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人滿臉的不悅,鳳心瑤輕笑。
「是舅舅派來的人,薛家的女將。」
鳳心瑤簡單介紹。
沈燁心裡這才好受一點,既然國舅知道鳳心瑤是薛家的人,自然不會就這樣看著她,一定會給一些薛家助力的。
「國舅說,權叔教我拳腳總是沒有女子教我拳腳方便,便請來了二位姑姑,我瞧著說的在理就同意了。」
「也好,我近日忙碌,就請二位姑姑多多照看瑤兒。」
不知道薛家的姑姑知不知道小丫頭的身世,若是知道該是會以命相酬,這樣追風便也不用費力去折磨鳳一了。
但見兩人進門沒有多言,怕是不知道的。
見男人沒有抗拒,鳳心瑤便將這話題談過去了。
「如今村裡的工坊已經開始正常使用了,學堂放上一個匾額就可以用了。」
「這一切還是要感念瑤兒,村裡的孩子總能都提前開蒙了。」
鳳心瑤聞言瞧了男人一眼,當初做這個學堂的時候,一是為了自家孩子有個地方開蒙,二是讓前來做工的女子能安心工作。
「瑤兒這個時候提到學堂,是有什麼事情在打算嗎?」
沈燁輕聲問。
「學堂的匾額我想讓嚴縣令來寫,定在後日剪個彩,邀請嚴縣令來,再將我請來的先生一併介紹給眾人。」
「好,我去跟嚴君逸說。」
……
兩日一閃而過,學堂剪彩的時候,鳳心瑤給工人們放了半日的假。
嚴君逸坐著馬車前來,親自給學堂題字。
鳳氏學堂的牌匾高高的掛在了大門口,學生和村民都非常高興。
「我們家鐵頭也能上學了。」
「若不是鳳丫頭,我們這些人一輩子也不能送娃娃們開蒙。」
「日後,咱們村子可沒有那不識字的孩子了。」
「多謝鳳丫頭。」
眾人紛紛開口道謝。
湯里正站在一旁也不禁感慨:「當初只知道你這小丫頭不一般,但卻沒有想到你不但在大事來臨前救了村子,還能幫大家解決生計,甚至孩子們的開蒙都想到了,里正叔當真不知道該如何謝你。」
「里正叔,教會我最多的就是守望相助,當初我還是一個可憐人的時候,是里正叔和村民們幫我說話,脫離惡毒的婆家,趕走欺辱我的娘家,如今我有些能耐,自己不能自己獨吞。」
「好孩子,鳳丫頭,你真是個好孩子。」
里正叔說著不由嘆氣。
鳳心瑤知道他想說什麼,安撫道:「有成哥文采出眾,心繫天下,一定能高中的。」
「借你吉言,他眼下閉關在家讀書,沒能來剪彩儀式,你不要怪他。」
「里正叔言重了,待有成哥高中,咱們村子要辦的比今日還紅火一些。」
「好,好。」
湯里正激動的點頭。
鳳心瑤說話讓人舒心,做事也是一等一的好,也是他的兒子沒有服氣。
有些緣分錯過便是錯過。
學堂的剪彩儀式非常成功,夫子是城裡請來的老秀才,考了多年都沒有考中,一直熬到鬚髮花白。
老先生勵志今年還要去考,只是眼下妻子兒子都離他而去,身上也沒有什麼盤纏,這才答應鳳心瑤來教書,說是日後手裡的銀子足夠了,還是要走的。
鳳心瑤隨著他去,讀書考功名是讀書人畢生追求,只是這位老先生大概不明白,或者是不敢明白,他眼下考不上,可能多半與他學問無甚干係。
沈燁說,朝廷掌管科考的是榮貴妃母族的兄長,此人為人跋扈市儈,朝中多他黨羽,若是沒什麼用處的家族都考不中,更別提是一個從京城千里之外去趕考的一個老先生了。
鳳心瑤將老夫子扶到座位上,老先生四下瞧瞧,而後非常詫異道:「這就是你說,你為你們村里孩子修繕的學堂?」
鳳心瑤點頭:「可是哪裡做的還不到位,夫子可以隨時提,我讓他們修繕。」
「不……」
老夫子搖搖頭,隨即道:「在這樣好的學堂裡面讀書,是老頭子曾經的願望,如今到了暮年才實現。」
說罷,他朝門外的孩子們擺擺手。
孩子們依次進入學堂中。
老先生來之前,鳳心瑤簡單的教過他們規矩了,如今他們步伐穩重緩慢,先前滿山跑的瘋孩子們倒是都有點儒雅做派。
老先生看著不由讚賞點頭,當他看到其中的女孩子時,不由順了順鬍子。
鳳心瑤還以為他是對女子進學堂有什麼不滿,輕聲道:「先前請夫子的時候便知會過,這學堂是男女同堂的,我們村這女孩子也需要開蒙識字。」
鳳心瑤話落,老先生忽而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眼,而後嚴肅道:「世家小姐自幼開蒙,咱們窮苦出身的女娃多半不認字,到了年紀便聽從父母之命,嫁人了事……」
說到此處,老先生的話頭頓了頓,看著那些女孩子道:「你們更要認真,更要勤奮,雖你們不能像是男子一樣科考中舉,但一家興衰內宅安定系在你們女子身上,哪怕不為做個賢妻,不為做個良母,單單是為了做自己,有點學問多讀點書,也會讓你們更會如此做自己。」
一番言論,讓鳳心瑤不由愣了一下,隨即道:「我請先生來,是這些孩子之福。」
在這個時代能對女子有這番教導的讀書人,不是少的可憐,而是幾乎沒有。
眼前這位老先生,能對女子有如此愛護,鳳心瑤覺得自己當真是沒找錯人。
老先生期初還不想來,如今看到這明亮的學堂,機靈的孩子們忽然快速進入狀態,將眾人都趕了出來,很快學堂裡面傳來朗朗讀書聲。
村里人聽到這聲音,有的甚至紅了眼眶。
「真好,太好了。」
「是呀,太好了。」
眾人紛紛開口。
湯里正道:「如今孩子們也開始做學問了,你們在鳳丫頭的工坊里也要好好做事。」
「這是自然,鳳丫頭讓我幹啥我幹啥。」
「咱們村能有眼下這日子都仰賴鳳丫頭。」
「年初還在擔心在荒年裡,活不過這個冬天,如今什麼都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