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督糧參政洪承疇

  踏踏踏……

  馬蹄聲在夜晚格外的響亮,夜色中三騎來到了岱峪山前,出了岱峪峪口,外面就不是藍田境內了。🐍👹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宋三娘這時留戀的看了看小洋峪的方向。

  也不知道是在留戀那座山,還是山上的墳,亦或者山上的那個男人。

  可能都有吧。

  呼呼呼!

  宋三娘正在愣神的功夫,緊跟著前面峪口突然亮起了一連串的火把,而峪口之中也放置了路障,拒馬,宋三娘一愣,這時就聽有人喊道:「我乃岱峪鎮守李德寶,前方可是宋姑娘。」

  「小姐。」

  丫鬟聽了這話看著宋三娘,宋三娘這時微微皺眉,他醒了嗎?

  這是宋三娘第一個想法,緊跟著又想到:他要攔我嗎?那我要回去嗎?

  不我不能回去,玉梅姐的仇沒報,我不能這樣心安理得的生活在藍田,一隻耳必須死!

  宋三娘想著看著前方火把照耀下的男人道:「李德寶營長,放我走吧,我有重要的事情。」

  李德寶搖了搖頭道:「宋姑娘抱歉,我接受的命令就是把你留在這裡,等別人來接手。」

  「別人?你們旅長要來?」

  宋三娘皺眉,李德寶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攔住你,宋姑娘請稍等,應該人快來了。」

  聽了李德寶的話,看著李德寶執拗的樣子,宋三娘沉吟許久道:「罷了,既然如此,我就等等。」

  「下馬。」

  宋三娘對丫鬟們說道,同時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一會兒如何說服李朝生放她們走,而且就算這次走不成,下次她還要走,一隻耳不死,羅玉梅的仇未報,絕無罷休之日。

  宋三娘等了大約一刻鐘,遠處就聽見馬蹄聲飛馳的聲音,片刻就見一道身影追了上來,宋三娘看去竟然是石小磊,李朝生竟然未來。

  不由宋三娘心中五味雜陳,石小磊攔不住她,她應該可以走,李朝生未來攔她,是因為自己在他心中沒有地位嗎?

  也是,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單相思,而今夜,自己也是覺得自己此去可能回不來了,最後放縱一番,把自己給了他,在他眼中自己應該是個放蕩的女子吧。

  想著宋三娘有些失落,他會記得曾經有一個叫做宋英的女子嗎?

  這時石小磊追了上來,跳下馬一拱手道:「宋姑娘。」

  宋三娘一拱手道:「小磊兄弟。」

  「我家旅長讓我來送宋姑娘一程,並且有禮物相送。」

  宋三娘聞言一愣,緊跟著看著石小磊道:「他還有別的話嗎?」

  石小磊搖了搖頭道:「旅長未多說什麼,只是讓我來時有些猶豫,是不是要自己來,最後還是選擇沒來。」

  聽了這話宋三娘明白了,李朝生也怕自己前來會攔下自己,可是他又不想讓自己下半輩子活在內疚之中,想到這裡宋三娘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家旅長送我什麼?」

  聽了這話石小磊掏出那把沙漠之鷹,宋三娘一愣,她以為李朝生會送她一個鐲子,或者金釵子女兒家的物品留個念想,她萬萬沒想到李朝生會把他一直貼身攜帶的寶貝送給她。

  這把槍她見過,也見李朝生射擊過,知道這槍械的威力,石小磊這時把槍雙手遞給宋三娘道:「宋姑娘請收好,這可是我們旅長的防身之物,威力巨大,三十米內連續射擊,就算一流強者也有殞命的危險。」

  宋姑娘聽了這話看著這把槍,想說你帶回去留給你們旅長防身,他這麼大基業將來想殺他的人肯定很多,可是又想了想,這種武器警衛班足足有十把,而且以李朝生的智慧,想要殺他真的很不容易,還有李朝生的武技也是很強大的。

  想到這裡宋三娘不再猶豫,接過槍道:「替我謝謝你家旅長的好意,我收了。」

  石小磊聽了這話道:「我教你怎麼用,這個是準星……」

  一番傳授,又把李朝生給的一盒子彈送給了宋三娘,說完這些石小磊就準備走了,這時宋三娘道:「等等,我有一物,幫我帶給你家旅長。」

  石小磊看著宋三娘,宋三娘這時說道:「我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送他一件特別的禮物吧。」

  想著宋三娘摸出刀子,割了一縷頭髮道:「送給他,我走了。」

  這時李德寶看向石小磊,石小磊點點頭,緊跟著路障拿開,宋三娘一騎絕塵,身後兩個小丫鬟跟在身後,左右護衛,三人出藍田,此去,路途遙遠,山高林密,不知何年才能相見。

  石小磊看著三個人走了,嘆了口氣,自己旅長也是扭,這都不來,要是來了說不定就留住了,想著石小磊腦海里腦補一個畫面。

  宋三娘騎馬要走,李朝生在後面喊了一句:「能不能不走啊?」

  宋三娘這時頭也不回的說一句:「不走你養我啊?」

  李朝生來一句:「我養你啊!」

  然後倖幸福福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咦,我腦子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東西……

  小洋峪,李朝生活動了一下有些疲憊的身子,看著石小磊道:「所以,我送了她一把槍,她送了我一撮毛?」

  「額……是頭髮旅長。」

  石小磊一頭黑線,李朝生聽了這話搖了搖頭:「行,就算是頭髮,啥意思?說明她發質好嗎?」

  石小磊這時撓了撓頭道:「我咋知道,要不我把郭胖子喊過來吧,他讀書多,知道的多。」

  李朝生聽了這話道:「行,去吧。」

  很快郭寶郭胖子從暖和的被窩裡被石小磊拖出來了,郭胖子罵罵咧咧的來到屋裡,看到李朝生強打精神道:「見過東家。」

  「打擾你睡覺了抱歉。」

  郭胖子這時說道:「沒事,東家找我何事?」

  李朝生摸著下巴看著郭胖子道:「問你個事,一個女的把一撮毛給你啥意思?」

  「嗯?」

  郭胖子都愣住了,看向一旁的石小磊,石小磊這時黑著臉道:「都說是頭髮了。」

  聽了這話郭胖子道:「到底是毛還是頭髮?」

  李朝生看著郭胖子道:「有區別嗎?」

  「區別大了,這毛是籠統概念,包括頭髮,眼毛,鬍鬚,腋毛,還有……」

  「頭髮。」

  這時石小磊給出準確的答案,聽了這話郭寶道:「誰給的,這是有人看上咱們旅長了啊。」

  「怎麼講。」

  石小磊的八卦之心升騰起來,這時郭寶道:「頭髮,咱們又叫做青絲,按照咱們漢人的婚俗習慣,結婚的時候需要在男女頭上各剪下來一縷頭髮,然後打一個結,名為結髮,咱們有一詞結髮夫妻,就是從此處而來。」

  「而一個女子肯剪下一縷頭髮給男人,就是這個女子在表達愛意,算是一種定情信物吧,大漢蘇武就曾經有過這樣的詩句: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旅長,這是誰家姑娘,不醜就娶了吧。」

  郭寶對李朝生說道,李朝生聽了這話聽明白了,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想著李朝生揮了揮手道:「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們回去睡覺吧。」

  「是。」

  二人對視一眼離開了,走到門口李朝生還聽到郭寶詢問石小磊:「到底是誰給東家送頭髮了。」

  李朝生這時看著桌子上那縷頭髮:「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迎著朝霞,李朝生在山上練起了劍,一番操作下來,大汗淋漓,李朝生洗了把臉在小洋峪吃了口飯。

  並且詢問小洋峪鎮守羅黑塔,小洋峪現在開荒工作如何,聽了這話羅黑塔道:「現在開荒工作非常順利,並且許多在災民已經在小洋峪附近蓋起了房子,長此以往,小洋峪附近可能會形成新的村落。」

  聽了這話李朝生表示鼓勵,只要這些房子不蓋在峪口內,阻礙交通,並且離山寨一里之外,是允許蓋房子的,這是個好現象,百姓與軍隊駐紮在一起,這叫軍民一家親,如此長此以往,誰還覺得小洋峪這些是土匪?

  李朝生覺得這個現象很好,對羅黑塔表示鼓勵,不過強調軍紀一定要嚴明,絕對不允許拿百姓一針一線,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都給自己背牢了,在拿出以前的土匪作風,他第一個收拾他們。

  羅黑塔笑道:「不能,俺們現在都學好了,旅長放心。」

  李朝生笑著拍了拍羅黑塔的肩膀道:「你小子喜歡翹尾巴,老子要時刻盯著你,行了,出早操去吧,別在我這偷懶。」

  「是。」

  羅黑塔敬禮,緊跟著去跑早操了,吃過了早飯李朝生帶著人又巡查了其他山峪,開荒工作如火如荼,同時李朝生還重用了清風。

  清風可是個大才啊,最近被李朝生安排為水利部門的主管,最近正領著大家給各大山峪修建水渠呢。

  現在藍田縣不歸李朝生管,可是藍田的各大山峪都歸李朝生管,這些山峪開墾了農田肯定要進行灌溉,於是就開始了修建水渠,修建水庫。

  六大山峪占地很寬闊,開出了上萬畝農田,這些農田以前之所以沒有人開,主要是各大山峪土匪殺人,現在土匪開荒,那在不斷湧入的災民幫助下,六大山峪的開荒工程大大加速。

  開荒第一年在藍田這裡有個說法是不能種莊稼,要放置一年才行,主要原因是土地里還有各種根莖,影響生命力並不怎麼頑強的農作物生長。

  可是李朝生等不了這些了,今年必須多種糧食,因為今年可是會糧荒的,比去年更可怕的糧荒。

  所以李朝生建議所有開荒的把地往深了挖,斬草除根,另一方面,李朝生在現代購買了很多紅薯種子,還有馬鈴薯種子,玉米種子。

  開荒之後全給種上,尤其是紅薯,這東西生命里極其頑強,而且產量高的離譜,比土豆還要高。

  所以在李朝生的建議下啊,六大峪口,不單是農田,就連道路兩旁,能給插上苗子的,都給插上苗子,多種出一口糧,說不定就能多活一個人。

  而且紅薯的好不單單是產量大,重點是紅薯葉子還能當蔬菜吃,種了紅薯連菜都省了,今年六大峪口是紅薯年。

  四月中旬,藍田老天爺開恩,下了一場大雨,頓時讓全藍田的人都忙活起來,春雨貴如油啊,看著著天上的雨水,不管是地主老財,還是佃農莊戶都咧開了嘴,今年算是開了個好頭。

  雨下了一天,把農田徹底澆透了,大傢伙心情不錯,今年看來可能是個好年景,眾人心情很美麗,李朝生比大家都美麗,因為這一場雨不單幫他把農田澆透了,還幫他儲存了半水庫的水,這可算是一場意外之財。

  再加上去年冬天的大傢伙存的雪水,池塘的水滿了,有了這些水,李朝生心底有了一絲底氣,這賊老天還是給了老百姓一線生機。

  不過這一線生機只給了有準備的人,因為整個陝西境內,官員不作為,水渠,水庫能用的少之又少,根本沒有幾個有儲水的想法,然後就讓這寶貴的雨水白白流失。

  不過這場雨到底給藍田縣開了個好頭,貓了一冬的莊稼人終於活份起來,大家開始忙碌,農民們開始下地。

  李朝生這時也在六大峪口視察,視察自己的莊稼如何,這時清峪,李朝生光著腳,跟著眾人在農田裡忙活。

  以往塵土漫天的日子不見了,地上的土地被澆透了,踩上去會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讓人心情愉悅。

  以前下雨天,李朝生很不喜歡,可是在來到了明末這個世界,李朝生對雨有了特殊的感情,這是生命之水,希望之水,整個藍田數百萬人都在等著這雨水救命呢。

  咕嘰咕嘰,建設兵團的人在剛開荒的土地上,撒下李朝生買來了的化肥,化肥遇到水開始融化,浸入土地,然後有人用犁在地里犁著,為了節省土地,李朝生開荒的地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壟,省去了田間地頭帶來的損耗,而災民們拿的是固定糧食,所以他們也沒有意見。

  十幾張犁一起出發,農人扶著犁,前面老牛慢悠悠的走著,然後犁出一條條壟溝。

  然後農人把地瓜苗,土豆種子,玉米種子之類的撒入地里,當農人看著種子一粒粒被種入地里,臉上皺紋就會如同菊花一般的綻放開來,這種歡喜是發自肺腑的。

  誰家農民不愛土地啊。

  看著大傢伙勤勞的耕作,李朝生跟著忙碌了一會兒,就起身,跟李朝虎打了個招呼,就騎上馬去下一個峪口視察,所有峪口的人都在工作,沒有人偷懶。

  因為剛經歷過饑荒的災民,知道每一粒糧食的不容易,人家山寨大王心腸好收留自己,給自己一口飯吃,自己不努力幹活,對得起人家山寨大王嗎?

  災民們都有感恩的心,人家山寨大王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就要給山寨大王好好幹活,而且山寨大王還給了自己土地。

  就是自己開墾了二十畝荒地之後,山寨大王給的土地,這可是自己的土地,大傢伙愛惜萬分,而且山寨大王說了,只要他們在一天,這土地就是他們的,誰敢搶,山寨大王殺誰。

  於是乎災民們開始擁護山寨大王,希望山寨大王永遠存活下去,因為山寨大王在,他們就有土地,山寨大王要是不在他們土地就沒了。

  為了土地他們願意幫助山寨大王,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山寨大王人真的不錯,不蠻橫,買東西給錢,還經常接濟窮人。

  說他們是土匪真是冤枉人家了,畢竟人家乾的比官府都好,你看看官府都幹些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再看看人家山大王,這年頭誰是官,誰是匪,真的好模糊啊。

  而且漸漸的不但是災民,附近的百姓也發現這些山峪的新大王人不錯,從來沒有搶劫他們,路上遇到了,怕嚇到他們還會主動繞道走,而且還有很多農民在山上幫著種地,人家山大王是真的給糧食。

  給的還比地主家還多,這還是山大王嗎?

  而且山大王們還說了,只要他們在一天,就可以給百姓們提供一些種田的機會,百姓們很開心啊,這多了一條收入的機會,家裡糧食也能富裕一些,保證不餓死,這些山大王簡直就跟活菩薩一樣。

  於是乎百姓們漸漸的也擁護起山大王,與民秋毫無犯的山大王,那還是土匪嗎?

  這個問題在藍田人心中打了個問號,而且這些山大王不但不搶百姓,還給百姓糧食,這是土匪嗎?

  百姓們動搖了,日久見人心,現在百姓們已經不牴觸這六大山峪了,想來不久後就會變為擁護與愛戴,到那時誰是官,誰是匪,誰又說得清呢?

  到那時官軍要剿匪,首先受到的阻力不是土匪,而是百姓,一個百姓他們不怕,十個也不怕,那一千個,一萬個,二十萬藍田百姓都不准剿匪的時候,官軍真的敢動手嗎?

  天下人不是傻子,當朝廷不能給他們庇護的時候,他們就會找自己的庇護,六大山峪的洗白,就是李朝生目前的一個工作方向。

  這些天看了很多偉人的著作,想了很多,為什麼八路剿不滅,因為八路代表的是廣大農民的利益,反對的是剝削與壓迫,所以百姓們會自發保護己方友軍。

  所以當軍隊真的深深紮根在基層的時候,他們真的堅如磐石,誰敢動,不怕激起民變嗎?不怕被天下悠悠眾口罵死嗎?

  誰人不怕,別說大臣,就是那高高再上的九五之尊,敢不敢派兵屠滅一縣,當然了,韃子敢,那群畜生不是人,他們敢。

  春耕進行的火熱,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工作,李朝生則在思考,光靠一縣之力很難力挽狂瀾,自己應該繼續擴大自己的勢力。

  所以不要滿足於藍田,自己應該看看靠自己最近的大城市西安了,西安作為陝西的經濟政治中心,自己應該有自己的線報系統,不然自己豈不成了睜眼瞎。

  而在西安安插間諜系統,最好的方法是找個官府里的人,可是咱們沒有人脈啊,所以現在只能從商業入手,自古官商勾結,只要商業做大了,自己完全可以勾結官府,到時候咱們也學學那些大商人,以金錢影響政策。

  想明白了這些,李朝生首先盤算了一下自己的本錢,搶了范家二十多萬兩,幾大山峪也不少,再加上他原來有的,李朝生現在手裡竟然有三十五萬兩銀子。

  這麼多銀子,李朝生說自己是陝西首富可能吹牛逼了,但是藍田首富肯定沒跑,李朝生想了想,直接下令準備組建商隊,去西安府做買賣。

  首先是買賣方面的人才,李朝生在一堆人里挑選,最後選中了茶葉鋪老土,老土做買賣這麼多年,對買賣一道很精通,而且還當了這麼多年的間諜,絕對是個人才。

  於是商鋪未來掌柜的老土,然後就是安保力量了,李朝生從保安軍里抽出了一個連,由連長王十二帶領。

  王十二可是個人物,忠心這方面絲毫沒有問題,人也很精明,打起仗來也不要命,曾經獲得過清峪保衛戰一等戰鬥勳章,藍田統一戰二等戰鬥勳章。

  王十二把他找過來,擔任保安工作,然後就在山裡收了些山貨,準備進西安看看情況。

  這一行,眾人化裝成商隊的樣子,警衛班十個人跟隨,全都是帶著槍械,不過槍械提前讓李朝生送到了現代世界。

  包括一些兵器,眾人一行只是帶了幾把短刀與棍棒,當然戰鬥的時候,只要給李朝生一點時間,就能把武器拿過來使用,這時空們讓李朝生用成了儲物空間。

  商隊集合,石小磊看著李朝生道:「旅長,咱們是不是該給商隊起個名字啊?」

  李朝生聽了這話看了石小磊一眼道:「出門記得叫東家。」

  「是是。」

  聽了這話石小磊表示剛才是口誤,緊跟著李朝生沉思起來,商隊是要有個名字,而且這名字肯定要響亮一些,一個絕對能發財的名字。

  李朝生想了想,自己應該是賣貨的,既然如此,不如就叫做:淘寶商隊!

  「淘寶商隊?這名字咋怪怪的?」

  石小磊聽了這個名字嘀咕道,一旁郭寶也皺眉道:「這淘寶何意?」

  「字面意思,淘換寶貝。」

  李朝生說到,聽了這話郭寶咂咂嘴道:「倒是合情合理。」

  聽了這話李朝生直接拍板道:「行,就叫淘寶商隊,記住了,這次出行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西安可是大城市,別給老子露怯。」

  「是!」

  眾人應道,李朝生聽了這話看了看護衛道:「大傢伙別板著自己,儘量放鬆,別搞得跟軍事押運一樣。」

  聽了這話眾人連忙點頭。

  商隊四月下旬組建,五月初,正式進發西安。

  商隊一共由十八輛車,車上全是貨物,一共花了李朝生大約一萬兩,這些貨物運到西安府,大約能賣出一萬二千兩的樣子,這一趟幾乎沒啥賺頭,因為李朝生收的時候,只是花了略低與市場的價格,到了西安也賣不出天價。

  不過這個不重要,李朝生這次主要是帶著大傢伙在西安府紮根,最好是能夠盤下一些商鋪,好做大買賣,因為只有做了大買賣,才能在西安搞出名堂,才能跟官府的人有接觸,才能獲得一手官方的消息。

  大車從湯溝鎮出發,出湯溝鎮過長安縣進入西安城內,這一路先是鄉間的小道,這小道很難走,讓李朝生覺得,自己要是有功夫應該修修路了。

  這俗話說得好,要想富先修路。

  一路前行,由於車隊很大,到了長安縣內,吸引了這裡的土匪的注意力,不過看著押隊的人一個個人高馬大,而且目光銳利,倒是沒敢動手。

  長安縣的土匪沒有藍田的土匪那麼囂張,主要是因為這裡有長安衛所的存在,這土匪隊伍一旦做大了,長安衛所就剿匪,剿匪可是個好活啊,畢竟土匪可都很肥。

  長安衛不能明著打劫老百姓,就暗地裡養土匪,就跟養豬一樣,讓土匪去搶百姓,然後轉過頭他來搶土匪,如此循環,富了長安衛所,苦了長安縣的百姓。

  大車上了官道,這時官道上倒是人來人往,大部分都是做小買賣的,這官府不收商稅,腦子活的百姓就自己干點小買賣。

  百姓們推著獨輪車,哦,這裡百姓叫做雞公車,穿行在官道上,偶爾也有趕著驢車的,不過看到李朝生這龐大的車隊,全都讓開。

  大買賣家的地位在民間還是很高的,大部分人都知道這些大買賣家財可通神,都不敢惹。

  李朝生這時騎在一匹馬上,一路前行,突然看到一旁路邊有人有人賣李子。

  李朝生不由覺得口渴,便讓穀子上前去買一些,結果穀子很快就垂頭喪氣回來了,原因是,對方竟然不收銅錢,而銀子太大,對方找不開,這就很惱火。

  李朝生好奇詢問他們都怎麼賣李子啊?

  穀子回答道:「以物易物。」

  李朝生愣住了,當一個國家的法定貨幣買不了東西了,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百姓對國家已經失去了信任,這對一個王朝是非常危險的信號。

  而且銅錢不用了,對百姓的商業發展也是很大的阻礙,畢竟錢發明出來就是方便交易,現在不用,豈不是一種倒退。

  這時李朝生看著一旁的郭寶道:「百姓為什麼不用銅錢了?」

  聽了這話郭寶道:「第一是今年糧價漲得太厲害,銅錢跟不上了,百姓們也不知道該如何用銅錢定價,不如直接用貨物換貨物。」

  「第二,銅錢現在越來越假了,現在一枚銅錢,鐵占到七成,那裡還是銅錢,完全就是鐵錢,這種鐵錢百姓當然不願意收,所以索性不用了。」

  李朝生聽了這話感覺這情況很嚴重啊,貨幣不用,那金融體系就容易崩壞,那對一個國家的傷害太大了,這個要記在小本本上,以後要改變一下。

  李朝生到底是沒吃上那李子,不過沒吃上也就沒吃上吧,到了西安城內在吃好的。

  繼續前行,前面慢慢出現大戶人家的車隊,這些車隊用的都是騾子與驢子。

  陝西人陝西人很少有人養馬,不是不能養,只是養馬不安全,這年頭老打仗,一打仗朝廷就下來收馬,見到有馬的就拉走徵用,而且土匪也要馬,看到了就來搶,久而久之,大家都不養馬了。

  窮人家養頭驢,富人家就養大青騾子。

  養驢養騾子,官府不徵收,難道還讓騎兵騎驢打仗,那能追上誰?

  而李朝生這次出門也吸取了經驗,拉車的用騾子,隨行的也都幾乎騎著騾子,只有李朝生有身份的人,這才騎了一匹馬,不過也不是好馬,隨時準備著被朝廷徵用。

  又行了片刻,前面就到滻河了,滻河是灞河最大的一個支流,發源於李朝生的藍田,由湯溝鎮的湯峪河,岱峪河幾條小河匯流而成。

  河上有一座木橋,這時木橋兩端有十幾個士兵站在那裡,瞪著眼睛,拿著武器收過路費。

  而且收的很有章法,單人空手過河不收錢,帶東西的收錢,兩人以上結伴過河者也收錢,乞丐不收錢,富人肯定收錢。

  這在這裡殺富濟貧嗎?

  攔橋收錢,這要不是穿著官衣,李朝生還以為遇到土匪了,老土這時在一旁看著皺眉道:「我前些日子從這走也沒有收錢的啊,這啥時候多了這麼一出?」

  石小磊這時皺眉道:「東家,就這麼兩個兵敢攔咱們,要不要都給結果了?」

  李朝生聽了這話看了石小磊一眼道:「不用,咱們買賣人,怎麼老嘮那土匪嗑,別動不動就殺人。」

  石小磊聽了這話聳了聳肩道:「知道了。」

  李朝生這時笑呵呵的說道:「行了別犯嘀咕了,既然從這走,就遵守人家規矩,走過去問問。」

  李朝生帶著車隊走過來,幾個官兵一看這邊有大活,連忙都站了起來:「站住,大車過橋,一輛車二兩銀子。」

  聽了這話李朝生這時笑道:「幾位官爺,這橋以前不收費啊,是誰讓你們在這收費的?」

  士兵看了看李朝生衣著華麗,還騎著馬,應該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得罪不起,於是拱了拱手道:「公子莫怪,這都是我們洪大人的旨意。」

  「洪大人?哪位洪大人?」

  李朝生一皺眉,這時士兵道:「督糧參政洪承疇,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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