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黎工有些摸不著頭腦,可看林不浪焦急的樣子,還是跟了出去。
此刻正是中午休班的時候,下午的班次還沒開始,礦洞之內沒人。
「帶我去靈石礦脈那裡。」
林不浪站在礦洞口,斬釘截鐵地道。
「您要開採靈石礦?這一旦開採,必定引起外界的注意!」
「帶路!」
林不浪不耐煩道。
現在,他可沒心思解釋。
「好,好!」
黎工可沒見過林不浪如此嚴肅,嚇得一縮脖子,立馬爬了下去。
這件事之所以嚴重,問題就出在印信上。
各個雜役峰死人,是很正常的事,可哪怕那些雜役死了,都不會被抹除印信。
而林不浪的印信在外事堂還有,在巡捕營卻沒有,這說明什麼?
靈陽宗每年來來去去那麼多人,一般印信是不會被調查的,外事堂的印信,更只有在林不浪從雜役峰護衛,轉為游商護衛,或者被調離雜役峰時,才會查到。
而巡捕營的印信,則是需要調查任何罪案時,都會被調出查閱。
這說明對方就希望林不浪死,還死得悄無聲息,死無對證,查無此人!
這種有預謀的手法,可比山中那些劫匪、散修要恐怖多了!
黎工不知道林不浪為何臉色如此陰沉,只能埋頭苦跑,很快就帶著林不浪到了一個十分偏僻的通道之中。
通道末端,已經被人用石頭給重新填了起來。
林不浪也不客氣,直接抬手就是一記崩山拳,將眼前的岩石轟得粉碎。
下一秒,一塊足足有磨盤那麼大的純粹靈石便暴露在了林不浪的面前,蹲下去一看,還不知道它有幾何之大,恐怖至極。
黎工看了看林不浪,立刻識趣地退了出去,去礦洞門口守著了,
林不浪立刻拿出天珠,往靈石上一湊,迅速地吸收了起來。
靈石中的靈氣本就純粹且醇厚,天珠吸收起來又快,幾秒鐘的功夫,便感覺到天珠隱隱發燙了起來。
但林不浪可不敢撒手,他能用靈氣托舉天珠吸收,但那速度會比自己用手拿著要慢上不少。
一分鐘過去,眼前靈石一大塊都變成了灰色,而天珠也變得仿佛剛從沸水中取出來一般滾燙。
十分鐘過去,林不浪已經感覺天珠被吸滿了,可靈氣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天珠裡面鑽,不是天珠容納靈氣無限,而是感覺天珠在壓縮靈氣!
林不浪也不清楚,天珠能將靈氣壓縮到何種境界,會不會爆炸,眼下也只能賭上一賭了!
又過了十來分鐘,天珠吸收的速度總算是減緩了下來,林不浪蹲下去再一看,眼前的巨大靈石已經完全變成了灰色。
林不浪用手輕輕一敲,那靈石便碎開了來,如同普通的琉璃渣滓一般。
看了看手中此刻已經滾燙無比,還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天珠,林不浪稍稍一猶豫,還是猛然鑽了進去,一路敲碎已經廢了的靈石,一路爬到了礦脈最末端,果然還有一小截靈石沒有被吸收到!
一點都不能浪費!
林不浪再次舉起手中的天珠,完全不顧自己的手已經被燙得血肉模糊,咬著牙再度吸取了出來。
幾分鐘之後,整個靈石礦終於被林不浪給徹底榨乾,一記崩山拳後,眼前的礦洞頓時碎裂坍塌,一切了無痕跡。
而林不浪,此刻也熱得渾身臭汗了!
「之前三個靈石礦石的靈氣,便夠我用了好久,如今這靈石礦有公交車那麼長,半扇門那麼粗,總能夠我突破至築基期了吧?」
林不浪心中想著,迅速收好天珠,上去交代黎工下去清理一下現場,便直接離開了。
本來他還想著回峰上閉關,可想到要害自己的人若此時找上門來,還會連累秦紅葉、蘇白芷他們,只能作罷,扭頭便朝著峰外奔去了。
他有足夠的靈氣,因此不用找什麼洞天福地,只需要足夠隱秘之處,可供他修煉突破就行。
而想要找到這種地方,就必須往深山裡走!
雜役峰的方位,都是在靈陽宗外圍,若要往深山走,則需要往靈陽宗內部探,正好與驛站、巡捕營方向一致。
這條路林不浪走過一回,也算是輕車熟路,便一路狂奔。
剛走到驛站附近的路口上,左邊是驛站,右邊是巡捕營,當時與陸千雪相遇,便曾經過一個路口。
遠遠地便看到有人在路口處訓斥。
「查不到此人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本供奉親自去驛站查嗎?」
「混帳!廢物!」
站在路口破口大罵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腰間掛著一塊外事堂的玉石腰牌,身材高大,話語間透露著一種上位者所有的尊嚴。
在他面前的幾個人一個個全都低著頭,滿臉畏懼之色,又絲毫不敢還嘴!
林不浪見到路上有人,無意打擾,立刻折身準備入林走小路。
正好遇到那挨罵的其中一人聽到聲響抬起頭,朝著林不浪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就跳了起來。
「是他!是他!就是他!」
「就是他把譚少爺給打成了白痴!」
林不浪剛轉身,聽到這句高呼頓感不妙!
那女人瞬間扭過頭,氣息直接鎖定,眸子中怒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還不等她確認,跟著他一起挨罵的幾人也齊刷刷地扭過頭了。
「對,就是他沒錯!我化成灰都認得這張臉!」
「哈哈哈,沒想到我們查了幾天的功夫都沒查到,在此處居然遇到了!簡直天助我也!」
他們幾個將譚念賢帶回去之後,才得知譚念賢已經被法寶反噬成了一個白痴!
他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立刻去外事堂找到了陳供奉,譚念賢的親媽,也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陳供奉聽後自然是勃然大怒,親自檢查一番,便帶著幾人過來稽查真兇了!
「該死,怎麼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
林不浪不用看都知道,那女人起碼得是築基期起步。
她跟剛才突破到築基期的那個霍觀之可不一樣,就算給自己偷襲的機會,也未必能打過她!
跑!
林不浪隨便挑了一個深林的位置,直接一頭就鑽了進去。
陳供奉一看林不浪居然扭頭就跑,更是坐實了他是害自己孩兒兇手的事,腳下一蹬,整個人便直接躍到樹上,閃電騰挪之間,立刻就趕上了林不浪!
「站住!」
陳供奉怒喝一聲,隨手就摸出了之前譚念賢用過的那個玄天盤,對準林不浪大喝一聲:「鎮!」
那玄天盤法寶的威力,林不浪可是領教過的,決不能讓她使用出來!
林不浪往旁邊一滾,抽空手上蓄力,一招崩山拳就打了出去!
那女人站在樹上,剛要激發玄天盤,就看到林不浪一拳打來,立刻往上一躍!
只聽到腳下轟隆咔嚓幾聲連續的巨響,一條道上十幾顆樹在這一拳之下,全都攔腰截斷!
後面跟著追過來的那幾個外門弟子頓時嚇得一個個臉色慘白,原地剎車,再也不敢追了上去。
這倆人爭鬥,無論是誰漏出來一招,他們可都接不下啊!
陳供奉臉色微微一變,落在另外一棵樹上,臉上兇狠之意更濃。
「有些實力,難怪我兒會敗於你的手下!」
「但今日,便是你這孽畜的死期!」
說罷,她便收起了玄天盤,轉而抽出了腰間長劍,朝著林不浪背後一揮,口中冷冽地念道。
「靈虛斬!」
「噗嗤!」
二人之間,尚且擱著上百米的距離!
那三個字落下之後,林不浪便感覺後背一陣劇痛,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山下一處巨石之上。
「啊!」
林不浪痛苦悶哼一聲,不用看就知道此刻自己背後起碼有道米長的劍傷,上面還附著有某種毒性靈氣,縱使林不浪運氣靈氣抵擋療傷,也無濟於事。
鮮血還是在狂涌!
「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別說你只是區區練氣期,就算是築基期,也不可能從我手下逃走!」
陳供奉幾閃之後,便已經到了林不浪的面前,發著幽紫色毒光的長劍往林不浪胸口一頂,便冷笑了起來。
此刻,林不浪背後的血液已經將整顆巨石浸透,大量的失血,也讓林不浪開始頭昏眼花。
若想活命,此刻唯有拼死一搏!
林不浪深吸一口氣,閃電般伸手摸向自己懷裡的天珠。
而陳供奉早知道林不浪身上也有法寶,頓時大喝一聲:「還想垂死掙扎,我豈會給你這個機會!」
下一秒,她便直接一劍,刺向林不浪心臟!
而也就是一瞬間,原本靠坐在巨石上的林不浪咻地一聲,就化為一道流光原地消失,那女人一劍刺空,直接愣在了原地。
另外一頭,林不浪剛掏出天珠,眼前景色便是陡然一轉,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山洞。
山洞之內空氣極為乾燥,還帶著一股陳舊腐朽的味道。
而此刻他正坐在一個石頭台階之上,台階之側,一排排的火炬正蹭蹭一個個亮起,將整個山洞空間點燃!
林不浪懵逼地轉過頭,一眼便看到了眼前一個巨大的石台之上,有一個圓形的玉榻。
玉榻上,有一具已經駕鶴西去的盤腿乾屍。
「臥槽……這是何處仙家的洞府?」
林不浪此刻居然將疼痛都忘了,緩緩站了起來,猛然一拍腦袋。
「我還能有如此狗屎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