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光抹淨,戲散離場。
「老姨夫,有空常過來坐坐,還有您那錢也抓點緊!」
秦壽給「老姨夫」、「老舅」給準備了一些禮物,塞在了他們手上,順便提醒老姨夫錢的事兒。
出了公主府的大門。
魏徵整個人還有種暈乎的感覺,一言不發。
長孫無忌卻是一臉挑釁的看著魏徵,那意思:你丫的別裝了,當初你還不相信,今日一見如何?我所言非虛吧?
魏徵壓根沒理他,他捻著自己的鬍子繼續往前走。
尼瑪!
裝起來了是吧?
原本,長孫無忌帶著魏徵過來公主府,不過是想讓他見秦壽一面。
他根本就沒有抱有什麼希望會有太大的轉機,依他對魏徵的了解,這傢伙屬平頭哥的,逮住了肯定會死咬著不放。
一旦剛上了,那肯定要頭鐵到底。
可誰知,這一見面,魏徵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臉比誰都燦爛。
長孫無忌頓時不爽:「老雜毛,你不是號稱大唐最耿直、忠正的人嗎?今天這是怎麼了?
「堂堂御使大夫,今天真的是讓人大開眼界,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今日才發現魏兄才是真正的高手啊,朝堂之上恐怕找不到比你更能裝的人了。」
魏徵斜著瞥了長孫無忌一眼,鄙夷道:
「你個老陰貨,懂個錘子?」
「老夫這叫有所忠,有所不忠,有所直,有所不直。」
「我忠的是大唐江山,忠的是大唐百姓,其次才是忠於陛下。
「陛下乃天子,我們做臣子的,在陛下面前,天子的威儀不能破,大唐的禮法不能越,應該時刻恪守自己的言行,這就是禮法!
「哪怕被殺,也必須高呼禮法大於天。」
「但這些顏面、禮法相比整個大唐而言,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嘖嘖.......擱在今天以前,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竟然有如此才氣如妖之人,聞名不如一見,令人難以望其項背!」
「世間難尋啊!」
「不,這詞對於秦壽來說都不足以形容他。」
「單單是提前預知草原之上的蝗災和黃河道的水患,以及這次滅蝗之舉,便已然值得你我相拜,都不為過。」
「此人絕對不可殺,不僅不可殺,我們還要奏請陛下要保護好他,如此才不愧於大唐.......」
長孫無忌臉色發青,「這還不是和我當初說的一個意思?」
尼瑪!
說禮大於天的時候,能夠那麼的決然毅然,現在說到秦壽,又說禮法要往邊上靠?
你這老雜毛,什麼理都讓你給占了。
耿直,耿直你大爺!
滿嘴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的彎彎繞。
擦!
以後相信什麼,也不能相信謀士的嘴。
他們才最不是東西,一面當表子一面立牌坊,面子和里子兩手都要抓,哪個都不放。
長孫無忌黑著臉問道:「老雜毛,現在這情況你也知道了,該如何辦?
「陛下的意思呢?」魏徵沉聲問道。
「陛下之前的意思是想讓房家和高陽公主和離,可.....房遺愛根本就不願意啊!」長孫無忌發愁的說道。
這些天,他天天都在想著怎樣才能說服房遺愛,讓他和離。
但是房遺愛那邊像是吃了秤砣貼了心一樣,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一個態度,關鍵這五大三粗的傢伙牛脾氣還挺大,現在更是連見面都不給臉了。
「往日就我一個人跑這事兒,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如今魏兄既然知道了,也給出個主意。」長孫無忌說到。
「嗯......這事兒交給我吧?
「交給你?什麼意思......」
長孫無忌隨即臉色狂喜:「不是......老雜毛,不,魏兄,你真的能搞定?不是在和我鬧著玩的吧?」
「答應秦壽這邊投資的錢,你幫忙搞定,我可沒錢!」
長孫無忌臉頓時黑如鍋底。
我尼瑪,老子信了你的邪!
......
太極殿
李世民這兩天真的是著急上火,嘴都起泡了。
飯一口也吃不下去。
無他
實在是為秦壽這事兒心焦的,覺得秦壽這事兒徹底崩了,沒法善後。
一想起魏徵現在還在長孫無忌家的地窖裡面關著,他就感覺燒心。
這算是怎麼回事兒嘛!
這時,有內衛進來:「陛下,趙國公求見!」
李世民蹙眉:「讓他進來!」
他來幹什麼?
魏徵那鄉下佬呢?
還在罵朕嗎?
想想魏徵跳著腳罵人就來氣,你算是什麼東西?
你搞沒搞清楚情況,就這麼蹬鼻子上臉的罵,朕就不要臉嗎?
回想這些年,他心中的怒氣,感覺在這一次終於達到了頂點,亟待發泄出去。
怒極生怨!
心中殺意頓起!
長孫無忌進來之後,李世民看都沒看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問道:「那鄉下佬還在罵嗎?」
話音之中的陰冷,讓長孫無忌不由一凌,連忙行禮說道:「陛下,鄭國公此時已經回家了。」
嗯?
李世民身形一頓,瞳孔猛地收縮,怒不可遏的道:「你怎麼把他給放回去了?」
長孫無忌:「稟陛下,鄭國公將和離事兒給攬了過去,說他有辦法解決和離的事情。」
李世民眼睛睜的老大,愣愣的看著長孫無忌。
他咽了一口唾沫,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句:「輔機,你確定你說的是魏徵?他能把和離的事兒給攬了過去?」
長孫無忌點頭,
「怎麼可能?」李世民還是不信。
什麼情況?
長孫無忌把自己帶魏徵前去見秦壽的情況給完完全全說了一遍,當然魏徵後來說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他沒有說出來。
李世民愣了半晌,才欣喜不已的說道:
「我就說嘛,鄭國公何許人也,朕的股肱之臣,識大體、目光長遠,心中所思所想皆是我大唐。」
「輔機啊,這點你該多向鄭國公學學......」
說完,李世民又幽幽的說了一句:「這老貨,隱藏的可真深啊!」
不過,他眼底又不免閃過一絲疑惑:魏徵為何要把這事兒給攬住呢?
這不像魏徵的為人啊!
......
鄭國公府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給百姓以精神歸宿,又給百姓於物質拯救。」
魏徵搖著頭自嘲,自愧不如,每每想起這段話,他內心深處依然波瀾壯闊。
他在想,如若大唐所有百姓都能有精神歸宿,百姓手裡有錢又有糧,那該是如何的一番景象啊!
長安的天已經漸漸轉涼,又落了幾場雨。
立秋後,早晚溫差加大。
蚊子為「保命繁衍」,咬人更狠,因為是要為越冬儲備能量。
所以,有秋後的蚊子猛如虎一說,這是長安每一戶人家每年都要遭受的一茬苦難。
可魏徵卻發現,自從用了秦壽給的那勞什子的花露水,蚊蟲竟然像是躲著自己一般。
甚為驚奇!
他怔怔的看著小瓶中的東西,再也坐不住了,跑到內府對著裴氏說道:「夫人,夫人.......你去把蓉兒給叫來。」
「你還知道回來?蓉兒?你叫她作甚?」裴氏沒好氣的問道。
魏徵好幾天不著家,她氣兒正不順。
「我想給她說一門親事,天大的親事,這要是成了,幾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是嗎?哪家的姑爺?」裴氏聞言,不由興奮的問道。
「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