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李朝生的想法,最後覺得把這群宮女安排進紡紗廠當紡織女工確實是個很不錯的想法,這樣既杜絕了密諜刺探藍田密報,又可以為藍田的紡織事業做出貢獻,這絕對是一舉雙得。
眾人想著,章程基本就定下來了,有了安排眾人的心裡就放下了許多,這時郭寶看著李朝生道:「縣尊,這麼多宮女,您真的準備讓她們老死在工廠嗎?」
李朝生看著郭寶這個樣子道:「先讓她們干兩年吧,第一這群宮女歲數太小,有一些只有十三四歲,讓她們再長一長,其次也讓她們慢慢了解一下藍田,在這兩年對藍田培養一些感情,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在這期間,對她們中的密諜甄別一下,咱們藍田的秘密可不少,可不能讓她們刺探了出去。」
「等過了兩年,密諜也剔除乾淨了,這些宮女就可以作為自由民了,到時候無論是婚喪嫁娶,全憑自由,咱們就不干涉了,哪怕她們不想繼續當紡織女工,那也由她們。」
聽了這話眾人齊齊點頭,這倒是個萬全之策。
會議章程很多,眾人一直說到了中午,臨近午飯的時候,白守民向李朝生提供了第二個情報。
「縣尊,剛才密諜來報,李定國與王家棟二人進入咱們藍田境內了。」
聽了這話,李朝生看看在坐的幾個人笑道:「哦,這麼久,我還以為他不來了呢。」
聽了這話白守民道:「李定國他們繞路河南,是從潼關進入咱們藍田的,而且還混雜在河南麥客中,準備矇混過關,縣尊現在知道他的行蹤了,咱們是不是把他控制起來啊?」
李朝生聽了這話擺擺手道:「由他去吧,有些東西他不親眼看看,他不會相信的。」
李朝生說著起身道:「行了,中午了,吃飯。」
說著李朝生率先向食堂走去,眾人跟在後面。
潼關。
陝西的門戶,陝西,山西,河南,三省要衝,險要之地。
這時一群帶著草帽,拿著鐮刀,背著麻袋的麥客緩緩的向潼關走去,他們是河南的麥客,秋收要到了,麥客們也到了發財的季節。
不過他們發財的門道卻不在自己省內,而是在這陝西,陝西這些年自從歸了藍田,便徹底天翻地覆,家家戶戶日子過得紅火非常,惹人眼饞。
不像他們日子還是過得緊巴巴的,而且到處都是土匪橫行,官府也剝削,他們很想來藍田定居,可是家裡老人卻一直本著故土難離的想法不願意離開老家。
而且當地官府為了防止人口流失,也對路引政策卡的很嚴,要知道大明自建國以來,對路引都是非常重視,在大明朱元章時期,沒有路引,離家百里就算是流民了。
而現在可就更了不得了,要是沒有路引,那就不單單是流民了,還有可能被人當成流寇。
因此無數人嚮往著藍田的生活卻不能來,因為他們根本突不破官府的攔截,當然了官府雖然阻止人口向藍田流失,但是也有例外,比如麥客。
這就是官府願意向藍田流入的人口,為什麼呢?
因為想當麥客可不是那麼簡單的,首先當麥客的首要條件就是,你要有家人在河南,而且不能只是父母,必須要有妻兒。
妻兒父母皆在河南者,可以去藍田當麥客,原因很簡單,除非你是個冷血的,不然如何能不顧妻兒,就直接留在藍田呢,所以你在藍田當麥客,掙了錢,就還要回來,到時候,你有了錢,官府也好盤剝於你,這就是官府同意當地人當麥客的原因。
麥客其實就是打短工的,藍田現在富裕了,一些人家裡有了餘糧,尤其是一些大糧商,種地太多,需要人進行收割,而本地人由於太富裕了,僱傭的價格太貴,所以這些外地麥客就有了市場。
麥客大軍很多,這時人群中李定國抬頭看了看眼前這明顯後來重修加固過的潼關,不由感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
這時只見潼關城牆被加高了四五米,整體能三十多米高,整體呈現一種灰色,修建的材料跟銅錢關一樣,都是那種叫做水泥的材料。
城門很高,也很寬,並排跑兩輛大車也不顯得擁擠,而在城門口上面掛著一個巨大的牌子,上面寫著潼關兩個大字。
李定國看著忍不住感慨,藍田大手筆啊,而跟在李定國身後的王家棟看到潼關二字,也是有些心情激動,過了潼關就是家了。
王家棟想著,這時李定國湊在王家棟的身旁道:「家棟。」
「嗯?」
王家棟看向李定國,李定國道:「家棟,你若是獨領一軍到此,你想如何攻下此城?」
王家棟聽了這話都愣住了,看著李定國道:「攻打潼關?」
「是啊。☜🍪 ➅❾ѕн𝓤Ж.Cσ๓ ♣💝」
王家棟看了看這城高牆厚的潼關道:「這城牆明顯是後來加固了,火炮恐怕也很難轟開,火炮要是不成,那恐怕只能用人命堆了,但是這可比銅錢關高多了,再加上藍田的防禦強大,恐怕攻不破。」
聽了這話李定國搖搖頭道:「家棟啊,你搞個後勤,或者衝鋒陷陣還行,這腦瓜子不靈光啊,有道是城高咱們就用地道戰啊,可以在這城牆下挖地道攻城,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
王家棟聽了這話看著李定國道:「定國,這潼關乃是古之大關,地基最起碼能有兩丈深,恐怕挖掘不易啊。」
李定國聽了這話道:「這話沒錯,也正因為如此,對方絕對不會想到咱們會用此法掘進入城,反倒是成了最好的辦法。」
王家棟聽了這話道:「你這麼說也確實如此。」
李定國道:「自古兵法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此乃常理,而你說的地基深,這不叫問題,這地基對一般人來說很深,可是對專業人士就不叫問題了。」
「專業人士?」
王家棟不解的看著李定國,李定國聞言笑道:「汝可知道當年曹操組建摸金校尉。」
「盜墓的?」
王家棟微微皺眉,緊跟著王家棟覺得李定國說的很有道理,這時李定國道:「你可別小瞧這群傢伙,這些傢伙可都是有真才實學的,我義,咳咳,張獻忠手下養了一批這樣的人,其中包括什麼摸金校尉,還有湖南的土夫子,反正林林總總上百號。」
「上次咱們在鳳陽挖朱元章祖墳的時候,那祖墳建的就很堅固,周圍是亂石頭堆積,咱們的士兵挖起來那叫一個費勁,可是讓這些人出手,很快就把墓穴掘開了,也是那一次我才覺得這群傢伙有點東西。」
王家棟聽了這話點點頭道:「術業有專攻,這挖墳掘墓的事情還得他們來啊。」
二人說著話,突然後面的麥客道:「哎哎,你們進不進城啊,不進城別擋著我們啊。」
聽了這話李定國有些惱怒,這門這麼大,我們咋就擋到你們了,王家棟這時卻笑呵呵說道:「哎呀,抱歉,抱歉,我們這就讓開。」
很快,麥客大軍就進城了,李定國與王家棟混在人群里,手裡拿著路引。
這路引是真的,不過手段並不光彩,李定國與王家棟綁了當地的一個里正,這才逼著對方給簽發了一個路引。
李定國二人拿過路引,藍田的守城士兵接過來看了看,緊跟著在路引上加蓋一個公章:潼關!
這代表他們是從潼關進來的,拿著這個路引,他們才能在藍田找到工作,否則那就屬於偷渡了,偷渡的也不是沒有。
畢竟藍田很大,而且背靠秦嶺,山脈險峻,地勢複雜,雖然藍田哨探也在各大峪口設置關卡,可是這能防住大部隊,但是一兩個人偷渡進藍田,走稍微人跡罕至一點的樹林子,藍田也不能偵查到。
當時這群人在藍田也不能為所欲為,首先找工作,必須看路引,或者當地出示的身份文件。
其次如果想要從這個村鎮到另一個村鎮,也需要出示路引,最後也是最關鍵的,那就是廣大的藍田群眾了。
一個陌生人進入一個村莊之後,村莊的人會立刻通知當地保安隊,也就是民兵大隊,民兵大隊有義務維護地方平安,同時也有義務查看對方證件,如果對方證件不全,立刻要通知里長,里長會再次審查,最後確認這個人是偷渡的。
那麼就要接受藍田的懲罰,而藍田的懲罰也很簡單,把偷渡的,當成流民處置,全部送到附近的大型工程項目,當苦力。
為藍田的發展建設做出應有的貢獻。
李定國與王家棟遞交了路引,蓋了章,進了城,這一進城就看見城內有很多商人,管家模樣的帶著幾個小夥計在吆喝。
「招工,招工,王家莊招工,二百文一天,管飯了。」
「招工招工,張家鎮招工,二百一十文一天,管吃管住。」
……
一群人吵鬧著,招工,聽著周圍的吵鬧聲,李定國看著王家棟道:「咱們先跟過去,干兩天長工。」
王家棟笑道:「走啊。」
說著二人就混入了一隊麥客中,然後報名到張家鎮而去,張家鎮是大荔縣下屬的一個村鎮,李定國等人報了名,坐著牛車,就往張家鎮趕去,到了地方沒有幹活,先管了他們一頓飽飯吃。
更加珍貴的是主人家提供的飯菜來竟然還有幾個大肥肉片子,頓時惹得這些麥客一陣歡呼,要知道能吃到肉,這就跟過年差不多了,而且主人家提供的玉米槓頭,分量很足,吃完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就安分不少,真舒服。
這時藍田,李朝生正一邊吃飯,一邊聽著白守民送來的最新情報:「縣尊,李定國混進了張家鎮招麥客的隊伍,現在已經到了張家鎮了,咱們的密諜已經跟當地民兵取得聯繫,隨時匯報他的行蹤。」
李朝生聽了這話啃了一口饅頭道:「嗯,讓民兵不要時刻盯著,主要把關卡守住,知道他的行蹤就行。」
「是。」
白守民點點頭,緊跟著退下了,李朝生則是繼續啃著饅頭,李定國要來了,看樣子自己經略大西北的計劃可以提上日程了。
大西北李朝生是垂涎欲滴啊,大明其實對大西北的控制力十分薄弱,首先是烏斯藏,人家是獨立的,人家並不歸屬大明。
然後就是甘肅,這也是在大明版圖控制不到的地方,而多有當地土著少數民族控制,比如回回,就在那片土地上生根發芽。
而那片土地雖然並不肥沃,可是很多地方卻有著很寶貴的財富,比如白銀廠,大明缺少白銀,因此以銅錢為主要貨幣,而盛產白銀的地方是隔壁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扶桑,但是扶桑的海運卻被鄭芝龍一干海盜壟斷。
因此這些年鄭芝龍賺的盆滿缽滿,可是大明卻很空虛,而藍田也缺少銀子,正因為缺少銀子,所以藍田的銀行業做的很不徹底,現在雖然借著大婚吸納了一定量的儲戶,可是卻不敢大規模的借貸。
原因很簡單,藍田少銀子,沒有銀子兜底,李朝生不敢太放肆,一旦被人察覺破綻,來個釜底抽薪,那藍田銀行業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這影響就大了,所以藍田一直在積極的尋求白銀出產地,但是扶桑離藍田還是太遠了,而李朝生的船隊還不足以影響到日本,有道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扶桑指望不上了,就只能就進取材了。
所以找來找去,李朝生找到了甘肅的白銀廠,這裡的銀礦可是很豐富的,有了這裡的支撐,藍田銀行業肯定可以快速的發展起來,但是甘肅勢力複雜,李朝生需要培養一得力幹將,就是李定國,這時候李定國終於自投羅網,李朝生還是很開心的。
吃完了飯,李朝生起身,這時有警衛員過來道:「縣尊,出事了,盧公暈倒了。」
「啊?」
李朝生聽了這話一愣,盧公就是盧象升,這個壯漢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暈倒呢?也沒聽說他有什麼疾病啊?
「怎麼回事?」
警衛員道:「好像是盧公在客棧接到了一封信,然後看罷就大哭起來,最後直至昏厥。」
「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