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這份大禮,他姓洪的必須收下

  張晉儒很好搞定,這種沒有遠大政治理想,只貪圖享受的官是最好搞定的官,一點點錢就能讓他們做出符合自己心理預期的事情,而對於李朝生來說,錢的事情就不是事情。👌🐲 ➅❾𝔰卄ùЖ.匚𝕆爪 😳☯

  而不好搞定的是洪承疇這樣的人,這樣人有自己的政治理想追求,比如洪承疇就是一個想要重塑大明,扶大廈於將傾,想獲得權柄,按照自己的想法,理政,治民,安天下。

  最起碼現在的他還是這樣,至於後來投降滿清的那位大漢奸洪承疇,不予評說。

  人都要階段性的看,不是說一個人生下來就是一個好人,一輩子就是好人,有的人生下來就是壞人,有的人開始是好人,後來就變成了壞人,善惡並非天定,只因世事無常。

  當然了洪承疇絕對不是啥好人,他絕對是個大漢奸,這個沒得洗白,也不容洗白,只因為這輩子做一件事,被罵了幾百年,也絲毫不冤枉。

  李朝生甚至覺得有可能,他想要在洪承疇變壞之前,幹掉他,省的他霍亂天下。

  長安縣知縣,柞水縣知縣,商洛縣知縣,三大知縣聯名狀告藍田縣知縣吞併土地,挪動界碑的事情,被張晉儒擱置了,張晉儒既沒有把知縣們的摺子打回去。

  也沒有責令李朝生退還土地,恢復界碑,而是給了一個十分曖昧,默認兩可的態度,典型的渣男招數,既不負責,不明說,不拒絕。

  三個知縣等了十幾天,並沒有得到張晉儒的答案,三個知縣坐在一起一商量,看來張晉儒這關係走不通了,可是縣裡土地被藍田吞了也絕對不能容忍,這已經嚴重損害他們利益了。

  土地流逝,代表農戶流逝,農戶流逝那就是賦稅流逝,賦稅流逝,那就是代表他們可以貪污的錢在變少,這豈能容忍。

  當真的觸及到他人的利益之時,就算一隻兔子也會想著跟你拼命地,更何況這些知縣都是豺狼。

  幾個知縣一商量,張晉儒不管,咱們就上告,於是一份摺子遞給了洪承疇。

  洪承疇現在是焦頭爛額,他現在是陝西布政使,楊鶴是三邊總督,算是他半個上司,不過現在也被反賊搞得焦頭爛額,整個陝西一團糟,而現在最重要的是官軍的糧餉問題得不到解決。

  你想讓官兵剿賊,但你不能讓官兵餓著肚子剿賊吧?

  這時中軍大帳,洪承疇接過了本次各縣交稅情況,仔細一看,一片朱紅,全是今年大災,各地稅負徵收都遠遠少於以前。

  有的缺了五成,有的缺了六成,有的還有缺七八成的不一而足,在一片紅中唯有一個縣,是正常的墨黑色。👊♘ ➅➈𝐒ĦỮ𝐱.匚𝕆爪 🐝🎄

  藍田縣正常交稅,而且甚至還多交了一些。

  洪承疇看著帳本道:「哼,一群無能之輩。」

  旁邊主簿連忙拱手道:「大人教訓的是。」

  洪承疇道:「這不是教訓,需要問責,去擬問責文書,給我下發各縣,對了藍田縣下發一份嘉獎文書。」

  「是。」

  主簿立刻說道,這時主簿看了看洪承疇道:「大人,那個,長安縣令,柞水縣令,商洛縣令聯名上書,狀告藍田縣吞併土地,私自挪動界碑。」

  「嗯?」

  洪承疇聽了這話一皺眉:「還有這事?」

  主簿連忙說道:「此事不假,有三縣文書。」

  洪承疇拿過文書看了看,緊跟著看了一眼主簿道:「今年這三縣城稅負如何,拋出被藍田占有的土地可曾如數上交。」

  「回大人,並未如數上交,柞水縣缺了七成,商洛縣缺了六成,長安縣缺了五成五。」

  主簿如實回答道。

  聽了這話洪承疇道:「藍田呢?除了本縣應該交的,他們占有的土地可交稅了?」

  主簿這時點頭道:「經核算,分文不差。」

  洪承疇聞言道:「那還管什麼,文書打回,不予批准。」

  主簿聽了這話看著洪承疇道:「大人,這三個縣知縣雖然是無能之輩,可是任由藍田縣吞併其他縣城的土地,這不合規矩啊。」

  聽了這話洪承疇看了主簿一眼道:「若是盛世年景,藍田縣令如果敢不管此事,任由此事做大,本官敢砍了他的腦袋,最輕也讓他丟了官職,可是現在什麼情況,此乃亂世,今年陝北賊情更勝從前,跟賊寇比起來,這吞併土地的事情算得了什麼?」

  「而且最關鍵的隨著災情越來越嚴重,來年賊情會更加嚴重,咱們需要大軍剿滅賊,而大軍需要糧食,而現在這些無能之輩不能給我提供糧食,他藍田縣能提供,那麼我就支持藍田,別說他只是侵吞了長安幾個縣城一點點土地,只要它的糧餉不差我的,他就是把長安縣都併到藍田縣我都沒意見。」

  洪承疇這話一說出來,主簿傻傻的看著洪承疇:「大人,您,您就不怕他做大?」

  洪承疇聽了這話哈哈大笑:「做大?」

  「多大?我就讓他做大,他能做的多大?」

  主簿看著洪承疇道:「若是不加限制,恐怕能做的天大。」

  聽了這話洪承疇笑道:「笑話。」

  「現在允許他藍田縣無休止的擴張,那是因為他藍田能給我們提供足夠的糧草,要是糧草足夠,平了賊亂,回頭無需其他,只要一知府,一紙文書,就能撤了他李朝生的藍田縣令,到時,天下還是這個天下,大明依舊是大明。」

  洪承疇說著,主簿看著洪承疇道:「大人,若是這賊寇一直不能平定呢?」

  「嗯?」

  洪承疇看了主簿一眼,主簿嚇得立刻跪下來道:「大人,小的不是質疑大人能力,有大人在賊寇定可平定。」

  主簿嚇壞了,洪承疇卻笑了笑道:「不必如此,雖然你說的不假,有我在便不會讓這賊寇做大,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也無妨,賊寇我已經看明白了,他們如蝗災,只要他們到的地方,無論是富戶,地主,還是普通百姓,都會遭殃,他們是打一路吃一路,所以若是官軍真的頂不住,那肥美,富饒的藍田縣,或可成為誘餌。」

  「大人英明。」

  主簿聽了這話對洪承疇說道,洪承疇這時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去擬文書,對其他各縣進行斥責,藍田嘉獎,這樣他們就會知道咱們的意思的。」

  「是,大人。」

  主簿這時立刻應是。

  ……

  與此同時,藍田縣衙,李朝生這時雙腳搭在縣太爺的辦公桌上,後面是明鏡高懸,主簿在一旁處理著文件,郭寶在文書一旁幫著出主意。

  李朝生對此很放心,劉主簿經驗老道,郭寶頗有急智,二人處理文書,可以做到滴水不漏,自己只要負責把關就行了,這年頭最笨的一把手就是牢牢地把握權利,絲毫不放權,這會累死的。

  畢竟能做到朱洪武這一步的,世間少有,什么九九六,零零七,都是渣渣。

  李朝生相反,很多事情都交給手下,他只要掌舵就行,把握大方向不跑偏就可以,就在這時一個士兵跑過來,看到李朝生敬禮道:「旅長大人。」

  李朝生這時把腳從桌子上拔下來,坐直了道:「什麼事?」

  那人聞言立刻說道:「大人,老土回信,張晉儒收了禮之後,表示這件事他這邊能幫著壓下。」

  李朝生聽了這話擺擺手道:「哦,幹得不錯,下去吧。」

  士兵退下,李朝生呵呵笑道:「行了,劉主簿,你吩咐下去,可以往其他縣派駐里長,以及水渠修建隊了,另外郭寶,你通知一下劉艾仁,民兵隊伍也可以往其他縣城發展一下了,咱們民兵的宗旨是守土保親,長安縣又沒有咱們藍田的親人,沒必要替他們守。」

  李朝生說著,聽了這話郭寶看著李朝生道:「東家,你其實作事挺難懂得,這張晉儒雖然是你直屬上司,可是洪承疇這個布政使才是能決定你生死的人,您既然指派人給張晉儒送禮,為何不給洪承疇送禮,想不通。」

  聽了這話,這幾天跟李朝生熟悉的主簿劉德正道:「縣尊,郭文書說得對啊,這洪承疇洪大人我聽人說過,並不是一個不近人情,不收禮物的清官,您送禮物,他肯定會收的,為何不給他送禮呢?」

  李朝生聽了二人的話,看著二人疑惑的表情笑道:「古人云,投其所好,事半功倍,他洪承疇與張晉儒不一樣。」

  「張晉儒胸無大志,只圖享受,很好搞定,一些錢財就可,不足為慮。所以我就送他錢財,送他想要的,得到了想要的,自然會幫咱們辦事。」

  「而,洪承疇不一樣,他可是一個胸有大志之人,他雖然不拒絕個人享受,但絕不是一個會為了個人享受犧牲心中理想的人,他不是一點點錢財能夠搞定的,想要搞定他,只有國家大義,而我送了他一份大禮。」

  李朝生看著二人說道,聽了這話二人瞪大了眼睛道:「什麼禮?」

  「藍田縣今年足額的賦稅!」

  李朝生緩緩說出一句話來,聽了這話郭寶瞬間明白,不過劉主簿為人腦袋缺少活份,這時傻傻的問道:「這賦稅是應該交的,怎麼能夠叫大禮呢?」

  聽了這話李朝生,伸了個懶腰道:「我出去走走,郭寶,你給老劉解釋一下。」

  「是,東家。」

  郭寶對李朝生說道,李朝生轉身背著手走出了縣衙,這時老劉看著郭寶道:「你跟縣尊打的什麼啞謎啊,這賦稅怎麼成為大禮了?」

  郭寶聽了這話看著劉主簿道:「老劉,聽說咱們縣裡開了玉仙樓的分樓,生意可好了,要不今天晚上請我喝兩杯?」

  劉主簿聽了這話皺眉道:「你小子咋天天尋思扣我那點俸祿啊。」

  郭寶這時笑了:「老劉,您是主簿,每個月,月俸二兩銀子,我是實習文書,一個月才八錢,你不應該照不照顧我啊。」

  「你,行行,聽你的,你說吧,啥意思?」

  這時郭寶笑道:「哈哈……老劉,這個道理很簡單,你說今年陝西年景如何?」

  聽了這話老劉表情一變,嘆了口氣道:「唉~大災之年,民不聊生。」

  「那賦稅呢?」

  老劉聽了這話眼睛一瞪,緊跟著脫口而出:「陝西今年大災,別的縣城賦稅肯定繳納不足,咱們藍田足額繳納賦稅,如此便算是陝西八十九縣城獨一份,如此大禮,洪大人定會另眼相待,不亞於一份大禮。「

  聽了這話郭寶笑道:「老劉,你可真聰明。」

  劉主簿聽了這話苦笑道:「你就忽悠我吧,我要是聰明,豈能讓你訛了一頓酒去。」

  郭寶這時哈哈笑道:「那是您愛護後輩,您要不想給,誰能逼您呢。」

  二人說著,劉主簿道:「哎,現在日子真好,比以前的都好,每年有足夠的米糧過活,還有銀錢用來打牙祭,這種生活可都是縣尊大人給的啊。」

  郭寶聽了這話笑道:「行了,老劉,別感慨了,咱以後的日子肯定越來越好,咱們縣尊就是來到這個世界給咱們帶來好日子的。」

  老劉聽了這話道:「這話不假,可是就怕宵小之輩,不想讓咱們縣尊安生啊。」

  郭寶這時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道:「這就是咱們存在的意義,縣尊負責帶領所有人前進,咱們就在暗中保駕護航,而且不但咱們,還有很多人,都會為了縣尊而戰,到時無論什麼人想要動縣尊,都不行,哪怕是坐在皇位上那位。」

  「啊,慎言,此等殺頭的言論,豈能言說。」

  老劉瞪著眼睛說道,同時眼睛四處張望,生怕被他人聽到,而郭寶卻笑道:「沒事,老劉,這事就你我知道,你只要不告發我,我就沒事。」

  老劉這時看著郭寶道:「你不要命了,什麼話都敢說,以後記著慎言。」

  郭寶這時看著老劉道:「老劉,你說要是有一天那位真的要殺大人,你當如何?」

  老劉聽了這話愣了好半天,看著郭寶道:「若是真有那一天,我劉德正必將告官回鄉,再也不給這大明效一分力。」

  聽了這話郭寶看了老劉半天,突然展顏一笑道:「這是真話,我喜歡,走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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