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逆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鎮國公聽到這話差點氣的一個倒仰，舉起桌子上面的茶盞就要摔。
蕭明澈見狀淡淡道：「父親，那是我十三歲第一次帶兵擊退敵軍的時候，皇上賞賜的。」
簡言之——皇上送的，你不配摔。
聽完這話，果然鎮國公順序收斂起怒意，憤憤不平的將杯子放到一邊了。
他沉聲道：「你母親好心好意派人過來給你們收拾房子，伺候你們飲食起居，你們竟然折騰的人一夜未眠，你母親知道這個消息難受的不行，覺得你對她有意見，一大早茶飯不思。」
「父親彆氣，我倒是沒想到母親這般有自知之明。」
蕭明澈回應，語氣異常冷漠，讓鎮國公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全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燁也不激動，就靜靜的瞧著鎮國公，像是想看看他還有什麼招數的時候，鎮國公起身道：「那些人呢？既然你們不拿他們當人，我就帶回去了。」
「如今不是我不放人，是怕他們不敢跟您回去。」
「有什麼不敢？難道他們賣身契在你們手上嗎？不就是打了幾場勝仗，真當自己是戰神了？如今我大承兵強馬壯，換個不懂軍事的文官過去，也不見得會輸的徹底，你倒是以為自己強大，居功自傲起來了。」
聽到這話，蕭明澈也不爭辯，覺得你不好的人，你不管做什麼他都能找茬來貶低你。
蕭明澈不想說，卻讓追風將朱嬤嬤一干人等叫進來。
不出片刻，朱嬤嬤帶著鎮國公府十幾個人走了進來，一日不見，鎮國公他們他們似乎一夜蒼老，頭髮臉色都異常不好。
鎮國公一拍桌子：「蕭明澈，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人？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孽障。」
像是習慣了鎮國公的叫罵和傷害，蕭明澈全程眸色淡淡，待鎮國公發完脾氣，沈燁看向朱嬤嬤道：「國公是來接你們的，你們跟著國公回去吧，手裡的活兒我讓櫻珠去接手。」
蕭明澈話音落下，櫻珠一個健步上前，就想拿走朱嬤嬤手上的名錄，朱嬤嬤見狀驟然用力將名錄拽了回去，而後撲通跪在了鎮國公面前。
鎮國公見狀蹙眉，眼底有一絲絲不悅。
「這是做什麼？你是夫人身邊的老人了，怎麼膝蓋還是這樣軟。」
鎮國公這話看上去是對朱嬤嬤的不滿，但其實是不想朱嬤嬤在蕭明澈這裡跪下。
這不就是說蕭明澈連接受老宅奴僕下跪的資格都沒有嗎？
蕭明澈心裡苦笑，可面上卻不太顯現，只是叫著朱嬤嬤道：「嬤嬤是主母身邊的人，若是在我們這院子裡面下跪，倒時候說出去怕是別人會覺得，我們欺負主母身邊的人，也有損我的名聲，今日你們幫著我們院子做了這麼多事情，每個人賞賜五兩銀子，以示我們對老宅那邊人的尊重。」
「你這是什麼意思?」
鎮國公沉聲，要知道老宅的下人資深嬤嬤月錢也就三兩銀子，下頭的小丫鬟，一個月也就才一兩二錢，結果這群人在他們院子幹了一晚上就要賞賜五兩銀子，這不是打他們老宅的臉嗎？
見鎮國公不悅，蕭明澈佯裝不太明白的問道：「父親是覺得我上次的五兩銀子多了還是少了？」
「你……」
鎮國公氣結，這多了少了要他怎麼說？
若說多了，可他是來幫這些人出頭的，若說少了，那就是帶著這麼多人來兒子的宅子打秋風了。
鎮國公憤憤不平，思索半晌道：「你母家是商賈，的確愛用銀子衡量感情，可我們鎮國公府的，都不是那樣的人。」
「那當年父親為何非要娶個商賈之女的？」
蕭明澈臉色瞬間不好，母親仿佛他的逆鱗。
有人踩著商賈的便利和銀子，可出口的還是瞧不起，他們配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鎮國公厲聲問道。
蕭明澈勾唇一笑，「父親想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便是什麼意思。」
「逆子……你個逆子……」
鎮國公說著話，抬手就要打蕭明澈，卻被鳳心瑤呵斥。
「鎮國公又是什麼意思？我們一家剛回來，就礙您的眼了嗎？」
「怎麼不多睡會兒？」
聽見鳳心瑤的聲音，蕭明澈幾個健步走到她面前柔聲詢問。
鳳心瑤道：「聽說有人嫌棄我們苛待主母送來的人，我實在不解，便好奇出來看看。」
「你不解？你主母派人來，你卻安排她們做這做那，一天一夜不讓人休息，你居然還敢說不解？」
「我不解為何您不調查清楚，就來指責我們夫妻做事不夠周到，昨天早上朱嬤嬤熱情的說幫我收拾那些從安慶帶給各家官員的賀禮，到了下午我心疼他們忙活了一日，便準備了熱茶和點心，希望他們多休息一會兒，剩下的輕點裝禮盒由著我的人去做。
可是朱嬤嬤卻說他們是主母請過來的，做這些事情更是得心應手，跪下求我領了這份差事，我想著老宅的人做事有老宅的規矩，哪怕幹了一夜也不好派人去催促，便一晚上叫人備著點心熱茶，生怕照顧不好主母的心意，一早我相公起來就親自準備了賞銀，如此做鎮國公還不滿意，難道要我們夫妻跪下道謝嗎？」
鳳心瑤音色清冷乾脆，將事情一件不落地表達清楚。
鎮國公聞言一臉的不敢相信，鳳心瑤冷哼一聲，看向朱嬤嬤：「看來鎮國公不相信我，那就請嬤嬤說說我可有半句虛言？」
此話一出，鎮國公當即看向朱嬤嬤。
朱嬤嬤抿唇，最終還是吞下一切艱難的點點頭。
偷竊將軍府禮物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國公知道。
見狀鎮國公雖然詫異，可最終還是無可奈何道：「既如此……現在也該都將東西處理好了吧？夫人還等著你們回去復命呢。」
「還……還不行，還剩下幾個禮盒。」
朱嬤嬤顫巍巍的開口。
其實是那幾個禮盒裡面的東西還沒找回來呢，現在沒法交差。
可鎮國公不知道裡面的彎彎繞，只覺得自家的奴僕實在做事拖沓，氣道：「你們做事怎麼這樣慢？都是夫人對你們太過仁慈了，現在交接一下，都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