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你知道你劫持的是誰？」
五皇子厲聲詢問。
鳳心瑤絲毫不怕，淡漠道：「知道，我劫持的是鎮守邊關五六年，卻毫無戰功，如今竟然能被我一介女流挾持的大將軍。」
「你……」
五皇子氣的周身顫抖，他哪裡不知道整個朝廷都在嘲諷他沒有戰功。
可他其實一直自詡不凡，可眼下竟然就被個女人挾持了。
「鳳心瑤，你一屆女流練習武功，是何居心？」
「呵呵，五皇子是覺得，不是自己太廢物，而是敵人太強大嗎？」
鳳心瑤說完，對五皇子道：「讓你的人退出去，五皇子什麼時候能帶人直接來刑部審訊了？莫不是陛下下的令？」
「我是皇子，提審一個欽犯有何不可？」
五皇子嘴硬，但心裡的氣焰其實已經退了不少。
眼下皇上可是沒跟他們緩解關係的，若是讓皇上再知道他們參與了二皇子的刺殺案，其實對他和自己母妃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五皇子怎麼也不想讓鳳心瑤覺得，自己被她拿捏了。
神色看上去還是那般有恃無恐。
鳳心瑤卻見刀子一扔，對湯有成道：「我與五皇子在刑部大牢起了衝突，還請湯大人把我們帶到陛下那邊分辨分辨。」
「你這女人……」
五皇子看著鳳心瑤，眼底滿是憤恨，可眼下怎麼說他都不能跟鳳心瑤去見皇上，於是便道：「你這個瘋女人，本皇子不跟你一般見識，這就走。」
說完，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鳳心瑤便不再多看五皇子一眼，走到蕭明澈身邊，將他從架子上解救下來。
「你為何不反抗？他有什麼權利來提審你？」
鳳心瑤看著蕭明澈周身的傷口，氣憤的質問。
蕭明澈無奈，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難受，眼下案子還沒有進展，自然是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看著女子穿得單薄，眼底的烏青那般明顯，蕭明澈又嘆氣道：「瑤兒近日為我奔走，吃了不少苦吧？」
「我還好，陛下已經讓有成哥來監察此案了，看來並不反對我們繼續行事，牢頭也感念你的辛苦，自是不會讓人害你，我帶了一些吃食衣裳，你先安心待在這裡。」
聞言，蕭明澈抬眸便同湯有成對視。
蕭明澈朝湯有成微微頷首，湯有成也點頭回應，兩人都沒有多說一句話的想法。
鳳心瑤將蕭明澈扶回牢里，給他上了藥換了衣裳，隨後道：「追風在哪裡？我也給他備了一份吃食乾糧。」
「我待會兒帶夫人過去。」
牢頭開口。
鳳心瑤安心了，只要人沒事就好。
她跟蕭明澈又說了一會兒話，而後將時間留給湯有成詢問案件細節，自己則跟著牢頭去見了追風。
追風的監獄距離蕭明澈不遠，但這邊明顯更加惡臭，牢裡面的人更加瘋狂。
見鳳心瑤過來，有人還往外面扔乾草，有人則是喊著冤枉，有人要一口吃食。
牢頭吼著那群人，將人打走，而後護著鳳心瑤來到追風面前。
「追風侍衛，國公夫人來看您了。」
牢頭開口，可追風一直背對他們坐著。
鳳心瑤見狀，輕聲道：「追風，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追風聞言，身形動了動，可卻沒有轉頭，而是聲音嘶啞的問：「鳳……鳳一，埋了嗎？」
鳳心瑤聽到這話心如刀絞，眼圈驟然紅了，啞著聲音道：「埋了，我給他們在京城近郊埋了一份宅子，等你出去若是想見他，便可以去小住。」
「夫人……」
追風喚了鳳心瑤一句，他雖沒回頭，可肩膀的抽動，還是讓鳳心瑤清晰的知道，追風在哭。
那樣鐵血的漢子，如今也忍不住落淚了。
鳳心瑤心揪在一起，上前兩步道：「追風，你信我，我定然會救你出去。」
「我哪怕出去，哪怕進了那個宅子，我也再見不到他了。」
追風半晌緩緩開口。
鳳心瑤的聲音一哽，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似乎是那樣的。
哪怕牌位在，哪怕知道裡面的屍骨是那位故人，可故人終是再也回不來了。
追風緩緩起身，鳳心瑤也跟著緊張起來，她看著追風：「你別做傻事。」
「夫人，我不會死，刑部犯人若是自殺會累及家眷，追風不會死。」
這話，鳳心瑤聽著更是神傷。
責任重的人，傷心過度的時候，卻也不敢死。
她看著追風，眼淚不自覺掉出來。
半晌追風又問：「主子還好嗎？」
「還好。」
鳳心瑤回完，追風就接著道：「夫人回去吧，這裡潮濕陰暗不是夫人待的地方，也……別為了追風舍了自己，不值得。」
「你堪比我自家兄弟，怎麼會不值得，我不會讓鳳一白死，你等著看你們家夫人讓壞人死有餘辜。」
鳳心瑤找回堅定，看著追風的背影說得嚴肅。
而後轉頭又對牢頭道：「拜託牢頭幫我照顧好國公和追風，若非是湯大人提審，請您派人告知。」
說罷，鳳心瑤從口袋裡抽出一疊銀票。
牢頭見狀忙搖頭看，將銀票推了回去。
「夫人，這銀子若是旁人給我，我定然收下了，可是您給的，我怎麼也不能要，我若要了您的銀票睡覺也不安心，但您交代的事情，下官記在心上了，今日之錯絕不再犯。」
「有勞了。」
鳳心瑤真誠道謝，又同追風交代兩句才走出大牢。
彼時，湯有成已經在大牢門口等她了。
看著她眼圈微紅，臉色蒼白，湯有成心有不忍，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只抬手道：「我送你回去。」
「湯大人忙吧，我自己走走。」
湯有成見狀也沒有強求，頷首同意，目送鳳心瑤離開。
鳳心瑤走在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想起曾經的繁華，這京城真是個吃人的地方，才一年不到，殺身之禍悄然而至。
而她呢，在這場漩渦里，到底是處於何種身份？
二皇子的死，對於皇上來說到底是什麼？
對於百官來說又是什麼？
想來，鳳心瑤沒有回府，而是去了嚴家。
也許那邊能得到一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