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可憐的魏徵,犯了欺君之罪
雖然李世民也覺得他這話不靠譜,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林卿,何出此言?」
「陛下,你看此犁,它雖然只是簡單的改造了臂的長短,可卻大大增強了操縱的靈活性。」
「以往直犁需要兩頭牛,才堪堪耕種,可此犁變小變輕後,大大節省了人力物力,一頭牛拉起來也絲毫不費事。」
「再加上這犁盤的改動,讓此犁入土可深可淺,愈加輕鬆。相信,日耕十畝都不成問題。」
林有為聲如洪鐘,兩個眼睛激動的仿佛在充血。
李世民聞言,見他表情不似作假,更是激動的直接從龍椅站了起來。
「此話當真?!」
「回稟陛下!臣不敢妄言!」
林有為大概覺得這樣說還不夠,於是提高嗓門,繼續道:「臣敢斷言,此器一旦問世,將載入史冊!」
直犁的耕種速度極為緩慢。
甚至少數貧苦百姓家裡,就沒有耕種的能力。
如此一來,大唐每年的稅收流失,多如牛毛。
可這曲轅犁問世就不一樣了。
只要有手,就能耕種。
如此大的提升下,大唐的經濟必然迅速提升。
林有為所言不假,此器問世,必將載入史冊!
「又是秦文遠,朕的寶貝女兒,究竟嫁給了何方神聖?」
李二雙目如炬。
滿腦子都裝著長樂當時為秦文遠決裂皇室的畫面。
當時拒絕的有多麼狠,現在臉就有多麼的疼。
這秦文遠,究竟是何許人也?
自從秦文遠出現之後,每一次,只要是他的消息,都能給大唐整個國家,甚至整個民族帶來力挽狂瀾的改變!
「有時間,一定親眼看看秦文遠,如此奇才,不為朝廷效力可惜了。」
李世民喃喃道。
此時,林有為圍著曲轅犁捶胸頓足。
「如此小小的改動,卻能帶來如此巨大的效益,老夫慚愧,老夫為何就沒想到!」
「足以載入史冊的彎犁發明者,居然又是秦神醫,可嘆,可嘆啊!」
從剛才的極高評價,以及林有為現在的失態舉動,李世民不難看出林有為受到了多大的刺激和震撼。
只可惜,這事已成了板上的釘釘。
就算他們的三觀再崩壞,也得接受現實。
「陛下,發明此物的秦神醫,臣斗膽,請陛下對他進行封賞!臣願意代表天下黎民百姓,親自謝謝他!」
林有為顫抖著說道。
不難看出他的誠懇。
只是,他或許還不知道,秦文遠兩天前才剛被封爵位了,要是在度封賞,聖旨傳達秦府,簡直就和不要錢似的了。
而且,對不想當官的秦文遠來說,爵位乃是最好的封賞,說句慚愧的話,李世民現在都找不到可以在讓秦文遠動容的封賞了。
為了防止尷尬,李世民趕緊搖頭道:「林卿,這你無需多想,也不用你謝了,朕這個皇帝自會去謝他。」
話音落下。
林有為也識趣,既然皇帝都親自出面感謝了,那他工部尚書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
李世民喝道:「百官聽令,朕命爾等,務必在半月內,將此犁推廣於唐十道!」
這道聲音,彷如洪鐘一般,把所有人都是嚇一跳。
旋即,大殿內,一眾文武緩緩醒悟過來,高亢的道:「臣等.遵旨!!」
等百官走後,李世民獨獨把魏徵留了下來。
李世民見人都離開了,撇向魏徵,淡淡道:「說說吧,長樂她最近如何了?」
「陛下,這……臣不知啊。」魏徵語氣一滯。
每次拜訪秦府,在回來的時候,長樂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透露她在這裡的信息。
原因是什麼,他也不明白,反正長樂是這麼交代的。
「不知?」李世民眼神一掃,那股凜冽的帝王之氣,瞬間蓬勃爆發出來,「當初你替秦府擋住禁軍,曲轅犁問世,這些消息,無不是長樂讓你捎帶的。」
「好讓朕知道她夫君的厲害之處。」
「朕就不信,你對她近日的狀況,一無所知。」
能作為一名皇帝,且是一名開明的皇帝,李世民的智商絕不是蓋的。
這些小把戲豈能瞞的過他?
「這臣真不知啊.書信,曲轅犁,都放在臣的府門前,臣根本接觸不到來人.」
李世民汗顏道:「你可知,魏卿,撒謊時就像如廁裡面的磚,又臭又硬。」
若是其它謊言,也就算了。
可魏徵的這個謊,撒的簡直是在侮辱他李世民的智商。
送信,還送到門口?!
魏徵,你特麼的……
別說送信或者把東西放在門口了。
一般人恐怕剛踏上你諫議大夫大門口的台階,就被下人亂棍打到大街上去吧?
若是沒人事先打過招呼,這些信和曲轅犁能被魏徵收到?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長樂最近到底怎麼樣!!」
「額」
魏徵正要回答,李世民冷不防的插了一句:「魏卿,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說,否則,欺君之罪的後果就不用朕多說了吧。」
咕嘟!
魏徵咽了口唾沫,終於,還是把長樂出賣了。
「臣說,臣說!」
「公主殿下,近日來鳳體在她夫君的照料下,安然無恙,且他們夫婦二人生活和和美美,毫無爭吵跡象。」
「陛下……」
魏徵看向李世民,誠惶誠恐道:「若是您想要殿下帶著她夫君一起來拜訪您,那應該是不可能的。」
「秦公子的生活習性,向來懶散,毫無晉升想法,公主殿下也樂於她夫君如此。」
說完,魏徵無奈嘆了口氣,緊閉雙眼。
在心頭默默祈禱,希望能得到長樂的原諒,讓她夫君秦文遠不要敵視自己。
這次他盡力了,真不是有心出賣啊!
「行了,朕知道了。」李世民捋了捋鬍子,道:「魏卿,如今長安附近的匪患猖獗,朕有點不放心,你帶著程處默程統領,一起去城門口守幾天吧。」
魏徵:「.」
他就知道李世民沒安好心。
沒了利用價值,就被派去看大門。
他這諫議大夫,當的可真憋屈。
在滿是鬱悶當中,魏徵哭喪著個臉離開了。
原地,只剩下李世民雙目炙熱。
他腦海里,不斷回想著林有為對彎犁的點評,有一個想法,悄然出現。
以曲轅犁之勢,硬憾五姓七望!
「一家一族,終究還是不如一國一朝強大。」
「曲轅犁,可讓大唐初步擺脫世家的依賴,只要大唐繼續強大,君臣同心,這等世家,哪怕造反,也必然是螳臂當車。」
李世民呢喃著,這個想法,僅僅只是剛出現而已。
但是卻如同樹木的根一樣,已經牢牢的在他的心底種下了種子。
這個想法,他打算日、後,和秦文遠好好談談。
「話說回來……」
李世民面露愁容,目望遠方的天空,哀嘆道:「百萬糧餉……一百多名士兵的死亡,不知大理寺,能否抓拿賊人歸案。」
…………
秦府。
時值夕陽,殘陽漸漸落下,家家戶戶都燃起了炊火。
長樂也不意外,已經是帶著新買回來的菜,和小琳去廚房準備今晚的晚飯了。
而秦文遠,則是在大唐里安安靜靜的喝著茶,一雙眸子深邃有光,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便見戌狗從外走了進來。
「少爺!」戌狗拱手道。
秦文遠看了下,淡淡道:「怎麼樣了?中午那兩個老農,所說的究竟為何事?」
戌狗說道:「少爺,是距離長安城外不遠處的翠華山出了事情。」
「起因是一天之前,有一批軍事物資是朝廷從各地籌措上來的軍餉,就在一天之前,這批上百萬的軍餉,消失了。」
「消失了??」
秦文遠的心中,頓時微微一驚。
戌狗點頭,接著說道:「而且,不止如此,負責運送糧餉的一百多名士兵,也全都死了,只剩下一名統領還活著,不過這個統領……」
戌狗說到這,有些猶豫,轉移話題道:「少爺,先不說這個統領。」
「我說一下我今天所了解到的吧。」
「坊間傳聞,就在一天之前,一群士兵睡夢中被驚醒,走出營帳,發現他們整個押運軍餉的營帳,都被踩踏的不成樣子,很多將士都重傷昏死。」
「就在那時,士兵們發現一個無頭人正騎在一匹神俊的戰馬之上,一手持著大戟,一手舉著比人都要高大的石頭,簡直就是力大無窮。」
「然後那個無頭人,將石頭扔下,砸到了一個將士,便直接就是轉身離去。」
「在他離開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句很是滄桑的話語。」
秦文遠眉毛一挑,問道:「什麼話?」
戌狗看向秦文遠,回想起坊間傳聞,他這個鋼鐵漢子都有些緊張了。
他說道:「吾乃霸王,今日重生,欲復甦西楚,吾重臨,願協助此等大勢,爾等軍餉,本王借用了!」
「爾等性命,本王!取了!」
「之後,那無頭人便騎著駿馬,踩在雷霆之中消失了,等他離開了之後,士兵們全死,糧餉……」
戌狗搖著頭,一臉沉重的接著說道:「也都沒了!一百萬貫的軍餉,一文錢都沒有剩下,全部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此刻。
聽完了戌狗全部的話,秦文遠陷入了思索之中。
而戌狗則是呢喃道:「欲復甦西楚,吾重臨,願協助此等大勢,……而且還能舉起來那麼大的石頭,這是力能扛鼎?」
「這……」
「少爺,你說說,這說的,豈不就是那早就已經死去的西楚霸王項羽?」
「難道……難道是霸王項羽的鬼魂,偷走了朝廷的軍餉,以及殺了士兵們不成??」
「而且據坊間傳聞,當時那無頭人騎著的戰馬,似乎真的是傳說中項羽的踏雪烏騅馬,而且他是用的大戟,也有些像是傳說中的虎頭盤龍戟。」
「這麼說……難道真的是項羽的鬼魂在作祟?他難不成真的要復甦了?」
「不。」
秦文遠輕笑一聲,直接就是打斷了戌狗越來越離譜的腦洞。
再讓他說下去,秦文遠都怕,秦始皇都被戌狗給說復活了。
秦文遠搖了搖頭,說道:「鬼魂復活?太過迷信。」
「我看鬼倒是沒有,但是裝神弄鬼的人倒是有。」
話音落下。
戌狗看向了秦文遠,眼眸之中些許複雜,說道:「少爺,你認為這不是項羽鬼魂在作祟?」
秦文遠搖頭說道:「不是,就算是他作祟,頂天弄點冥幣就可以了,怎麼會來搶我等活人所用的銅錢?」
「可是……可是他沒腦袋啊!而且還和傳說中的霸王項羽那麼的像?並且一百多萬的軍餉,也真的沒了啊!」
戌狗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也許少爺不清楚,一百多萬的軍餉,真的是十分的巨大,那麼多的東西,絕對是不可能輕易消失。」
「除非是有幾千人,否則根本做不到。」
「故此,針對這個事情,分化出來了兩種說法。」
秦文遠聞言,來了興趣,「說說看。」
戌狗點頭,回道:「百姓們相信是鬼神做的,而大理寺,則是和少爺的想法一般,不信鬼神。」
「大理寺認為是那個活著的統領在散布謠言,畢竟如果真的是鬼神作祟,為何偏偏只放過他一個人?」
「所以現在,長安城以及附近的地區,都已經是張貼了這名統領的通緝令,大理寺意圖抓他歸案。」
聞得此言,秦文遠皺眉思索著。
他秦某人,不信鬼神之說!
按照尋常邏輯來說,大理寺的處理手法,不可厚非。
換做是他秦某人的話,也會這樣去做。
可是,這事情的確是太玄乎了。
因為翠華山附近就有兩個縣,若真的是那名統領派人做的,那他是怎麼把糧餉運走的呢?
又為何,明知有軍餉運送,還要特地加入那隻隊伍,劫走糧餉後又離開了,讓人懷疑。
策劃了這麼一場驚天計謀的人,會是這般無腦之人嗎?
神秘!
這整個事件之中,都透露著一股絕對的神秘。
「少爺,你怎麼看?還偏向於無鬼神之說嗎?」戌狗問道。
秦文遠撇了戌狗一眼,淡淡道:「戌狗,我仍然是不相信是會有什麼鬼祟作案,不過只聽你講述……」
「只有片面之詞的話,我也沒辦法推斷出其中隱藏的秘密,所以此事,如果真的想要了解,還需要去親自查探一番才是。」
「可你也知道,天權來到了長安附近,我們現如今,根本不能捨棄長安城的優勢,跑去野外給暗中的他抓到機會發難。」
「而且,這件事朝廷已經是出手了,根本不需要我們在去研究,就此作罷吧。」
戌狗聞言,也是知道自己的立場該是什麼。
他拱了拱手,回道:「明白了,少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