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格拉默鐵騎（今天午餐吃的好慘）

  相對於地面上的狼藉和悲慘狀況，地下避難所的場景倒是另外一副模樣。這裡與其說是避難所，還不如說讓端木槐想起了費倫世界裡的矮人，灰矮人或者黑暗精靈的城市———沒錯，這並不是某種避難設施，看起來更像是一座在地下建造的大型城市。

  而行走在其中，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起來也都很淡定，和地面上那被蟲群肆虐摧毀的城市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端木槐等人，這些行人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但是在看到走在他們身後的機甲少女時，所有人頓時面色一變，急忙閃開，就好像那是什麼病原體一樣。看到這一幕，端木槐什麼也沒有說，他只是默默的觀察著四周，然後任憑那個年輕人將自己等人帶到了位於城市大門附近不遠處的一棟建築之中。

  從內在裝飾來看，這應該是什麼辦公場所。只不過眼下這裡一個人都沒有，或者說在這之前還是有人的，但是現在沒人了。

  端木槐掃了一眼放在桌上，熱氣騰騰的飲品，接著收回目光。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你帶我們來這裡幹嘛了吧。」

  「當然。」

  年輕人點了點頭，隨後他先望向機甲少女。

  「鐵騎，出於穩定考慮，我希望你能夠暫時在這裡待機，可以嗎？」

  「這並不符合規定。」

  機甲少女搖了搖頭。

  「根據目前的狀況，我認為我們應該儘可能的搜索並且召集倖存者來避難所集合。」

  「………………但是，我聽說你不是才剛剛獲救，難道不需要進行休整嗎？」

  「這是格拉默鐵騎的規定。」

  機甲少女依舊沒有動搖。

  「第三條：任何威脅都必須被徹底消除，寰宇蝗災依舊在肆虐，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如果您沒有別的指示，請恕我告退。」

  說完這句話，機甲少女對著年輕人行了一禮，隨後轉身離開。而看著機甲少女離開的背影，年輕人張了張嘴巴，不過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看著機甲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城市大門之外。

  「………………………」

  年輕人沉默片刻，隨後這才轉過頭來望向端木槐等人。

  「抱歉，我們繼續………請說明你們的身份和來意………」

  這倒是很正常的流程溝通，而端木槐也懶得廢話，直接說他們是星際旅行者，來這裡旅行的，結果遇到了蟲子和艦隊的戰鬥，然後無意間救出了那個機甲少女………

  「星際旅行者？在這個時候？」

  聽到端木槐的滿嘴跑火車，年輕人不由一愣。

  「你應該很清楚目前寰宇蝗災的威脅吧，在這種情況下，各位居然還敢旅行？」

  「有的人貪錢，有的人好色，有的人就是喜歡看世界燃燒。」

  端木槐攤開雙手，撇了撇嘴。

  「個人愛好而已，不犯法吧？」

  「呃…………………」

  的確是不犯法。

  「那麼，目前這顆星球的情況我想各位也已經看到了，等到這場蟲災結束之後，我們才會再次回到地面上。在這段時間裡，恐怕各位只能夠留在這裡了。我可以為各位介紹住宿的地方，不過還請注意，目前這裡處於封閉狀態，因為各位只能夠在固定區域內活動。未經允許，不得前往其他區域，一旦發現，就會被逮捕甚至處刑。」

  「我知道了。」

  端木槐也顯得很乖巧，人家說啥就是啥，當然，他這個外表，再怎麼拍胸脯保證，那小年輕都還是拿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不過………還能怎麼樣呢？總不能直接把他們抓起來吧。

  別的不說，這個大個子一看就很能打的樣子………

  或許是跟在端木槐身邊的三個少女實在很有麻痹性，讓年輕人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帶著三個女孩子出門應該不是來惹事的，也只是警告了幾句，隨後就帶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旅店。告知了活動範圍之後，年輕人就轉身離開，只留下了眾人。

  「怎麼說呢………感覺這裡完全不像是避難所。」

  走到窗邊，愛莉希雅好奇的看著外面的地下城景色，一臉的好奇。

  「一般的避難所，根本不會有旅店吧，還是說是因為文化不同？」

  「如果這裡不是避難所呢？」

  端木槐這會兒也拿鳥卜儀對整個旅店房間進行了一圈掃描，確定沒有什麼監聽偵查設備之後，這才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開口說道。

  「不是避難所？」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看著愛莉希雅和木更疑惑的樣子，端木槐呵呵一笑。

  「還記得我們來的路上看到的那些人嗎？你看他們的樣子，像是要死的樣子嗎？」

  「還真不像。」

  這會兒木更也回憶了起來，搖了搖頭。

  「感覺他們好像在地底都待習慣了似的，壓根不在乎上面什麼情況………不過那些人似乎很害怕那個機甲戰士啊。明明她是為了他們在戰鬥………」

  「具體什麼情況，調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端木槐伸了個懶腰，望向琉米愛爾。

  「怎麼樣了？」

  「編碼方式比較特別………好了，破解完畢，進入深層網絡。」

  一面說著，琉米愛爾一面伸出手去在投影鍵盤上敲了一下，隨後一個屏幕投射出來照在了牆上。

  【格拉默共和國執政議會資料庫】

  「格拉默共和國？」

  看著這個開頭，愛莉希雅疑惑的歪了歪腦袋。

  「不是帝國嗎？這改朝換代的是不是也太快了點兒？」

  「看就知道了，琉米愛爾，搜索格拉默鐵騎。」

  「明白。」

  琉米愛爾伸出手去，再次敲打著鍵盤，迅速調出了資料庫中的資料。

  【格拉默鐵騎計劃】

  【警告：一級機密】

  【項目等級：最高】

  【負責人：克里斯.漢克博士】

  【計劃內容：針對寰宇蝗災的對抗性措施】

  【序言】

  【單純依靠人類，對抗寰宇蝗災是沒有結果的。我們所製造的一切，都會受到寰宇蝗災的模因污染影響，而對於人類本身來說，我們也不具備能夠與寰宇蝗災對抗的足夠數量………但是，這並不代表寰宇蝗災是不可戰勝的】

  【具體計劃概要：繁育命途的實質性運用】

  【計劃一：培育繁育母體對抗寰宇蝗災】

  「他們這是打算幹什麼？」

  看到這裡，愛莉希雅不由詫異的開口說道。

  「繁育不是要毀滅他們嗎？他們居然還要使用繁育的力量來對抗繁育？這能行嗎？」

  「當然。」

  端木槐點了點頭。

  「星神雖然代表著命途，但並非完全控制命途。這就像拔河，只不過星神的力量足夠強，因此能夠順利的把繩子拽向自己這邊，所以會給人一種它能夠操縱命途的感覺。但事實上，命途本身是不分善惡，也沒有自我意識的。就和崩壞能一樣，律者在用崩壞能，你們不也一樣在用崩壞能對抗律者？」

  「原來如此，可以理解，那這個格拉默鐵騎，看起來就和融合戰士差不多咯？」

  「應該吧，繼續往下看就知道了。」

  很快，眾人就看完了資料庫里對于格拉默鐵騎的介紹，也知道了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麼情況。

  首先，這個計劃的目的就是用繁育對抗繁育———歸根結底，人類打不過蟲子，就是因為數量不夠多。畢竟蟲子的分裂大家也都看到了，那叫一個不講道理，而人類生孩子顯然沒辦法這麼不講道理，直接有絲分裂就完事。

  那麼要怎麼辦呢？

  很簡單，你有命途，我有科技啊！

  格拉默共和國也算是一個星際文明了，該有的技術顯然是一個都不少。這些技術加起來雖然不足以抵擋蟲潮，但是配合使用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於是，格拉默鐵騎計劃應運而生。

  這個計劃很簡單，首先，找到一個受繁育命途影響的存在，而執政議會還真的製造出了這麼一個『為戰而生』的兵器。

  然後怎麼辦？

  前面也說了，人類是人類，再繁育也不可能和蟲子似的搞分裂，但是格拉默共和國有複製人技術啊！

  對於星際文明來說，克隆或者人造人技術都算的上是標配了。審判庭的智天使就是這麼造出來的，總不能成天到墓地里去刨死嬰吧，那不成死靈法師了？

  普通的複製人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如果將繁育令使和這些培養艙聯合起來，用繁育的力量進行催化，那麼克隆士兵就像韭菜一樣，一茬接著一茬就停不下來了！

  當然，僅僅只是這樣是不夠的，繁育的士兵依舊是人類屬性，再強大也沒有到可以赤手空拳懟蟲子的地步。

  但是沒關係，我們有科技！

  鐵騎機甲應運而生了！

  於是，整個格拉默鐵騎計劃就此產生———以繁育令使母體為核心，用她的細胞去克隆複製人類，然後用繁育的力量催化，讓他們在最短時間內到達可以作戰的年紀，接著就可以脫出培養艙，配備鐵騎機甲，組成大軍，去和寰宇蝗災對抗！

  那麼問題來了，你不怕母體反抗麼？萬一人家想不開了，或者想開了，不打算被你吸血了怎麼辦？

  沒關係，思想鋼印給我打上！

  只要設定格拉默共和國是那個繁育母體的帝國，那麼身為蟻后的「兵蟻」，這些被複製克隆出來的人所能做的，就是拼死保護女王的領地！為了這個使命，她們無畏迎敵，光榮戰死，絕對不會像普通人類那樣感到害怕，恐懼，甚至臨陣脫逃。

  看到這裡，眾人才明白為什麼那個機甲少女口口聲聲稱格拉默帝國，原來在她們的思想里，這裡就是格拉默帝國，這裡的人，就是女王的子民。

  而那些士兵不爽的反應也就可以理解了，畢竟那個女王並不是真的女王，只是一個設定的身份罷了。真正的格拉默共和國里，根本就沒有女王這麼一說。

  不過接下來的內容，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格拉默鐵騎計劃非常順利，蟲潮已被擊退，計劃進入第三階段】

  【警告：計劃出現不可預知錯誤，啟動再現方案】

  「蟲潮已被擊退？」

  看到這裡，眾人面面相覷，自己剛才還和蟲潮面對面呢，這叫已被擊退？

  「調查再現方案。」

  「收到。」

  琉米愛爾點了點頭，再次按照端木槐的要求搜索到了【再現方案】。

  然而……………

  【再現方案：以亞德麗芬星系作為誘餌，吸引蟲潮再次降臨，並且以此為基準，進行對格拉默鐵騎系統的完全摧毀工作】

  「等等，也就是說，這些人想要再次藉助蟲潮的力量，去摧毀格拉默鐵騎？」

  看到這裡，愛莉希雅整個人都繃不住了。

  反倒是端木槐頗為感慨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大審判官先生？」

  「其實你們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這一切早有預兆。」

  端木槐擺了擺手，對著三個少女解釋起來。

  「還記得嗎？我們在見到那個少女的時候，她穿著的鐵騎機甲，還有她那特別被處理過的聲音，你們第一反應只會以為對方是男人吧。」

  「這………倒是沒錯。」

  「而且她也和我們說過，格拉默軍規里有一條就是，未經允許不得擅自脫離機甲。」

  「是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很簡單，這是一種認知錯覺。」

  端木槐呵呵一笑。

  「你看，對於普通人來說，一群一直隱身在盔甲之中，擁有著強大力量，甚至能夠擊敗蟲群的，不知長相的戰士，是讓人恐懼的。但是如果換成一群可愛的，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呢？你覺得一般人會忍心讓她們去送死嗎？」

  「當然不會了。」

  愛莉希雅驕傲的抬起頭來。

  「可愛的女孩子可是要受到呵護的！」

  「所以你看，問題就來了。」

  端木槐聳聳肩膀。

  「覆蓋全身的機甲，被修改成低沉的男性聲音，未經允許不得脫下機甲，這一切都是為了盡力掩蓋格拉默鐵騎的真面目。人們只會知道這是一群堅毅的戰士，但是絕對想不到操縱機甲的，是十幾歲的少女。這樣一來，想要拋棄和毀滅她們的時候，也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說道這裡，端木槐默默的嘆了口氣。

  其實格拉默鐵騎面臨的處境，和阿斯塔特差不多。對於審判庭來說就是———你到底是忠於帝皇，還是忠於帝國？

  阿斯塔特的確是受到尊崇的，但是同樣，他們表現的越是狂熱和忠誠，就越被人忌憚。

  因為你無法確定，阿斯塔特的忠誠對象到底是誰？

  是帝皇？還是帝國？

  從這個角度來看，執政議會對格拉默鐵騎會有所警惕幾乎是再正常不過的。

  就好像高領主議會也不會喜歡阿斯塔特軍團一樣。

  「但………執政議會不是已經做了保險嗎？」

  愛莉希雅還是無法理解。

  「他們不是在這些複製人身上加入了特殊的改造，給他們注入了那個叫什麼………失熵症？不是說這種病會讓這些格拉默鐵騎慢慢消失嗎？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三個月會死，和明天就會死，是兩個概念。明天就會死的人，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三個月之後會死的人，誰知道他會在這三個月里幹什麼。」

  端木槐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而且，失熵症並不是無敵的，我告訴你，只要到了星神這個層面，想要治療失熵症並不困難，我也能夠做到。那麼問題就來了，如果寰宇蝗災真的被消滅，那麼誰能夠保證那個『女王』不會成為新的繁育星神？到那個時候，失熵症什麼的，還有個錘子用？你能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有這種意外嗎？就好像說你們融合戰士可能會因為吸收過量的崩壞能變成律者，你敢說絕對不可能？」

  治療失熵症嘛，對方歸根結底是一種概念，只要同樣用概念去毀滅就行了。

  那麼問題來了，毀滅之神是誰呢？

  「這…………………」

  聽到端木槐打的這個比方，愛莉希雅整個人直接無語了。

  絕對不可能？這種事誰知道啊？

  但是要說試一試？開玩笑，這是能試的嗎？

  「所以執政議會才採取這種辦法，想要毀滅格拉默鐵騎？這就是艦隊那麼容易崩潰的原因？」

  作為融合戰士，愛莉希雅也是有戰略眼光的，在她看來，鋼鐵戰艦組成的防線那麼快就崩潰著實有點兒不可思議，但是加入這一切都是再現計劃的一部分，那麼就可以理解了。也許執政議會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雙方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再用什麼辦法將雙方全部消滅乾淨，一個不剩。

  這樣一來，才是真正的大結局。

  「那………我們難道就這樣干坐著嗎？」

  愛莉希雅是有些不安的，畢竟她覺得這樣不太好，但是究竟要怎麼做，現在的愛莉希雅也還在思考之中。

  不過端木槐倒是有別的想法。

  「這可不一定。」

  端木槐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抹笑意。

  「我不是說了，我最喜歡看世界燃燒了。」

  午餐去吃漢堡，想著天冷買點兒熱飲，然後看奶茶是甜的，於是要了牛奶。結果這居然是拿奶粉泡的，那叫一個噁心，但凡你從旁邊商店弄袋牛奶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