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是什麼人?」孫鳴多蹲下來,歪著頭看著秦松,「說說看。」
「舍弟是本朝的御史中丞。」
有宋一朝的御史中丞,是個權利極大的官職,是御史台的最高長官。主要負責監察百官,糾彈不法。對朝廷上下,包括宰相都有監督之權。
秦松搬出這個弟弟,就是想用這個職務來要挾一下。
「你弟弟是御史中丞?叫什麼名字?」
「舍弟叫秦檜。」
「什麼?」孫鳴多腦子「嗡」的一聲,歷史對秦檜的評價,以及後世對於秦檜的深惡痛絕,讓他本能地產生了厭惡與反感。
但是作為當時的皇帝,他知道決不能僅憑後世的認知就輕易地處置他,還需找到合適的時機和理由。
孫鳴多知道自己是不能暴露身份的,於是他慢慢地走到黃保國身邊,悄聲道:「黃保國,該你抖抖微風了,拿下此人。」
「遵旨。」黃保國也悄聲說道。「來人。」他站到門口大喊了一聲,從圍觀的人群里迅速走出幾個人。
「將此人拿下。」
「你是皇城司的司正,我乃朝廷命官,直接聽命於開封府尹曹宇曹大人,不受你的管轄,你憑什麼就敢將我緝拿。」
「既然你說你聽命於曹宇,那我就將你交於開封府尹,」黃保國命令將秦松押解他回京的侍衛,「你等回去京後,則令曹宇嚴審治罪。」
秦松已經癱軟的倒在地上了,他知道,自己徹底的完蛋了。
「捕頭何在?」孫鳴多輕聲說道。
「在......」早已跪地戰慄的捕頭,快速地爬行到公案前。
「我命你前去將秦公子與那幾個家丁一併拿獲,然後隨同押解你們縣太爺的侍衛一同回京,自去向開封府投案。」
「遵命。」捕頭搗蒜般地磕頭。
「快去。」黃保國怒喝一聲。
孫鳴多緩步走到吳大力身邊,微微回頭說道:「你們說,對這種人,當如何治罪?」
「這種小人太可氣了。」紫菱抽出寶劍,「直接砍了他。」
孫鳴多笑了笑,「他罪不當誅。先掌嘴五十,再一併交由開封府治罪。」
夜幕降臨,在城外的一處山丘下,兩頂帳篷相連。孫鳴多走到一條小溪旁,望著皓潔的明月,輕嘆了一聲,「我們剛離開京城四十里,就見到了如此膽大妄為的知縣,難道在朕治下的大宋,就是這樣的現狀嗎?」
「皇上,那秦松著實可惡,臣懇請皇上不要自責。」黃保國躬身道,「夜晚天寒,請皇上回帳內歇息。」
孫鳴多剛轉身,拴在樹上的馬匹發出焦躁不安的嘶鳴,馬蹄子不停地刨地。
黃保國警惕地拔出寶劍,山丘之上傳來一聲狼嚎。很快,周圍此起彼伏的低鳴之聲不斷地響起。
「皇上,是狼群。」紫菱她們也趕忙護在孫鳴多身邊。
「臣在京城之中,就聽聞陳留縣北十里的山崗之中有狼群,」黃保國環顧四周,「周圍民眾及過往行人皆受其害。」
「多燃一些柴火,將火堆燒旺一些。」孫鳴多指向大樹,「狗剩兒,會爬樹嗎?」
「回皇上,會。」
「帶上弓弩,上樹。」
馬匹的嘶鳴越來越大,「看來狼群越來越近了,既然狼群禍害百姓,那我們就除掉這群狼。」孫鳴多吩咐道:「黃保國,將馬匹集中在火堆前,只留一匹,以便吸引狼群。」
「芷若,回帳將朕的寶劍取來。」
「皇上,這萬萬不可呀。」黃保國著急了,「請皇上回帳內,臣等幾人殺狼。」
孫鳴多笑了笑,「狼這種動物在以後會是國家保護動物,別說殺了,就是想看你都很難看到。」接過寶劍,「唰」的一聲拔出,「今日既然有機會殺狼,那朕就殺他幾隻。」
拴在樹上的那匹馬,鼻息咻咻,兩隻後蹄也在不停地蹬著。
「都是秦松那個狗官,要不是他,我留在身邊的幾個侍衛就不會離開我們了。」黃保國憤憤地說道。
「他們要是在,也就沒有朕的機會了。」孫鳴多執劍的手有些微微顫抖,「朕從未殺過狼,就他媽小時候在動物園見過。」
身邊的芷若感覺皇上的舉動有點興奮,「皇上,奴婢為何感覺您甚是......」
「甚是什麼?」
「皇上,您不怕嗎?」
孫鳴多笑了笑,「怕個甚,我們有寶劍,樹上的狗剩兒還有弓弩。」他說著就想朝栓馬的樹林走去。
「皇上,不可。」小嬌攔在孫鳴多面前,「狼群兇惡,您怎能去樹林犯險。」
「這裡有火堆,狼不敢靠近。不去樹林之中,怎能殺狼。」孫鳴多指了指樹林,「我們分頭行動。」
孫鳴多率先步入樹林,黃保國震驚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皇上會主動要去殺狼,這怎麼能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皇上要做的事情。
紫菱她們已經緊隨皇上進入樹林,他也來不及多想,緊跟在她們身後。同時他朝樹上的韓忠說道:「韓忠,萬不可誤傷皇上。」
孫鳴多躲到一株大樹後面,他握劍的手微微發抖。看到芷若幾人跟來,他用手勢指揮她們散開。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草叢中突然閃出兩點綠光,像兩團幽綠的鬼火。
「皇上小心,」就在芷若發出警告的同時,那團鬼火突然竄起,朝著孫鳴多撲來。
他急忙下蹲,那狼從他頭頂掠過,就在它落地的時候,孫鳴多的寶劍刺出,鋒利的劍刃刺進狼的腰間。
那狼發出尖銳的嘶叫,掙脫寶劍,竄入草叢裡。聞到血腥之氣,周圍狼群的低鳴變得更加瘋狂。
一頭體型碩大的野狼高高躍起,小嬌的手弩抬手射出,箭矢帶著破空之聲,正中狼頭,一擊斃命。
斜刺里又兩頭惡狼躥出,芷若和紫菱的手弩也破空射出,地上又多了兩隻還在抽搐的野狼。
三隻狼同時撲向黃保國。孫鳴多大吼一聲,他的吼聲吸引了一隻攻擊黃保國的野狼,它轉身就撲向孫鳴多。
黃保國被兩隻惡狼纏鬥,小嬌她們三人正在重裝箭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頭狼沖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