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
林不浪剛想拿出外門弟子腰牌，一聽秦紅葉居然率先發話了，便乾脆往牆邊一靠，淡淡張口。
「我想活下去。」
秦紅葉聲音顫抖，似乎是在極力壓制著什麼情緒。
那弱小的聲音中帶著屈辱、痛苦、和掙扎。
「我又沒準備殺了你。」
林不浪輕笑。
「我若成了一具行屍走肉，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算我求求你，饒了我吧！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行嗎？」
秦紅葉小聲哀求，一雙玉臂撐在窗前，抬頭以一種極低的姿態，看向林不浪。
「以後什麼都聽我的？」
林不浪玩味一笑，伸出手指輕輕一點：「把衣服脫了。」
秦紅葉聽聞，嬌軀微微一顫，只是稍稍地猶豫了一瞬，便緩緩地支起了身子。
她本就衣衫不整，如今只消伸手輕輕一剝，羅裳便從肩頭滑落，露出了她衣服下光潔的肌膚。
與此同時，她也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仿佛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不會反抗，只會順從。
一個冷傲如她之人，僅僅五天時間，便被御魂香折磨得消瘦如斯，真不知道她是經歷了怎麼樣的心理抗爭。
「睜眼。」
林不浪淡淡發令。
秦紅葉滿臉疑惑，聽話地睜開了那雙已經失去神采的眸子。
眼前，林不浪往腰間一摸，轉眼便丟過來一塊玉石腰牌，它啪嗒一聲落入懷中翻到背面，上面「觀之」兩個大字刺眼無比！
頃刻間，秦紅葉腦中便是轟地一聲，神魂俱震！
隨後，林不狼又拿出了那紫金小匣，輕輕往桌子上一放。
秦紅葉的目光便瞬間僵住，嬌軀微微發抖，表情痛苦又掙扎，眸子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那上面挪開。
毫不起眼的兩個東西，卻仿如深入靈魂的棘刺，一下將她刺透，又將她神魂扯離，令她頭腦空白，耳際轟鳴！
他……他怎麼！
他，他是如何找到這東西的！
就在秦紅葉腦中驚駭無以復加之時，林不浪又往腰間一摸，居然再次摸出了一塊玉石腰牌。
不過這一次，林不浪只將其拿在手中，在秦紅葉手中一晃。
這塊腰牌，背後同樣寫著兩個大大的「觀之」！
「兩塊腰牌？」
秦紅葉一下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還有些木然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這塊。
剛才林不浪丟給她的那塊，是出自紫金匣子之中，這麼多年過去，自然已經有些陳舊。
而林不浪手中這一塊，則嶄新無比。
猛然間，一個瘋狂的念頭從秦紅葉的腦中冒了出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半年前我得知，他已有接近築基的實力，如今半年過去，他應當已經達到了築基期！」
秦紅葉低著頭，有些瘋魔似的喃喃。
「就算你憑藉秘寶，能打敗我，但想要越級殺一個築基之人，還是難度登天。」
「他已地道築基，那又如何？」
林不浪轉過身，從門口拎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望那秦紅葉床下一踢。
乾澀的血泥頓時在房內橫飛！
秦紅葉自然能一眼認出，包裹那圓物的，正是自己當初包紫金匣的布帛，縱使她覺得再不可置信，眼下也只有一種可能！
咕嚕，咕嚕！
林不浪一腳，正好將人頭踹開，滾落定之時，那張熟悉又痛恨的臉出現在秦紅葉眼前。
這一幕，她永生難忘！
「是他，是他，是他！」
秦紅葉嘴角微微一勾，似乎是想笑，只是那狂喜的表情就出現了不到一秒，就立刻垮塌了下去。
因為，林不浪斬斷了她一直以來的信念。
茫然，痛苦，無所適從，齊齊湧上，讓她愣在原地。
她就那麼痴痴地看著地上的人頭，又痴痴地看了林不浪一眼。
「哇啊！」
隨後，壓抑在內心之中，十多年的仇恨、痛苦、委屈，全都宣洩而出！
如果說，秦紅葉之前是矗立高台的仙子。林不浪給她從雲端扯了下來，狠狠摁在了土裡。
現在便是，林不浪直接把她的高台都給拆了。
她一切的信念、驕傲、奮鬥的理由，全都隨之崩塌。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讓仙子墜入凡塵。
這一瞬間之後，秦紅葉不再是之前那個紅葉仙子，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
這一瞬間之後，她意識到，自己不必那麼堅強，更不必硬撐，有時候找個人依靠，似乎也不錯。
這麼多年，她一直想做而沒做到的事，林不浪只是出去一趟，就做完了！
他能從一個小雜役，一路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將自己打敗、控制，甚至還占有了自己。
他這等能力、膽識，不就合該是這亂世最值得依靠的人嗎？
不過，此刻站在床邊的林不浪卻有些發蒙。
他本來就指著那假張天師的話去做，能夠順利收服秦紅葉，免去日後的麻煩便好。
誰知道這個女人反應居然如此之大！
反而讓林不浪一下不知道怎麼辦了。
難道……我還要去安她？
真麻煩！
林不浪轉身，算了，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吧。
「等……等一下！」
見林不浪要走，秦紅葉捂著臉，啜泣著呼喚。
「怎麼了？」
林不浪略微不耐煩又無奈地問。
「我……」
秦紅葉顫抖著站了起來，她雖然情緒在崩潰的邊緣，但並非不可自控。
「我沒有別的報答你的辦法……」
「我……」
秦紅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低頭看了看自己身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以這種姿態面對林不浪這麼長時間。
這才後知後覺地羞意上涌，趕緊雙手遮住了胸口。
「讓我主動，陪你一次吧。」
之前，秦紅葉丟了尊嚴，整個人也失去了神光，縱使坦誠相見，那種感覺也跟商店裡的塑料模特差不多。
林不浪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反倒是如今，她回過神來，一羞一遮掩，再一主動，一下就撥動了林不浪心中的琴弦。
「一次？」
林不浪回頭，笑問。
「很多次，以後，永遠，都。」
秦紅葉微微一低頭，額角碎發滑落，玉臂輕輕趕緊一扶，春光驚艷。
「我要的不只是這個，我要你永遠只忠於我。」
林不浪強調。
「你於我已如再造之恩，前生執念已散，後世每一日，我都會報恩於你。」
「我不敢說日後會對你產生多少情愫，但我秦紅葉絕不會背叛你。」
「這樣可行？」
「行。」
這樣的結果，林不浪已經滿意了。
於是乾脆地揮揮手：「自己收拾一下，我在你寢宮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