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這傢伙不要鬧的太厲害！」
有這種想法的不僅是李勣，還有雲瑞、鬍子騫和獨孤家族的一眾人。
此時的獨孤燁，被秦壽單獨談話。
站在秦壽的面前，獨孤燁問一句答一句。
上次家族被坑了上百萬錢的事兒他不是親歷者，所以對秦壽的認識只是停留在感知上，但是這次可是親身經歷，帶來的不僅是感知上，更是感官上的衝擊，所以站在秦壽的面前不由自主的就有種壓力。
連續問了幾個問題，秦壽蹙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是說除了世家豪門的人，還有一股你不知道的勢力？」
獨孤燁點頭，「是，這股勢力全程幾乎不怎麼說話，但卻地位不低，陰家的人和崔家的人對他們很客氣。」
「這局面真的是有意思了，上次你們獨孤家族出手好像就是因為受人之託，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這次又是如此，看來不是巧合啊！」秦壽眼神幽幽的說道。
獨孤低著頭，沒有回話。
良久
秦壽深吸一口氣，該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擺手道：「行了，你回吧！」
獨孤燁咽了一口唾沫，硬著頭皮問了一句：「那個......秦公子，家主讓我問一句，之前所說的洛陽一帶的石炭生意，是不是.......」
秦壽淡淡的說道：「這個沒說的，洛陽地區，你們是第一代理商。」
「謝秦公子！」獨孤燁面色狂喜道，轉身告退。
這對於家族來說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足以支撐家族渡過眼前這個難關了。
「等等！」
獨孤燁的腳步陡然一頓，緩緩的轉身，面容比苦還難受。
卻聽秦壽說道：「你的人就別和我一起了，這也是為你們家族好。」
「呃......還是秦公子考慮的周全！」
獨孤燁面容一怔，隨即眼中光芒閃爍，片刻之後，似乎下定決心，「秦公子，獨孤燁想向您求個牽馬墜蹬的機會。」
秦壽挑眉，「這是你家族的意思還是你個人的意思？」
「我個人的意願，與家族無關，只要公子點頭，我相信族長那邊會同意的。」
......
崔六等幾個漏網之魚逃回了長安，各大家族也知曉了其中的緣由：李勣讓別人裝扮自己，而他卻領著嫡系北上，百騎司的人除了雲瑞竟然也早派出了鬍子騫，最讓人難以想像的是玄甲軍竟然也出動了。
最終，各大家族耗費財力物力，培養的無數死士，就這麼落入了秦壽的做的局中。
儘管這些世家豪門誰也沒有承認這事兒與他們相關，但有心人總能在不經意間察覺到一些東西。
比如，此前前往拜訪各大關隴貴族、世家高門家族，感受到的竟是一片祥和，到處瀰漫著歡聲笑語。
但是今日卻紛紛閉門謝客，府內清冷異常，便是家族內的小孩都察覺到了家中的沉重的氣息，玩鬧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丫鬟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主家心煩，自己遭罪。
晉王府
「殿下，膳食已經準備好了！」一個長的直勾勾的女子走了進來，嬌聲說道。
若是仔細看的話，依稀可以看出這女子的眉眼竟然和武媚有幾分相似，特別是嘴唇，都是那種紅紅嫩嫩的......
「殿下？」
李治豁然反應過來，看著女子蹙眉道：「你說什麼？」
「這是我為殿下準備的膳食，請您嘗一下。」
「放那裡吧！」李治淡淡的說道。
「殿下.......您剛剛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那女子還想問什麼，卻聽李治眼神幽冷的說道：「出去！」
「........」女子連忙起身，眼眶通紅，淚水瀰漫。
李治看著她的背影，眼底幽光閃爍。
良久
他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沒能阻止他回來！」
李治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筷子沒有動一下，「來人，備馬，去趙國公府上！」
......
翌日上午
秦壽等人終於看到了長安城，玄甲軍還有任務已經先行離開。
李勣、鬍子騫此時不要心頭猛然鬆了一口氣，「長安，到了.......走，進城！」
「進城！」眾將士也興奮不已道。
卻聽一個聲音問道：「咱們就怎麼進城？」
嗯？
李勣扭頭，疑惑不已：「不這麼進城，那怎麼進城？」
卻見秦壽撓了撓頭，一手抓著刀，一手抓著自己腿上的一塊布，在眾人懵逼的眼神中，「刺啦」割開了一道口子，隨即「刺啦」又在自己肩膀上的位置也切開了一個口子........
這還不算完，他還在切開口子的地方塗上了血。
然後從地上抓了一把土，就自己臉上抹了幾把。
「你這是.......」
李勣等人都傻了。
這啥意思？
做賤自己嗎？還是......不準備要臉了？
秦壽卻淡然的說道：「我問你們，咱們這一仗，是不是大敗突厥？」
「嗯！」眾人愣愣的點頭。
「是不是生擒了車鼻可汗？」
「對......」
「我是不是遭遇了突厥人的劫持，後又遭遇了襲殺，最後你們奔襲數百里才救下我？」
「不是，你說這些.......」李勣喉結滾動。
秦壽點頭，「沒錯，在咱們的文化理念中，這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以至於往往只有死了的人才能被稱之為英雄，只有經歷過苦難的人才會被人所敬仰。」
「如果我們這麼鮮亮的進長安，他們看到的只是趾高氣揚的我們，會覺得我們用這麼短的時間就打敗了突厥人，會以為突厥人不過如此，卻看不到我們背後的付出，特別是那些世家高門，他們竟然還派人襲殺我們，實在是太令人心痛」
「所以，只有我們越慘，百姓才會知道我們的不容易，朝堂百官才知道我們經歷過地獄般的磨礪才拿下這些戰果.......才不會因為我們這一仗用的時間短就磨滅了我們的功勞，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全都怔怔的看著秦壽。
一動不動！
全場寂靜一片，看的秦壽心裡發毛。
僅僅幾秒鐘之後
「刺啦！」
「嚓......」
「.......」
眾將士也學著秦壽的模樣，在自己身上割開了口子，李大亮甚至還在自己在自己身上劃開幾道口子，還有的在自己臉上，脖子上抹上血，看的血刺呼啦的。
李勣看著眾將士，呆滯了老半天，然後看向自己的刀。
擦！
顏面頂幾個錢，不要了！
「刺啦」
不僅如此，李勣竟能還用李道彥的錘在自己的鎧甲上給敲了幾個坑，看上去就像是被敵人輪番錘了一遍，不死已經算是奇蹟的那種。
鬍子騫則是直接把頭盔給開了瓢，然後再戴到自己頭上，露出半拉腦袋在外面，左邊的半個袖子直接割掉........
秦壽在一旁看著，嘴角直抽搐。
程處默，程處亮、尉遲寶林等幾個夯貨此行也一直隨著蘇定方，此時看著眼前這一幕幕，整個人都不好了，腦子嗡嗡作響，懵逼的不知道東南西北。
哪有這麼幹的？
真的都不要這臉了？
比自己老爹程咬金都狠啊！
直到抹著一臉血的蘇定方一腳踹到他們身上，「你們幾個二愣子幹嗎呢？不知道該怎麼做嗎？」
「哦.......」
片刻之後
全軍整頓完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呲牙咧嘴。
整個大軍徹底換了面貌。
秦壽淡笑著對眾人說道：「頭可斷，血可流，咱們的氣勢不能丟！」
「拿出我們的氣勢來，我們大勝而歸！」
「吼！」
眾將士巨吼一聲，氣沖霄漢。
「好！」
秦壽振臂一呼，「進城！」