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聽著家人那樣冷漠的話，小姑娘眼睛瞬間就紅了，可憐巴巴的看著鳳心瑤。
鳳心瑤於心不忍，但是她身邊不想收女孩子，那些危險的生活不適合女孩子。
「小姐，咱們家也不缺這一口飯吃。」
鳳十有點著急的說了一句，被鳳一一巴掌拍到一邊：「別廢話。」
鳳十撓頭，但那臉色卻還是希望她能收下這小姑娘的。
「你自己能做自己的主嗎？」
鳳心瑤看著小姑娘開口。
她爹娘和弟弟還在院子門口對她怒目而視，若是自己留下她，將來她的父母兄弟要來找麻煩也是不行的。
她可以心善，但是前提是不影響自己。
小姑娘聞言眸色微動，看上去有些許為難。
她是真的很想跟著鳳心瑤的。
雖然今日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可是她的故事卻不是第一次聽見。
有些人只會覺得她一個女子不安分守己，整日要跟別人鬧不同，可她卻感覺鳳心瑤是非常特別的。
她喜歡厲害能支配自己生活的女子。
想來，她堅定的看向外面的爹娘：「我今日就要留在這裡，不會跟你們回去了。」
「你個死丫頭，你找死嗎？」
這姑娘的爹娘聽到她的話瞬間暴怒，紛紛挽著袖子就要往院子裡面闖。
不過，鳳心瑤院子裡面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就憑他們根本走不進來，鳳十一個箭步上前將兩人推出去老遠。
那老兩口驟然摔在地上，一副起不來的樣子。
見狀那少年也急了，正要開口，鳳心瑤道：「怎麼？看我的人打了你爹娘，想讓我賠點銀子？」
「我才沒有。」
那少年著急否認。
鳳心瑤卻不以為意一笑，問道：「多少錢，你肯把你姐姐賣給我？」
「你說什麼？」
少年擰眉，一臉受到了侮辱的樣子，而後像是做戲做全套，還十分不忍的瞧著那小丫頭道：「阿姐，你這是做什麼？在別人家當牛做馬的有什麼好？你先幫我在家侍奉爹娘，日後弟弟出息了也會報答你的。」
「怎麼報答？再將她以五兩銀子賣出去？」
鳳心瑤質問。
「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你為何總是覺得我要賣了我姐姐？」
那少年氣的咆哮。
「再吼腦漿子給你砸出來。」
鳳十厲喝，隨即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
少年見狀驟然閉嘴，瑟瑟發抖的向後退了兩步。
「你火氣怎麼那麼大？」
鳳心瑤瞧了鳳十一眼，不咸不淡的說了句。
鳳一見狀一把捂住鳳十的嘴巴。
見鳳十不會插嘴了，鳳心瑤啟唇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賣姐姐？看來是我誤會你了。」
鳳心瑤說完垂眸，一臉的愧疚。
那少年輕咳，似乎找回帶你場子，堅定道：「我自然從來沒有那樣想過，我是讀書人。」
鳳心瑤勾唇，看上去十分相信他的話，道：「這樣最好，我看得出來你是讀書人，比你父母雙親明理，也沒想過賣你姐姐，正好我也不想買賣人口，那就直接讓她留在我這裡就行了。」
「我沒打算賣她。」
少年非常正式的強調一句。
鳳心瑤微笑點頭：「我知道，我不給你銀子就不是買賣，你這般疼你姐姐，自然會尊重她的選擇，你可真是個好弟弟。」
「我……不是這樣的。」
少年有點著急了，他想說自己是沒想過買姐姐，但是也沒想過姐姐不回家。
鳳心瑤道：「還是說你沒想過賣她，但是想讓她給你洗衣服做飯，讓她孝順爹娘，讓她賺錢給你讀書，若是她賺不來錢就嫁人，嫁了人你就有錢讀書了？」
「是……」
少年剛想承認，就感覺鳳心瑤後面的話不對勁，說來說去似乎家裡姐姐要做很多，而自己還是搜刮的那一個，他有點不能接受，甚至感覺自己不是會吸姐姐血的人。
他眼底出現一絲慌亂，而眼珠子亂轉，最終一拍大腿道：「你別想將我繞進去，我姐姐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高中，等我高中狀元，我會報答她的。」
「可你考不上。」鳳心瑤再度十分堅定的這樣說。
那少年氣悶，咬牙道:「我會的。」
「你考不上的，別做夢了，我每日漿洗賺的銀子何時才能助你去京城考試？還有你十幾歲了，滿打滿算學了一年不到，你拿什麼科考？」
那小姑娘在一旁也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拆穿自負的弟弟。
「張招娣，你放屁。」
在小姑娘話音落下後，少年幾乎是下意識就罵了回去。
可見從前罵姐姐是多麼順嘴，多麼平常。
「呦，讀書人罵人是這樣的呢？」
鳳十扒拉掉鳳一的手，抱著膀子諷刺。
少年臉色一變，招娣似乎也不管不顧道：「你別自欺欺人了，你說想做學問不過是因為娘覺得你大了，想讓你去碼頭做事，轉頭你就說自己夢見了文曲星，是大富大貴的學子相，這話爹娘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你們若是相安無事，讓我在家洗衣服做飯也就罷了，但是想糟踐我，賣了我，我是抵死不從的。」
招娣音色嚴肅，小身板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可這話聽在鳳心瑤耳里，卻是十分的有個性。
她看著那少年，涼涼道：「別裝了，湯家出五兩銀子，我給十兩，從此你們斷親，招娣是我的人。」
「小姐……」
招娣沒想到鳳心瑤真的會留下她，不由掉淚。
「十兩？」
少年眨眨眼睛，手指微微抬起來一點，似乎在想十兩銀子到底是多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銀子。
十兩銀子和一心瞧不起自己的姐姐到底哪個重要？
少年心裡衡量，正想答應，卻聽見自家爹爹吼道：「不行，十兩不行，嫁人了日後還能幫襯家裡有回頭錢，若是賣給你了，那丫頭就是你的僕人，我們就用不到了，反正人你是看中了，最少五十兩，不然免談。」
「爹！」
招娣痛苦的吼了一聲，實在沒想到自己父親還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別叫我，價格談攏，咱們就沒關係了，你個吃裡扒外不爭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