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鳴多望向徐處仁,「徐愛卿,你現在是不是庫銀充足,所用皆可足矣?」
「回陛下,前方所需軍餉、軍需以及武庫裝備已然耗銀八百餘萬兩。岳飛所訓之新軍需耗銀二百餘萬兩,現戶部庫銀還餘九十萬兩。」
徐處仁看了看孫鳴多,「李綱所陳之御戎五策,所需共計五百餘萬兩。臣已......捉襟見肘了。」
孫鳴多無奈地搖了搖頭,「朕此次出巡,所見關隘、城牆皆經年失修。軍需裝備再好,防守之城郭如不堪一擊,定會是戰局於我不利。」
他輕嘆一聲,「這他媽又得一大筆銀子。」
「陛下,」鴻臚寺卿孟子蔭奏道:「臣所理鴻臚寺,接待各國使節,陛下可命市舶司多與各國進行商業事務,擴大榷場貿易,想必定可增加我戶部庫銀。」
孫鳴多搖搖頭,「這是長久之計,但是朕要在短期內多他媽整點銀子,卿等有何妙計呀?」
「啟奏陛下,」一個人出班奏道:「陛下可施行綱鹽之法,並增加富庶之地的稅收。清查田畝,命各級官府重新丈量土地,依據實際田畝征繳稅收。」
孫鳴多不熟悉這個人,宋徽宗也不太熟悉。於是孫鳴多問道:「既出班陳奏,為何不報官職、姓名。」
「陛下恕罪,」那人趕緊抬起笏板,「臣御史中丞,秦檜。」
孫鳴多一愣,心裡想:媽的,你丫就是秦檜。草,要不要現在就宰了你丫呢?可現在也沒有什麼罪名就把丫給宰了,等一等,等一等。
「秦愛卿所奏......倒是不錯,朕知道兩淮、江浙的鹽商們都是富的流油,他們往往偷逃賦稅,而且官商勾結。至於重新丈量土地,這件事朕還要再考慮考慮。」
「秦愛卿可知你兄秦松的事否?」
「回陛下,臣已得知。」
「怎麼刑部還沒有結案嗎?」
「啟奏陛下,」刑部尚書俞守仁趕緊出班奏道:「陳留縣知縣秦松,犯有徇私舞弊之罪,開封府尹上報我部,按大宋律,免官,當杖二十,判徒刑一年。」
孫鳴多愣住了,這可是自己命皇城司的侍衛押解的欽犯。居然只判得這麼輕,「官官相護」。
他環視了一下朝堂上的文臣武將,看來北宋末年官場的這碗水,還是很深的。不急,等著朕慢慢收拾你們。
「蔡愛卿,」孫鳴多看向蔡京,「這幾日還在研習書法嗎?朕命你寫的那幅字,寫好了嗎?」
「回陛下,」蔡京出班跪倒,「臣每日苦思冥想......還未寫完。」
「快點,別讓朕著急。」孫鳴多笑了笑,「你知道朕即使在巡視邊關之時,也無時無刻不在惦念著卿的書法作品呀?」
「臣遵旨,臣一定會加緊寫的。」
除了少數的幾個人,眾人都不知道孫鳴多讓蔡京寫的什麼書法。徐處仁看了看歸班的蔡京,心裡念叨:你得快點寫了,要不然我去哪裡整那麼多的銀子呀!
「宗愛卿,朕出巡的這幾日,政務處理得可還順遂?」孫鳴多將宗澤召至睿思殿,緩聲問道。
「啟奏陛下,」宗澤躬身道,「臣入政事廳時日不多,還在了解和熟悉情況。臣請陛下再給老臣一些時日,待老臣將覺得可以的時候,一定會鞠躬盡瘁的。」
孫鳴多點了點頭,「不急,老愛卿剛入政事廳,熟悉各方面的情況最為重要。朕不會催促你的。」
「眼下之急,是需要銀子來鞏固城防。剛才秦檜獻計,要朕加大鹽稅,還有重新丈量土地,這裡面有些什麼弊病,望愛卿教我。」
「陛下,鹽務之事乃是朝廷大事,實施綱鹽之法,只能令鹽商增加售賣價格,這定會加重百姓的負擔。而重新丈量土地,也絕非一朝一夕就可解決的。這裡面牽扯到很多人的利益,但是臣早就在著手準備做這件事,這是增加賦稅的長久之計。」
孫鳴多點了點頭,「農民要交稅,稅重則負擔不起,只好將土地賣給不用交稅的人。什麼人不用交稅?還不是一些官員的職田,皇室宗親的封田。」
「寺廟、道觀也無需交稅。所以交不起稅的農民就會把田地賣給官員、宗親、和廟觀。所以,每年朝廷可以徵收的稅銀,就會越來越少。」
「這就是國庫連年減少存銀的根本原因,」孫鳴多輕嘆道,「如不改變這種情況,朝廷的財力會一年不如一年的。」
「陛下睿智天縱,針砭時弊。為我大宋長治久安,臣定會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孫鳴多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愛卿可知做這件事會得罪很多的人呢嗎?為了各自的利益,會有多少人來反對這項政策嗎?」
「回陛下,臣知道,但是臣,義無反顧。」
孫鳴多搖了搖頭,「朕不會讓愛卿以身涉險的,再說,朝政繁雜,老愛卿也不能事必躬親。」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是丫秦檜提出來的重新丈量土地,那朕就讓他負責此事。這個人現在年富力強的,正好有精力幹這攤子買賣。」孫鳴多歪嘴笑了笑。
第二日,中書省擬定聖旨,孫鳴多審閱批准後,由合門使至御史台宣讀,命御史中丞秦檜為議事,入政事廳,專門負責重新丈量全國土地,並登記造冊。
孫鳴多將這個國之大計交給秦檜,沒有人知道他的意圖。
蔡京的府宅離皇宮不遠,晚飯後蔡京登上後花園裡一處假山。站到假山上的石亭,就可以看到皇宮的宮牆。
當他需要思考一些大事的時候,就會一個人來到這裡,而且他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他,府里的人都知道這個規矩。
可是今天當他剛登上假山不久,就見府里的管家蔡邕慌忙地跑上來,「老爺,皇上到府里了,就在後花園的蓮池旁。」
「什麼?」蔡京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皇上來了?」
「怎麼,蔡卿的府邸朕來不得嗎?」孫鳴多已經登上了假山,回身看著蔡府後花園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