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又一條知名媒體的視頻燃燒爆紅。
這媒體最近一直在獨家跟蹤前段時間引爆全網的『溫家女兒掉落山崖』案,從一開始的報警,到組織志願者在山崖尋找,斷斷續續兩個多月。
如今最新進展,就是根據定位進入山中尋找既定坐標。
因為剪輯視頻節奏有趣,不少網民都已經將這個當成日常下飯節目來看,每天準時查看更新。
本來一天一次,不論長短都要更。
昨天也不知為何,一直到今天下午都沒更。
有人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今天晚上十點,總算有了最新更新。
等大家看了裡面的內容,才驚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這、這是黑熊?什麼地方居然有黑熊啊!」
「太危險了,手臂都咬穿了!看醫生了麼!」
「溫成國真漢子!這種時候我腿都嚇軟了,他居然還反應的過來,主動救人!」
……
一開始是老粉觀看,隨著點擊人數和播放量增多,系統自動推送更多流量。
營銷號一如往常,將裡面的精彩片段剪輯後二次投放,引發了更多播放量,不少人點進原視頻觀看,一開始只當這些人運氣不是很好。
更多重心都放在『村民強迫留守女』的新聞上。
直到……
「??有沒有人發現這棟茅草屋和留守女的那個視頻很像?」
「我去!一個是白天一個是晚上,你不說我還沒發現!」
「什麼情況,這麼巧的麼?」
「不會是節目組炒作吧,我嚴重懷疑這兩條新聞的真實性了……」
儘管上面竭盡力量想要壓平流量,耐不住這驚人的巧合,無數吃瓜群眾看了那個又看這個,節目組的最新一期爆火,連帶以往的幾期節目播放量也快速增加。
……
無名境內,溫夏一夜未睡,每隔一會就去看看溫成國的病情,好在後半夜已經退燒,呼吸也平穩起來。
想著生病不能不吃飯,她特意倒了半瓶營養液,叫醒朱恆給人餵下,在他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之時,進入院子裡開始削石頭。
匕首削鐵如泥,切割時噪音不大,距離無名境入口幾十米的距離,這點聲音吵不醒他們。
最後又去看了幾次,問題不大,看了眼天色後躺在木板做的床上睡去。
也許是心裡有事,她小憩了一個多小時,早上五點過起床開始準備早餐。
昨晚的包子沒剩下多少,想著老爸大病初癒,她小時候也生過病,嘴裡一開始是沒什麼味道的。
索性做一道清炒蔬菜,配上讓吳天意買的鹹菜,烙幾個餅子,加上米粥隨便吃吃。
主意是資源條件有限,大病初癒後吃葷腥不太方便病癒。
想到就做,米粥里放上切成丁的紅薯,熬得濃稠的狀態。麵粉弄成糊糊,裡面放上鹽巴等調料,在平底金屬做成的鍋裡面隨便烙一烙,一股大麥的自然香氣瀰漫。
鹹菜不用特別準備。
溫夏出了院子,在種植的野菜區域摘了幾大朵野菜,拿著盆去了小溪邊,邊洗菜邊看了眼後山的方位。
銀白月光下,吃飽喝足的野獸們趴在屍體形成的肉山上,身體壯碩了一圈。
和以往瘋狂嘶吼的模樣不同,也許是食物充足的原因,一個個不再大吼大叫,趴在那裡安安靜靜陷入沉睡之中。
看起來溫順的仿佛家養的寵物。
她收回神,甩掉菜葉上的水珠,見幾人陸陸續續起身,趕緊起過燒油,蔬菜放入裡面爆炒翻滾,幾秒後盛菜出鍋。
「醒了,吃飯吧。」
朱恆幾人打著哈欠醒過來,他們不習慣野外風餐露宿,這晚上也冷的很,迷迷糊糊間也知道這姑娘一晚上也沒消停。
見她如此神清氣爽,不由驚嘆農村人的精神力。
「啊!我聞到了麵粉的香氣,今天早上吃什麼?」小徐期待問道。
小板凳遞過來,他伸手接過,將板凳放在人群中央,又將昨晚用過的木板子放在上面,當做吃飯的桌面。
其餘幾人活動了幾下,一個個在門口幫忙端碗。
「早餐簡單了些……我想問問,你們接下來的行程是什麼?」溫夏故作無意問道,夜色掩蓋下,看不清她的神情。
朱恆喝了口熱燙的米粥,渾身熱乎,連帶精神也足了起來,笑著道:「我們預約了電動三輪車,吃完飯準備帶著溫哥去醫院看看。
你知道的,這傷口傷的深,不去醫院我們不放心。」
溫夏想著,點了點頭,「我認識山下一個村民,讓他上來給你們帶路,他知道出去的捷徑。」
說罷,拿出手機聯繫吳天意,他還在睡夢中,看是溫夏來的電話,瞬間清醒了。
聽到對方的意思,趕緊點頭,「沒問題,我這就上來。我朋友在隔壁村也有電動三輪車,我叫他過來幫忙,也熟悉路!」
「行。」
溫夏將意思轉達給幾人。
相比城裡來的,不熟悉路的電動三輪,肯定還是認識路的鄉村老鄉行動更方便些。
就算他們不答應,溫夏也要讓他們強制答應。
好在朱恆知道厲害,主動提出給一百塊的勞務費,也不算讓吳天意白跑。
「我們吃了你這麼多東西,姑娘,你看我們先結個帳?」
老謝正在整理攝像機,等會他們下山,就要開始正常拍攝。
聽見這話,主動道:「不然給你買張床吧,我看你晚上一直睡在地上,不乾淨,也不安全啊……要是有條件,你這房子也該重新修一修,連個門都沒有……」
溫夏想了想,「我確實需要很多物資,不過我錢不多,也不收你們錢,幫我買一些等價的物品回來就行……這樣吧,你們幫我買些雞鴨的崽子送過來,我這裡缺了一些牲畜。」
之前小灰灰捉了一隻兔子,還有一隻野雞,一隻被她關在用石頭做成的簡易籠子裡面,只是雞是公雞不下蛋,兔子是公兔子不產仔,光養著當個念想。
「最好一公一母,我就這樣養著,總有一天也能吃上肉嘛。」她笑眯眯道。
眾人心中無比憐惜。
年紀輕輕,過著這樣連雞肉都吃不上的日子,連幼崽都買不起。
他們吃的那些糧食,對她來說一定很珍貴。
朱恆重重點頭,「行,我們交換一下手機號,有事情相互聯繫。」
他心裡下定決定,找時間給這姑娘開一個眾籌,怎麼著房子總得有個門吧。
早上六點,吳天意餓著肚子上了山,看著一群人愣了一下。
「這?這些都要去城裡?」他只有一輛電動三輪,超載也就能搭五個人。
「小兄弟,你是吳天意是吧,我們是**節目組的,感謝你的幫忙,這次只有我和你一起,運送傷員出去。勞煩你幫忙搭把手。」
吳天意愣愣點頭,沒想到這些人是電視台的?
「天意,病人傷的很重,你幫忙將人送去醫院,有其他問題我手機聯繫你。」溫夏交代幾句,遞給對方用紙包好的烙餅。
吳天意主動將人背在背上,身後朱恆打著電筒,一邊用手機拍攝記錄。
三人一走,其他人坐了一會,也提出離開。
「我們去山下村里看看,找村里人幫幫忙。」朱恆一走,工作經歷最豐富的老謝成了主導人,他沒看見溫夏複雜的臉色,背著攝像機匆匆離開。
幾人一走,擠滿人的無名境外瞬間空蕩下來。
「灰灰,跟著去看看情況。」
她就是幾人尋找對象的消息,溫夏能拖一天就拖一天。
不是她不想回家,不想認親。
她承認了,然後呢?
她出不去無名境,自己也能確保百分百的安全,卻無法控制外界對她家人做什麼多餘的動作。
家裡人什麼都不知道,才是對他們最好的選擇。
如今還有媒體跟著,至少明面上,有心人不好拿他們怎麼樣。
在此之前,小灰灰幾個腿腳快的,可以暫時充當眼線。
另一邊,老謝打發了劉家村的三個村民,跟著小徐下了山,就見村頭停著幾輛三輪車,村里到處都是手電筒的燈光。
「?出了什麼事?」兩人小心翼翼走進去,還沒看清楚什麼情況,就聽見身後一道厲喝。
「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一個警員高聲叫到,快速衝過去,看著燈光閃爍的黑色儀器,「記者?」
老謝奇怪,這村里怎麼有警察,而且感覺對他們很不友好。
「……警察同志,我們是**節目組的,這次進來是幫人尋親……」
林警官正在統計人數,見這邊出現情況,大跨步走了過來,「什麼情況?」
「林隊,這兩個人拿著攝像機!」
他側頭一看,眼神瞬間嚴肅起來。
「警察執法,吳台村不允許拍攝,兩位同志,我們現在正在處理緊急案件,不知你們是哪裡收到的消息,等會請你們配合我們回去調查!」
聽見尋親兩字,他腦中閃過昨日遇到的柳翠香兩人,只是他們丈夫不是說正在深山中找人麼,怎麼會來這吳台村。
上頭對吳台村的事情很重視,就怕有異心力量想藉此炒作抹黑國家形象,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小心一些為上。
在老謝兩人斷斷續續的解釋中,兩人和吳台村被控制的村民一起守著,半步不離。
全程攝像頭全程拍攝。
只是他們手機都被收了。
「……這是什麼事兒啊!」眼見好說歹說警察都沒有鬆口的意思,老謝意識到這次事情不簡單,也放棄了掙扎。
轉而問起旁邊村民。
等知道事情後,他們人都傻了。
什麼?這些人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被逼的,就為了幫村長強娶山上的那過姑娘!?
他沒聽錯吧,都什麼年代了,為什麼還有這種事情!
那姑娘可真是命途多舛啊!
「呸!你們真不是人,居心歹毒的很!」小徐罵道,迎來幾個村民不知悔改的瞪視。
吵鬧時,門又打開,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進來,一臉慌張。
「警察同志,天意他應該是有事情出去了,肯定不是逃跑,您讓我出去找找,肯定在地里種地呢!」吳媽媽焦急的拉著小警察的手,試圖給自己兒子講講情。
在她心裡,這次這麼多警察過來抓人,多半是要讓他們進去坐牢了!
可她兒子才十八歲!才剛成年呢!坐牢了,這一輩子不就毀了麼!
只是如果警察找不到人,怕是以後抓住了懲罰的更凶,她不得不低頭求饒,哭了滿臉淚水。
老謝一愣,「是、是不是吳天意?」
吳媽媽回頭,神情激動,「你見過我兒子?」
老謝點點頭,看向等待的警察,「同志,她兒子幫我們忙,送病人去醫院了,現在應該正在路上,我現在給他們打個電話過去,就可以確認真實性。
哦對,電話你們收走了,實在不行你們打也可以。」
小警察見他說的真切,點點頭道:「我會報上去,等會你們都要跟我們進城調查,不要亂跑。」
村道上,林警官正在和同事討論,是否需要將受害者一起帶入局裡調查情況,聽見小警察所說,對老謝嘴裡的尋找親人的事情信了幾分。
他回過頭,篤定的看著行動隊的隊長,「我看我們還是將這些人帶回去問問情況,調查清楚後再來找受害者,免得別人說我們不近人情。
這邊可以讓楊天留下守著,確保人不會亂跑,接觸其他人亂說。
那姑娘挺可憐的,我們也不要火上澆油了。」
作為真切經歷過昨天事情的老警察,換位思考,他還是主張不要過渡引起受害者緊張。
其他幾人見他堅持,最終點頭同意了。
收到灰灰消息轉播,得知山下被一網打盡的溫夏:「……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天剛兩,楊天人就到了無名境外,和她打了個招呼,就著地上留下的木頭坐了下去。
「楊哥,今天怎麼突然來了,山下出事了?」她故作不知問道。
楊天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見她一臉無知的表情,撓了撓頭,「是有些事情,不過不會傷害你,不要怕,我就在這裡守著,不會做什麼多餘的動作。」
溫夏瀲眉,有些好笑,「這是不是變相的監禁啊……我說笑的,你別緊張,吃飯了麼,我早上弄了烙餅,他們沒吃完的。」
說著將早上剩下的烙餅遞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