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完全沒察覺到氣氛變了。
接著開口道：「只要老百姓安居樂業，誰管皇位上頭坐的是誰呀！」
「哦，不過話又說回來，如今的是個好皇上，別的不說養出來的兒子就不差，反正出門買菜的時候大街小巷都夸太子。」
是這麼回事，有一回太子的馬車經過鬧市，有幾官二代縱馬差點撞到人也就罷了，還打算打人，被太子罰跪在當街。
太子還親自安撫了受驚的那人，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太子殿下愛名如子。
再加上太子長得好，凡是看見太子容顏的大姑娘小媳婦瞬間就粉上了。
胡老爺給聽笑了，「夸太子跟皇上有什麼關係？」
「做兒子都不差，那肯定爹也是個好爹呀！」
李翠花一副一看你就不懂的眼神。
「別的不說就看咱們三郎，不是老太太我自誇，我這兒子養得樣樣都好。也不是我一個人養出來的，我家老頭子看著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悶屁，可只要他但凡開口說話總能說到點子上，一個孩子要長得好，親爹做榜樣最重要。」
「另外兩個兒子吧雖然說是沒做官，養的普普通通，但是放在人堆里也是頂好的。」
蕭老漢尷尬地開口，「吃飯呢，你說什麼屎尿屁。」
李翠花沒好氣道：「我說的屁，沒說屎尿，是你自己說的你可別冤枉我。」
蘇公公聽得嘴角直抽抽。
這……這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不說了，這也太不講究了。
可偏偏就夸到皇上心坎上去了，瞧瞧皇上那臉上的笑意。
蕭旭默默地低頭撿起了筷子，自己找了個帕子擦了擦吃了一口肉。
一旁看見的蘇公公：……
哎喲喂，好歹也是個面冠如玉的狀元郎，私底下居然這麼不講究嗎。
蘇公公內心戲很足。
李翠花已經打開話匣子問上了，「親家你兒子也不小了吧？有幾個兒子？」
胡老爺吃了一口毛肚，「不小了，有四個，老大老二都成親了，老三這個月底成親，就剩老四了。」
李翠花，「你沒閨女？」
「沒有。」胡老爺又去夾丸子。
他的后妃不算多，孩子自然也不多。
說到這個李翠花可就得意了，「這點你可比不上我，我有兒子，也有女兒，都是聽話孝順的好孩子。」
胡老爺夾丸子夾了半天沒夾起來：……
溫巧娘拿過漏勺給盛到胡老爺的碗裡，「娘，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我不就是義父的貼心小棉襖嗎。」
「哈哈哈，你看我這記性。！」李翠花一聽就笑了，對胡老爺道：「哎吆我給你說親家，你可是撿了大便宜了，沒人比我這兒媳婦更貼心。」
「確實是挺貼心的。」胡老爺看了一眼溫巧娘覺得這白撿閨女也不錯。
等回頭找個恰當一點的理由給她封賞。
……
……
這頓飯吃飯深夜。
胡老爺才披著溫巧娘親手做的披風從蕭家出來。
上了馬車之後，齊皇閉上眼睛不做聲了。
蘇公公知道皇上沒睡，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茶。
斟酌再三開口，「皇上，您看起來心情不好？可是蕭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齊皇搖頭，「朕想起皇后了。」
「若是朕當初不做皇帝，是不是也和蕭家老兩口一樣兒女，兒孫繞膝，雙全享受天倫之樂。」
這話蘇公公不敢接。
心裡想著蕭家那熱鬧的日子，連他這個沒根的人都羨慕。
何況是皇上呢。
高處不勝寒。
許久齊皇睜開了眼睛，「罷了，若是朕不做皇帝，怕是都不能活到如今。」
「去二皇子府上。」
蘇公公對車夫吩咐，「去二皇子府。」
皇上深夜來二皇子府，誰也沒想到。
守門的小廝還在睡覺，被吵醒之後打開門看見蘇公公手裡拿出的令牌，嚇得立馬跪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讓跟來的侍衛捂住了嘴，示意他噤聲。
接下來一路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齊皇見後院的燈還亮著，便一路來了後院。
室內有喧譁吵鬧飲酒作樂的聲音。
蘇公公心說二皇子可真是，都這副田地了還想著享樂。
到了門口之後齊皇停住了腳步。
裡面高聲調笑。
「什麼狗屁皇子，已經是廢人了，擺不了高高在上皇子的架子嘍！還想著使喚咱們呢，也不看他一個弒父殺君的人配不配！」
「你可說錯了，是庶人。」
「哈哈哈，我可一點也沒說錯，你看他和廢人有什麼區別，如今只能捲縮在這皇子府出不去。」
「等時間久了，皇上就會忘了他了，到時候咱們把他當奴才使喚，也讓他體會體會做奴才的滋味。」
「好主意，你是沒瞧見他今日那個樣子，和一條喪家之犬有什麼區別，哈哈哈哈……」
門砰的一下開了。
室內一片狼藉，大聲喧譁的是府里的下人奴才，還有兩個丫鬟衣冠不整的靠在男人懷裡，這些都是二皇子府里的老人了。
「你是什麼人？敢闖皇子府！」
說話的人喝得醉醉醺醺的，還不忘記啥威風。
「瞎了你們的狗眼了，跪下！」蘇公公看著這些人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
「蘇……蘇公公？」
有人認出了蘇公公，然後再聯想旁邊的人，瞬間下的酒就醒了，滿頭大汗地跪下。
「皇上！」
「皇上？！」
其餘人瞬間面如土色，跪在地上抖如糠篩。
誰也沒想到皇上怎麼會深夜來二皇子府。
齊皇就站在門口，面色說不出來的陰沉。
「朕是把他廢為庶人了，他不是皇子了，可還是朕的兒子，朕還沒死呢，你們這些奴才就敢這麼對他！」
「皇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求皇上饒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室內的人哐哐哐的磕頭求饒，額頭的血都磕出來了。
齊皇沒有半點心軟。
「你們是該死，把這些人全部都發落了，從宮裡重新撥幾個人來伺候。」
音落，這些人連聲音都沒有再發出，就被魚貫而入的暗衛全部都捂著嘴拖下去了。
齊皇站在夜風中看著好像突然之間破舊了許多的二皇子府。
「皇上，不進去看二皇子了嗎？」
蘇公公發落了那些玩忽職守的奴才回到齊皇身邊。
「不進了，他一直覺得我偏心，怕是不想見朕的。」
「回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