意,笑了下,繼續道:「那麼縣令大人,你既然有眉目了,可否和在場的人說說,這辯機和尚究竟是不是兇手?」

  「我想,這個應該不難的?而且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人老鴇,可是半天都等著你下判決,進而伏誅惡人呢。」

  老鴇聞言,頓時看向劉有為,「是啊,大人,您能不能定那死和尚的罪!!」

  「這……」劉有為僵住了,他看向秦文遠,只覺得對方衣決飄飄,不像是平凡人士。

  再加上他身旁的女子,衣裝華麗,一時之間有點拿不定主意,不敢讓人隨便去抓造謠生事的秦文遠。

  「那不知你有什麼見解!」劉有為面色不善的看向秦文遠。

  這句話潛台詞中,也徹底暴露出來他對此案拿不定主意,沒辦法定辯機和尚的罪。

  這讓高陽公主鬆了口氣,知道案子還有的周旋。

  而秦文遠此時向前走了一步,眼眸微眯,右手像是打摩斯密碼一樣不斷輕點著,這是他的思考狀態。

  「辯機和尚這起殺人案子,讓我猜猜,縣令大人是因為無法找到辯機和尚的殺人動機吧?」

  說罷,眾人看向劉有為,就看到對方瞳孔一縮。

  秦文遠會意,頓時笑了下,繼續道:「想來也是了,我剛才在這外面,也有和老鴇聊過幾句,老鴇說她們發現秋琳死亡,並不是對方傳來驚叫聲,而是有人突然喊了一聲有人殺人了。」

  「那麼,縣令大人,你覺得怡紅院的規矩中,有人和女子共度良宵時,會有人能進入這二人的房間嗎?」

  話音落下,劉有為面色一變,頓時之間知道眼前的秦文遠是有真材實料,而不是無故喧譁。

  他連忙看向老鴇,問道:「我問你,當時你們是怎麼發現秋琳死亡的?」

  老鴇一驚,哆嗦著回道:「這……就和這位公子所說的一樣,是有人突然喊殺人,我們這才發現的。」

  「那你對這個人還有沒有印象!!」

  「有!」老鴇點頭,繼續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最需要注意的事情,就是察言觀色,所以我們記人的能力很好。」

  「再加上那個人當時喊了殺人,我怡紅院從開業到現在也有好幾年時間了,他是第一個這麼喊的,我以為他是來找茬的,記憶就更深了,還想著……」

  說到這裡,老鴇停了下來。

  劉有為連忙問道:「還想著什麼,快說!!」

  老鴇應允,低著頭不好意思道:「還想著先記住他這個鬧事的人,然後事後找人去揍他的。」

  「畢竟他這麼大喊大叫,壞了各位賓客的興致,也算是徘徊我怡紅院名聲,怎麼可能不找他麻煩。」

  聞言,劉有為嘴角一抽,旋即看向白敬德,「師爺,快領著老鴇去找那個人,切記,翻遍整個高安縣,也一定要找到!」

  「是!!」白敬德領命,然後連忙和幾名衙役,共同護送著老鴇離開這裡。

  他們走後,劉有為搓著小手,弓著腰笑道:「這位公子,不知對這起案子,你還有搜尋出其他線索沒有?」

  現在的禮物有為,不可謂不恭敬,與他剛才冷淡的態度截然相反。

  這看的長樂小嘴捂著偷笑,心裡原本懸著的心徹底放鬆下來,知道這一次自家夫君又憑藉智慧贏得了他人信任。

  而高陽公主卻看的很不是滋味,當真的是沒對比就沒傷害。

  現在的她經歷了諸多事情,看的更遠,直到秦文遠這等驚才艷艷之人,遠不是辯機所能比的。

  心裡頭,不由得越發羨慕起來自家姐姐長樂。

  此時,秦文遠搖頭道:「縣令大人,線索有限啊,畢竟你讓人把現場的控制的這麼嚴密,我能得到的線索只能是隻言片語,更多的……恐怕還得進去查看一番才行。」

  話音落下,劉有為連忙讓出一條直通房間的路來,見身後有不長眼的衙役還擋著,直接一腳踹開他,旋即笑道:「來,公子,請進。」

  「嗯。」

  秦文遠淡淡點頭,榮辱不驚。

  在長安城的時候,就連魏徵魏老頭都得恭敬待他,這地方一個縣令的尊敬,秦文遠看的很是淡然。

  他走了進去,長樂則是牽著高陽公主走進,不斷安慰著她。

  「公子,冒昧問一下,這位是……」

  一進到裡面,劉有為就忍不住看向高陽公主,如此問道。

  眼前兩個女子,他都不認識。

  但是其中一名女子,衣裝華貴,用腳指頭去想,都能夠知道肯定和給他線索的秦文遠有關係。

  而另外一名,哭紅腫了眼睛,就連打扮都是質樸,說是質樸都是給面子,真實情況可以用寒磣來形容了。

  兩鬢間,更有一絲白髮。

  「這位是高……夏荷,是此次案件辯機和尚的夫人。」長樂笑著回道。

  「原來如此。」劉有為點頭,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不由驚呼道:「等等,和尚有夫人??」

  這可真雷到他了!

  話音落下,長樂和高陽都有些尷尬,沒敢回答。

  而秦文遠此時此刻已經走到了前方,開始觀摩起來秋琳的屍體,更是沒時間回答劉有為的問題了。

  長樂這會也走了過去,駐足觀望屍體。

  「夫人,這死人有什麼好看的?」秦文遠連忙遮住了自家夫人的雙眸。

  長樂纖纖玉手拿開了大手,撇了撇嘴,沒好氣道:「夫君,跟著你那麼久了,屍體我見的難道還少嗎?」

  「而且這名女子的屍首先全身上下只有肚子中了一刀,比起以前見過的殘肢斷臂好上了不少呢,這怎麼可能嚇得到我?」

  Emmm……

  這番話,秦文遠直接啞口無言。

  他總覺得長樂是在埋怨自己,但又猜不出來到底是不是。

  「夫君,你看秋琳雙手雙腳,都是睡覺前的姿勢,而臉上也沒有任何驚恐神色,可見她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一刀斃命的。」

  長樂打量起來秋琳屍體,訴說著自己的辯解。

  秦文遠點頭,「不錯,所以說如果辯機和尚是真兇的話,那他是在趁秋琳熟睡後行兇的。」

  說罷,秦文遠又靠近了幾分秋琳屍體,他蹲下身來,開始用手指摸搓著肚子中刀後周圍衣裳的地方。

  長樂看的有些生氣,這是她第一次見自家夫君如此親昵一個女子,雖然是死人,可還是有點小吃醋的,畢竟就連卯兔都不敢在她面前和秦文遠這麼玩。

  她嘟著小嘴,同秦文遠一同蹲下查看起來。

  「公子,怎麼樣,你看出來什麼了嗎?」身後,劉有為焦急問道。

  秦文遠淡淡道:「還沒。」

  與此同時,長樂驚訝道:「夫君,快看,這裡的被子有點陰暗,這……這是水?」

  長樂指著秋琳後背的被子上面,詫異無比,這點水是集中在一處的,水漬蔓延約莫一個小巴掌左右。

  「水?還沒幹涸。」

  秦文遠用手指抹了下,然後湊近鼻子旁聞了聞,發現這是普通的水。

  秦文遠頓時之間眼神微眯,他笑了下,然後站起來道:「夫人啊,還是你厲害,這你都能注意到。」

  說罷,他看向劉有為等人,「縣令大人,這裡看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們還是等等老鴇帶回來的人吧,看看從他口中能問出什麼來。」

  「當然,也沒必要有太大期待就是了。」

  「秦公子,你這就看完了?」高陽公主詫異道,一旁的劉有為原本也想這麼說,但是高陽公主先說了,他只好就此作罷。

  「嗯,看完了。」秦文遠點頭。

  嘶!

  劉有為聽完,總覺得有些無厘頭,怎麼看了一下就好了呢?這不對的啊!!

  半個時辰後,白敬德和老鴇將人找到並給帶回來了。

  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面黃肌瘦,被衙役們死死壓著。

  秦文遠看了下,心中已經有了明悟,但還是程序化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當時,你又是怎麼發現秋琳死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