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吵吵鬧鬧,嚴君逸又狠狠拍了驚堂木。
「今日你們不招,就是逼著本官動刑。」
嚴君逸已經全然失了耐心,衙役們也一擁而上,拖著許春玲和鳳寧母子倆朝著外面走。
待會兒等著他們母子的是什麼,鳳寧再清楚不過了,他掙扎亂叫,最後叫喊道:
「別,別,放過我,跟我沒關係,是我娘,給我大哥下毒的是我娘。」
鳳寧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不由議論。
「我去,果然是這老太婆,太噁心了。」
「為了方便偷情竟然要了大兒子的命,真是夠狠呀。」
「偷情,下毒謀殺親子,還誣陷他人,這人夠死八百回了。」
眾人紛紛跟著討伐。
「你個不孝子。」
許春玲完全沒有想到鳳寧會將一切推給她。
鳳寧哭道:「娘,兒子不想死呀,我才十一歲,我不能死。」
鳳寧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一臉絕望的瞧著許春玲,希望他娘能將一切認下來,將活著的機會留給自己。
「你個畜生。」
許春玲氣的要死,死死咬牙,半晌衝著嚴君逸吼道:
「給鳳安下毒的就是鳳寧,他看鳳安瘸了,卻還管著家裡的銀子,心生不滿就給鳳安下藥。
那天來衙門看鳳安的,除了我還有鳳寧,是他給鳳安吃了個東西,鳳安就死了。」
「娘!」
鳳寧低吼,氣的上躥下跳。
可許春玲就像是打定主意了一樣,瞪著嚴君逸道:「大人,我舉報,這一切都是鳳寧乾的,我……我有證據。」
許春玲說這話時,眼淚掉出來,但是語氣十分堅定。
鳳安沒了,鳳寧年紀輕輕就是個心黑手狠的,為了那點銀子弄死了鳳安,現在為了自由又要弄死自己,那是不行的。
她剛知道大兒子的下落,她還沒跟兒子享福呢,不能現在就死了。
「娘,我可是你兒子呀。」
鳳寧激動的不行,也掉了眼淚,可眼裡卻是那般的怨恨。
許春玲見了,心裡確實不舍,可卻還是道:
「那毒藥是鳳寧買的,我也是瞧見他給鳳安吃了後,才察覺不對的,大人,鳳安的死跟我沒有關係。」
許春玲說完不敢再看鳳寧。
周圍看熱鬧的都跟著唏噓不已。
這一家子都是什麼人呀。
鳳心瑤臉上沒什麼表情,本可以相安無事,是他們自己的貪心害了他們自己。
她不會同情,亦不會多言。
許春玲瞧著她,眼底從未消失恨意。
可不管再怎麼恨,他們之間都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通姦加上誣陷,許春玲能將牢底坐穿。
鳳寧雖然年紀小,但畢竟犯了殺人罪,眼下這時代可沒有小童犯錯不受罰的規矩。
哪怕不是殺人償命,他也沒有未來了。
「念在你們最終還是自己講出真相的份上,本官一定會公正處理。」
嚴君逸公事公辦的說了一句,衙役便將許春玲和鳳寧全部都押在地上。
「案犯鳳寧,謀殺親哥,拒不承認,判處十年西北流放,即刻動身。」
「流放?」
許春玲震驚了。
鳳寧也嚇完了,忙磕頭道:「大人,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要流放,我不想流放……娘……」
鳳寧雖然生在普通人家,但是卻嬌生慣養,普通人家孩子會的,他全然不會,流放大概率死在路上。
他不甘心,如果他娘將事情攔下來不就好了,為何非要自己送死。
「兒子……」
許春玲看向鳳寧,自然不想他如此。
可鳳寧如今都恨死許春玲了:「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老賤人,一切都是因為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鳳寧叫囂著,將許春玲罵的一愣。
她兒子說她什麼?
許春玲臉色一變,同樣惡狠狠的瞧著鳳寧:「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就該是這樣,你先去死,等娘老了再去找你吧。」
說完,她就不再看鳳寧了。
養在身邊的兩個兒子一個中用的都沒有,她還是要看她大兒子。
這幾個孩子裡面,果然就她大兒子最好了。
想到二皇子,許春玲剛還慌亂的臉色就平靜了許多。
坐牢就坐牢,只要沒殺人,遲早還是能出來的,沒準她兒子知道真相後,一心疼自己,花點銀子就將自己弄出來了。
許春玲想著平靜的聽著嚴君逸對她的審判。
「案犯許春玲,做實通姦,明知兇手是誰的情況下,隱瞞不報,包庇兇手誣陷無辜,罪不可赦,便罰嶺南流放十五年。」
「什麼?」
許春玲沒想到自己也是流放,且年頭還比鳳寧多,去的地方也比鳳寧要遠。
傳聞嶺南多蟲,北邊的人過去根本活不了,她不想去,也不能去。
若是去了,她豈不是要見不到自己大兒子了。
許春玲瘋了,拼命搖頭道:「大人,我不能去嶺南,我不去,大人讓我在安慶坐大牢,五年十年,十五年,求大人……」
「坐牢也是你能選的?」
嚴君逸不耐煩的擺手,命人將許春玲帶下去。
許春玲卻掙扎道:「不要,不要,我要見乾大人,我要見監察使。」
「你放肆,監察使也是你張口就能見的,帶下去。」
嚴君逸一拍桌子,衙役就不敢再遲疑,直接將人帶走。
許春玲卻不服氣,掙扎道:「我要見他,監察使大人是我兒子,我要見我兒子,那是我兒子。」
此話一出,嚴君逸下意識從椅子上彈起身。
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看戲的薛文兵都錯愕的看向許春玲,而後打量鳳心瑤。
察覺到四周的目光,鳳心瑤眸色漸沉。
許春玲……她可確定?
先前的一些猜測和念想如洪水一樣翻湧上來。
「瑤兒……」
察覺出鳳心瑤的異樣,沈燁一把將女子拉到懷裡。
若許春玲說得是真的,這事情可是能引起軒然大波的程度。
許春玲不知道她口中的監察使兒子是誰,可他們卻十分明白。
那人不是富貴,是權貴,頂頂的權貴,皇上皇后的嫡次子。
若許春玲說皇上的嫡次子是她兒子,那鳳心瑤便是……
眾人神色各異。
嚴君逸卻當即對衙役道:「堵上她的嘴,竟敢侮辱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這個許春玲發什麼瘋。
她口中這個事情不管真假,要害的可不止是她一個人的性命。
連帶著鳳心瑤也會變成一個靶子。
單說二皇子野心勃勃,就不可能留著一個可能會撼動她地位的人活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